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倒时钟的时针终于指向了“0”。

这意味着白色灾变将在今日就此消逝,或是开启新一轮倒计时,重启循环。

天色昏黄,此时气温恰好不冷不热,温和清爽。几名守卫一如既往惬意地靠在别墅的墙、廊柱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悠闲自得,享受美好的薄暮时分。

这倒不是松懈,只是现在是和平年代、法治社会,哪来那么多刀枪剑棍,扛着枪做做样子就好了。每次轮岗到去做守卫,埃菲之钟的混混们都挺乐呵的,又清闲又舒心,聊聊天大半天就过去了,远比去前线胆战心惊地买卖好多了。

只不过,今日有一点不同,守卫人员一下少了大半,似乎是人员调剂不过来,但也不知是去处理什么事了。反正不过在几个守卫看来,同伴去忙活火拼,自己在这聊聊天,看看夕阳落幕、夜幕升起,好不享受。

一名守卫打了个哈欠,温和的气温令他颇为放松,懒懒散散,甚至起了丝倦意。当他再次睁开双眼,蓦然瞥见一团黑影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守卫疑惑,想要出声问向同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紧接着意识陷入虚无,眼前已是漆黑一片。

他摔落在地。

其余守卫根本反应不及,想要鸣枪示警,手指到扳机的距离却变得远如隔了一个世界。昏迷前只能看到一片黑影闪动,随即黑影就映入脑中,占据了全部意识。

同时,离黑影较远的守卫身上则发生了更为离奇的事,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只无形大手,沉若山峦,轰然压下,那股巨力根本无法反抗,刹那间把他们拍落在地,半颗头颅都嵌进了草坪中。

别墅侧方的一颗大树后,Athena从后走出。

而别墅门口的玄,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捆绳索,将所有昏迷中的守卫熟练拖到一起,快速绑了一道厚重的绳圈。

随后,佐罗与玄合力拖着这些倒霉守卫,将他们扔入一片茂盛草丛中,并卸了枪。

同一时间,三人的通讯耳机中传来一道声音:“二楼,靠右那间,就他一人,面朝窗外。”

“好。”Athena和佐罗对视一眼,随后自然地推开别墅大门。

诺大别墅内空空荡荡,只有上层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不过很细微。Athena与佐罗很快就到了二楼,找到凯拉尔现在所处的房间,推开房门,径自走入。

“不是说了今天不要来烦我吗!”凯拉尔怒吼道,将右手边的一支钢笔狠狠砸在地上,紧接着继续翻动着手中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向电脑屏幕做着对比。

Athena随手抓过一张办公椅,想要搬到凯拉尔身后,却有些重了,于是两手拖着椅子,一路磕磕碰碰拉着。

砰的一声,凯拉尔怒极,握拳重重砸在桌上,满脸通红,张口大骂:“操你妈的,老子现在烦的很,给我滚。”

Athena将椅子放好,从容躺进椅中,柔声问:“什么事那么忙呀?都不回头看看人家!”

话音未落,凯拉尔的身子就僵住了,他刚想把手伸向办公桌的柜子,就被两只粗糙的大手抓住了手腕,炙热且力道极大,像烧红的铁钳一般将他的双手捏得几乎要粉碎。

佐罗将凯拉尔整个人连带椅子拉出办公桌,转了半圈面对向Athena。

随后,佐罗松开凯拉尔的手,找出了柜中手枪,轻易掰断扔进垃圾桶,又随意地在房间内逛了一圈,旋即走出房间,不知去向何处。

“你们是谁?”凯拉尔强制压下了惊慌,但即使佐罗走出了房间,他也不敢稍动,因为Athena手中正捧着一只小巧的手枪,戏谑般用手指轻轻拨动着扳机。

在现代,将枪口对准一个人,是让他在第一时间稳定住的最好办法。

“我们是来救你的。”Athena说的是实话,但估计凯拉尔是不信的。

凯拉尔闻言嗤笑了一声,继续问:“你们要什么?”

“让你说话了吗?”Athena突然变脸,抬手扣下扳机。

一声轻响后,凯拉尔的座椅上多出了一枚弹孔,于是凯拉尔不再敢出声发问,只得静静与面前女子对视。

“听着。不许质疑。”Athena见他不再多话,露出了满意笑容,“倒霉鬼,今晚白色灾变会找上你,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继续做你的事,一刻也不许离开,否则巴雷特的高爆子弹会把你打成两截。”

凯拉尔见Athena话语中没有要夺他性命的意思,于是紧接着试探:“既然白色灾变会找上我,横竖都是一死,你们何须多此一举?”

“我说过了,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会消灭白色灾变,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Athena笑着恶狠狠道,当然这些话都是吓他的,不会真的付诸行动,毕竟还需要他当诱饵。

“好,我配合。”凯拉尔苦笑,“我现在可以继续做事了吗?我已经忙得快要焦头烂额了。”

“可以,不过别想做什么手脚,谁也救不了一个被巴雷特锁定着的人。还有,你可以接触电子设备,但是别让不该出现的人出现捣乱,楼上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被装上了定时炸弹了,能不能解开看你表现了。”Athena一通胡扯,吓得凯拉尔已然面白如纸,冷汗狂流。

沉寂了许久,凯拉尔一句话也不敢说,似是彻底被吓服气了,于是Athena收工,轻声说:“去吧。”

“好。”凯拉尔举起双手,踩着地面拖动椅子,坐回办公桌前继续翻阅文件,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Athena很满意,虽然凯拉尔未必相信了她的话,但至少行动上会配合了,于是站起,在房间内四处打量,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忽然,凯拉尔一边拿笔写着字,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美丽的女士,你们是安德斯的人吧。”

Athena身形一滞,紧紧皱起了眉头,反问:“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