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罗肌肉无人能敌,但脑子一向不太机灵,不知怎么就被洛洛忽悠得放下了拳头,来到了一间偏屋。

这间屋子真是又破又小,只有三样东西,床,门,窗。

床上的被褥是山村特有的大棉被,又厚又重,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拿出去晒,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佐罗的嗅觉极其灵敏,此时霉味入鼻,他皱眉捂住了鼻子,又将洛洛拎了起来:“你他妈让我睡这种猪圈?”

洛洛狡辩道:“哎呀,这已经不错啦!这是当年我娘的待产房,我的床比这还小,腿都伸不直!”

佐罗脸色铁青:“这房间还他妈死过人?!”

洛洛插着腰,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怕啦?你怕鬼?怕鬼跟我说嘛,我和你换房间就是了。”

佐罗脸上一狞:“本大爷像怕鬼的人?”

洛洛挑了挑眉毛,故意用激将法:“那你睡还是不睡嘛。”

佐罗大怒:“睡!有胆子让你娘的鬼魂出来跟我打一架!”

洛洛挣开佐罗的手,蹦到了地上,得意洋洋地说:“这不就完事了吗?好啦,晚安!”

洛洛离开前,佐罗捏住了她的肩膀,冷声说:“被子。”

“哎好好好,我跟你换一床被子,行了吧!”

很快,洛洛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换了过来。

洛洛的被子因为被她长久贴身睡着,上面有一种小女孩特有的奶香,虽然对于嗅觉灵敏的佐罗来说也不舒服,但至少比霉味好多了,他将被子一盖,睡到了床上。

...

深夜,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影子出现在了佐罗房间的窗户,探头探脑往里看了一眼,眼看佐罗已经睡着了,小影子顿时露出了坏坏的笑:“嘿嘿嘿,掉进狼窟了吧?叫你今天打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只见洛洛手上拎着一根厨房的柴火棍,蹑手蹑脚爬进了屋子。

洛洛的想法很简单,趁佐罗熟睡给他一棍,出一口恶气!

这个村子可是洛洛的主场,地形曲折,她能记住每一处拐角,每一个藏身处,到时候打完就跑,随便一躲,再绕回来,这大晚上的,佐罗都不知道谁打得他!

一想到佐罗到时候会像人猿泰山一样在村口上蹦下跳,捶胸顿足,洛洛都快憋不住笑了。

洛洛走到了佐罗床边,探头听了一会,佐罗呼吸平稳,应该是在熟睡,她当即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容,举起柴火棍瞄准了佐罗。

“一次机会。”没有任何征兆,佐罗的冷笑声传来,把洛洛吓得都僵住了。

黑暗中,佐罗睁开了眼睛,凶恶的光芒在瞳中闪动,他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这里是人体要害,血管密集。我给你一次机会,往这里狠狠来一下,要能打死我,你就赢了。如果打不死我,我今天把你打成猪头挂树上。”

洛洛吓坏了,她根本没想到佐罗的感知力这么强,自己已经够轻手轻脚了,连门外的野狗二黄都没吵醒,佐罗的耳朵居然比狗还灵?!

洛洛知道今天没退路了,小手一捏,直接往佐罗脑门来了一棍:“我打!”

这根柴火棍用得太久,老化严重,再加上烧得焦黑,一接触佐罗的头就啪得一声断了。

眼看佐罗拍了拍头上的木屑,若无其事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洛洛将手中的半截柴火棍一丢,尴尬地笑道:“大叔,我现在求饶来得及吗?”

佐罗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你觉得呢。”

洛洛摸头傻笑了一会,突然脚底抹黄油:“我溜!”

洛洛被佐罗一路碾出了村子,佐罗像玩弄猎物似的时不时踹倒洛洛,时不时往她头上来一拳,打得她哭爹喊娘,连村头的野狗和圈里的猪都吵醒了,不停狂吠哼叫,房子里也传来了村民们的咒骂。

不多时,洛洛被佐罗碾到了野外,她的头已经挨了17下暴扣,到处都是包,当真肿成了猪头,当挨了第18下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抓起田里的一块小石头向佐罗砸去,气急败坏地说:“你就不能让让我!”

佐罗凌空抓住石头,直接捏成了碎块,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让着你?”

两人追赶出村子的时候,天就已经开始下雨,现在已经下大了,洛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甘地叫道:“我一个小丫头,你让让我怎么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这句挑衅让佐罗怒目圆瞪,拳头当即就要往洛洛头上砸。

“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你也就能欺负我!”洛洛这次没有逃,只是生气地盯着佐罗,叫道,“我爹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威风呢!你要真有种,你打他去啊!你打我算什么本事!”

佐罗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后,他拳头一松,拎着洛洛的衣领将她提起,走向了一颗老树。

洛洛秀眉紧皱,嗔道:“你干嘛?!”

“大男人说到做到,说好把你打成猪头挂树上,就把你打成猪头挂树上。”佐罗说完,将洛洛的衣服绕到了树枝上,将她挂在了上面。

洛洛之前被打得满头包,现在又被挂在树上,还真是个挂树上的猪头,她沉默了半晌,说:“用我们村里的话,你这种人就叫做憨批。”

佐罗点了根烟,往洛洛脸上吐了一口气,呛得她不停咳嗽,冷笑着说:“今天给你上一课。命运不会因为你是男是女,是大是小,就对你有所怜悯。所以,别仗着自己是小女孩就嬉皮打闹,做任何事前,想好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佐罗的烟还没燃一会,很快被大雨熄灭了,他啧了一声,将烟头放回了口袋,自言自语道:“死在我眼前的小女孩也不是少数了...”

洛洛没听懂这句话,她此时被挂在树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头发上还有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狼狈不堪,她一咬牙,倔强地说:“有本事你就把我挂这里,我告诉你,你今天不亲手把我放下来,我就挂在这!死在这!我就不回去了!”

“请便。”佐罗转身离去,还背对着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