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咔呲——汪汪!”
“哒哒哒哒哒哒——!”
“啪!啪啪!”
“呜嗷......”
“真的快顶不住了啊!拓伦!”
手中的电击手枪已经不知道打光了多少个弹夹,旁边拓伦手里的突击步枪枪口也已烧得通红,可是那些凶残的机械狗数量不减反增,宛如一片汹涌来袭的潮水,势必要将我们吞没。
“啧,果然有点难顶啊......千泓!更改作战方案!现在开始RushA!”
“什、什么?之前可没有制定过备选方案啊!?”
“说白了就是撤退,泥给路打哟!”
身旁的拓伦话音落下,便已经收回枪口转身朝着通道反方向跑去。
“啥啥啥?别丢下我啊喂!”
“啪!”
再最后一次扣下扳机命中冲至面前的机械狗后,我也立即掉头就跑。
“小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所以我们现在还并没有落至下风,懂吗?”
“懂......懂你个大头鬼啊!一分钟前还说要拼死冲锋的人是谁啊!?”
“啊呀,真男人就要能伸能曲,懂吗?”
“......”
身后穷追不舍的那些机械狗,虽然个个都是四条腿,但显然并不如我们两个两条腿的人类跑得快,这大概是因为它们的机械躯体不够灵活吧。也正是因此,我和拓伦才得以在逃命的同时还有闲工夫扯淡。
“就这么跑回去吗?”
“也只能这样了。”
“那我妹妹小萱怎么办?”
“保命要紧啊!虽然我能理解你小子的心情,因为我和你小子一样喜欢那孩子......”
“不一样吧!我怎么可能喜欢自己的妹妹?等一下,原来你喜欢我的妹妹?”
“喂,你小子能不能成熟一点?别一听见‘喜欢’两个字就往那种方面去想好吗?我所说的‘喜欢’是指非常在意一个人的那种‘喜欢’啊,就像介于友情和亲情之间的......”
“这不就是喜欢吗?”
“(脏话)!你小子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下水道里喂狗!”
“想什么呢,你背着那么多装备和炸药,怎么可能比我跑得快?”
喘息之间,我已经超越到拓伦前面,别看那家伙是个军迷,但要是论体格也并不比我强多少。
“等一下!千泓!”
“哈啊!?逃命的时候会有人等你吗?快跑起来!”
“我是说叫你小子停一下啊!”
“那就更不可——”
“咣!”
对拓伦的嘲讽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脑门生疼,一定是撞在硬物上,整个人被反作用力弹飞出去,最终一屁股墩在地面上。
“疼疼疼——!”
“都说了让你小子停一下啊。”
“什么鬼东西?(脏话)!来的时候不记得路上有什么障碍物吧!?”
我揉搓着几乎骨折的鼻梁,努力睁开双眼,只感觉天旋地转,密密麻麻的小星星挡在视野前。
不行,我得再缓一会。
“这里不是第一道闸门所在的地方吗,明明还是开启状态,怎么会......”
“当当。”
随着拓伦话音落下,又听见像是在敲打玻璃的声响。
“触感和玻璃一样,但显然并不是普通玻璃......或许是防弹玻璃?”
“你在说些什么啊?”
实在难以忍受内心的疑惑,我再一次尝试睁开双眼,视野恢复正常了。
抬头朝拓伦所在的地方看去,也正是刚刚我被障碍物撞到的地方,那里居然立着一面玻璃墙——近乎透明的那种,也难怪我会豪不察觉地撞上去。
“这里不是第一道闸门下面吗?怎么会有玻璃墙?”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能打碎吗?”
“刚才不是说过了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又揉了揉痛感犹存的鼻梁,从地上跳起来,鼓足全身力气汇聚在右手,握紧拳头,使出当初打拓伦的劲头——
“当!”
“疼!疼疼疼疼疼——!”
下一刻我就后悔了,因为奋力打在玻璃板上的拳头,却像是砸在铁块上一样,简直生疼,更何况十指连心......
但是碍于面子,我尽可能憋住不叫出声。
“你小子这下总该相信了吧?这面透明的墙虽然看上去和玻璃一样,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它比玻璃浑浊得多,所以硬度和韧性也一定比普通玻璃要强。”
好吧,吃亏也只能怪我自己太冲动。可是,这好端端的闸门下面,为什么会多出来一道“透明墙”呢?难道这下水道是育碧修的?
“汪汪!汪汪汪——!”
“咔呲——咔呲——”
那群机械狗还没有放弃追杀我们,凶残的嘶吼声伴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已经出现在身后通道的拐角处。
“来不及琢磨这墙是怎么回事了,拓伦!能不能想办法把障碍物破坏掉?”
“办法嘛......我感觉用子弹射击八成是不会见效,但如果用炸药的话......对,就用炸药把这面墙炸掉吧!管它是玻璃还是什么鬼东西,都不可能挡得住我自制炸药的威力!”
