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堂长廊上,仅一侍女装扮的小姑娘在行走,手里还端着碗不知名的浆糊。

走到一扇半敞的门前,腾出一只手轻推开门,悄悄把头探了进去。

见里面的人儿已经半支起身子,显然已醒。

——

“月梦,你醒啦……”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端着小碗儿走向床边,“尝尝,新鲜出炉的。”

月梦接过,看着碗里淡绿色的不知名的浆糊发呆……

月梦早已经习惯这位小姑娘经常捣鼓一些没见过的东西了,也正是因为没见过,所以对她捣鼓出的东西总带着一丝好奇,然后逐渐演变成看着东西发呆。

“这个啊,叫奶昔!”小姑娘关注着月梦的神情,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啊,我怎么忘了,喝奶昔怎么可以没有吸管呢……”

案台上还有一个口盅,也是小姑娘捣鼓出来的东西之一。

小姑娘从口盅里拿出一根竹削制成的空心管子,过了一遍水,放到了月梦捧着的碗里。

“跟之前喝水一样,吸就行啦。”

月梦迟疑地吸了一口,甜!

随后三两下就喝完了,小姑娘欣慰地点点头,看来即使到这边这么久了,手艺还是没退步。

“这一日三餐都不用吃,就跟修仙似的,偶尔来点甜点饮品什么的,感觉不错吧?”小姑娘边收拾吸管跟碗拿着过水边道。

“别担心,不饿的。”月梦起身到书案拿书,“古劳达公爵当年下蛊的那批孩子……现在已经有结果了。”

小姑娘的动作一顿,“这次的睡眠时间确实是比平常长些……”索性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拉开椅子坐到月梦旁边,“怎么样?这次预言到了什么?”

“是一位代号叫樱的杀手。”

“这个人……当真把其他子虫附身的人都杀了?”

月梦轻轻呼出一口气,“噬法蛊虫,在没有办法杀掉母虫附身之人的情况下,如果不把其他子虫附身者杀死,那么所有的子虫附身者都要经历噬心之痛,每月都有一次发作,重则可致死。”

“可……这么多年了,这些子虫附身者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此蛊会随时间的推移,愈发难以压制。有个致死的度,究竟能撑多久,只有被下蛊的本人才能得知……”

“这……那个古劳达真是丧心病狂。”小姑娘不高兴了,终究是没真真切切地见过杀戮。

月梦微微地笑了,“路是自己选的,不是吗?”

小姑娘这下不知道该回什么了,月梦的路……就不是她自己能选的啊?

月梦也没想过要小姑娘回话,径自翻开书看了起来。

艳阳高照,窗户外有道阳光打在月梦那头粉色齐肩短发上,月梦的发尾是带点绿的,镀上了光以后倒是有些黄灿灿的。绿眸也忽闪忽闪的,时不时翻动几页书。

小姑娘只觉,这一刻,岁月静好。

月梦是圣女。粉发、发尾渐变绿色、绿眸是该领域圣女的标志性象征,她们一任接一任。

谁也不知道圣女什么时候失去圣力,也不知道下一任圣女会在哪里诞生。一旦发现这“标志性象征”,便立即送往殿堂。

圣女只知道孕育她的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却不知那是谁。

送往殿堂,冠冕堂皇的句子,实则只是把其“圈养”在此。

骇人的预言能力,自是每个领域都想得到的。

只是,他们也有不知道的事,月梦跟往任圣女有些不同——拥有治愈能力。

圣女必是无瑕疵的,连名字也不能有。月梦全名伏见月梦,自是这小姑娘取的名。

月梦知道这小姑娘是异世之人,也没什么坏心眼,很多事便由着她。

说来也怪,月梦初见她时,她趴在那窗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这花前月下,我怕我所见,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