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有乱党杀入孔府啦!”

  小林慌忙地大喊,然后举足无措的乱跑。

  [刷——刺——]

  一把长型的武器在下一刻刺穿他的胸膛,血水倒灌入肺部,使其无法言语。

  [刷————]

  杀手麻利地拔出武器,继续前进。

  而小林则捂着胸口,瞪大着双眼看着凶手的离去,渐渐的他感受到了体温逐渐丧失,意识在不断地模糊…………

  :“啊!救…………”

  一个侍女还没有来得及求救便被砍翻在地。

  就在凶手想要离开时,一把暗藏在阴处的弩箭射穿了他的大腿。下一刻,身着短跑便鞋的家丁一拥而上,乱棍打死了那个凶手。

  :“不要小看我们这些家丁啊!”

  为首的那个家丁最为魁梧,拿着自己的武器义正言辞地高护,引得众人士气高涨。

  :“我说……小高哥,那个,接下来怎么办啊?”

  :“干就完事了!把这些外来者赶出孔府!”

  (众人):“喝!!!”

  突然,一股内力从远处传来,小高举起大棒高呼

  :“冲啊!”便冲了上去…………

  孔府内部

  :“嗯……该来的总会来的……”

  台阶的末端,在最高的高台之上,家主眯着双眼看着面前闯进家门的“客人”,心中不觉大惊。

  :“呵!你的内功又有可怕的进步了呢!”

  家主看着台下的青年。

  那个青年模样高瘦英俊,一袭素白的长袍拖拽在地上,青丝及腰,眼窝微陷,却目光炯炯。

  :“家主大人也彼此彼此嘛!”

  青年摊开双臂,自然的说着。轻松地语调仿佛对面的不是敌人,而是多年未曾谋面的老朋友。

  :“孔去戾!你好是狠心!居然为了区区【圣衍公】的名号就帅人自毁家族!”

  孔梨愤怒地盯着底下的青年,可是他却不为所动。

  :“哦~不不不,我只是奉旨行事而已,况且,我也不是主谋呀~李纯阳大人和王有性大人在这件事上可都立有大功哟~”

  “哼!”

  孔梨怒颜乍现,仿佛要吃了台下的那个家伙一般。

  :“哦!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读圣旨了……那个圣旨……啊找到了!”

  在浑身上下胡乱摸索后,他终于摸出皱巴巴的圣旨,开始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盛世恩及,明宪大义。及叛贼四起,孔府不忠不义,匿大寇于庭院之中,积重器于暗府之里…………嗯……那什么太长了……给你剪短一些吧……嗯啊!对了!最后一句————凡敢抗旨者,杀无赦!”

  :“来呀!快来接旨啊!”

  :“你欺人太甚!”

  孔梨一个下趋跳下高堂,伸出右掌击向去戾。

  “喝!”

  他也射出右掌灌注内力,二掌合一,迸发而出的气流将屋内的屏风皆轰倒在地。

  双方在比拼内力后迅速退后,不敢恋战。

  :“不耻小贼,没想到你的【十全阴阳大法】已经练至七重了啊!”

  孔梨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中焦黑的痕迹,不满地下着这样的结论。

  :“哈哈哈……那得感谢家主的栽培呀!可惜我的功力早已抵达瓶颈期,需要强有力的药物来突破瓶颈。”

  说罢,他顿了顿,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仍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家主。

  :“比如说百陵散什么的…………”

  他舔了舔自己嘴唇,贪婪地看着前方。

  :“畜生!”

  言语落地,一把飞剑便从高堂之上飞驰而下,直直射向他。

  “铛————”

  这把蕴足了内力的飞剑却被另一把飞剑所挡下,折为两半。

  :“哦~是李纯阳大人啊!多谢救命之恩!”

  一边表达着恭维之词,孔去戾一边躬下身躯对着那位大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老孔,你没想到也有今天吧!”

  李纯阳摸着半白的胡须,望着坐在高位的那个中年人,不禁嘴角微扬。

  :“喝——”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宛如瞬移般,李纯阳早已以一个力拍击向家主。

  [嘭!]

