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章有三种不属于主流,也就是不能被大众接受的爱)
在教室门口炽白的过道灯照耀下,那位像大狗狗一样温柔可爱的高个子男生单背着银灰色运动背包站在风中,他背对着过道灯陷入阴暗。
与他相对的是面前的女孩,她带着金色的镜框反射着龙晓光那边传来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那位叫龙晓光的少年那么耀眼,甚至夏夜凉爽的风都会替自己拥抱美好的他。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龙晓光有点耐不住性子地说,看着面前眼熟却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女孩眉头都紧锁起来。
“龙晓光,你是在等我吗?”女孩欣喜的笑着问,把手中精美包装的盒子向龙晓光递过去。
龙晓光压了压内心的愤怒,偏头咬牙调整了一下情绪再强调说:“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只是在为你庆生,送你生日礼物啊。”女孩说着把礼物递到龙晓光面前,一副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样子。
“你听不懂是吧?”龙晓光对着面前的女孩吼道,瞪着她把礼物拍到地上,“我知道你会等没人来教室,除了你还有谁?你不承认对吧?”
“我只是想默默守护你,你能发现我这说明你也在关注我,我们心有灵犀啊。所以,回来跳舞吧。”
“谁跟你心有灵犀啊!神经病,明天我去保卫处看监控,只要看一楼进出的监控我就知道是谁!”龙晓光彻底爆发地破口大骂,最后一点理智告诉自己对方是女孩子,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事已至此,女孩一改笑容露出阴沉的可怕表情,内心的消极情绪让还算漂亮的她让人感觉丑陋到心颤。
“一个死变态而已,以为把自己隐藏起来就高枕无忧了。”女孩一字一句都是鄙夷的语气,似乎要将姬钰贬为十恶不赦的罪人,“她原来小学就是被人唾弃的同性恋,你说她在被问及喜欢的人是谁的时候,回答喜欢像妈妈一样的女孩子,这样不是变态吗?”
“小时候,我也喜欢我的好朋友。无论男女,孩子都会选自己最喜欢的人是好朋友好吗?反而向你这种打听别人隐私的人才是变态。”
“是啊。小时候,大家根本就没有性别意识嘛。那现在呢?她急着拒绝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女孩肆无忌惮地勾嘴一笑,非常狡黠地引导着龙晓光。
“因为她要去找……”龙晓光本能回复却突然噎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孩。
“她喜欢偷看自己的妹妹,在女生眼中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女孩越说越得意地笑着,“难道她不知道爸爸妈妈在一起才会有自己?不知道像爸爸妈妈这样才是正确的爱吗?我现在只是为了帮她纠正错误,让她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答案。”
不知道啊,那时候姬钰只知道自己跟妈妈在一起是爱,但是年幼的她从来没想过那种自己认为的爱的方式是被当做异端的爱,禁忌的爱。小时候姬钰以为爱是足够包容的,长大之后她意识到爱是足够的克制。
在爱的方式里根本没有自由的选项,旁观者总是在强迫地修改别人的答案,足够多的旁观者又上升为社会。在不是主流的道路上并不是一下被击垮就变得胆怯,是一天天看着课桌上刻着的咒骂话语,是看着后面黑板时不时出现恶意的涂鸦,是每一次集体活动被孤立……一点又一点的打击让人变得小心翼翼,果然摔倒在楼梯间只是身上疼而已。
“没关系,我不疼,不要害怕。”
在姬淋背着姬钰去医务室的路上,姬钰独自一个人耳边响起被自己深水淹没的声音“咕噜咕噜”,痛苦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说够了没有?”龙晓光难受地眨了眨眼睛,他说话的声音变低了很多,“我不想听你说了,你这个极端的变态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别人抹黑我喜欢的人,我只知道今天这件事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跳舞?”女孩捡起地上弄脏的礼物,如同自己被摔在地上的心一样重新捧起献给自己的忒耳普西科瑞(缪斯九神之一,爱舞蹈的神)。
“不要你管,变态。”龙晓光根本不想理她,恶意地呵斥完就转身离去。
其实,眼泪早就快要达到了阈值,龙晓光飞快地穿梭在楼梯间,像那时候在河边一样因姬钰而坚强地停止的哭泣,又在几年后因姬钰而脆弱地再次留下眼泪。他咬紧牙关加快自己的步伐,无声地让眼泪流淌。
可是躲在一楼教室附近那个充满热情的少年,他凝视着龙晓光跑着离开的身影眼里尽是压抑的悲伤,没出息地咬紧嘴唇,右手揪着左胸前的衣服。此时张扬高调充满热血的少年程昱如同浇熄的火焰,用低沉的声音埋怨自己:“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
另一边,姬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经过诊断是多处擦伤和轻微骨折。好巧不巧,这两天外公外婆要过来看孩子,姬璟再一次因为姬钰受伤跟思想陈旧的外公爆发了争执。母亲去世那件事又被重新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