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抖了抖身上的雪。

早听说过巍山的冬天很难捱,但没想到会冷成这样。

巍山天,三九寒,雪漫官道,马匪封寨把家还。没想到曾经在顾先生那本破书上看到的酸话,居然还有亲身体验的机会。想到这里,他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个笑脸来,却没成功。

妈的,当真冻死人。

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丝丝热气被渡往四肢百骸,陆道哈出一口热气,把手从怀里抽出,举过头顶握紧又放开,又将意识集中于腿部,抬了抬双脚。

行,都有感觉。

紧接着,他用棉服的衣肘按了按旁边的雪地,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成,刀也还在。

那就妥了。

因为再有几个时辰,就到了该到的时候。

年轻的刀客瞅瞅日头,如此想到。

陆道已在这片雪境中匍匐了四日三晚,亲眼看着清道的官兵来又去,亲耳听着放哨的侠客藏于林。那些人都很警觉,但这次他的坚忍更胜了一筹,没有谁想得到刺客会把自己埋在雪里,数日不吃不动。

毕竟那与寻死无异。

但陆道不是来寻死的,他是来杀人的。

杀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