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他们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则远比看上去更加复杂。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伴随着神秘的吸引力,尤其是少女神秘则别具魅力且气质忧郁。
【最喜欢的颜色?】
姬钰手中的画笔在调色板上混合出水蓝色涂在画纸上,仿佛被安静淹没的颜色是她的情有独钟。她画画的时候似乎被水深深地卷入其中,沉溺下去却没有半点挣扎,如同早已习惯一般。
在同一间教室画画,龙晓光每次往姬钰那边看过去的,总感觉姬钰离得很遥远,很遥远似乎超过两个画架的距离,很遥远似乎超过从日出到日落时间的距离,很遥远似乎超过从相遇到告别之间思念的距离。
龙晓光对这一切都感到新鲜,哪怕温柔的流水缓缓地将他阻挡,他却甚至连这蓝蓝的流水也喜欢。
“龙晓光,怎么还没有画呢?”
“老师,我还在想。”
“嗯,胸有成竹也挺好的。”
虽然龙晓光看起来有些奇怪,眼神似乎有点慌乱。不过,老师不会因为一个学生想那么多,就离开龙晓光附近。这时龙晓光又看向教室另一边的姬钰,那个女孩秀气的侧脸,以及春雨般沁心的眉眼。这位怀揣着心事的少年又低下头,接着他悄悄地自言自语。
“还记得我吗?”
……
“铃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所有学生都开始收拾东西放学走人了。姬钰经历过一学期的适应早就非常熟练得为这一刻准备好了,在楼道变得拥挤之前,以最快的速度从B栋三楼飞奔到姬淋位于的A栋一楼。没错,虽然在别人看起来她很爽朗不拘小节,但是这对于姬钰来说不过是单纯的从山里出来的孩子没有形象。
内心戏再多都不考虑顾及自身形象的姬钰,可以说是每次毁形象后都告诉自己“没关系,这都是小问题”。不过今天姬钰被人阻止了,没有第一时间跑到楼道。
“姬钰,等一下……”
姬钰回过头看着叫住自己的龙晓光露出疑惑的神色,纠结对方为啥话只说一半就好像被卡住了,这时又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
【快点,我赶时间。】
“是这样的,这家伙今天过生日。”
龙晓光身后窜出几个经常走在一起的男孩,其中一个叫做程昱的男孩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被话卡住喉咙帮腔解释。
【不行,我没时间。】
就这么一晃神,程昱趁其不备拿过姬钰手中的斜挎包,包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就很轻,主要是物品几乎都放在文化课的教室桌子下的抽屉里锁着。程昱坏坏地微笑,把提袋放到龙晓光手里面。
“一起回文化课教室吃蛋糕吧。”那个坏男孩程昱大大咧咧地说道。
“但是我和淋一般不回文化课教室,她在A栋那边的教室等我。”
姬钰理所当然的拒绝让场面一度有些尴尬。龙晓光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就是一个总是吵不过文化课同桌姬淋的嘴笨少年。
“没事,没事。切了蛋糕就走,蒋小可和姬淋也通知了。”
话虽如此,姬钰对程昱轻飘飘的话总不太信任,但是今天是龙晓光生日。姬钰想干脆去唱歌生日歌也罢,毕竟龙晓光平时对自己和姬淋挺好的。
【龙晓光和淋关系挺好的,他会邀请淋吧】。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姬钰比较意外,姬淋因为要等自己就拒绝来教室庆祝生日。姬钰站在蒋小可身边跟着大家在唱完生日歌后,龙晓光也许完愿吹灭蜡烛。教室里热热闹闹地鼓掌,程昱好像小声地催促着龙晓光。这些微小的细节姬钰没有注意到,她担心姬淋久等了会不会有点不开心。
【糟糕……待会拿蛋糕给她道歉吧,能不能切到有巧克力和樱桃的一块啊……】
“姬钰。”
“嗯?”姬钰回过神跟今天的生日主角对视上,有些奇怪就尴尬道,“生日快乐啊。”
“我喜欢你。”
在文化课的教室里面一堆男孩包围下,这时姬钰耳中掌声从热闹变得刺耳。早就准备好的程昱立刻起个头。
“哇哦哦!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
男生们的声音喊得振奋人心,不嫌事大的女生也跟着喊,连蒋小可都激动地拍了拍姬钰后背。
“对不起,现在我要走了。”姬钰如同被惊醒的猫,警觉地环顾着四周的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地逆反气质。
“在一起!在一起……”程昱带着男生们的声音提的更高,完全把姬钰的声音压过去了,强势地营造出一种好事降临的氛围。
【烦!】
“对不起,姬钰。”龙晓光在大家的呼唤声中鼓起勇气,隔着桌子抓住姬钰的手腕声情并茂地告诉她,“我真的喜欢你。没有人像我这样了解你,那个傍晚一个人在河边发呆的!孤独的你!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拉起一蹶不振的我,跟我讲你的过去。”
【那个以前捡到的靠着堤坝坐地上哭鼻子的男孩?到了晚上我看不清脸,我怎么认得是谁啊?】
“那次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天黑不太看得清脸。还有,我现在晚上已经不一个人出门。”姬钰回想起过去刚刚来到父亲家,因为父亲有时晚上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在想起妈妈的时候心里面就闷闷的。说白了,姬钰幼小的心灵很介意这件事,但是她没有说有一次周末一个人没吃饭默不作声地出去散心调节自己。
不过有一个长得特别像妈妈的笨蛋妹妹,老是笨拙地照顾着自己,老是为自己担心,老是……那么的喜欢自己。那一天姬钰早上没吃就一个人悄悄出门了,一直心神不宁地在河边坐着,过一会去附近买点喜欢吃的让自己开心。河边的风的吹得很舒服,姬钰心神不宁地想着“脑子放空”的效果几乎为零。晚上吃了一些街边小吃的姬钰再次回到河边的时候,本来天几乎黑了,然后看到一个男孩坐在树影下面哭。
明明初中时候龙晓光还没有姬钰高!
【好像是他奶奶要做手术吧,叔叔、伯伯、姑姑、自己的母亲都想推脱医疗费用,就他一个上初中的小男生因为父母为钱吵架哭着跑出来。我当时说了些啥?好像就是拉起来又鼓励了一下他,说些自己的糟糕事情告诉他。哦!我说了,我们都得坚强!】
姬钰慢慢帮自己回忆这件事,其实比起这件事她更加在意回到家之后的事情。姬淋以为她离家出走了一整天都在找她,而且还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去了外公外婆家。虽然不知道姬淋这一整天是怎么过的,但是回到家的时候那个像妈妈一样漂亮的妹妹把脸都哭成了包子。真的,给姬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后连爸爸也回来了抱着姬钰哭了。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姬钰一直没办法真心融入这个家庭。在爸爸接到淋打的电话回来一把抱住自己的时候,姬钰才真的感受到了这个家庭所有人都是爱她的,哪怕这个家庭比起别的家庭残缺也依旧用爱填补。不过到最后,姬钰心里面还是很介意父亲找别的女人,以及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件事是个美丽的误会,所有人都以为姬钰离家出走,于是更加地照顾她。尤其是那个从出生就跟姬钰在一起的少女,再次重聚之后绝对不想跟姬钰分开!
一旦感觉姬钰要离开自己,姬淋立马就会竭尽全力地行动起来,非常倔强地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阻挡自己的一切。
“嗯?姬淋,我们刚刚回教室拿东西,听到好像龙晓光要向你姐表白哦。”
本来在钢琴教室门口等等有些疲倦的姬淋,在听到路过的同学向她招呼的话之后,立刻眼神就变得尖锐到要暴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