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向扶灵,二话不说就让一左一右的随从架住扶灵,瞅着冷目而视的她,徒然一拳打了过去,腹部受到重击,扶灵感觉整个身体都麻痹了,瘫软下来,紧接着,那随从死命摁住扶灵的肩膀,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腿处,扶灵直接跪了下去。

王鹤舒钳住扶灵的下巴,恶狠狠道:“我替庄主卖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说舍弃就舍弃,你们都该死!”

满口腔充斥着血腥味,扶灵觉得同这种亡命之徒没有什么好讲的道理,现在做什么事都是疯狂的。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反而更加惹恼了王鹤舒。

他又是一拳打在了扶灵的腹部:“你最可恨,我一朝经营的全部身家都毁在你的身上!”

“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

“臭小子临死还跟我耍嘴皮子,你就等着和这条船一起陪葬吧!”王鹤舒咬牙切齿,那副模样恨不得将扶灵生吞活剥了般。

扶灵冷笑一声:“呵呵~你既然这么恨和向海卖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报仇!”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王鹤舒的痛点上,目眦欲裂,手上的力量不断加重,

扶灵深深吸了一口气,抵着上颚,强忍着不发出声。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只要这艘船撞上了刑国来使,在桐国境内发生这种事,刑国的皇帝肯定不会罢休!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两国开战,他和向海苦苦经营的一切也会毁于一旦。”

“疯子!”扶灵怒瞪着他,这个人就是个疯子,那个将军也是疯子,原来从一开始他们根本就没想活着,而是想直接挑起两国的战争。

“你得把命留下!”

扶灵低着头,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怒气,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王鹤舒浑身紧绷,察觉出她眼中迸发出的杀气,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可惜为时已晚,扶灵早已挣脱开绳子,双手抓住那两人,一人一拳直接打晕,与此同时她抓住想要逃走的王鹤舒,一膝盖顶在其腰间,将其死死扣在了门板上。

“说你们打算怎么毁掉商船。”

王鹤舒魔怔了一般,笑了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整个船体突然剧烈晃动,扶灵被甩了出去,脊背受到重击,疼得蜷缩成一团。她努力支撑起身子,环视一周,发现王鹤舒倒在她不远处,被货仓堆积的箱子死死压住了,而柳眉早已不见踪影。

耳边响起哗哗声,扶灵心中警觉,意识到可能船舱已经开始漏水了,她连忙爬起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上面的货物摇摇欲坠,她背部受了伤,没反应过来,箱子压了过来,处于本能扶灵闭上了眼睛,突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拽住了她。

“闭着眼祈祈祷上天可是不能救你的命哦~”温润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靠近她的耳际,扶灵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原来是那一直同她叽叽喳喳的少年。

“你会游泳吗?”他勾着嘴角笑了笑。

???扶灵脑中一片空白。猛地一只手插在她腋下,揽住了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拖着她的双腿,扶灵感觉整个人半悬在空中,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不得不拽着少年胸前的衣襟。

只见刑元易一脚踢开正在渗水的木板,河水灌了进来,那些压在船员身上的箱子漂浮了起来,扶灵仔细瞧了一眼,不知何时他们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他们纷纷向河面游去。

扶灵水性不错,借着河底的水流,推开了刑元易的手,摆动着双脚奋力上游,游上水面后,她抱住了一块浮木,让身体漂浮在水面上。

放眼一望,河面上就这么一只正在沉水的船,根本没有刑国商队的船只!

正当她深思时,倏然觉得脚被人拽了一下,紧接着一张俊美的脸孔浮出水面,出现在她面前,望着某人抱着的浮木,眉头皱成了沟壑。

“你身边这么多浮木,为什么抱着我这一块。”她极度讨厌陌生人的触碰。

刑元易不以为意,还从得寸进尺凑了过来,盯着扶灵那白皙的脸,笑着说:“我说你长得这么美,原来是个女孩子。”

经他这么一句,扶灵才意识到自己女子身份已经暴露了,她不说话,只看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

刑元易被看得心虚不已,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敢同扶灵对上。

“我是男是女与你何干,今日之事若是敢泄露半分,我定会取你性命。”

扶灵愤然地伸手推了刑元易一把,随即抱着浮木往河下游游去,她得找个地方把衣服晾干。

刑元易瘪了瘪嘴,抱着另一块浮木跟在扶灵身后。

“姑娘,你生气了?我道歉可还行....”

“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我们同路,你等等我可好.......”

........

扶灵自动屏蔽身后这只跟屁虫,独自游上岸,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想将衣服晾干。

刑元易又再次出现,抱着一堆柴火谄媚走到扶灵跟前,背对着她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荒郊野外不太好,等衣服干了之后我送你回去?”

扶灵冷漠望着他,生得一张好皮囊,却偏偏举止行为像极了登徒子,她望着升起的火焰,收拾了一下心头烦乱的思绪,随即问道:“元公子早就知道有人来劫船?那声巨响是什么?”

刑元易将手中的木棍丢进火堆,拍了拍手,敛起笑容:“你是和向海的人?”

扶灵把握不住这个人同和向海是什么关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认识他?”

“看来还是个局外人。”

“什么意思?”扶灵不懂此人话中的意思。什么叫局外人,听他说话的口气,与和向海的关系匪浅。

“知道的越多未必事件好事。”刑元易眼眸微眯。

此人外表看上去放荡不羁,可城府极深,套是肯定套不出来的,而且她见此次出来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怕和梦璃担心,拿起外袍一声不吭走了。

扶灵走后,刑元易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道:“出来吧!”

“属下该死,让殿下受惊了。”

柳眉从树后缓缓走出,低头施礼道。

“既然来了桐国,这些俗礼就免了,安国公的余党如何了?”

“船体炸开时,已经通知了官府,估计这会全部被抓起来了。”

“意欲挑起两国纷争之人都在这船上了?”

“是,安国公的余党都在这上面了,以及我们暗网的叛徒属下都悉数劝上了船。”

“成王叔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这么短时间就得知了安国公倒台的事,命令暗网的暗探们策反余党,意图挑起两国纷争,现在是两国协定商贸时期,传令下去谁要是再敢有小动作,以叛国罪论处,株连九族。”

柳眉听闻,脊背莫名的僵了僵。

“属下遵命。”

“对了,这句话一定要带给远在上京的侦候!”刑元易脸色顿时冷沉下来,漆黑的眸子有些瘆人。这些年和向海小动作不断,甚至一度在踩着他的底线,刑元易废除暗网的心愈益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