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光。

在索菲尼亚人民的心目中是无比被敬仰着的存在,原本最初的银之光只是王城的禁卫军,但由于近十余年来的人员扩张,以及应对魔物在国土内活跃逐渐猖獗的形势,现如今的银之光除了禁卫军之外,已经发展为在索菲尼亚内各地设有分团的大型退魔团。

为守护民众,拿起祝圣过的剑与盾牌,身披纯银色铠甲,退治魔物与骚乱边境的兽人等祸端,银之光就是那样伟大的存在。

自己至今还记得,只因为敬仰着那支退治了差点摧毁自己家乡的魔物,统一身穿着银色铠甲的高贵军队而选择从军。

自己仍旧记得,因为崇拜着单独在邪龙祭上战胜了巨龙的银之光团长而通过考核当上正式成员,数年来拼命接下任务,完成任务,在一次次的执行任务后,一步步地爬到王城禁卫军第七分队长这一位置。

在神官为自己穿上全身祝福过的装备之后,仿佛了却多年的夙愿一般,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像是孩童拿到了新玩具的快乐。

当自己带队围剿袭击村庄大型魔物——蛛形,狼形,蛇形又或是各种不死者,退治侵扰村镇的兽人,在胜利之后的愉悦与来自民众的感谢与赞美,无不让自己感到光荣与自豪。

可以说这是平民出身的自己人生中最为光荣的时刻,是到自己老了退役后也可以跟隔壁的小鬼吹吹牛皮的谈资,自己曾经是一位守护者,高尚的守护者,无论敌人多么强大,自己从未退却过对抗的脚步。

本是这样如此...可这个倒底是个什么怪物。

在向后逃跑似的撤退的时候,自己在心中默默念着。

“架盾!升起圣壁!别让她靠地牢!快,快,快!”

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停下脚步,自己大声地下达命令,在狭窄的过道中后撤的同时,让后方九名成员将手中的筝盾架成一排。

「Was i ra keen khal mean」

在咏唱出咒语后,互相在同一平面的盾牌随即升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由这道光连接而成的金色壁垒阻挡在战士们的身前,这是用于抵御黑暗魔力气息的圣壁,在这相对安全一点的情况下,自己稍作冷静,快速思考着,尽管燥热与一路奔跑的残余疲惫让自己的思绪很是混乱。

见鬼...偏偏是这个时候,对方还真会找时机啊,趁着团长与副团长不在,正是王宫中防卫相当松懈的时候,但好巧不巧地这个时候却来了入侵者,而且实力强的可怕。

不过该不该说庆幸呢,本以为是来袭击女王的入侵者,谁知对方却笔直地往地牢的方向前行,这个地牢此时应该是没有关押着什么重要人物才对啊。

换言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魔法使大人设置的结界此时似乎也没有派上用场的样子,对方也是个操控魔力的好手。

总之,女王没事算是万幸了,现在自己只需要拖延对方的脚步,能拖延一秒也许还有点机会。

在喘息之中,自己试图找寻着战胜对手的办法,按照经验来说总会有办法解决困境的。

但是此时无论怎么想,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在逐渐变得焦虑的呼吸中,突然察觉到了,并不是因为此时的神智受到影响扰乱了判断,而是久违的名为恐惧的情感正逐渐侵蚀着自己的内心,让自己不断放弃着抵抗。

“分队长!来了...”

见自己迟迟没有说话,同行的骑士连忙转过头去,出声提醒自己,分队长同时也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来者踏着缓慢而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到仿佛不知道身在敌营一般,行走在这笔直长廊中,也不管是否有远程武器的袭击,就这样不闪不避,笔直地前行并一步步走到众人身前,高傲到宛如给了战士们随意攻击的许可一般。

高跟的鞋子踏着缓慢的步伐,如同钟摆一样规律,直到走至圣壁面前,她才停下了脚步,不闪避任何视线,将头高傲地抬得很高,近乎是斜视着这一边。

她有着并不丑陋,反而相当美丽的容颜,身躯也裹着贵族们参加礼宴用的那种轻薄的华美长裙,夜色的长发,夜色的长裙,紫色的眼瞳,鲜明的高阶魔族特征让本来也不像什么面目可憎魔物的这个女人,此刻却又显得恐怖如斯。

在离众人极近的距离下,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与散发的冷漠气质给予了骑士们莫名的压迫感,可是现在不能害怕,绝对不能逃跑,此时若是有任何人因胆怯而松手的话,防御就会立刻瓦解吧。

缓缓扫视着面前升腾起的圣壁,稍稍一怔的她无言地伸出五指去触碰那金色的光芒,然而当纤细的手指刚触碰到圣壁就发出烤焦般的滋滋声,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一般,收回手的速度相当缓慢,甚至不如说在品味着更久的疼痛。

