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莱卜家的某个建筑内,名为茜莉娅的女孩正无聊地拿着一支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自从莉塔酱成为圣女,入主西维利亚之后,虽然自己可以从各个场合、各个渠道看到莉塔酱,但姬莉塔似乎再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虽然自己也想给莉塔酱寄信来的,但一想到各自的身份,只好恨恨作罢。
即使她们两人是朋友,但“圣女的朋友”这种身份,茜莉娅是从来不敢向外人提及的。
在路上救了的女孩,被她带回来,然后成为了新一任的圣女,这种事情到现在,茜莉娅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在做梦。
不管怎么说,这个已经成为了事实。想必一定是穆海莱卜家族的诚挚的信念感动了伊斐神,神赐予了她的家族这个天大的机缘。
总之现在,穆海莱卜家因为她,得到了寻找到新任圣女的首功,除去本就在政治上极高的地位;在宗教方面,穆海莱卜家所掌握的话语权也在逐渐增大。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相信莉塔酱也会逐渐承担起自己身为圣女的责任,不过到那时,自己也许只能是她座下的芸芸众生之一。
即使这样的话,茜莉娅也觉得没什么好遗憾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其实自己…….还是很想陪在她的身边的。
“不对不对,茜莉娅你在想什么呢!”茜莉娅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同时加重了在纸上涂画的力道。
啪嗒——
“唉?笔怎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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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某处训练场上,姬莉塔将她白色的长发束起,扎成马尾。
此刻的她身穿素装,手握木剑,红宝石般的眼睛正紧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将气息收敛到极致,那眼神就如同狩猎时的野兽。
而面前的男人一脸不在乎,将木剑在手里上下来回掂着,剑尖朝着姬莉塔,就像是挑衅一般。
姬莉塔躬身,同时右脚后撤,在瞬间完成发力,几息之间便来到男人的面前。
距离的缩短到这种地步,对于剑术的限制极大,于是姬莉塔将剑反握,剑柄用力向男人的脸上砸去。
对于这张脸,姬莉塔怨念极深,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个男人总是动不动就吹嘘自己的容貌是多么的帅气,不知道有多少少女为之一见倾心。
从小到大,姬莉塔就没有见过像他这样自恋的家伙,所以每当她看到这张乱糟糟的脸,就会没来由地产生火气。
然而当剑柄快要接触到脸的那一刻,另外一把木剑精准地打在姬莉塔握剑的右手,巨大的力量使得姬莉塔握剑的手松开,木剑跌落。
姬莉塔咬着牙,低下身子,将剑捡起。
“哎呀还是不行啊,说了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松开手中的剑,因为要想学习剑术,就要做到人剑合一。这样剑就不再是工具,剑就是你,你即为剑。”
米尔扎看着默默走远的姬莉塔,又说到:
“小姑娘,你还差的远呢。”
姬莉塔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重新摆好架势,准备进攻。
然而无论尝试多少次,米尔扎手中的剑总是一次次精准地打在姬莉塔握剑的手上。
尽管现在姬莉塔握剑的手已经开始止不住地发抖,手上的淤血也清晰可见。
在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米尔扎叫停了训练。
姬莉塔终于得以休息,她干脆坐在一处草坪上,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她长发的末端就那么铺在草地上,当有风吹过,银白色的长发边和身旁的小草一同被吹向某个方向。
米尔扎从远处走来,向姬莉塔抛来一个水壶。
姬莉塔下意识用自己的右手去接。
“好疼!”
姬莉塔忘记了自己的右手有伤,在碰到水壶的那一刻,熟悉的痛感传来。
她缩回了手,水壶滚落到一旁。
姬莉塔不得已起身将水壶捡回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个自恋的男人,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米尔扎走近,坐在姬莉塔的身旁。
“感觉如何?小姑娘,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姬莉塔用沉默回应了他。
“话说回来,小姑娘,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我们这一脉身为魔法使,却走上了剑术一途?”
