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南从机场高速驶入市区,来到了这座灯红酒绿的都市。
雾都也是一座有名的不夜城,有着无与伦比的夜生活。
雾都的夜生活一般都聚集在Soho区,可以在音乐酒吧享受爵士乐、摇滚乐、布鲁斯,在迪斯科舞厅内快节奏地旋转,也可以去各类剧院观赏现场音乐会、芭蕾舞和最新上映的电影大片。
雾都居民给人的初次印象往往是不苟言笑,行为正统,有种不容易接近的感觉。不过,这种印象往往不会持续太久,酒一道催化剂,它可以帮助人们迅速缩短彼此在心理上的距离,只要去酒吧喝几杯,聊点轻松的事,那种不苟言笑的刻板印象也就在暖融融的气氛中消散了。
当然,所谓的夜生活往往有两重含义,在Soho区衣冠楚楚灯红酒绿的背后,偏僻市区也有着自己的夜生活,名为“毒品,性,暴力”的夜生活。
在卷毛的指引下,库里南开到了帮派所在的地域,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不法地带,也是阶级分化差异影响下形成的贫民区,到处都能看见用喷涂在墙壁画上的嘻哈风涂鸦,面容消瘦衣衫褴褛的吸毒者时不时皱一下因炎症而发红的鼻子,坐在烧着火的金属罐桶旁取暖,还能看见一些疑似怀揣毒品的混混从家里走出,警惕打量四周,随即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
卷毛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指着一处隐蔽的桥洞说:“各位,我建议你们把车停在那里,然后步行进去,不然你们的车辆有些太显眼了。”
车辆行驶进桥洞后,BT看向了前方三三两两靠着墙壁睡觉的人,皱眉道:“这些人...”
卷毛顺着BT的视线看了一眼,摆了摆手说:“哦~不要在意,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避风挡雨的桥洞对他们来说是晚上睡觉的好地方。不用担心,他们都是老实人,不会惹麻烦的。”
Athena秀眉一挑,抱怨道:“我还是留下来待在车上吧,万一车被人划了,或者刮雨器被人摘走卖钱,返厂维修一来一去又是一个月。”
卷毛犹豫了一会,说:“这里治安毕竟不太好,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遇到麻烦。”
BT拍了一下卷毛的头,示意他赶紧滚下车,随即有意无意地瞥了Athena一眼,冷笑道:“你担心这个怪物?呵呵...”
眼看Athena笑眯眯地开始捏拳头,BT一溜烟跑下了车。
出桥洞后,BT揉了揉鼻子,皱起眉头说:“这里的空气和真糟糕。”
卷毛摇头说:“没办法,毕竟是贫民区,到处都是乱堆置的垃圾,没有清理的狗屎,经常还有大麻燃烧以后的味道,我真怀疑这样下去会不会像1952年那样,又发生烟雾事件。”
环保话题不在今日的讨论范围内,BT打了一个“止住”的手势,说:“带路,我需要在你老大那里获得一些情报。”
卷毛点头哈腰,轻车熟路地走在了最前面,他虽然是混迹机场的扒手,但这里毕竟是帮派的大本营,对他来说和后家庭院没有区别。
一路上,卷毛的衣服一看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混子,但BT,佐罗,虚胖三人的衣着就相对光鲜,再加上他们的面孔也不是西欧人,所以容易受到瞩目,不断有一些靠在栅栏旁无所事事的混混或者聚在火盆前唱rap的黑人往这边看。
当然,也许是看到有本地人带路,一路上并没有人来找麻烦。
不多时,卷毛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庞大的废弃工厂,附近的铁栅栏已经生锈,在昏暗的夜灯下呈现着铁锈特有的黑红之色,工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辆拖车,举重的杠铃,还有用于锻炼的黑色轮胎。
两个高大的黑人此时正从栅栏正门走出,手上都纹着四个字母,ACAB,这是一种盛行于监狱内的纹身,是“All cops are bastards”的缩写,直译为“警察皆混蛋”。
“Yo, what’s up man.(嘿,还好吗,老兄。)”卷毛在身前一挥,对两个黑人做了个帮派手势,显然是想得到酷酷的回应,然后在BT等人面前出风头,这个小心思暴露了他心中的一些小幼稚。
不过,两个黑人却没有对卷毛客气,上下打量一眼后直接竖了个中指:“Fuck off, honkey.(滚远点,白鬼。)”
卷毛感觉驳了面子,但又不敢和两个高大健壮的黑人起冲突,只能忍下这口气,假装没听见地往里走。
两个黑人碰了碰拳,用挑衅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同行四人,讲着黄色笑话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BT推了一下眼镜,看着卷毛的背影颇有深意地一笑:“看来你的地位不怎么样。”
卷毛好像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点,身体抖了一下,强颜欢笑道:“哎,资本主义嘛,帮派也一样,金钱至上,扒窃能偷几个钱?当然不如火拼的打手或者贩毒的毒贩来钱多。”
BT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紧握方向盘后僵硬的手指,他淡淡地说:“不管什么主义都一样,你的地位取决于你的能力,胆量,抗压心理,机会把握,还有很多东西...它并非一个投入与回报产生生比的过程,所以不需要为此自卑。但如果你想改变这一切,就要做好拼命的觉悟。”
一番话让卷毛思索了一会,BT也不知道卷毛心理在想什么,他可不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反正最后只是看到卷毛短促地叹一声气,仿佛把什么东西从自己心里呼了出去,随后昂起头往工厂内走去,说:“各位,一会见到乔老大的时候,请注意说话的态度,他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千万不要忤逆或者顶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