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 touwaka ga jass sosar mea」
在吟唱出自己掌握的为数不多的魔法之一后,维洛那铁锈一般的双眼折射出了淡蓝色的光辉,倘若周围有魔法使作为旁观者,一定会发觉那双眼中散发着微弱的魔力波动。
而在维洛自己的视野之中,可以明显看出有一缕快要消散的酒红色的,如同雾一般的细丝线正从森林的深处发出,飘散在森林的空气中,那突兀的红色与周围源于自然的绿色显得格格不入,因而在释放魔法的下一刻维洛就看到了那团指示丝线。
如果是纯正的魔法使就不需要这种投机取巧的玩意吧,很遗憾维洛也不止一次强调自己是个半吊子,只能用下这种歪门邪道来找到魔力源,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谁辩解着,维洛一咧嘴,俯下身子往魔力的方向小跑过去。
那股异样的魔力已经越来越微弱,因此维洛也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虽然时间很赶但却又想要多看两眼周围的风景,这一矛盾心理真是令人难受。
这里是一片很难得的自然森林,不仅是视觉上满眼舒心的翠绿色,还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空中浓厚的魔力,这些感觉在那些喧嚣的大城市中是完全体会不到的。空气中弥散着青草和不知名花朵的香气,时不时还有鸟的啼叫,光是冒险有些可惜,这里的环境倒不如说更适合野餐一类的。
当然,这比精灵领地那一块要逊色不少,不单是绝美景色的阿瓦隆,周边那一块名为回廊的千年树之森更是让人流连忘返,那儿不但神圣气息浓郁,储存的魔力更是极致,仅去过一次的维洛,在苟活度日中也是偶尔提起几分闲心想念那段日子。
啊,也是第一次遇见...
嘴角轻扬,维洛的追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该说一下正事,打从一开始和奈斐塔尔交流之前就感受到了监视自己的某种魔力,无疑是尤芙用于紧盯着自己的,用她那毫不低调的强大魔力监视着这一片地区,自己这个半吊子魔法使都能察觉得到,想必依琳也应当感受到了吧,过会儿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才是。
不过,那股魔力正如现在所说,已经正在快速消散,让维洛都不得不用上探知魔法才能找到它的确切位置了,尤芙是没有理由收手的,因此应该是被什么人打扰了计划才对。
会是信吗?这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家伙刚才拜托自己照看奈斐塔尔之后,原因也没说就先行离开,尽管刻意绕开维洛这边的视线,但那个方向也不能排除是冲着尤芙魔力的源头去的,这可不太妙啊,希望他不是去做什么傻事。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又有哪些呢?有什么比自家小姐的安全更为重要,虽然维洛并不讨厌信对自己实力的认可与信任,但难免还是会稍微起一点点带有怀疑的好奇心。
所以维洛也放着奈斐塔尔不管,擅离职守一会儿。
————
走出那片不算很大的林子,就来到一个树林中被树围成环形的一个空地,这里没有被树所遮挡,抬眼就能望见一圈树丛之中露天的大空洞,感受到上方的阳光和不再那么压抑的空气,让人身心异常爽快。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维洛的右手轻轻伸向身后的剑柄,将呼吸渐渐放缓,抿着唇开始环视四周。
魔力源倒不是那么难找,不如说会忽略才是傻子,有一只黑色的乌鸦静静地躺在远处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应当是已经断气了,而它的腹腔上插着一把同样是黑色的短刀,翅膀尚且没有收起,应该是飞翔在半空中然后被投掷射杀吧,酒红色的微弱烟雾从它的身上慢慢散发,飘向四周。
简短地推理了一下子可能性无果之后,维洛便迈开步伐去往那只乌鸦那里,特意将步伐迈得大而很轻,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该不该用“杀”这个词呢,确认了周围的情况之后,维洛将地上的乌鸦拾起——果不其然,触摸的那一刻几乎感受不到温度,不单单是尸体冰冷的远古,倒不如说从头至尾这个家伙就没有体温这个概念。
召使...魔法使用魔力生成的特殊召唤物,用途多种多样,有的高级召使甚至可以拥有神智。不过这个只是属于低级的监视跟踪类的玩意吧,毫无疑问是尤芙的召使,觉得用区区低等召使就足以对付自己吗,这份高傲还真是像她。
想着些有的没的,带着一丝被小瞧的不快,维洛与这只乌鸦毫无感情的白色瞳孔对上视线,维洛无奈地一笑,然后将目光投向那把短刀。
对了...既然被监视的是自己,那么既然自己都没有对这只召使动手,这到底是谁干的呢,该说是多管闲事还是凑巧什么的?
