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从天而降,至此“埃利都”成为苏美尔世界的第一个抚育君王降生的主城。但也因此,它厄运般的召来了“旧约圣经”中的大浩劫——“史前大洪水”。灾难席卷了所有刚新建起来的璀璨文明,任何胎腹中还尚且保留一丝丝文明迹象的遗产,都化为了虚幻的神话传说。

此后,在历经了不知用何种年代法计算的天辰星系,与此地曾兴望衰落过的王权做交谈后。新一代的王权重新降生此地,它以基什王朝为起始点,又开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文明建设。

传说,为了彻底解开宇宙之外的某个奇异现象,可能再次对这块富饶而丰硕的大地进行可怕的灭迹行为。所以在人间,这片仿佛被温暖怀抱在两河流域内的稚嫩幼芽之地,出现了一位牺牲自己,从而换取“大灾难”的浩大洪水,能成为灌溉这一方土壤、滋养文明茁壮成长的大英雄。

于是乎,又经历了百年之久。苏美尔人的生活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们不再是从每一次宇宙之外的“自然法则”对其进行彻底的洗礼后,重获新生的“下一场”大灾难的受害者。

他们的历史,从此进入了王权水深火热的争夺、和领土扩张的冲突纪元。

然而即便如此,纵然为了生存而斗争,这也是不得不去承认的一件壮伟之举。

正是那位被楔在苏美尔王表上的大英雄——“艾塔纳”。

是他,将“旧约中大灾难”,根除了。

“时空之镜”转向现代二十一世纪的万米高空。

那个守护时间的“铁锈之塔”内,存在着保护某人无比真实的本体。

虽然时间本身劣迹锈蚀附着在上,好像随时随地钟塔都会垮塌、倒地,跌入云层坠入世俗那种极其真实的腐臭世界般……但目前为止,掌管神话大灾难触发契机的枷锁,好像仍然散发着细微的生命力。

只要“时之器”不被毁坏,本体依旧有能让“神话”重新降临的可能性。

不过,一旦当内部存在的本体被释放之后,“时之器”便会像逆流一样倒转回过去。而在过去,那个史诗级别的浩劫——照旧会重演一边大灾难是如何吞没一切的一切,这样的话……

这是将自身理所应当追回本体的真挚愿望,和古老而遥远人们的守护、以及今日形成这个世界绝不容忽视的文明抵柱进行捆绑的罪恶选择。

十分阴狠、而且不给人留有选择余地的做法。确实,和吉尔伽美什的个性完美媲美到了极致。

但眼前,到底该如何选择才是最真确的呢?

答案几乎不必质问。

「怎么,一直杵在那里说不定,本王就改变主意咯~」

英雄王嗜虐性的笑了笑,随后走到了幻如神界中最捉摸不透的气雾、所建造的雪白廊柱旁。双手兴趣寥寥地抱在胸前,朴素、但工艺手法菲额的白色薄衫上方——一副黄金色的首饰品映衬着顶层贵族们,平日里最喜欢玩的游戏光景。

但话要说回来,吉尔伽美什就那么轻易把到手的宝贝拱手让人了吗?看来也显然不是……

难道说,是打算把里面的“财宝”玩坏了之后,等到这个分身打开扇门的那一刻,欣赏她因“无能为力”和愚蠢的结果,最终造成脸上所流露出无法形容的绝望表情吗?

可看上去,吉尔伽美什的眼瞳中,也没有浮生出类似的残虐情绪……那么到底?

答案慢慢浮出水面。

黑影逐渐褪去丑陋的轮廓,一身粉白的肌肤稍纵而至。

额头处还是那个熟悉到,一如既往遮挡侧发,好像青春少女害羞的用手盖住后方的目光那般。红色的眼眸在另一处明晃晃地看到了世界是如何转动的。身穿还没踏进这个属于她本身能力允许造访的世界、便已靓装搭配好了的“新衣服”。如同于这样普通到简朴程度的日常而已。

对于这样打扮可爱的女孩,本应该在这座“天之城”下方人类世界享受少女们独享的特权年龄才对。可令人十分惋惜的却是,站在她边上的这名男性,并不是以“她为故事主人翁形象刻画而出的男友”。当然——

非分之想的含义,也巧妙到了凄惨的境地。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和其所在的宏大历史观。是不可能容下这名女孩的。自然,作为这位从一开始就注定被时间所抛弃的女孩来说,她想必也是“死都不情愿”自己落到这个世界的认识观里吧。

但是由于不知道是否和某位“特殊年龄”相仿的少女类似,总之——“时崎狂三”本人所具有的天性能力,还有顺应故事情节所一路秉持下来的价值观。非常不巧的让两个截然不同世界、不同理念、成长环境、遭遇坎坷命运的人,相遇在了一起。

当“恶”面对“恶”时,他们究竟会碰撞出什么东西来呢?

从背叛和唤醒层次上体验到了所谓“恶”的真谛,然后以非自然体的身份获得意志能够支配的庞大力量。以及

来自于古老的叙事诗中,傲视一切、蔑视所有,将人性与神性在大地上共同厮杀、斗争、角逐出只有一位王者的孤高之路——“王”的道路之人。

他们的“恶”,乃至于她们因此而坚信的事物,所形成的某种孤独的“信仰”……到底,谁才是至恶之人呢?

或许,两者皆不是。但也绝不因此,否定他们以某种特有方式表达对崇高事物的追求、和赞美之情。

对于从天之座的“神名记录在案”起,便早已领悟到事件万物其根源的太古之王——吉尔伽美什而言。他的出现仅仅是游玩尘世间人类那悲催且高尚的命运罢了。顺带,回收自己遗落在外的财宝而已。

但对于那名少女来说,又如何呢?

