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探索了房子以后,我发现这个房子真的堪称完美,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自我入住以来,我从没意识到过。

但是子期少年出现后我有理由去审视住房,于是就发现了这个房子的内部设置堪称完美,有三间卧室,一楼两间,二楼一间,并且楼上楼下都有卫生间。

而且是厕所与淋浴等设备都齐全,换言之,说得动听一点,与这个时代里正在被租出去,内部结构却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房子比,这已经简直称得上是精装过了,或许因为我本身没什么钱,所以有些言过。

最终我拎起了搁在阳台位置的墙边被窗帘完好挡住的吸尘器,它孤零零的被旁边一条茶几挤兑在角落里。如果不是注意到有异样的阴影,不知道我要怎么找到它。

此外它的对面的似乎是它的伙伴,一台挂烫熨斗。

我觉得拿来熨少年那身已经变得冰冰冷的校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我勤勤勉勉做了一整天家务后着实体会到了不少太太不愿意当家庭主妇的心情,为防止子期少年会怀疑,我还洗了几件衣服去阳台晾着,将地板尽数吸了一遍以后还全部拖过。这种表现出来的异常的殷勤令我自己都佩服,我要是做起家务来还是能做的很好的嘛!

其余也有去认真擦过一遍桌子,但是不管如何屋内没有开空调的情况下寒冷还是沾染了抹布,使用起来有些冻手。

下午以后,虽然有些不愿意出门还是采买了一些菜回来,我单独居住的时候也很少做饭,但是在我做的一些包吃乃至包住的的兼职中,也有学到一些实用的干货。

能稍微对付一下晚饭,至少尝起来没有很奇怪,于是我将分盘的菜摆上了餐盘给子期端去。

他应门声苏醒过来。

「今天在外面做了家务吗?动静不小。」

「啊嗯……差不多,还是多少收拾了一下。」

「那个……我父亲的朋友传消息给我说爸爸他出差了,大致要一个月左右回来……有点不凑巧。我不能直接返回朋友家……能再收留我一整子吗……」

子期一副无奈的样子,头重重往后面的枕头一靠。

「爸爸不在家回不去吗?」

「是的,在朋友家的时候就发现钥匙掉了,有可能还是在家里,我平常不太用得上也就不会随身带了。」

十分的微妙,对于我这种独居的人来说,独来独往就意味着不管去哪都要随身带着钥匙或者证件一类的东西,即使也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已经到这个年纪却没有随身带钥匙的习惯。

言下之意我只能选择继续收留,也没有非赶人不可的理由,这房子也不是我的,亦或是少年内心只是想在这里多待一阵子。

就在这么微妙的氛围下,渐渐一起生活了一周。

多么奇妙啊,我就这样站在蒙上一层雨晴后潮湿的雾气在退散着充满一股太阳的味道的阳台上回味着那个夜晚。

是说逐渐着,我的脑子里只在思考着他的事情了。想象着他在雪夜里蹦跑着,雪花迎面和着风倒向他,他向冰冷的空气吹着白色雾气,也许有戴着毛线帽的年轻男子也迎面从旁轻松愉悦地骑着车过去,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而他奔向着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前方。

终于,因为全身耗尽体力而喘起来慢慢的停下了,随即独自走着,直到身体也发冷,雪花覆盖也沁湿了他的外套,从而走到了这栋房子的面前。

同时我的手上交替着我与少年的内衣物,和少量厚衣物。像传送带一样送上上方的晾晒架子。

「我在这,果然太叨扰你了吧。」

「啊……?没有没有。」

其实除了必要的早中晚饭,倒也没觉得这个孩子很麻烦,还会帮忙吃完饭后洗碗。

面对这位暂住客的质疑,我时常会模糊的回答道,也许就是这样,他才会不断的试探性询问亦或是打从心底觉得我其实觉得他住在这打扰了我的生活。

然而我的真心……只能说目前还无所顾忌。

「你没有比我大很多吧。」

「是这样的,我是大学生,你是高中生吧,我也没有比你大很多。」

「是嘛,姐姐。」

一周相处下来,我其实明显感觉到他对这个称呼的不适应,大概也说明了他没有比他大的兄弟姐妹吧。

他坐在面向阳台的位置的区域有一条柔软厚实的地毯,因为没有什么茶几搁在上面,所以本身的装饰性更强,同样的平常也大都供我们坐着。

「如果……姐姐你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以跟我提哦,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真的很突然。在回过头抬头晾晒衣物的时候。

这可不是什么令人心动的宣言,不如说我们这种年纪的女性反倒对这个很忌讳,如果他不是长相好看的理想少年,大概已经要害怕到立马逃出家门永不相见了吧,不过只能说现代女性对很避讳的东西哪怕内心很想逃走也不会当场逃走的——而我此刻更多的是不为所动,不如说我并不讨厌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就只是装傻的回过头。

「哈?什么?」

我注视着他,他穿着一条带有一点毛茸茸感觉的条纹居家裤,上身里面穿着一件打底的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个宽松的黑色针织外套,外套有点大,松垮垮的从他肩膀的一侧滑开,此外他的手显得像女孩子一样小巧可爱。他正别过脸去。

那真是一副充满美感的画面,而我只是脚边有个放满洗好的衣物的洗衣桶并且站在阳台上晾着衣服的配角。

他却是个素静看起来平淡的孩子,估计这种话确实很难面对对方的脸启齿。

他没有笑着像是玩笑那样表示,就什么都没表示一副很笨拙的样子。

我其实知道他不爱笑,面部表情总是很平淡。

如果不是知道他有正式的家庭和管教他的父亲,我会突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那种为了钱和住所已经到处开始出卖身体的高中生,这并不是只存在于日式援助交际那样的跨国剧情里。

就是因为国内也有所以才让人担忧,尤其是现在,会让我担忧是不是碰到了这样的一个孩子。

「你可不是什么会去做这种事的坏孩子吧?」

就这样捏住了他的脸颊,因为相处了一周下来有些熟悉,所以有时就会进行这样的一类肢体接触,然后我忽然发现我的手有些湿漉漉还冰凉凉的——他的脸颊有些热热的还很柔软。

我理想的少年是不是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单纯朴素的孩子?不过也难怪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说青春期悸动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也会有,更何况是和陌生的女性,对方的年龄或许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年长的女性会更开放,说不定可以……

啊,我不敢想了,这才不是我理想中的少年啊!

「我吓到你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他本来是盘腿坐在阳台前面的地毯上,现在却突然挣脱,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要走了的样子,临走之际还整理了一下外套,但是他一整套的感觉都给人是软绵绵的。

可能就是因为他十分理想化,在他道歉过后我对这个基本毫不在意,不如说我只在意他是不是背地里开始害羞到死。

突然觉得他真是愈发可爱了。

当然啦,我很快开始担心起别的事,虽然或许是多余的事,我开始想他会不会去问别的“姐姐”这样的事,我的反应可能让他后悔得想当时要是没那么说就好了,然后为了躲避羞耻感问了别的“姐姐”,得到了回应后走上了歧途……

今天真的莫名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居然还像真的养了孩子一样开始做奇怪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