信?这个刚才被搁置的怀疑念头爬上了维洛的心头。
说来这个家伙呢,如果他先行离开的目的是去处理这个麻烦的监视物,那为何反倒是自己先行发现了这只召使,而现在他却不在这里,难不成他本意不是来清理这个监视的玩意吗?信也没有用过这样的短刀吧...
不,现在下判断尚且太早。
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维洛伸出手将那把短刀拔下,由于伤口很是微妙,拔出来意外地费了一些力,但好在召使这种生物是没有血液的,至少低等的没有,因此并没有一滴血流出,这样不至于脏手。
顺势把乌鸦塞在腰间的皮革包中——尺寸有些别扭但就这样吧,过会儿想到合适的借口后就拿回去给依琳做做研究吧,想必她对这些跟魔力有关的东西很感兴趣的,现在的关键是这把短刀。
一只手扶着刀柄,另一只手的指尖在不至于切开皮肤的力度下轻扶着刀尖。维洛细细地将它转了几圈,但除了从轻便但又结实的质感上发觉这是把很不错的刀以外,其他的一概看不出来,没有高调的什么花纹或者标志一类,也没有名字什么的,就是把纯黑色的短刀,非常之普通。
这样看不出来什么身份啊,放弃一般地想着,维洛叹了一口气。
不过在下一个呼吸的瞬间,一个念头涌上了心头。
真是如此吗?
突然想起某件事,一个的确存在的事实,但维洛却又暗自否认了,因为可能性实在太低了,虽然既然想到了,也没有不验证的道理...
“喂,不会吧这个...”看着这把无名的刀,维洛内心不禁十分复杂,有寒意也有...莫名的恐惧,对自己会产生这个想法有一丝后怕,倒底是不是自己所猜测的,眼下就只能试一试了。
于是,下定决心般,维洛无言地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用力地握住刀的刃底端,感受到那种刀刃的锋利触感之后,然后用力地握紧并且将手掌迅速地向下一划,甚至还没有感觉到应有的剧痛,鲜红的血液就从手掌与手指细长的伤口中迸出,可维洛依旧没有罢手,任由血液浸染刀身。
更不思议的是,明明手掌流下的血液如小流般淌过,但掉落在地上的血液只有寥寥几滴而已。是的,如同吸食血液一般,维洛炽热的血大部分都缓缓渗入了那让人胆寒的沉重黑色,并且量也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召使是没有血液的,再次说明,起码在维洛的认知低级召使没有,所以之前并无这种奇妙的现象,而鲜活的维洛血却让这把刀泛起了这种异样的反应。
将手松开,残余的血液也基本渗进刀身中,该不该说意外呢,随后漆黑的刀面上显露出一丝光茫,微弱又唯美,是相当养眼的青色,并且这种光芒愈发明显,虽说不及火把那种,但也已经到了无法轻易忽视的程度。
这把刀的纹路似乎是有雕刻过的,因为泛起的青色逐渐连接起,画出了一只跃动着的蝴蝶,花纹妖娆艳丽,同时带着一丝不容人亵渎的威严,占据着刀刃左侧面的大部分面积。
这么说这是一把专用武器啊,并且此时它的主人还未寻找到它。
老实说这把刀,以及它的主人,维洛都不陌生,至少名字这般程度还是知道的,张口就可以说出——
但还是先说这蝴蝶。可以说是蝶中的妖妃——苍青蝶,这蝴蝶在人类与精灵领地边界比较寂静的森林中可以找到它的身影,也不算难以见到,但是见到一次就很难将它从记忆中抹去。
它的身形与翅翼美到极致,飞舞的姿态也是无比优雅动人,很多嗜好饲养的贵族总是试图驯养用以装饰花园。但正如玫瑰的毒刺,苍青蝶的磷粉也有致死的剧毒,并且苍青蝶也是种冷血的肉食动物,它并不吸食花粉,但以昆虫及小型动物为食。这种蝶有种很鲜明的特性,当生物的血液沾染上磷粉时,会发出在暗夜中也能看见的青蓝光,同时也意味着某个不幸生命的凋零。
哑声的维洛失神地看着短刀,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
但,不仅没有一丝毒发的迹象,连伤口也逐渐匪夷所思地愈合了,明明之前是刻骨的伤口...