女人轻轻舔舐着被灼伤的五指,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至少圣壁对她管用,众人手里捏了把汗,但这也只是把倾斜程度很大的天平稍稍缓过来一些。

“不得不承认,虽然是如此不堪的物种,但这数百年间人类真是有进步啊。”

「Was guwo gaya balduo gyengyat jenge」

那名女性冷笑一声后,迅速咏唱完一段咒语。她本来平淡的脸上突然布满杀意,随意地一伸手臂,手掌上就快速凝成了一团如同结晶簇的黑色魔力物质,连空气都被压缩了般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只听见女性宣告般的高傲语气在众人面前响起:“你们卑贱的性命我不需要,给我滚开就行了,我——只想找一个人而已。”

女性将手臂快速碰向圣壁,在那团魔力物质与圣壁触碰的一瞬间,明显可以看出圣壁已经产生了裂痕,强大的力量反馈给盾牌的力道差点将手臂震断——但随即而来的近乎爆炸的波动,一瞬间就夺去了在场所有骑士的意识。

在倒向各个方向的剑、盾、盔甲散乱的金属碰撞声与痛苦的短暂呻吟声结束后,黑暗中的一切陷入了寂静。

——

虽然手上的灼伤已经全部愈合,但还是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肮脏之物一般,尤芙颇为厌恶地甩了甩手,轻一咂舌表示自己的不满。

居然被这些人类拖延了时间,真是失策,人类中居然涌现了这么多会施展圣术的人啊,这里的十个人加上在地牢门口被自己全数击昏的那一队,数量不少——不...根据这些骑士的着装来看,显然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组织。

真是令人意外,也许自己该夸奖一番,虽然仍旧改变不了人类不堪的事实,不过几百年的演化总算是让愚蠢的人类长了点脑子,这点尤芙还是颇为欣慰的。

“最近我也渐渐变得学会怎么夸奖人类了啊,毕竟也是被好好戏弄了一番呢。”

不会有人听到但尤芙还是自言自语着往地牢的深部走去,嘴角挂着微笑,但认真的紫色瞳中怒意却完全取代了笑意,如自嘲的话语中也尽是抑制不住的不甘与杀意。

只因为一时的心软和数种意外的叠加而让维洛被带至这里,期间押送他的人中也有名让尤芙不太好下手的角色,因此姑且按着指示刻印所在位置的魔力水晶跟到了这个人类的王城中。

只是突然地,源于维洛身上刻印的,那每时每刻都有的气息消失了,本来还可以清楚感知位置的刻印的气息却于最后消失于这座建筑的地牢之中。

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克丽娜安大人的刻印,兴许他是死了吧?哈,那再好不过了,那么刻印也许会属于自己吧——不过无论事实如何,无论他是死了还是用什么其他方法隐蔽了感知,尤芙此行都准备带他的尸体回魔界。

真是失策又愚蠢啊,当初就不该给他离开自己视线的那个机会,只因一点点残余的恻隐之心以及让自己后悔与恼怒的好奇心作祟,想探知到更多情报的打算也是落空了。

你已经快把我推入疯狂的边缘了呢维洛君,快出现吧,这样的猫鼠游戏我已经玩厌了——尤芙如是想着,还是自己继续前行去寻找吧,不过心中的想法很顺利,但现实中总有阻碍自己的好事者挡路呢。

“所以...你也要阻止我吗?人类。”

看着从一旁的阴影之中不闪不避走出的男人,尤芙冷冰冰地问道,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敌意,因为这个人类身上有着极其不详的气息,而他却也不遮掩什么仍由那种气息散发。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他一头随性的红色杂乱短发,不精心整理的圣职者的衣装感受不到他对信仰的忠诚,怎么看都是可疑人员,如果尤芙说自己是这城堡中的贵妇人,而这人类才是入侵者也会有人相信吧,好在他实力并不强,这点是可以感受到的。

“怎敢怎敢,在下就只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现在要做的事也只是应女王之托把这些手上的家伙拖回去,毕竟培养骑士的成本不怎么低呢。相信阁下不会介意的吧,如果想前进的话大可以放心走过去,我不会阻拦。”

扬起一只手站在长廊一边,面前的男人嬉笑着示意前方通行。

“如果这里的医生都像你这样, 那这个国家我想也就完了吧。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类啊。”

不禁讽刺他一句,可是他却满不在乎地轻笑了一下,仿佛没听到一般,他应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那分气息有多浓重,足以让魔族都相当不快,看来没少做什么罪行吧。