  他的手掌拍在冰冷的墙面上,闷声响起,随即墙壁裂开了一道缝,下一秒,裂缝骤然变大,墙壁四分五裂,化为几十块丑陋的碎块。

  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并没有谁取得更为明显的优势,但是,在底下的两人可以明显的看出李纯阳的体力逐渐的变得不支,一颗颗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李大人!我来助你!”

  就当孔去戾想冲上前去助战之时,一个强有力的气流突然奔向他来。

  :“呵呵,看来不打败你,我就无法前去助战了呢!”他冷笑道。

  “啪啪啪啪……斯斯……轰!”

  四人一上一下,在大堂内打斗。声响震天动地,在此期间,无数黑衣人皆想冲上前去帮忙,却无一例外,被内力比拼的余震给打成重伤。

  突然,一个身穿华服,身材魁梧的老年男子踏着高高的门坎走进大堂,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孔佥事,李佥事,你们下去吧!”

  :“是!”

  听到命令后,两人迅速退到门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两人。

  :“老孔啊!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于你无冤无仇,也不想这样办…………”

  那个华服男子顿足叹息了会,又继续说道:“可惜朝廷已经下旨…………而且还用上了最为高级的【奉天承运】这样只在祭祀或宣战才会有的开头。”

  他又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您少说笑了!”

  家主再一次大笑,满脸的皱纹悉皆浮现,黄浊的眼白上几管血丝渐渐膨胀。

  :“要不是您在朝廷里上书万余字的弹劾奏章,还携带你那众多门生群起而攻之,皇帝岂会轻易下达命令?”

  这一句话让华服男子无言以对,只是转过头去对着后面说道:“打开吧!”

  说罢,后面旋即出现两个黑衣人,一人拿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托盘,托盘卸下,两个人头赫然显目。

  :“不————!”

  孔梨捂着眼睛跪了下去,家主也捂着眼睛叹息道:“对不起,二弟,贤珠,是我害了你们啊…………”

  :“哈哈哈哈哈!”

  看着两人痛苦的表情,身穿华服的王有性突然大笑起来。

  然后他突然一摆手

  :“上!”

  :“是!”

  众多黑衣人一拥而上,包围了两人,乱刀而下,家主被砍成肉泥,孔梨被砍成重伤,最后被孔去戾带回私府。

  随后,众多官兵将传承千年之久的孔府的无数名贵家具、石刻、梁柱、琉璃等大型物件砸成碎片。

  又将名贵的小物件及白银数百两洗劫一空。最后再将空空如也的祖屋付之一炬。大火弥漫,甚至殃及了附近的民居。随后火势扩大,烧毁了城内大部分的建筑,无数平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甚至被烧的死无全尸…………

  镜头切换

  孔有德跨过狭长的早寒川,登上高耸的马踏峰,低头俯视着山下的火海人灾。

  一股热泪从他眼眶之中缓缓落下,滴在孔德勇的脸上。

  他感受到了冰冷,眼睛吃力地睁开,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家府之中,而是在曾经自己常常游玩的马踏峰之上。

  山下的火海同样让他大吃一惊,下颚夸张的垂下,久久不能合起。

  :“勇儿,你要永远不要忘了这一幕!我们,一定不能让你九泉之下的爹娘含冤而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报仇………………)

  虽然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出结局,可是却没想到,这居然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啊——————!”

  我对着山下发出全力的一吼,转身离开山头。

  再也…………我再也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东西了…………

  八年前

  幽州城辖下的污染区内

  :“喝——呀——嘿——!”

