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艾安殿下,很高兴见您的气色恢复地如此之好,想必再过两天,您的伤就能愈合如初了吧,神官说所幸不会留下后遗症。”

为我日常地更换沾上汗液的衣物后,顺带检查了一下身体上的伤势,面前的王室女仆轻笑着,向我告知了这个好消息。

“感谢...呃,女仆小姐?”

我略有笨拙地回应了一句道谢,不过尾音拖得有些长,因为正当我回忆她的名字时,才恍然间想起来王室的女仆是没有名字这个代称的,所以只能用笼统的称呼道谢,不过面前的女仆小姐并没有介意,依旧保持着敬意向我俯身行礼。

“稍后会有其他女仆为您奉上早餐,请期待一下味道。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请您趁此机会静静养伤,薇艾安殿下。”

将每个房间都有准备好的药箱放回原处,女仆双手拿着沾着汗渍的白色长衣,在向我告别之后,不发出声响地走出房门,力道相当之轻地将那白色的木门合上。

房间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明显感觉我嘴角立刻变得很沉,上扬的幅度正在迅速降低,随即抿出了一个难看的唇形,这个表情可不能被推门而入的人看见。

于是我将头别过去,看向了落地窗之外,眺望着五层才能看见的蓝色天空,虽然没感觉与下层看到的有什么区别,但对我来说真是久违的风景,毕竟已经许久没以王室的身份回到这个地方了啊。

哈哈,真是可笑呢,我。

内心不禁升腾起无数的,无比真实的感觉。

首先是双耳隐隐的刺痛,源于加莱阁下的龙吟,与深入我心的告诫,就算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了快两个礼拜,这刺痛还是非常真实地,萦绕在我的耳边不肯散去。

说起来加莱阁下他,为何至今都未曾再出现呢,我醒来后询问了知情者,他们说那天他从演武祭的舞台上振翅飞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公众的视野之中。

真是相当遗憾,明明还有那么多没有说的话,想要共进下午茶的请求也没有说出口,他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

再者就是脸庞火辣辣的灼烧与疼痛感,也是三四天之前的事情了,但却依旧没法消散。

奈斐她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对我动手,重重地扇了我一耳光。

当时的我心情是有多么绝望啊,如果说这世上最不想让看到我狼狈模样的人,恐怕就是奈斐了,但是我作为姐姐的颜面却一扫而空,被奈斐那一耳光尽数扇去。

虽然她只是说了一句“没事就好”然后就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一句苛责也没有,但是我内心的痛苦却远不止于此,那之后我也找不到机会,认真地向奈斐道个歉什么的。

最后就是,内心不断升腾起的罪恶感,如同灵魂被不断焚烧一般的感觉,以及不断涌来的羞耻感,就算我想遗忘也无法做到。

每当自己闭上双眼深呼吸的时候,我清楚记住的,对加莱阁下说的那些不知廉耻的话语就不断萦绕在自己心头,他会怎么想?我是个追求力量到发疯而且又淫荡不检点的女人吗?光是想一想那副丑态,那控制我身体的灵魂,我就不断心悸到无法保持镇静。

而且一切罪恶的源泉,都是我那追求力量的心理,从找到那把剑开始,从握上剑柄的时候,一切就变得乱套了,我那可笑的自信认为我可以控制住内心的欲望,但却反而让被积压的欲望愈演愈烈,一度把我自己推向了疯狂的边缘,真是一言难尽啊...

现在知道我这事情的人,应该只有奈斐,加莱阁下,苏诺以及...王姐,那个女人绝对已经知道了才对。

知情者并不多,但这绝对不代表我可以安然地装作一切没有发生的样子,再作为一个所谓的英雄活动了…

不过目前也不是将功补过的时候,身体现在还有一点内伤没有痊愈,被破坏的部分魔力纹路也没有修复完全,至少等我能够再度挥剑的时候,才能做到更多事情。

不禁已经做好了打算,我轻轻地握紧拳头。

“薇艾安大人?请问现在方便吗,我为您送来餐点了。”