“该说捡到它的人是我吗。”
挤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维洛自嘲的语气显得无悲无喜,凝重的表情与紧锁的眉头更让他的笑容显得很是勉强,发愣地蹲了会儿,便叹一口气地站起身。虽说并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性,但亲自验证之后的感觉还是比设想来的更有冲击力,实话说,维洛还是有一点头疼的。
总之,先趁它的主人没过来前开溜吧,同时被两位女性盯上什么的,在维洛看来可没有那么美好。
——
“久等啦维洛!今天那些家伙倒挺卖力,晚饭很丰盛呐!”
正坐在篝火前发呆的维洛眼前突然出现一大根烤腿和一碗冒热气的蔬菜汤,发呆了不知多久的维洛回过神来后,怔怔地伸出双手,而对方也很痛快地将食物放在了维洛手中。
伸手接过后,抬眼便看见艾娜尔那爽快的笑容,她相当豪爽地伸手用力搓了搓维洛的头发,一脸大姐模样地笑道:“肯定饿坏了吧!快吃快吃,尝尝我烤的鹿腿还有依琳做的汤。维洛你入队也没正儿八经吃点什么像样的,今天就别客气多吃点吧!”
看上去手艺的确不赖,烤腿的表皮焦黄到位,香辛料的独特香气更是快人一步地钻入鼻腔,蔬菜汤也香气浓郁,飘着油花的汤面底下浮沉着肉眼可见三四种颜色的蔬菜,相当营养美味的样子。
发愣了一会儿后维洛轻轻一笑,夸赞道:“没想到艾娜尔大姐还会做菜啊,实话说吓了一跳,而且这手艺意外地好。”
“是吧!不过这点程度是应该的吧,毕竟照常理本来我和依琳在这个年纪也早该嫁人了啊,嘛...如果没有战乱的话。”艾娜尔说到这里后,就再没有那种大姐的气势,那懊恼的脸上稍稍显露出一丝腼腆,不过说话又带有几分不耐烦的样子,露出一脸懊恼地挠了挠头发。
记得那是因为齐科里托和伽耶的争端吧,那场战乱虽然持续时间并不久,但毕竟是战争,对于平民的损害还是相当之大的。
“伽耶和科里托的争端...该说活下来就很了不起吗,虽说我一直在索菲尼亚和法兰雷诺游荡没有切身体会过就是。”
“也就是那样吧...现在说这些好几年前的事情也没啥意义了。总之,现在好好吃饭吧小哥,明天还要赶路呢。”
挤出一丝苦笑,艾娜尔挥挥手算作告别后,便往回走向队伍的篝火边,而维洛以“想单独待会儿”为由坐在离队伍篝火处二十公尺远的大石块上休息,当然在欧兰德眼中就是在月光下发傻——自然是后话。
女性不再是单纯地相夫教子,走出家门活跃在世界舞台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连百年前的几名英雄中也有两名女性,因而现在早已不是绝对男权的时代了。
手中把玩着捡到的短刀,维洛思绪已经不在现实。
就拿现代来说,女性作为军人,政治家又或是冒险者活跃也并不少见。比如四大公国之中两位王是女性,还都是以政治手段闻名的不简单的角色,又比如说索菲尼亚王城禁卫军“银之光”的副长也是位女性,而且听传言说那是位美丽与实力并存的女性,虽然维洛没有见过真人,脑中也没有关于这位的信息。
以及...维络缓缓地,停下手上把玩短刀的动作。
由一名翡钻级,四名断钢级女性组成,全员都流淌着英雄之血,由英雄血统一脉相承的破格冒险者队伍“苍青之刃”。
