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太阳依然光芒万丈,树木沉浸在阳光中,凉风袭来,摇曳的树枝好像在分秒钟地长大。脖子上挂着的摄像机叫我苦不堪言。负重感、烦躁感,在我身体里乱窜,无处释放。现在时常越来越多地在想自己若没有喜欢上摄影,自己会怎么样。至少,不对,必须得会个来钱多又快的。我这样想着,身上又多了点愁闷感。不耐烦地拉开背包的拉链,拽出还剩三分之一的矿泉水尽数吞下,差点呛着喉咙。多了点饱腹感,水很冰凉,凉到了胃口。
我走近一家小卖部,店前站着一位女性与里面的店主老头交流些什么。我走到柜台前瞄了眼老头,歪靠在台前抽着烟、烂胡子、脏衣着。同时那位女性也离开了脚步,老头却也没有把目光转向我,自顾着他的烟。我开口道:“给我来一盒.......”没等我话说完便抢道:“中华卖完了,玉溪还有几包,剩下的都是便宜货。”说完他把剩下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同时站直了身子正对着我好似要来处理我这笔交易。离得近了闻得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熏得我差点下意识捂住鼻子。听他的话好像烟草是他小卖部的重要员工,也确实能赚到不少的钱。我理了下喉咙说:“我要一盒蓝莓味的口香糖”老头听到后明显瞳孔放大,但在也没其他表情,转身拿了我想要的东西。“还要一瓶矿泉水。”他娴熟地交给我这两样说:“还要什么嘛?”“没有了。”我掏出了钱包付完钱便走开了,背后好像听到了叹气的声音。离的远了,我又瞄了一眼店里的老头,他点起了我看到的第二支烟,吸一口,吐出来,盈盈绕绕的烟像雾一样在小小的店里弯来绕去,久久不散,再看老头,目光空洞,有精无力。恐怕吸再多的烟也抽不掉他的萎靡和失落吧
“希望有一天结婚能给爱人亲手拍几张婚纱照。”这是我想学会摄影的初衷,18岁产生的想法。简单纯粹又感觉如此真实,却也不识好歹。同行说:“摄影这东西,,百分之七十靠眼睛,百分之六十靠心。”先不想他为什么不是百分比算的。难道在他心里看着的事物比思考还要重要?我问这话是谁说的,他说:“原创,不许盗版!”
“请13班的同学过来拍毕业照”摄影师拿着相机喊道。这一张毕业照意味着21岁的我的校园生活走到了尽头。我们整整齐齐地站成四排,迎着太阳,向日葵一样,带着复杂的心情,记录在了相机里。“下面请面试通过的同学出来和校方领导合影。”领导有四个,同学有六个,我站在校长旁边,站直了身子,一个标志性微笑结束了美好的校园生活。
我现在在家,租公寓的家。我辞去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无业状态。我时常在想也许我可以做更好的工作,也许我还没从校园模式一下子转到社会模式,也许我还没准备好心里去承受现实的各种压力。我只是个爱玩游戏,和女生说话会脸红的男孩。我不想去知道现实社会的残酷,我想让自己变得残忍,弱肉强食不仅仅体现在动物身上。不如说社会越来越发达,人类却越来越具有侵略性,年龄就是主犯,,心理就是从犯。
20118年11月4号中午。我挣扎着从被窝里起来,只穿了一件内裤,凉意爬上我的身子。我的脑袋告诉身体必须尽快穿上衣服。套上衣服后,打着哈欠从床上摸到了手机看了一眼,在瞄一眼时间。很好,早饭钱又省了,那就中午吃多一点,弥补一下。我总是不吸取教训,,但对于是年轻人这一特权,又谈何教训。
下了三楼,弯进一家面食馆点了份牛肉面外加两个烧饼。这就是弥补了。大口吸着面的同时也不忘记找寻下一次的饭碗在哪里。我翻着招聘网站看了好几家,主要是往着网络和摄影这两方面。我从这小小的手机屏里,拱着鼻子,嗅着金钱的气息。简历投了几个中意的工作如石沉大海般。也许那些人力资源部的管理只是在网上随意的扫几眼,但却是对那些求职者最大的希望与给予。也许我的说法有点过分了,也许我想的还不够成熟。
吃干抹净后回到家里继续等待着伯乐的到来。我又思考着每天要思考的问题,就是每天的伙食餐饱,已经好几天在外面解决温饱了,想在家里自己弄几个菜,奈何出来也没学会,卡里的余额限制着我的解决方案。我在想,这几天没事就在公寓里学学做菜吧,晚上就拿面包和方便面将就算了。
我打开电视,翻出遥控器,像机器一样2-3秒摁压着“下一页” 。并不是我喜欢看电视,自从有了手机之后就再也没认真看过电视了,对电视上的节目实在不感冒,在二十一世纪,手机上的节目貌似更加吸引人。我的遥控器停留在了一家亲子节目上,大人的欢笑声,小孩的吵闹声挤满了房间,让人唏嘘生命的力量。再次调动手中的按钮,音乐声蔓延开来,消灭了房间内的沉寂,一如既往的音乐推荐频道,我仍掉手中的遥控器。任凭音乐充斥着我的耳朵,即使它并不好听,即使这音乐派对只有我一个人。
视线扫到窗外,眼睛提醒我窗帘没拉开,起身掀开窗帘,出现了房间里为数不多的绿色, 阳台上的仙人掌,是我妈买铁衫树送的,很小,我手掌大小,二十二岁人手掌大小。因为不用浇水,所以破格录取留在了我这大沙漠里。
“嗡嗡”手机光亮,显示为难以读懂的昵称的消息。我不太记得会备注这件事,但我知道这是谁的消息,一半是现在过来的消息里面人事物的信息,一半只要看以前的历史消息即可。 “房子下个月到期了哦,考不考虑续租呢?”头像是由天空,大地,云组成。根据消息里的重要字眼,去掉动词,去掉宾语,去掉语气词,我大概猜出了这条消息的真正元凶。然后我的脑子里映出了这个人的性别,模样,体型。再不回消息就不太好了,我打消了脑子里的侦探剧场。手指按下”我考虑一下,谢谢。”发送出去。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手机比往常丢得要重一些压在被子上出现凹坑。
房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下一份工作该干什么?要不要现在去找工作?还是该想一想想找什么工作?
2018年11月4号下午1点。我依然躺靠在床上,我没有了出房间的理由,也没有待在房间里的理由,像极了薛定谔的猫。一想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待在这个地方。天太大了,好像只有自己没有容身之处,好像万花丛中的一只蚂蚱,随着心情的每一次起伏跳动,齐刷刷的眼神跟踪着我,从我身上窃取快乐和正义。再一次看向手机时,显示为下午3点,睡了两个小时,头昏沉沉的。“午睡半小时下午更加精神”这句话越加让我心生怀疑。
2018年11月4号始,我失眠了。
次日,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背了个双肩包,拉着行李箱,坐上高铁。高楼远去,脚踩大地,让自己的肺部换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