不愧是拓伦,已经想出了解决方案,只见他熟练地脱下背包,拉开拉链挑选着合适的炸药。要说他喜欢没事研究自制炸药的习惯,在平时可是相当危险的,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千泓,掩护我,我要开始放置炸药了。”
“好!”
接到指令,我重新举起了手中的电击枪,运用我今天才刚刚掌握的射击技巧,瞄准那些飞奔而来的机械狗和它们背后的那个——
等一下,这群机械狗的后方似乎跟着人影,而且是两个?一白一黑。
“啪嗒!”
清脆的响指声回荡在狭长的排污通道中,原本像是失了智的机械狗闻声停住动作,如同被切断了电源一样定在原地——它们在那声响指的命令下停止进攻。
“放弃吧,那道玻璃墙采用了最先进的纳米纤维图层技术,别说是自制炸药,就算核弹爆炸也不能破坏它分毫。”
说话的人正是狗群后方那两个人影之中的白色人影,即便在那么远的距离,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只是从声音就足以判断出他的身份。
“阳先生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身后的拓伦似乎也停止了安放炸药的动作,来到我身边,和我一样面向那个家伙用狠狠的语气说道。
没错,那个白色人影正是阳先生——海森堡财团的首席研究员阳·海森堡。
“过奖过奖,能在这里与二位再会,可是多亏了我的顾问啊。”
“哼哼哼......那就请容许老朽自夸一下吧,其实那道玻璃墙采用的纳米纤维图层技术,正是老朽的杰作。”
同样地,仅从熟悉的声音就可以分辨出,那个黑色人影的身份——
“老、老伯!?”
“哼哼......已经十分钟没见过老朽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为我们带路的老伯此刻会站在阳先生身旁?他是被阳先生抓住了吗?当热不是,显然直到此刻我还在选择逃避,即便眼前的景象足以证明就是老伯背叛了我们,而我仍旧不愿意相信,因为如果承认他才是欺骗我的人,那么雪儿......我之前对雪儿说过的那些话......
为什么?明明是那个老伯为我们提供目击证词,多亏了他才知道小萱是被海森堡财团绑架,还有如果不是他帮忙带路的话,我们也不可能顺利......顺利吗?过去24小时里发生的事情真的顺利吗?
之所以会认为“顺利”,那也只是因为我落入了老伯画好的圈套,每一个决定和每一次行动,都只不过是在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一步步接近这个圈套的最深处......
“真是个该死的老东西!”
拓伦替我骂出了心里话。
“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嘛,老朽只是用了一面玻璃,外加一个小小的谎言而已。”
“原来从一开始你这个老东西就在骗我们?”
明明拓伦一再提醒我,而我却还是傻啦吧唧地盲目相信这个老伯。明明我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老伯的名字。
“骗?哼哼......没错,老朽确实骗了你们,但这样不也挺好嘛,至少不用让你们在战斗中流血了吧?”
“所以绑架小萱的真凶,也一定是你们吧?”
“没错,你的妹妹小萱此刻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小萱到底在哪!?”
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我不自觉地大声吼叫起来。多亏了拓伦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才没有失去理智朝那个老东西冲过去。
“老朽可以向你保证,她很安全,而且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她。”
“喂,老东西,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绑架小萱,来威胁千泓参与实验吧?”
拓伦的提问并非没有意义,他是想从那个老东西口中套出情报。
“并不是那样,其实老朽的计划本来是想拿妹妹从千泓手里换取另一个孩子。”
另一个孩子?难道他指的是糯糯?
“你为什么要帮助海森堡财团?你不是说要向他们复仇么!”
“年轻人,果然还是个年轻人呐,‘复仇’什么的那都是老朽编出来的谎话,你们居然相信了?哼哼哼哼......”
“拓伦,我开枪打死坏人,应该不算犯法吧?”
“冷静,千泓。”
拓伦又压下我举起的手枪,再一次阻止我。可我只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里除了想杀掉那个混蛋,再没有其他想法。
那个该死的老东西,他不仅绑架小萱还骗了我,而且正是因为被他所骗,我甚至还怀疑雪儿,还对雪儿说出了那样不可挽回的话......
“老东西,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掉你!”
“哼哼哼......年轻人对老者一口一个‘老东西’喊着,也太难听了吧?那么请允许老朽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吧,老朽也是有自己名字的,你们可以称呼老朽为‘奥克米斯特’。老朽是阳先生特聘的研究顾问,负责协助阳先生推进海森堡财团的2048计划执行进程。”
又是那个“2048计划”,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的坏家伙,一定都和那个2048计划有关呢?
“正如奥克米斯特先生所言,他是我亲自聘请的研究顾问。那么,奥克米斯特先生,为了完成2048计划,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要把这两个年轻人请去研究室,而且项目测试越早进行就越好。所以至于怎样‘请’他二位更有效率,哼哼......就不用老朽明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