冒险者的等级从下至上依次是铜,银,金,秘银,辉金,断钢,翡钻。
一般来说,普通人止步于秘银级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因此辉金及以上的等级是相对比较稀少的,加上公国的贵族希望养几条靠谱的看门犬,又或是自身对于正当职业的追求,不只是贵族领地的私人卫队,连军队也有不少冒险者出身的人。
这些上位冒险者,不是选择归隐,就是成为王室的利刃,毕竟每个大家族都有着某些见不得人的脏活需要人处理,他们需要完成的谍报与搜查工作也大多依赖经验丰富的冒险者。
但与一些为贵族卖命的上位冒险者不同,最高位的翡钻级冒险者反而更抛头露面,享誉光辉的他们比起武器更像是门面的存在,仿佛成为了众多冒险者为之奋斗的精神寄托一般。
而拥有着唯一翡钻级队伍的法兰雷诺,不难想象其对另三大公国的威压有多恐怖。也只怪法兰雷诺本就是百年前的英雄所建,凡是正统的皇族人士,无不拥有令人钦羡的来自英雄的卓越天资。毕竟,不灭帝国这种半赞誉的称呼也不是平白无故产生的。
偶尔也有想过去一次法兰雷诺帝都,但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不处理好目前的状况想什么都是白搭。
该不该跟欧兰德提起尤芙的事情呢?这种事还是得自己解决才行,想到这里,维洛手中的烤腿已经只剩下骨头,将汤一饮而尽后,维洛抬起了头看着皎洁的月光,那一缕白色,一缕青蓝色的月光静静倾泻在这片安静的大地上,而自己心却远没有这么平静。
四人围坐在篝火旁,不过主导的语声是两个大男人的阴阳怪气。
“所以说啊萨纳,你当时动作太慢了, 不然晚上这餐可以再加点料。”
“我倒是觉得是你中途箭法不够看才没射中那鹿的。”
“难不成你指望我弓用得多精湛,又不是弓箭手。”
“若不是你把飞刀乱用光也不会被扎夫那边抢先啊。”
“说白了就是人手不够...”
两个大男人明明酒量都不错,但才喝上两杯大麦酒就说醉话般相互打趣调侃,被身为女性的艾娜尔与依琳看上去更加幼稚又有点可笑。
她们两位女性则是很普通地享用着手上的蔬菜汤,艾娜尔还很贴心地问依琳是否需要再加一点。
“哟,看上去挺开心的样子嘛各位。”
已经吃饱了的样子,维洛在欧兰德与萨纳谈话时走到众人身边,乖巧地将喝干净汤的木碗放在一旁,然后气定神闲地站在队伍一边。
看这小子一点疲惫的模样都没有,又想着今天自己狩猎尚未尽兴但却很累人,欧兰德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喝下一口壶中的大麦酒酒,喘出一口浓烈的酒气后便要酸他一句:“你小子看上去倒一点事没有,有好好干话吗?别被人家漂亮小姐迷得神魂颠倒拿不动剑了。”
“当然啦,自然是非常认真地看守了一个下午呢,那可真是位美丽的小姐呐,既然你这么惦记那不去聊两句,我可以代欧兰德你提出申请的。”
维洛这番回击让众人不禁会心一笑,但咧了咧嘴的欧兰德只是一耸肩说道:“没兴趣。”
也是,欧兰德并不像是热衷权贵或是女色之类的人,这个维洛很清楚,那么反过来问,欧兰德倒底是为了什么当上冒险者的,并为此付出了这么久的时间呢?