对于这个问题,姬莉塔其实也十分感兴趣,便点了点头。
“那先从最基本的说起,这个世界之所以有魔法使,根本的原因就是魔力这个东西的存在,对于魔力能够心生感应的人便可以对其加以运用,这就是魔法使的由来,也就是所谓的魔修。”
“而到现在,原先的魔修早已被划分成魔、武两个概念,一方依旧是继承正统,纯粹以魔力为一切的基石。”
“而另外一方,将魔力与身为人类所独有的技艺相融合,就比如说剑术。然后这一类人被称为武修,二者本质上都是魔法使,只是在侧重的方面有所不同。一种人信奉魔力至上,另外一种人则相信了人类本身。”
“而我们这一脉属于后者。”米尔扎转头看向姬莉塔,“剑术就是我们的选择,我们的命。”
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姬莉塔在帝国那边的学府当中根本得不到这样的信息,这并非是帝国在控制消息,而是在没有正式接受魔法教育之前,这些外人都无从得知。
姬莉塔原本就要考入帝国的最高学府,受到最正规的魔法教育,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跟你说这些的原因是因为我想告诉你:即使放弃学剑,这也不会对你今后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圣卡米拉九世点下就是一位纯粹的魔修,再说了,历代圣女大部分都是纯粹的魔修,武修极少。你现在还有的选,可是当你真正成为了一位武修,你可就回不了头了。”
姬莉塔沉默了,她想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想起这个所谓的训练还没有正式开始。
也许这条路对自己而言并不好走,若是放弃,选择成为一名魔修,或许自己未来的境界会更高。
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姬莉塔想起了那日在希达,她见到了凯瑟琳,这位第一皇女殿下一剑斩去了当时身为刺客的金花皇室成员的一只手。
也是那一剑,让姬莉塔意识到了自己与她的差距,至今记忆尤深。
当日所想的一切又重新出现在脑海当中:
“想要向这样的怪物复仇,首先你也要成为怪物。”
大概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姬莉塔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脸上写满了期待的米尔扎,姬莉塔笑着,用一种戏弄般的语气对他说到:
“你想得美!”
“感情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米尔扎失望地扭过头去。“我还以为我成功了,你被我说动了。”
“我看你是嫌麻烦吧。”姬莉塔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之前说的一切东西除了教育姬莉塔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套路她,让她放弃学习剑术。
“这有什么的!只要你一番话,那群老家伙一定笑呵呵地说你说的都对,然后立马转过脸来叫我滚蛋。到时候,你做你的圣女,我当我的队长,我们两不相干。”米尔扎哼哼道。
“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队长大人。”姬莉塔在一旁落井下石。
米尔扎收敛起自己玩世不恭的神态,郑重地起身,嘴上说到:
“不过我应该感到高兴,你的这种坚持和决心,正是学习剑术所需要的。”
“我会教你剑术,但是事先说好,我不能此人你为我这一脉剑术的传人,我想我们这一脉脸面还没有大到可以收一名圣女为徒。我最多算是你剑术方面的指导者。”
“我明白了,谢谢。”姬莉塔回应米尔扎所说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圣女殿下。”米尔扎好像有事要问,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称呼姬莉塔为圣女。“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学习剑术的理由。”
“这个问题,是要相互交换的。”
姬莉塔并没有回绝这个问题。
“那简单了,我学习剑术的理由呢,就是想要有一天超过我师傅那个老头子。复兴家族什么的与我无关,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就只有这件事了。”米尔满是自豪地说,“不如到时候在想一个厉害点的称号,配上我这英俊的面容,到时候……啧啧,真是该死的充满魅力啊。”
果然这个家伙的本质还是一个话痨加自恋狂。
“我学剑的原因嘛……”姬莉塔起身,看向远方,“只是想复仇罢了,向一个高高在上的家伙复仇。”
“你复仇的对象,很强吗?”
“很强,像怪物一样强大。这不仅是我学剑的理由,也是使我坚持到现在,并将一直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念想。”
“有念想是好事,至少有坚持下去的动力,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你是否撑得住我的训练。”
米尔扎走远,挥了挥手。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小姑娘的脑子里不要老想着什么复仇的东西,趁着年轻,好好感受感受外面世界的美好风景,多看几眼这个世界。”
“你呀,就是心思太多太沉了,顾虑太多,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心境,所以长不大!”
这个“长不大”指的是哪个方面,姬莉塔思索了一会才终于发觉,她红着脸,气冲冲地抓起身边的水壶,用力向米尔扎的背影扔了过去。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