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现在的局面吗,陛下的军队怎么了,防御框架为什么没有发挥作用?”
支吾着试图补充名姓的少年被连珠炮似的质问打断,罗伊图格话音未落便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作出了无效的询问
“你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吗?”
“敬爱的将军!我确实不理解现在的奇怪场景——但昨天晚上,我差一点逮住目标。”
“什么,你找到他了?”
“我在能眺望到卡利兹河的斜坡顶端发现了目标,他坐在河畔的石滩上......”
“然后你发动了偷袭,但没能打败他?”
“不,我离开时只拿了防身的匕首,当我潜行到他的背侧、即将能刺中心脏的距离时,他消失了”
“我这辈子最深重的罪孽或许就是,没教会志愿兵'五赫斯掷匕首'的暗杀技巧。”
罗伊图格把圆盾搁置到弩车的巨轮上,继续盯着浑身沾满枯枝败叶的少年,大脑因接踵而至却不讲道理的新信息隐约地酸胀起来。事态的复杂严峻已经超过了专一武将所能妥善处理的极点,率领五千名阿扎普沿边境线搜索要犯创生的思虑与压力早已令他倍感焦躁——“界山”卫戍区在百年和平时期以来始终为“雄奇瑰丽的蔚海炼金阵”所庇佑,自然是不必担心奎里地精雅兴大发时送来的超视距炮击,可倘若恰逢魔力过剩的异族强者练习巫术,一发流弹便能夺去十几名乌兹列西将士的性命,模仿界山要塞对临时营寨进行护罩叠加、暴露坐标的后果则是吸引对岸炮兵组织疯狂的集中轰炸——而此刻迫在眉睫的危机更让他束手无策,胸膛揪紧......
“敬爱的将军!接下来......”
“原任务的细节返回王都后再确认——士兵,你从哪里到达我这里的?从迷雾外,还是原本你就在其中?迷雾形成多久了?”
处于乌兹列西军队底层的志愿兵对“敬爱”一词的执着令罗伊图格有些愠恼了,逝者如斯,哪能容得下废话。
“大概两个时辰前,雾气自东向西扩散到了卡利兹河并越过中心线,朝异族领土吹去——所以我赶回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迷雾无法限制你的行动,很好。临阵脱逃者原本难免一死,留在河岸等着被异族的铁蹄踩碎也没多少区别。现在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试着冲破迷雾的束缚把情报送到第一卫戍区去。既然能避开我军魔法师的耳目趁夜溜走,堂堂正正地履行使命理应更为简单。”
罗伊图格环顾四周,混沌般怪异的图景仿佛凝固一般持续阻碍他的感官,必须冒险将重任托付给品行低劣的逃兵,如此的判断逐渐坚定起来。
“呃呃?”
弩车的另一侧传来窸窣的响动,伴随着起伏嘶哑的吼叫。
“让开!”
将军暴喝着抡圆佩剑,中等体型的“两栖海星”正凌空翻转、扑向少年的肩膀。
“哈!”
少年的匕首居然抢先出鞘了,凌厉的弧线直抵将军视野的死角。泥潭溅起水花,不及躲闪的“木幽灵”被蛮力摧毁了灵体,当这一切结束后,拧断两栖海星全部触手的将军才惊讶而赞叹地扭头喊道:
“你救了我一命——快去,去报信!”
叽叽喳喳的叫声漫山遍野地喧腾起来,那是血镰蝙蝠倾巢而出的讯号,对协约防线的进攻即将开始!
“喝啊——”
堪称壮硕的母蝙蝠悄然无息地俯冲而下,少年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枪管、迅速抬高仰角,把同弯钩连接的火绳压进火门。膛内迸发出清脆的一响,“黄晶石”的碎末被引燃并爆炸,绚烂的斑点逸散而出,附加“尖刺咒术”(击中敌方战士后散射铁刺针)的弹丸便利索地钻入它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