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传来问候的声音,我那被握紧的拳头也算是再度松开,然后面部凝重的表情也立刻松弛下来,不过身体不经意地一颤的本能还是没有控制住,在表情恢复到正常的与人交谈的状态之前,我都不打算侧过身去。

送餐的...女仆吗,声音还有些耳熟。

“知道了,请你送过来吧。”

“是...薇艾安大人。”

得到了我的首肯之后,女仆显然表现得相当高兴,在略带笑意的回应消散,然后是轮子的滚动声——餐车吗?那应当是比较丰富的一餐,女仆踏着规律的步伐,一步步地走近了我的床位,声音越来越近了,已经到了就在耳边的程度。

不过我依旧没有回头,直到确认了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大概在床边半米左右的距离。

「Fou ki ra bansh ciel——

忽然地,我立刻伸出手并且咏唱出储物的空间魔法,如果顺利的话,以这个就在床边的极近距离,我将从空间中抽出我的佩剑然后一剑切下来者的头颅。

当然也说了,如果顺利的话,现在我刚吟唱到一半,嘴就被立刻堵上——那是一块热腾腾的面包,小麦粉的清香与稍稍带一点的奶香随着鼻腔与舌头,窜入了我充盈着饥饿的身体,让再次绷紧的神经很快地一松。

面前的白发女人笑盈盈地,用银叉叉起一块面包堵住了我的唇,完全不知道我的拔剑的目的一般,轻一歪头,露出了一副装傻的天真模样。

但是我与她对视的目光中,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是无比的愤恨与憎恶。

面前的女人留着快要垂到了地上的一束白色长发,闪烁着她青灰色的眼瞳,身上穿着比这里的女仆等级低一阶的,统一的黑白格调的女仆衣装,不过她没有戴上发箍,让长发倾泻而下,那女仆的装束掩盖不了她在明眼人眼中暴露无遗的高贵气质。

面带笑意的她,那成熟美丽的脸却并不写有忠诚,而是带有魅惑的狡黠,是不可触碰的美丽之物,姣好的身体就和她的心灵一样,都是凡人不可轻易亵渎的存在。

我的王姐,布伦瓦娜·兰卡丝图。

“哈哈,如果认出我的话倒是提前说啊,什么叫‘我知道了,请送进来吧。’,真是好无情啊。我可是会因为亲爱的妹妹居然连姐姐的声音都认不出而非常伤心的。”

模仿着我刚才装作不知情的冷漠语气,王姐开着一点也不好笑的拙劣玩笑。

“不这样做的话你就不会轻易走到我身边了不是吗?”

既然奇袭被制止,我也没有必要产生什么杀意了,一把夺过银叉,我将那块半塞入口中的面包小口小口地吞入腹中后,王姐有些嗔怪地向我抱怨着,听不下去的我才再次没好气地开口回应道。

不过,王姐却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继续保持着她欣慰的笑容,伸出她冰冷的右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启唇道:“就算不这样我也会来你身边的,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呜哇,安,你的头发好像干枯了不少?女仆们有好好为你沐浴吗?”

久违的昵称在王姐的口中说出,还真是在我心中扬起了相当微妙的情感,也说不上高兴,只是一种很释然的感觉吧,并不讨厌王姐这样称呼我,不过许久未见被这样称呼还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平时当然有做一些打理,不过跟你和奈斐的容貌那自然没法比就是了。”

“欸?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姐妹吗,既然我这么美丽的话,相信安如果肯好好打扮一下的话,一定也会牢牢吸引住男人的目光的。”

“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吧?别给我说这一套谬论啊,老女人。”

“要叫姐姐哦?”

面对试图宽慰实际上是在鼓吹自己的王姐,我自然是回敬了一句带刺的话语,不过她也只是轻笑而过,不过抚弄头发的力道顿时就变得大了起来,不过应该也只是抱着一种玩弄的心态,不过我并没有打算道歉,只是也抿出一个笑容。

王姐瞟了我一眼后,才缓缓收回了她的手。

“所以呢,王姐?你就是以这副姿态接近加莱阁下的吗,用这个样貌博取他的信任?”