  我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天空中缓缓漂浮着巨型的【游鲲】。游鲲圆圆的机械脑袋吐息着浓浓的蒸汽,两旁的翅膀缓缓地煽动着,最底下几十排的涡轮吐气孔发出呜呜的轰鸣声。

  (要是我也能坐上这个大家伙那就好了)

  我凝视完这个飞天的庞然大物后又低下头摆弄着器械。

  这个时代下,摆弄苦力只能沦为生产链最底端的被剥削之人。想要过上富足的生活,唯有学一门技术。

  而【机械师】这一职业则是当前最为吃香的唯一职业。

  德叔还在孔府之时就已经通过国家考试,成为一名合格的高级机械师。这一举动却被父亲视作为“不务正业”。

  孔家千百年来都是靠走科举仕途来维持家业的。

  迄今为止,孔府为国家贡献了36位文状元与13位武状元,还有数百名进士。父亲认为,就算是时代再怎么变革,都不会影响世家大族的前途。

  而德叔的行为无非是“离经叛道”不务科途,沉浸时髦。

  然而,现在的形式却着实证明,德叔做的是正确的。

  :“诶!这个机械拼装怎么这么难啊!还有机械设计居然还要学经算!啊啊啊啊啊!”

  我丢下手中的扳手,脱下脏兮兮的厚手套,捂着脑袋抱怨着。

  :“臭小子!谁让你偷懒了!赶紧把这个拼装完!要不然不能吃饭!妹妹都早就拼完了,你才弄到一半,丢不丢人?”

  不——要——啊!

  我右手伸出,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面孔的沮丧神情越发的浓烈。

  “咕噜……”

  肚子的喊叫声再一次响起,我使劲捂住肚皮,终于将这一份饿意压下来。

  (妹妹这也太逆天了吧!才七岁,数学就比我好那么多!)

  我拼命的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摆弄起复杂的机械。夕阳西下,搞了一下午的我终于完成了任务,将手中的工具往地下一撇,然后瘫软在地。

  “劳资终于搞完了!!!”

  我垂着脑袋,挺着干瘪的肚皮,拖着沉重的步伐,轻轻的将家门推开…………

  :“16岁生日快乐!哥哥/贤侄!”

  :“我…………”

  泪水忍不住的打湿衣衫,我一把抱住德叔和妹妹。

  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生日。因为,那天也同样是父亲的生日。人人都记得他,却永远把我丢在阴暗的角落…………所以我才想搞一些动静,想要让大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我…………

  :“哥哥,一股机油味,不洗澡,脏!”

  :“脏?哈哈!”

  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将浑身上下的机油都往她身上擦~

  :“啊!不要啊!哥哥最坏了!”

  :“哈哈哈!不是嫌我脏吗?来啊~等会让你再洗一次澡!”

  妹妹嘟起嘴唇,双手叉腰,腮帮鼓起:“哼!哥哥也只有欺负我的本事啦!”

  傍晚,大家都洗完澡后

  我拿起架子上的一个淡灰色的毛巾盖在妹妹的头上:“臭丫头!洗澡都不带毛巾!”

  :“哼!还不是怪你!”

  她接过毛巾,往头上使劲的擦了几下。

  望着那个毛巾,我不知不觉一股酸意油然而生。从前还在孔府之时,每天锦衣玉食,身着滚绣丝绸,睡蚕丝棉被。如今却落得隐姓埋名,深藏于这个污染区之中。还记得,曾经这个毛巾刚买来时还是洁白的,可是,如今却快变成灰褐色了!

  在污染区,就算是饮水,也都是污浊的!虽然它外表看似和发展区的水无异,但是只要拿试剂一测,这里水的酸度却不知比发展区高多少倍!

  :“诶,勇儿,哦不,现在我应该改口了,【罗涛】,我们走吧,【复仇名单】上还在污染区的那三个人,今晚会集聚【夜猫酒吧】,今天,我们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我提起自己锻造的精钢剑,和机械枪铳随着叔叔离开家门。

  次日

  幽州日报:

  据调查,幽州城污染区的夜猫酒吧,在昨日11点35分之时发生了恐怖的枪击案,作案者的手法惨无人道,引起社会讨论。据深入调查,三个被害者都是退伍的官兵,曾经在一年前参与了围剿孔府乱党的光荣任务,他们的牺牲着实让人扼腕叹息,希望杀人凶手早日被捉拿归案!”

  :“呵呵,皇帝的走狗!”

  我翘着二郎腿,拿起打火机将报纸烧毁。摸着自己的机械枪,心中逐渐升起一股欣慰感,自己终于可以制作合格的机械枪了!

