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黑暗,疲惫,疼痛,各种不妙的感觉扑面而来。

好痛…..

好痛。

忍着这种剧痛,我环视着四周,呼吸是正常的,甚至强行向下看,还可以看到一丝光芒。

尝试转动手臂,但是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剧痛,疲劳,剧痛,疲劳,这些感觉不断传来。

我甚至不能尖叫,这种小缝居然只能让我呼吸而已。

鼻子应该被压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可以呼吸,但却很难受,就如同感冒了一般。

这感觉,就仿佛是被被镶进了墙体中一般。

再次尝试转动手臂。

可以转动,但是皮肤被剥离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再次让我确认了,我还醒着,我还活着。

那个女生,给我注射了什么?

应该是某种麻醉剂一般。

微笑的行动,让痛感再次侵蚀了大脑,让我放弃了思考。

“你醒了啊。”

是那个声音,是那个幻听的声音。

手上的疼痛居然突然减缓了很多!

你,到底是谁……

但是话说不出口,只能用微弱的呼吸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身体,可以活动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吗?”

那个声音轻轻在空气中笑了笑。

“现在,你并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是你的敌人。”

“敌人吗?”我叹了口气,歪着头头看了看可以大致前后移动的双手,“那些教官?那些学生?”

“敌人,只要是阻拦自己想要完成事情的人皆为敌人。”

不知为什么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

“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只是如此罢了。”

“这是哪?”

“类似于‘铁处女’的地方吧,虽然在书屋中读过有些人类曾经发明过这样的刑具,但是亲眼看到,还是感觉很恐怖,但是这个发明却又看起来如此美丽。”

“人类?你不是……”

那个声音不再说话,我的手臂和身体如同被弹回来一般,再次恢复了原样。

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刚刚那一会会的缓冲确实让我轻松了许多。

“醒了吗,夏邱同学?”

那个主席台上男人的声音从“墙体”另外一边传来。

“醒了。”

虽然内心在不断催促着我要反抗,要自信,不能让他发现我害怕了。

“哈……哈……”

喘着粗气,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害怕?

这种直侵内心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我在面对着什么?什么在向我走来?

不知道,不清楚。

呼吸在加速,冷汗直流。

没有进食食物的胃部在翻滚,喉咙中令人恶心的味道正在不断袭击着我的大脑,胃酸马上就用喷涌而出。

想了想我之前干的事情,瞬间感觉现在无论受到什么对待也应该是意料之类的事情了。

但是鞭打,胖揍,用麻绳拘束,被强迫喝下辣椒水,各种各样的遭遇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反胃感变得更加清晰,冷汗不禁冒了出来。

手在颤抖,牙齿在和牙齿打颤。

面前甚至出现了幻觉,深紫色几近黑色的烟雾从透气的小缝中飘了进来,就这样蚕食着我的内心。

清醒点啊!

清醒点啊!

这是邪恶的啊!这是邪恶的啊!

用头艰难地轻轻碰撞着墙壁,冰冷的触感让我暂时回过了神来。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被拘束着很难受罢了!混蛋!”

用巨大的并且带有愤怒的咆哮强行掩饰着自己的害怕。

“你,其实在害怕吧。”

我可以听到他把手撑在“墙”上的声音。

“我,做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充满了笑意的声音。

外面传来了椅子拖动的声音。

“当然了,你把我关在这个里面,是个人都会害怕!”

“我倒是感觉,你是如此美丽。”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不是隔着两个空间的原因,这家伙声音居然特别像女性!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建立一个国家,一个像乌托邦一般的国度。”

他轻轻笑了两声。

“以我为中心,就如同环绕着太阳一般。”

野心二字浮现在了我的心中,这家伙太恐怖了,听着他的声音我居然在如此疼痛的情况下快要变得晕沉沉的!

“所有人都畏惧我,所有人都服从我,所有人都愿意和平共处,不好的人被举报,好的人安心度日,妻子什么毫无意义,孩子共同抚养。”

国家吗?他说的国家二字确实吓到我了。

“服从我的安排,人人出力,人人发力,就如此生活。”

确实,确实如此,他确实让这个学院如此和平,如此安宁。

出学院的人也确实如他宣传所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助我一臂之力吧,夏邱,让我们连同你这个反抗者一起建设这个小小的国家。”

女生……那个女生的信中的内容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在这块学校,早就没有人可以信任了,室友之间互相提防,有时你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某人……”

被污蔑,被诬陷。

“开什么玩笑啊!”

我张开嘴,用力用牙咬向了墙壁。

剧烈的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教官私底下进行了多少肮脏的事情,人与人之间互相害怕,互相提防,难道你不知道吗!”

“肮脏吗?”

“当然了!殴打,暴力!这些停下来过吗!”

“你们看马戏团动物时,会思考他们的训练手段吗?”

我愣住了,鞭子……

“人类,大部分人类也不过是穿着衣服的野兽罢了。”

香烟的味道从透光的小缝默默飘了进来。

“你看马戏团的动物表演时,不也是如此快乐吗?我也只不过是在‘驯服’他们而已。”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猜到。

“难道……你不知道因为得罪而被污蔑的冤枉的人吗!而且你哪里像是要建立乌托邦的人!”

“呵……但是如果人人畏惧诬告,那么也就没有交流,会相信唯一的准则。”

“你这家伙,是不是把自己认为是‘神’了?”

他轻轻笑了两声。

“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男人曾经有个孩子,他的孩子因为某场所谓的意外,去世了,从哪以后妻子离他远去,房间内再也没有光芒。”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随即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真相是如此清楚,如此明白,但是元凶却因为没有到达年纪,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巨大数目的钱款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但是心灵上的伤口却无法消逝。”

“那些元凶,离开了他们的故乡,他们的学校,他们的公司,那些街头小巷穿来穿去的传闻,最后变成了所谓的都市传说,慢慢被人所遗忘。”

他,叹了一口气,用力重重打击了面前的“铁处女”

“男人的伴侣是一位干着伟大职业的人,但谁知无数次从死神手中抢走生命的神偷,居然受到了如此对待。”

“呸......”

他应该是吐了一口口水。

“男人那天做好了一桌好菜,希望能给他的伴侣一份惊喜,顺便可以用高浓度的酒精遗忘过去的痛苦。”

“但是第二天回到家的只有一件染红了鲜血的白色大衣以及一颗结婚戒指。”

“男人那天,失神了,如同游荡的鬼一般,被强行拖去花钱看了一场表演,那些让大象无比痛苦动作,却是如此听话,男人笑了笑,做了一场梦。”

“自己是驯兽师,在那些元凶,那些人渣还是没什么力量的孩子时,驯服了那些元凶,如同驯服那些表演的动物一般,服从了自己,他所在乎的人也因为如此,活了下来。那天起床后,男人就仿佛听见了神祗一般,那天,阳光彻底照亮了他的卧室。”

这个故事,我很快就理解了……他的孩子和伴侣被误杀还是怎么样,反正是一些少年(女)亦或是冲动的年轻人害他的孩子和伴侣,死亡了……他怀恨在心,这份恨最后变成了某种想法……

“但是人类毕竟不是动物啊!”

“所以我才成立了这个治疗中心啊,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理想吧。”

我沉默了,乌托邦我听说过这个概念。

人人出力,人人共享的世界。

恐怖的压制吗?用暴力用野蛮的手段,抹杀所谓的人格,抹杀所谓的性格,让每个人从小就开始服从……

乖孩子,是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不会反抗的孩子……

“怎么,可能理解啊。”

外面回归了安静,只剩下痛感在无数次使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