真奇妙,明明是个普通的人类却做到这一步,明明嗜血成性的恶魔都没曾让尤芙涌起这么强烈的抵触感,可能他真的是自己见过的罪孽气息最为浓厚的一个了。

不过既然他不挡路尤芙也不想浪费时间,踏着轻盈的步伐,也不考虑男人是否会改变主意而偷袭,就这样笔直地从他的身旁走过。

但是在最后还是想感叹一句,尤芙的紫色瞳微斜,放在男人嬉笑着的脸上,淡淡地告诫道:“你啊,总有一天会死于非命的——我以为我在这个国家看到的怪人已经够多了,但你们人类可真是会给我带来惊喜啊。”

男人却并不意外,在尤芙与自己擦身而过后,不紧不慢地开始往她的反方向走去,在确认尤芙离自己已经足够远时,他才得意地开口喊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如果继续走下去的话我想会更震惊哦,尤芙阁下。”

最后的名字让尤芙稍稍吃了一惊,因为人类应该是没有知晓自己名字的途径的,对如此弱小的种族尤芙向来不屑于留下自己的名字,但当尤芙回过头去时,已经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了,即便是自己夜视能力能将此地当作白天,身后也只是一片长廊而已,却也看不见红发男人的背影。

在踏出下一步的同时,尤芙感觉顿时空气被压缩,连空气中的魔力波动也腻得发甜,周围的空间变得狭小又模糊不清,再次确认了回过头去时已经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有一团看不清的黑暗,是那般扭曲而没有尽头。

无疑,尤芙明白自己这是进入了被启动的结界之中,并且来到了结界的空间内。

有趣,看来这里有深谙结界的魔法使啊,人类能做到让自己毫无感知地踏入结界之内,也应当感到荣幸了。

“何人在此地?既然将我拖入结界之内,就别再躲藏了。”

尤芙冰冷的语言从喉中响起,在这里甚至激不起回声。

对方却没有立刻回话,回应自己的是类似于手杖撞击在地面上而发出的声音,不过想必应该是根法杖,节奏很规律自然,并在一点点靠近着自己。

尤芙也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就这样不闪不避地站立在原地,不顾是否会有已经咏唱完毕的大型魔法正对着自己,凝视着能辨认出声源的那个方向,等待着来者现身。

“啊...说了多少遍了,请不要在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耳边喧闹才是,我需要静养。”

缓缓从面前那团黑暗之中走过来,进入可视范围内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留着一头栗色短发,松弛的棕色长袍显得不太合身,下半截拖在地上慢慢前行着,她却并不介意。

明明拖着一副娇小的身体,但脸上看不出几分童真,甚至还老成地戴着一副小巧的棕色框眼镜,面容流露出百无聊赖的疲惫表情,眼睛也不愿睁得很开,摆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拄着一根法杖走来,直面着身为十三主上的尤芙,还对她发了句抱怨。

女孩的紫色眼瞳中,瞳仁并不是圆形,而是一个相当显眼的四角星。

尤芙并没有生气,反而被一种惊讶与心悸的情感充斥着胸口,她瞪大了眼瞳,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感受着舌头的麻木,刚准备发动的反击咒式也顷刻间消散。

如同戏剧一般的展开。

明知不太可能,但无论如何也要确认一次,确认这个女孩,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位。

“您…您是奥菲卡阁下吗?”

对视着女孩的眼睛,尤芙不自觉地加上了敬称,谨填又颇为迫切地低下头,向前迈了一步,将脸凑近后激动地问道。

看着尤芙一点点凑近距离,女孩也并没有后退,只是轻一侧身,面前的她稍微一动眼色,对于尤芙的反应也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用手一扶镜片后,女孩用较低的声音轻淡地回答道:“啊...百年未见了,尤芙。”

女孩肯定了尤芙的询问,因猜测得到证实让尤芙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涌现的是迸发一般的复杂情感。

真的是她,尽管她的样子并不是印象中的模样,但魔力才是辨识身份的关键——她正是奥菲卡,魔法研究的大师,而且是与克丽娜安殿下同一时代的十三主上。

记忆中的她成熟沉稳不问纷争,会被推举为主上也只是因为其魔法研究的造诣之高,她本人不擅长厮杀,也正因如此才会被萨兰路斯以背叛合作的名义斩杀在人界——本应是这样的,在当时自己了解的情况应当是这样的。

但为什么奥菲卡阁下会出现在这样的人类城堡之中呢——现在想这些不合适,此时更为重要的是,克丽娜安殿下那一代的两位魔王已经死去了。

换言之,现在她也是魔王。

“尤芙,参见奥菲卡——”

正当尤芙想要单膝跪行礼时,奥菲卡却突然出现上前一步,用法杖底端轻敲了尤芙膝盖一下,让她一时无法跪下。

惊讶之余短暂思考了其中的含义,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尤芙便再次站直身体,看见奥菲卡此时正用冷静而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脸庞。

