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候被抓消息一放出,夜白也没有想到会引来这么多人,他们顺着这些人的足迹,一路跟踪,半个月以来就端掉了六处刑国暗探秘密接头点。
他在这上京与侦候捉了这么多年了迷藏,却没想到此人竟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培植这么多势力,此次端掉的这么只怕是沧海一粟,不过对于他已经足够了,他还愁这没有由头在皇上面前提及雨阳宫一事,没想到机会就这样送上门了,他可还真要谢谢这个替死鬼。
他找人鉴定过被抓之人随身携带的令牌,总重八两,与真正的令牌重量九两还是有所差别,而且这个人面生,一看便知是最近不就才入京,试问一个潜伏在上京多年的侦候会在远隔千里之外且训练有素指挥这暗探们盗取机密,传递消息。
夜白拟写了一份关于此次假侦候被抓一事的奏章,准备向皇上说明此事,可走到昭明殿殿外,便被袁公公拦下了。
“二殿下,皇上正在里头和太子谈话,你要不等一会,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夜白瞄了殿内一眼,随即弯腰施礼,客气道:“那就麻烦袁公公了,本宫就在殿外候着,若是他们结束了,还劳烦您老人家通知一声。”
“殿下客气了,一定一定。”
说话他便让值班的小太监领着夜白去偏殿休息片刻。
照明殿内,皇上冷着一张脸地看着跪在殿下的太子,厌烦拨弄着手边的奏章。
“父皇,这商贸流通权万万不能落在二弟手中啊!”
就为了这件事,这太子已经三番五次在这昭明殿上闹了,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父皇,你有所不知,二弟实在是欺人太甚,他竟然要走了和曦山庄三分之二的分红权,还有安国公一事中父皇可曾怀疑过是谁从中作梗,还有......”太子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他一而再再而三失去了军权,财权,如果再任由夜白下去,怕是会被直接抢走了。
皇上看着这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太子,气不打一处来,一遇见事情如此慌乱,叫他如何能安心将这江山送到他的手上。
他猛拍了一下桌面,恨铁不成钢道:“证据呢?”
“父皇这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事啊!”
“这朝堂之上,你让朕就凭着你的臆测去治夜白的罪!要着国法有何用!”
皇上越想越气,一怒之下,就这手边的折子一股脑扔在了太子头上。
“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同和曦山庄有往来,朕都一再容忍,还有安国公一事,你竟然将手伸到了朕的军权里。”
“父皇,儿臣这也是无奈之举,二弟之前是带过兵,在军中有威望,可儿臣除了您的支持就一无所有了啊!”太子痛哭流涕,控诉着。
“这就是你染指朕军权的理由!呵呵~按你的话,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朕一手造成的?若不是朕有意保你,你可知你死了多少次了!那裴思远惨死在天牢里,你逃得了干系吗?贪污赈灾款的官员大多来自你的门下,朕若是下令追查,你这太子之位早就拱手让人了。”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右手微微颤颤指着太子,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太子见皇上雷霆大怒,惶恐低下头。
“父皇,儿臣知错了,愿意领罪责。”
“回去将四书五经抄送一遍,好好反思自己错在哪了?”皇上扶额,挥手让太子退下。
“是!”太子双手撑这大腿,艰难站了起来,面上犹豫不决,愣在原地良久。
“还有什么事吗?”
太子吞吞吐吐道:“儿臣听到了些坊间传言,是有关于二弟和父皇的,不知道该不该讲。”
“有话直说!”
“经过赈灾,剿灭安国公这两件事之后,现在百姓都在称赞二弟有经天纬地之才,说他宅心仁厚,日后必定是我桐国的中流砥柱,还说他才是.....才是真正的太子,说我这个太子德不配位。”太子佯装委屈继续说道:“这都不是重要的,儿臣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可竟然有些刁民扬言,二弟不是父皇的儿子,日后这桐国必定会改名换姓。”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氛围骤冷,皇上的十根手指头都开始扭曲,面色黑的吓人,明显被太子说的话所惹怒:“说此话的人现在在何处?”
太子沉吟了片刻,诚惶诚恐道“说此话的人已经被儿臣当场杖毙了,他只是个醉汉,口不择言,父皇不必放在心上。”
“你先下去!”
皇上连太子最后一句都没有听清,就让他出去了。
袁公公见太子面带笑意走了出来,似是刚刚在殿内被训斥的人不是他一样。
袁公公进殿后,瞧着皇上面色不太好,不敢说话,静静呆在一旁
“二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启禀陛下,二殿下在偏殿候着,一炷香之前,二殿下来找过您,奴才看您和太子殿下有事相谈,便拦下,安排在偏殿候着。”
“你把他唤过来吧!”皇帝轻叹了一口气,掐着眉心疲惫说道。
“是!”
袁公公转身将走,皇上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说朕将夜白从边疆调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老奴不懂,也不敢妄加评论,可老奴小时候听村里的先生说过一句话,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袁公公轻声答道。他跟在这位陛下身边二十几年,陛下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再联想到刚刚太子离开时得意的笑容,便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他家这位陛下怕是要对二皇子动手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皇上细细品读了这句话,袁公公见状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