雨幕中，那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她接过了Athena举起的白色羽毛，车内的灯光照亮了那只小手。

白纸若曦，凝脂玉肌，这只小手白的近乎剔透，应该是很少经受阳光的照耀，让人不禁想到苍寒的冬雪。

紧接着，她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脱出，正如那双白皙的手，这是一个让人一眼就会想到“白”的女孩，她穿着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色外套，拉链收紧的内衬透露着拒人千里的禁欲之感，皮肤如同瓷器般无暇剔透，褪去了世间的浮华与娇腻，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这个梦幻般美丽的女孩身上有一种冷峻的寒气，她的脖子上挂着一颗子弹的吊坠，预示着不同寻常的身份，那双瑰红眼眸更是隐匿着刀锋般的锐利，只是随意一瞥都会让人不安。

这个女孩就这么孤零零站在雨中，不打伞也不避雨，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头发湿漉漉地搭在白皙小脸上不停滴落着雨水，似乎是等Athena多时了。

Athena打开车门，撑起一把伞，走到了女孩身边，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脸说：“好久不见，小白。”

小白取出了一个白色的手机，而且还是那种古董级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翻盖手机，她在上面的九宫格按着，最后放到了Athena面前，只见屏幕正显示短信界面，编辑着一行字：“413天。”

这时，BT已经停好车，打伞走了过来。

小白一看到BT，瑰红眼眸里流露出了一种习惯性的警惕，另一只手也下意识放到了腰侧，那里看着空无一物，但对经验丰富的杀手来说，他们总可以以别人看不见的方式藏好自己的武器。

BT举了一下右手，表情平静，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自己人。”Athena这句话后，小白眼中警惕之色褪去一些，但是仍然存在，这倒不是她刻意敌视BT，只是从小到大的训练中一种习惯性的警惕罢了。

在小白的引领下，三人走向了一栋黑灯瞎火的大楼，从周围的场景看，这是一栋待拆的建筑，平常不会有人出没，更别说这种漆黑雨夜。

在地下室，三人发现了一个血迹斑斑会蠕动的麻袋，小白走过去解掉束口后，一个男人惊怒的脸露了出来。

看到三人，男人神情明显一滞，似乎想掏什么东西，但他的手脚都被捆住了，最后只能拼命地别过脸，不想被人看见真容。

Athena抬起自己的高跟鞋，用纤细的鞋跟踩住了男人的一根手指，不停转动摩擦，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别躲了，你也是替首脑做过事的人，你应该知道，自己暴露的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杀手有铁一般的准则，第一条就是不能暴露身份。

这个男人冷眼看着小白，呲了一下牙，露出了嘴里虎牙处的一个血洞，那是他们每次出任务前放置自尽毒药的地方，一旦任务失败或者身份暴露，按照规矩，他们就会用舌头顶掉这颗移植的虎牙，让毒药入喉自尽。

最懂杀手的就是杀手，小白在俘获这个男人后，第一件事捏住他的脸，把那颗虎牙连同里面藏着的毒药全部拔了出来。

男杀手看着小白，冷酷地说：“你背叛了首脑。”

Athena加大了足下的力度，高跟鞋直接穿透了男杀手手指的皮肤，挤压到了骨骼，他看着满头冷汗的男人微笑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用关心首脑的事，不如告诉我11是谁，如何？”

俗话说十指连心，神经密集的手指是对疼痛极为敏感的地方，男杀手被Athena的高跟鞋踩得近乎骨折，疼得一头冷汗，但还是狞着脸说：“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死也有两种死法，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Athena稍微松了松足下的力度，微微俯下身，看着男杀手的眼睛，笑眯眯地说，“你们杀手之间互相不清楚底细，没关系，现在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白的慢加工技艺历年来都是前三，不信？要不亲自体验下？”

男杀手表面显得很冷静，但从那不自觉皱紧，又刻意放松，最后皱一下松一下的眉头来看，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抬起头看向Athena，冷声说：“你既然对我们这么了解，那应该知道，首脑下达任务时不会告诉我们雇主是谁，雇主也不会知道是谁替他们杀人。你想知道谁是我的雇主，恐怕只能问首脑了。”

“你说的没错，买卖独立，正常情况下确实是这样，但知道我为什么大费周章地让小白抓你吗？因为这个委托是11直接找你的，首脑只是过问了一下便放给你做了。”Athena微笑注视着呆滞的男杀手，缓缓地说，“正常的加工任务需要经过背景调研与筛选，有一套精确的等级评估与定价标准，一个任务从雇主需求，再到首脑评估，最后下放到你们手上，最快也要3天时间。但从我们这边身份暴露，再到刘娘遭受死亡威胁，前后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这在首脑那里走流程根本来不及，所以一定是11主动联系你，最后在首脑那里走紧急通道敲定这起任务。”

眼看秘密被说破，男杀手沉默了许久，还是冷淡地说：“我有自己的名誉，都是死，我选择忠诚地死，而不是舒服地死。”

眼看小白默默地手搭到了腰侧，Athena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不着急动手，随后笑眯眯地看着男杀手，就这么盯着他，盯到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才幽幽地说：“那你是想自己一个人死，还是让几个家人和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