“欧兰德。”
正当与依琳交谈负伤情况时,欧兰德听见维洛正在叫自己的名字,移过视线,见那张年轻的脸上正挂着淡淡的笑容,并不是平时那种很欠收拾的傻笑,似乎要更认真一些,难不成自己真的喝高了吗,那个小子也有认真的时候?
在确认了不是幻觉之后,欧兰德只见维洛锈色的眼瞳与自己的目光交汇,嘴唇轻启:“介意谈谈吗,应该用不了多久。”
挺着酒劲,欧兰德站起身来,伸了个很舒服的懒腰。
——
“怎么?打算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了?”
已经与维络走到搭起帐篷的区域,不过因时间还算早,并没有人在这,欧兰德便刻意放大自己的声音问道,得到的却是眼前维洛漫不经心的笑容,他用一种略带歉意的声音说:“老实说,这些话我是要烂在肚中的,所以就别再多问了吧。现在,我大致是来告别的。”
也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欧兰德抿了抿唇,实际听到远比想的要更受打击,也许是看出了欧兰德的心思,维洛连忙挥着手解释道:“不是我想逃跑,也不是我被什么人挖走了之类的,只是,我现在被很麻烦的家伙盯上了。”
“麻烦?”
“嗯,很强哦,强到几乎可以杀了我们所有人,不过好在在她的目标是我,所以趁她还没有迁怒于人的心思,早点把事情解决对我们谁都好。”
“她?我说你小子又惹了什么不该惹的?”没好气地调侃了一句,欧兰德见维维洛依旧僵着笑容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让周围的冷空气变得颇为燥热。自己也因该不该出言劝阻而感到很是纠结。
这种时候维洛没有理由说谎,他更不是那种会半途惧怕的人,欧兰德也相信他不会这样,那么真的有这样恐怖的人盯上了他?既然如此如果自己还执意地去挽留他,是不是会让全队蒙受杀身之祸的选择呢...
已经很少有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了,欧兰德暗想着,眼前这个名为维洛的小子,他的笑容下,又有几分在逞强呢。
“嘛这也不是诀别啦,我只是申请暂时离队而已,”轻松地笑了笑,维洛的脸一扫凝重,挂上平常的那副轻快表情出言请求道,“如果能从那家伙中逃出来,我一定会跟上队伍的,行吗?”
看着维洛的那不知是不是在逞强的笑容,自己也随之一笑,欧兰德平复下心情,这种时候自己比一个菜鸟还动摇像什么话啊,他想道,并惊讶地发现此时自己内心更倾向着相信维洛,既然如此那就应当相信自己的直觉。
“别说什么跟不跟得上队的,先活着别死再说吧。”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负面情绪,语气略带调侃味道地转身离开,慢慢踱步离开时,欧兰德还向后招招手,笑着说道。
不过维洛却没有回话,没有应声, 也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欧兰德绝不想回去看一眼。
说实话,此时欧兰德有点嫉妒维洛,不只是因为拥有力量,而是为那份对死亡的从容。
倒底是为什么呢,他至今也相当清晰地记得自己还是个新人时,混乱和恐惧压得自己甚至都拿不起剑,因自己而负伤的那一张张脸孔,直到现在过去了十年了都挥之不去,那分直面死亡的无助和绝望,欧兰德绝不想再体会一遍。
这个小子呢?他才多大?是什么在支撑着他这个怪物的精神啊。
总之,欧兰德只能在心中祈祷这不是和这个家伙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