红恸熙攘的摇曳眼神中,是充满对“不知为何会这样”的过程、结果的哀诉。

然而这些看在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眼中的画面,却是价值这般低廉的“仿造品”。

为什么吉尔伽美什会面见到如此一幕呢?

因为在“分身狂三”那件为了支撑最后的“自我意识”,而解放的灵装上。其眼眸瞳心往里面更加深入一层的视野中——吉尔伽美什看到了那一幕反复上演的无聊把戏,它竟是这样“丑恶”到轮回也不厌其烦的地步……

对此,吉尔伽美什报以十分厌恶和鄙弃的态度。

虽然从最终结果上来看——“分身”是被其她“时间线上的同胞”蚕食到沾满血渍与破窟窿重叠的乞丐模样。但最后来讲,她们还是达成共识的整合,从而来到夺换“本体”的道路上。

尽管某种程度上拯救了对方,但也因此重新坠入了“另一个万恶深谷”下……

分身没敢上前,就连趑趄一丝缝隙的可能性,也哆嗦在了不知何处。

「——哼。」

吉尔伽美什默嘁一声,随即、上空出现了一道金色闪耀。

这是没有宝具排列在内,单纯的一扇“巴比伦之门”。

吉尔伽美什这么做的用意很明显——之所以“分身”会对这道金色湖面产生不小的反应,是因为里面财宝提供的高魔力,可以转化成进食的养分。对于在那个“时空背景下”,本体失去了联系,对于众多分身而言,都不能操控“本体留下来的食时之城”,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对于持续不断向周围索取能源养料的“食时之城”来讲,越多的分身被创建。就等于维持自身源源不断存在的筹码。只要“分身”存在,就必然会被吞噬。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来自于魔力兑换灵力的比例问题,导致宝具内部的高魔力异常容易被耗尽。再加上吉尔伽美什恶毒的用意……因此,无论如何,只要这个时空仍然存在,每一位还活在当下的“分身”,便必遭到分解的命运。

所以,分身追逐“黄金气息”就成为了理所当然。

在这里,先排开“分身融合”这个原因的形成。单单只看后续因“巴比伦之海”的显现,所导致的食时之城魔法阵在下方馋心窃窃等候的画面的话,或许就能理解其中缘由。

不过这里多出了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为什么吉尔伽美什要刻意将其中一个“分身”,拖出来呢?

也许……正是看不惯“时空”内,因为分身被吞噬后、却丑陋的留下了某种“肮脏之物”的原因吧。

但如果,分身们、哪怕是其中的一个,能从“无穷无尽的后悔记忆”下勇敢的走出来的话——说不定,她们其中的某一个,便会顺着“天之锁”在救走一个人所留下的辉煌中,逐步找过来。

如若真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吉尔伽美什还会大发慈悲,对其进行彻头彻尾的赏赐吧……不过遗恨的却是,追逐光明踏破时空屏障走出来的家伙,她的目标居然错误的对“本体”发起夺回。

虽然这么做也合情合理,因为本体和“灵壳”都是组成“时崎狂三”这个存在,所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

在“吉尔伽美什”恼羞成怒的眼中看到的,并非对方凭借自我意识而进行的夺换。

在操控这个少女躯壳的,并非形成少女本身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

仇恨、极度、贪婪、留恋等这些平凡人无一不具备的短视,全部都觊觎着“王之财宝”内部无尽的金色闪耀地位。

她们一方面毫无疑问是被“宝具”的魔力所牵连而来,为了存续自我的存在,这是当仁不让的根本。然而——

她们另一处丑恶的嘴脸,却寄生在了少女身上,为的仅仅是来抢夺“王之宝库”内一切的应有尽有……这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决不能容忍的。

头顶的湛蓝色天空下,只有一把闪烁其英雄在历史中永不落幕事迹的光辉。

但朝下看,是谁?

又开始“巧立名目”躲在暗处,乐滋滋地歌唱快活的生日歌呢?

分身狂三的脚步,在前方自身无论如何都想要第一时间夺回的“珍贵财宝”前,吮泣般的行径起来。

可此时能够发现,这名少女眼瞳中无法被一般人所发现的动景,也是这样无可奈何到只能留下自己——是这样被撕咬、和淫裹着的证据啊。

这份屈辱、这份后悔交织的现实感。正在慢慢用自己想要拥抱“自我”的前行步调,犹如卸下保护用的武装,缴械身上携带的武器,最后一丝不挂的摊入绝望的巨口中,仍人玩弄咀嚼那样……

「——你这杂碎。」

红玉升腾的傲慢和霸道之气,容不下“低贱之物”再次放肆。

“吉尔伽美什”尽管砸开了嘴,但依然身体轻盈的依靠在白璧无瑕的廊柱上,看上去不打算做任何干涉。

但悠然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顷刻、分身脑后方那黏着无比的长发顶端,一柄利剑飞驰而下。虽然宝剑本身的外形属于分量较轻一类,不过朝着目标那浑浑噩噩的贪婪步态,不由分说的就扎下去的强劲破坏力。

还是让血红的“法老毯”上留下无所顾忌的混沌之液。

喷溅的血腥味和大地中插入一柄宝剑,形成了完美的对照形式。

然而。骨折清透的响声,随着膝盖骨被粉碎的这个事实,使得所在方向上不管是筋脉、亦或皮肤和早就沾满肉泥碎屑的“灵装”,都形变为惨无人道的铁与肉、血与倾斜感共存的残害景象。

「啊——」

未等这个用“扭曲梦境”做细线被操控着的木偶跪地,又一道闪光自天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