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国实验的装潢整体上充满了包豪斯主义的极简风格，一切都是尽可能的低明度纯色搭配，以黑白灰为脉络。
其中，又以充满了赛博朋克感的纯白大理石和浅灰色复合材料与镁合金为骨架，还低调地穿插着各种未激活的显示屏……吗。
虽然我完全不懂室内装修什么的，但这种简洁而平滑的感觉让我联想到了蘋果公司的nacbook，极富科技感和现代感。
我们随意逛了逛，国实验一方面很严谨，另一方面又很随便，这样的管理模式让我感到非常舒适。
“很自由呢。”顾念不知为什么，突然仰起头感慨道。
“是啊。”
一方面，学校的管理层可以毫无缝隙、极其高效地传达给我们所有的信息，并且极其严谨地保证所有信息的可操作性。
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学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全部交由学生亲自处理，甚至很多攸关学校生死的事情都是如此，这样的开放度属实让我咂舌。
在这所学校里，学生很强势，而管理层也就放任了、甚至鼓励了这种倾向。
“这所学校，简直不像是现实存在的。倒像是我之前看过的一本叫什么‘实力至上’之类的轻小说里写的那样。”
顾念突然停下了脚步，嘀咕着：“原来如此。每个人的头上都显示着实时排名，确实可以算是实力至上，但是这个实力是指什么呢？”
我自己也没有答案，索性闭上了嘴，送给她一个咸鱼专属的无奈微笑。
不知不觉中，学生组织的迎新活动已经开始了。虽然楼上还有些忙碌准备中的前辈们，这一层的大厅里早已布满了摊位。学生会和社团交错开来，乍一看也是势力各半，锣鼓喧天般的气派。
不过，社团有着学生会无法比拟的不可替代性——有趣。
社团活动的体验大多更有趣味性，因此从第一个社团出现开始，人流就逐渐显现出了趋向，而学生会摊位的退场也越来越快了。
顾念蹦蹦跳跳，在DIY社的糖艺摊位旁边挪不动步了。
“这个这个，小鲸鱼。好可爱！”
顾念软萌的声线甚至抖出了破音的感觉。
“不就是捏糖人么……”我嘟哝着。
“什么啦！”顾念没有在乎我的扫兴言语。她眨着一双星星眼，在糖果的天地里蹦来蹦去。“我不喜欢吃甜食的啦，只是觉得那个小鲸鱼很可爱而已！”
刚刚走过了那片糖艺区域，又到了陶艺和其他插花手工区，顾念已经眼巴巴地想要参加体验课程了……
不过老实说，真不愧是所谓的国实验啊，大家简直都不把全国高中生恐惧的“高考”当回事了么。
说起来，这个社团活动也真是丰富，随便一个社团里都有若干个分部，也有统一的活动教室，真的是相当正规的感觉啊……
此刻我所处的地方，位于国实验的第十层，也是入学时校园导引系统把我带来的初始楼层。整层的四周是环装的学生宿舍，中间则是一个IMAX影院大小的宽阔大厅。
我用手撑着脸，坐在环绕大厅的等候区里，眼睁睁地看着顾念做了大约一个小时的陶土手工。凳子虽然号称人体工程学，却依旧硬邦邦的。
虽然顾念在这期间内问了我不止一次“有没有感到无聊”，我又怎么能扫一个小萝莉的兴头呢？
就像等着孩子的家长呢……或者起码也是兄长吧。
这段时间我又反复查看了学生卡里的界面和系统，差不多了解了内部的逻辑，的确如校长所说，一旦适应了之后，这个界面异常地使人舒适。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和MMORPG游戏界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抬头向上望去，大约有十层的高度的中空，也就是说整个十层到二十层的中间被掏空，连一个支撑点都没有——这东西，真的能像宣传里说的那样抗九级地震吗。在“大空洞”中，则交错地点缀着几个浮萍状的“浮空平台”……那是……
“好啦，做完啦！送给你。”
我一洗疲乏的神情，换上了面对萝莉专用的阳光微笑的表情，抬起了头。
顾念捧着两个小杯子，一个是……长着猫耳朵和猫尾巴的陶土杯子？另一个则是用塑料珠串成的类似笔筒的东西，上面插着几朵用纸折出来的各色小花，蓝绿相间。
嗯……忍不住想要仔细观察。但是这种时候其实观察了也不如直接去夸奖她、感受她的心意吧。
“谢谢你哦。”
我接过来，碰到了顾念细腻并温热的手指，大约是做完陶艺刚刚洗过手，还有点潮湿。她丝毫没有在意，或者说没有发现。
我小心翼翼地把顾念的心意放到了DIY社提供的纸袋里。
“接下来去哪里？”
看这个高情商的小东西如此说道，大约是想找点我感兴趣的东西，问问我的想法了吧。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很多人陆续回到房间吃学校提供的便当，或者在楼上一些浮空平台上的咖啡厅买简餐。学生会的摊位已经全部撤出去了，大多数社团体验摊位只剩下正在吃便当的值班成员。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当然也有作为一名直男喜欢的一些摊位。
顾念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是“兵器社”。
这所学校里的社团分类细化到竟然把兵器社和军事社都分得如此清楚，而兵器社陈列着一排各式枪械，让我不禁心动。
唔……这些黑漆漆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承载了多少男人的浪漫啊？
就像一些景点用气枪或激光枪打气球赢毛绒玩具的升级版，根据我之前的观察，这里的所有枪，包括突击步枪和狙击枪，都只是高仿真的模型，大约是用激光配合我们的校园卡和增强现实增益设备使用吧。
“哇！”
诶，顾念为什么也跑到了兵器社的摊位？并且很欢喜地叫嚷着？
走进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等奖是一条小蓝鲸的毛绒玩具……嘛。二等奖是……团子大家族的团子玩偶……
摊手。
“我想要这个~想要~你去试试嘛！”
这个家伙看到喜欢的玩偶，已经不在乎抓着我的衣角扯着撒娇了么。
她绝对不是爱撒娇的孩子，刚刚走过来之前我已经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八成是看到我无聊地哭丧着脸而感到有些愧疚。不过……那种状态其实是我的常态啊。
这个小家伙……本以为她是高智商傲娇萝莉那样的角色，其实恰恰相反，是一个平凡但善良的女孩子吗。
虽说我绝对不敢自称“神枪手”一类的，但是无论是虚拟的FPS或TPS游戏，还是现实中的靶场、仿真枪射击，我都算有些经验的。
大约是得益于我的细致观察的视力和还算不错的计算能力，一直以来我都在气枪和仿真枪射击领域……算是有点本事。
也许听起来很难做到，但是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可思议哦？
即使是在这个禁枪的国度，还是有很多正规的气枪靶场，甚至实弹靶场的，至少，真人CS、水弹和激光枪射击应该是随处可见的。我家自然也绝对不是什么特殊家庭，只是我从小感兴趣，就偶尔玩过而已。
这种时候，应该还是要赚到小萝莉的好感度，为最优先吧。
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很久没有玩过射击游戏，手痒痒了哦？
好吧……顾念此刻的眼神，分明是在可怜我像个想吃糖葫芦的孩子一样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那片区域而已。
没想到这小家伙情商还蛮高的。
没办法，那就去试试吧。我不禁勾起了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