  欣慰之余,我将成堆的资料翻出三张薄薄的方格纸,上面有三个人的头像与简介。我将资料放入火堆之中,然后看着火焰逐渐吞噬它们。

  打开笔记本,第一面的九个大字赫然醒目“孔去戾、李纯阳、王有性”

  我将笔记本翻到最后几页,划掉了上面的三个小小的名字。

  七年前

  长安外郊·污染区内

  哇!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我高兴地拿着证书,环顾着大厅。

  :“罗涛先生与李游府先生,恭喜你通过国家认证成为第三十五届高级机械师!”

  “嗯”

  德叔没有多言,只是拿起那个写着“李游府”名字的证书缓缓退下。

  有了这一证书的话,我们的生活来源就有保障了!无论是给私企制造机械,还是帮蒸汽机车维修,都可以获得一份不错的报酬,而这一份报酬足以让我们脱离污染区,住进发展区!

  :“我说勇儿……不,罗涛,你想要离开污染区吗?”

  :“嗯”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但是叔叔给予我的答复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可能还要在污染区呆一会儿,其实,如果真的想要离开的话我们早就能离开这里了。只是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以示理解,然后匆忙的将认证书塞进包里,转身回家。

  :“涛涛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哟,你为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呢?”

  一回家,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就扑入我的怀中,在我胸口蹭来蹭去。

  她是邻家的女孩,名字叫“林巧”。她,乃至她的一家子都是以纺织为生,所以并不富裕。

  这个流着鼻涕的女孩从前就一直喜欢到我家里玩,一是因为她家人都在忙于工作,没空理她。二是因为我的家中相对来说比较干净整洁。

  :“给~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说着,我将口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宛如花骨朵的铜制“圆球”塞到她的手中。

  :“诶?这是什么东西呢?”

  她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一物件。

  我将她的手摊开,将“圆球”放稳,然后扭动起“圆球”外侧的一个隐藏较深的发条。突然音乐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伴着纯粹的金属轻音乐,那个“花骨朵”渐渐散开了花瓣,一簇簇的花片有层理性的挨个展开,最终变为一个盛开的莲花。莲花正中央的机械音盒,就是生日歌曲的声源。

  :“啊!谢谢涛涛哥哥!”

  说着她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一丝绯红逐渐在罗涛的脸上升起。

  :“笨蛋鼻涕虫~你先把你的鼻涕擦干吧!”

  说着罗涛拿出胸口口袋中的黑色手帕,擦去了她逐渐下流的鼻涕。

  :“话说,今年是你几岁生日?”

  :“十二岁呢!”

  :“是吗………………”

  他低头望着这个玲珑的身躯,不知为何徐徐的叹了口气。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躺在屋檐上,看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天空中总是那么阴沉沉的,人们把这一景象称之为【永夜】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大陆伴随着永夜而到来的是无尽的寒雨,这些雨水总是那么的持久,那么的无尽,那么的刺骨。所以人们称它为【不竭】或者【寒彻】。

  :“呼…………”我卷起劣质的纸张,包裹住烟草,滑动火柴点燃了它,最后微微的吸了一口。

  林巧则偷偷的从家中偷来了廉价的果酒。我们一人一口,一边谈笑着世界发展的形式,一边吹着牛,不知不觉,又已深夜。

  六年前

  我根据姐姐留给我的心法,用心练习着,因为天赋异禀,加上肯吃苦,我很快就已经将心法练至四重。

  【烈阳】和【寒渊】分别对应着任督二脉,阴阳两气在二脉之间循环流注着,汗水也渐渐湿透了衣衫。

  “啊!”

  我大吼,瘫倒在地。

  每次同时运行这两种功法,都觉得身如蚁噬,一会儿寒凉刺骨,一会儿炎热逼人。虽然痛苦,但是这却是提升内力与武功的最快方法。妹妹就吃不了这个苦,只会一次练两种功法中的一种,所以一直进步不大。

  每次练习后,叔叔都会给我加一项武术特训。通常我们都会在院子外空地上习武。

  “喝——”

  我举起长剑向叔叔砍去。

  “啪嗒啪嗒……”

  两把木剑在闪烁的光辉下不断交织重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