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再心不在焉的话,我可就狠狠挠你了!”
明明是言语警告,但在话音落下的时候,阿萧的指甲已在我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火辣辣的刺痛感好似烈日暴晒,可即便如此,我的思绪还是没能完整。我做不到不去想徐梓馨,更无法将她的耳语从脑海中抹去。
“好不容易才认识了你,你可千万别死了。”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当徐梓馨凑到我耳边的时候,我却发现这话被赋予了其他含义。我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没能逃出她的法眼,她一直都在替我担忧,也一直以来都在自责。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如果没有徐梓馨的这句话,我想自己还会像过去一样肆意挥霍性命……
“我会想办法的。”
灼烧感还是没有褪去,但我却放下了轻抚脸颊的手。从不惜命的我是头一次意识到死亡的沉重,我抬起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阿萧。随之说出的却是一句完全不符合我风格的话:
“应该说,我必须得想出一个完备的方案。”
换做其他人的话,一定会被我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但眯起双眼的阿萧却能一眼看穿:
“你小子……该不会是被谁告白了吧?”
“与其说是告白,不如说是警告更为贴切。”不打算发散话题的我随之摇了摇头,“这事牵扯了太多人,已经容不得我任性了。”
“原来你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数落彼此已然成为了我与阿萧间的独有打气方式,挤出一个相对勉强的笑容,我告诫自己焦虑并不会对我制定计划有丝毫帮助:
在徐梓馨一行人的鼎力协助下,我确实掌握了整个海滩区域的情况。身为行动派的幸太郎顺路破坏了几处结界,而这一行为也无异于向对方宣战。一直以来,我都秉持不打无准备之仗,但考虑到现在的局势,我却不得不孤注一掷……
“来都来了,不把事情闹大,对得起自己吗?”
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幸太郎永远那么乐观,比起找到绫野 祭从而结束这场骚乱,他更乐意享受这件事所带来的挑战。
“等你被揍得满地找牙,可别来找我。”瞪了幸太郎一眼的阿萧并不是信不过他的实力,只不过幸太郎这副悠悠哉哉的态度确实让人深感不安,“而且你破坏得也不够彻底,如果真要直捣黄龙,就破坏这几处得结界根本就不解决问题。”
阿萧曾和我打过一个非常巧妙的比喻,所谓结界就像是一道防盗门,虽然动用蛮力可以打开,但却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消耗。位于此处的结界也同样如此,一番思索后,我决定再让自己的同伴们冒一次险: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宣战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这才对吗?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冲锋陷阵?”
要不是阿萧离幸太郎有一段距离,照她的脾气,给后者来上一脚已经是轻的了。幸太郎虽然冲动,但他绝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愣头青。在讲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没从我的身上挪开过。
“即便我们不清楚潜伏于此的敌人到底有多少,我们还是得将这些的结界全数破坏。”在进行简单的一番计算后,我也道出了自己的计划,“一旦结界消失,我们就得全力搜索绫野 祭的所在处。之后无论谁离那最近,都要肩负起突围的任务。”
分散行动的效率虽高,但所要承担的风险也是最大的。我必须合理规划人员与路线,以免意外发生。但说实话,这种摸瞎式的行动确实让我心里非常没谱。
“对了,你要是这么打算的话,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得参加行动。”
“我知道……”
“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分组呢?”
按照逻辑来说,最为外圈的结界是最无关紧要的。然而无论安排徐梓馨还是灵犀都会引起她们的不满与警觉。再三考虑后,我只能将这两人捆绑为一组并要求他们去处理中间地带的结界。
“对了,我记得你还没和他们坦白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一个劲点击额头的我其实毫无头绪,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告别了阿萧与幸太郎并随之来到了徐梓馨一行人的所在处。
“干什么,愁眉苦脸的。”
本以为自己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没想到徐梓馨还是将我的情绪一眼识破。叹了口气后,我也打算将先前制定的计划如实告知:
“我还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不知各位……”
“事到如今还这么见外,哥哥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灵犀那劈头盖脸的手刀打得我直晃悠,若不是我对她的力道与角度熟悉,我想换做其他人的话,十有八九会被这丫头当场击晕。
“就是嘛,我们都那么熟了,就不要这么客套了。”
我其实很想告诉李强,我和他还真不是那般熟,但考虑眼下的气氛,我还是将这句伤人的话吞了回去。
“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在跟踪他。”向众人点头示意后,我也接着先前的话题讲到,“而且照这个情况来看,对方应该会增派人手,所以我需要你们协助我尽可能拖住他们。”
“这个时候就轮到我出场了吧!”
跃跃欲试的灵犀摆出了拳击手的架势,她的自信让我差点忘记了自己要对付的其实是一群怪力乱神。
“如果真有那种情况发生……”
“那我也得放他们一条生路,对吧?”
一如既往的夸张回答不但消除了我的紧张,更是引来了众人的忍俊不禁。眼看气氛如此和谐,我也顺势胡诌了以下内容:
“通过之前的调查,我大致能判断出他们是通过标记的方式来互相联系的。如果增援赶来,我想他们也会通过这些标记前往聚集点。”
“所以你要我们去抹掉那些标记?”
“确切的说,是重新画上错误的标记。”
阿萧有帮我科普过结界的概念,但悟性不佳的我只记得看似牢固的结界实则非常脆弱,只需涂改结界中的一个符文,结界便会随之不复存在。
“那你们呢?”
沉默许久的徐梓馨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她那犹如灯火般摇曳的眼眸,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谎的余地。咽下先前准备好的种种说辞,我一字一顿的向她回答道:
“当然是直捣黄龙,救回绫野 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