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上撞来一只鸟,凄凄的月光洒进来,没了晕黄。

受伤的小鸟倒在地上扑通扑通乱跳,它翅膀骨折,脖子歪斜,白里透红的伤口带着玻璃流下血。

许久我才点燃冬天最后一根蜡烛。

为什么要在那里呢?

我问。

当一切安静下来,只有无声的寂静等待着我。

她没有回答我,依然静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束缚仍旧惊恐不已。直到那份渲染恐惧的情绪涌来,我也有些害怕,匆忙的想离开那里。

她会不会很失望?

我想。

寒冷依旧刺痛我的肌肤,邻居寻声而至,敲了敲门问:

发生了什么?

我瞥见壁虎伸长舌头正对着嗡嗡作响的昆虫蓄势待发,猫的双眸在夜里反光。他的影子拉长,张牙舞爪的像一只怪物。

鸟儿撞坏了灯。

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意外,却成了我难以启齿的痛苦。

他笑起来,像坏了的风箱:

看看你的电视。

我才恍然大悟。我没有气球,没有海星,也没有会潜水的松鼠。我只有一台要用变压器的彩电,连着的音响喇叭被戳破,里面爬出一只螳螂扑向蜡烛。烈焰像恶魔一样吞噬了它,我冲过去把它拍在地上白浆四溢;烛火被狂风骤雨的动作熄灭,只留下那天上凄凄的月光。

我大叫,带上了哭腔。

他的影子开始跳舞,语气愉悦:

发生了什么?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呼呼的风声拍打门窗,从缝隙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又如拍打竹节声声厉耳。

白色的衣物挂在橱柜上,每天晚上都在那。在夜深人静时,一动不动好似一个人影。没有头颅,没有手臂,没有双脚。只有一颗跳动的心脏滴答滴答地响着。

那是鬼吗?

我想。

随着逐渐颤抖的身体和门锁一起晃动。

或许是真的?真的有人用身躯抨击大门,享受窥视的黑暗和丑态的快感?可门被撞开了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我才头痛欲裂想起什么:

外面不是邻居。

他便疑惑了:

那是谁?

我开始逐渐清晰枯黄的头发,和猩红的双目,正紧紧盯着挂橱柜上的白衣。一如心中所想的,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般心不在焉。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