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便可以看到海。

海是湛蓝色的,宁静的海面上一闪一闪着,反射着太阳的光。就好像是谁在海平面上打碎了镜子。海的蓝溢了出来,透过海平面,流过打碎的镜子,将天空染上同样的颜色。云层从天的那一边飘了过来,灰色的聚成一大片,将过剩的蓝吸收个干干净净。

好险,夏以妤靠着护栏叼着烟。她暗自庆幸,蓝色要从天空滴落下来可并不是件惬意的事。

父亲一向是很喜欢大海的。他说,每当看到大海,心里一切的不愉快转眼即逝,没有烦躁,没有苦恼,就像海子那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对夏以妤来说,她却不大喜欢,她总感觉那抹蓝色之下潜藏着无尽的深渊,会逐渐吞噬掉自己的意识,而她也真真切切感受过了意识被黑暗所吞噬带来的苦痛。但即便如此,来到这座城市,她依旧会去看海,站在父亲曾经站过的位置,看着父亲同样看过的风景,甚至,抽着父亲一贯抽的烟。

烟吸到一半,她咬开七星蓝爆的爆珠。

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烟险些掉落下去。不过倒不用担心什么,站在她身后的是苏千夏。

对苏千夏来说,搞到楼顶的钥匙并不是件难事。

苏千夏的母亲也是她学校的老师,教生物,只不过不是同一届。苏千夏打小就在学校里长大,对学校那可称得上门儿清。除了男厕所,就没有她不熟悉的地儿。

从学校就可以看到大海,而楼顶的天台更是绝佳的观海台。更何况,苏千夏她打小就喜欢大海,晒着太阳恰着饭,吹着海风听着歌,害,甭提有多享受了。

她插入钥匙,出乎意料,门并没有上锁。

她有记的上过锁,门那边又会谁?

她推开门,是夏以妤。

“哈喽~”夏以妤朝苏千夏招了招手。

苏千夏点了点头,从门口拽了把椅子,打开盒饭坐下便吃起来。

“唉?你就不好奇些什么吗?”

苏千夏放下筷子,寻思了一阵,摇了摇头。

“行吧。”夏以妤自讨没趣,转身望着大海发呆。

苏千夏这才舒了一口气。在面对夏以妤,她总会感到不知所措。这是不正常的,即使她不大喜欢与人交流,她也晓得这并非是社交恐惧的症状。她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即便在吃饭,她总是还会下意识地盯着夏以妤纤细的锁骨,白皙的脖颈,让目光在那樱红似的唇上流离,而一想到昨日梦中的画面,她脸又烫了几分。

夏以妤注意到苏千夏盯着自己,她用舌头将未燃尽的烟头卷入口中。察觉到苏千夏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夏以妤随即又将烟头翻了出来。

“啊…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唉!不好笑么?”

“好笑?不啊。”这倒是把苏千夏问愣了。说实在,她并不觉得这种把戏可以引人发笑。

“噫?明明我看电视剧里女孩子被男主人公的烟头戏法逗得咯咯笑。”夏以妤将灭掉的烟头丢进剩下的包装袋里,把椅子搬到苏千夏身旁坐下。

“电…电视剧?噗——”苏千夏嘴角略微上扬,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你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其他人又怎么会认为好笑?”

“欸?原来你除了脸红还会笑啊~”

“什么话,你这是…当然会笑啊。”苏千夏脸一红,“有这么明显嘛…”

“你这人真是有趣,畏畏缩缩的,不注意都难吧。大大方方的也不大会有人注意的到。”她凑到苏千夏耳旁,低声细语,“还是说,你在想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苏千夏惊得从椅子上窜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红色。

“你…你这人…”苏千夏扭过头,不再看她,不再去想半启的朱唇,洁白的脖颈,纤细的锁骨以及被白袜裹住的脚踝。“走了。”

“走好,不送!”

夏以妤也不回头,伸直手臂胡乱甩了甩。春风吹乱她的长发,她也不介意,只是望着宁静的海面。霎时间,苏千夏彷佛觉得她并不是那位捧着紫荆花的少女,而是坐在礁石之上对着月光弹奏竖琴的人鱼姬。

“我要锁门咯!”

“嗷!”

夏以妤看着苏千夏把门锁好。她没有直接下楼,而是等苏千夏锁好门,从身后抱住苏千夏,将她压在门上。

“喂!你干嘛,起来,你放开…”

苏千夏试图推开夏以妤,但夏以妤的力气却不小。

她的眼睛被夏以妤的手遮得严实,她能感觉到背后柔软的触感,她挣扎但却无可奈何。从脖颈到右耳,夏以妤的呼出来的热气刺激着她的皮肤。她身子逐渐发软,夏以妤舔着她的耳廓,顺着耳勾到耳垂,直到用嘴将外耳全部含住,用舌尖探着耳道。

“好痒,你停…停下,唔……”

手指划过虎牙,指尖挑逗着她的舌尖,夏以妤能感受到苏千夏的身子靠着门慢慢向下滑落。她感觉差不多了,松开苏千夏,看着她趴着门跪在地上。

“抱歉…好像有点儿过火……”

她拉起苏千夏,苏千夏却推开她,什么话也没说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唔嗯…看来会有些头疼呢。”

夏以妤有些无奈,也跟着走了下去。

(有趣的是,苏千夏原以为这件事只有她俩知道,但可惜的是过了不久夏以妤就一五一十告诉了我,嗯,一脸臭x地讲得有声有色,就差点把“苏千夏是我的”刻在脸上了。我当时心里就想给她脸来上一拳^ω^,巧的是之后这拳还真是打在了她的脸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