“第一,你效忠的应是克丽娜安,无需向我下跪,尤芙。第二,此时的我并不是什么高贵的权力者,不值得已经身为十三主上的你下跪,我只是一个帮助人类的背叛者,而且只是论战斗的话我是根本无法战胜你的,你完全可以将我以叛徒的名义就地斩杀在这里。第三,奥菲卡·帕兰奇已经在百年前死了,我只是这儿的宫廷魔法使,奥菲。”

眼中看不出任何喜怒,奥菲却向尤芙说了一堆让尤芙难以置信也不可理喻的话,而她自己却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早早地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稚嫩的脸上那份风淡云轻足以让人震惊,本来可以作为魔王的她却放弃了一切,在人界隐姓埋名到现在,而且把自己归为背叛者,将以前的自己视为死者,默默忍受了近二百年的孤独,这其中又是否有内心的纠结与挣扎呢,尤芙不敢多想。

再怎么说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介魔王会去帮助人类?不说别人,自己绝对无法理解,尤芙握紧拳,但也不可以让怒意影响判断,在调整了呼吸之后,她沉下声来问道:“我现在脑子很混乱,奥菲卡阁下,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请暂且容许我的任性,一个个来回答。”

“...问吧。”

不知是否听懂了尤芙话语中的急切,奥菲沉思了一会儿,又拄着法杖侧过身去,无所谓地淡淡回应道,用沉默示意尤芙可以发问。

如释重负般,尤芙抿了抿唇开口问道:“首先,您不是...已经被萨兰路斯夺取性命了吗?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夺走我的核,但没能成功,我施放了一个咒术,让他以为我自爆了魔核,因为当时他也受了重伤,没有仔细去确认我的死活。”

“然后,这个国家的人类救了您?”

“算是吧,前王室收留了我,并请求我帮助他们。”

“奥菲卡阁下,您居然会相信人类,他们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因为他们也愿意相信我,就是这么简单。并且我与这的人有共同利益,就是防止树的出现,所以被利用也无所谓。”

“树?那是什么?”

语气充满好奇与迟疑,尤芙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那难得的小女孩表情显示她真的不知道奥菲在说些什么。

表情在与尤芙相见后第一次露出惊色,奥菲迟疑了一瞬后抬起了头,凝视着尤芙,那紫色的眼瞳中有什么样的情感,尤芙并不能读出来。

在尤芙理解更多感情前,奥菲低下了头别过她的视线,用手指轻托下颚,露出沉思状。

过了好半天的思索,奥菲才如同想明白了一般,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去与尤芙对视,只是默然地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萨兰路斯的目的也好,树也好...这些东西难道克丽娜安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尤芙不断开始自我怀疑,这难道是克丽娜安殿下不信任自己吗?

轻咬着唇,尤芙有些失落地对自己进行着批判,思考着自己哪一点没有做到完美,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帮助,她松开咬紧的唇,然后看着奥菲,相当认真请求道:“奥菲卡阁下,那么您可以告诉我吗?”

“不,如果克丽娜安不打算告诉你的话,我也不会多言。说到底我也是有些无奈,我有必要尊重克丽娜安的决定…那女人到头来还是没变,总是想着什么都由自己承担着...”

轻叹一口气,语气中蕴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感,奥菲伸出自己娇小的左手,轻轻摸上尤芙的手掌,有些受宠若惊的尤芙反应过来后,伸出另一只手包裹住奥菲娇小的手掌。

只见奥菲告诫般地对自己说:“尤芙,你要好好看着那个女人,关于这点也请别再追问她了。这并不是她不信任你,只是她...有些不舍吧,毕竟这可是相当沉重的话题——实在想知道的话,有机会就去问问那个银发的小子,他的话说不定会松口。你特意前来这里闹腾一番也是为了那个小子吧。”

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奥菲露出了头疼的表情,这让尤芙有些难为情。

维洛...对了,因为碰见奥菲卡而吃惊到把原本的目的给忘了。

“我明白了,那个银发小子现在哪里?奥菲卡阁下您也有见过他吗?”

松开奥菲的手,再次打起精神的尤芙开口问。

“...别问了,他想出来的话自然会出来的,说起来你们见过了吗——嘛,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么,他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自言自语后推敲出了过程,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奥菲认真地盯着尤芙的脸看。

不经意的提示让尤芙在意外之余也快速地回忆着那些为数不多的对话。

奇怪的话吗,一定要说他本来就怪话连篇吧,不过最令人费解的…

断崖旁一起看双月的时候,他似乎说过,他说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说萨兰路斯想要成为神什么的...

那句奇怪的话,居然不是玩笑吗。

尤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正渐渐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