不过说实话,王姐会装扮成一个女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虽然说女仆们没有名字这点很好隐瞒,她也不曾向一般女仆展露过容颜,但是作为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的手艺会不会暴露我还真是有点担忧。

已经能够想象到加莱阁下被这个女人愚弄之后的苦涩表情了,何况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既往不咎吧,这方面让王姐得逞了还真是有些令人不快。

“不如说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安又在想些什么失礼的事情了吧?不用你担心,我当然是有好好向人请教沏茶和端盘的手法,现在已经练习得非常完美了。”

似乎是想向我证明一般,在我向王姐投以视线之前,余光就瞟见王姐在摆弄茶叶罐和茶壶,等我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时,她已经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向了我。

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我轻抿一口,她说的不假,也许一半原因是我不会品茶,不过的确相当好喝。

“你跟加莱阁下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至少我并没有向他提起关于安的任何话。”

“不过你应该试图将他收入囊中了吧。”

“哈哈,那点我倒是不否认。”

王姐知道很多我并不知情的事情,这点我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她一直深居幕后,观望着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不过她与加莱阁下的共同话语,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想不出来,出言过问吗?那又会被搪塞什么谎言过去吧。

这么说,难不成加莱阁下此时正被王姐雪藏着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的这个疑问却被王姐不绕弯地直接否决了:“不,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很遗憾没能得到加莱阁下这个棋子,我已经尽我所能,但是很遗憾他还是消失掉了。”

“听上去可一点也不好笑啊,消失什么的…他到底能去哪里呢…”

应该并不是谎言,得到王姐的回应后,我低声喃喃着。

王姐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地将餐车中的餐点一盘接着一盘地摆到最上层的位置,不过在她将那用竹篮装好的面包放到最上层的时候我就已经用方才王姐喂我面包的银叉叉起一块面包,继续送入嘴中细细咀嚼着。

见我这副也许说得上失礼的样子,王姐也没有出言指责什么,无言地将最后一个装有甜点的盘子也一齐放在了餐车最上层。

“那么,看样子安的气色好了很多,伤也差不多养好了吧,”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王姐感慨一般地说道,语气听上去很复杂,没给我回应的机会,就继续把话接着说,“很高兴你把那破剑给丢掉了,安。”

我瞪了王姐一眼,只见她又装傻地一歪头。

果不其然,王姐是知道那件事的,给她抓住了这个把柄实在是令人有些难受啊,估计有机会她一定要拿这好好挖苦我一下,也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让你看见了失态的模样了,王姐,还请你忘掉吧。”

“哈哈,要忘掉的难度还是多少有些大,不过,安能够没事我可是很高兴的。”

面对我冰冷的语言,王姐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拉近着距离,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微微翘起她裹着白色过膝袜的腿,甚至差点压在了我的腿上,当然王姐虽然高挑但是相当轻,不过她真要若无其事地坐在我的腿上的话我也许多少会发怒的。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女仆的身份啊,如果刚好被什么人撞见你这样失礼的样子你打算怎么解释啊?”

“嗯...那我就只能说是二王女殿下贪恋我的身体而要求侍寝了呢,很好的理由吧?”

“谁会信啊。”

假装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之后,一边阐述着她危险的主意,王姐也是完全不客气地伸出手抚向我的侧脸,不过我在她触碰到之前就举起银叉以示威胁,她才笑着将手又再次垂下,撑在床边,侧身面对着我。

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看样子王姐终于打算说正事了吗。

“安,整理一下情报吧,这阵子你都在准备邪龙祭的终幕,以及昏迷的期间,有些事情想必你不知道。”

终于出言打破了沉默,王姐虽然依旧没有收敛她的笑容,不过很显然已经不再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也相当镇静。

既然难得王姐收起她那讨厌的轻佻语气,那我也有义务认真地听下去。

“按照时间线一步步梳理吧。首先是,终幕的两天前夜晚,桑伦阁下和加莱阁下遭到了监视,是敬神教派的两个小女孩,在捕获之后她们服毒自尽了,尸体由桑伦阁下带走了。”

“那个我倒是知道,那天蒂琪,莫蔚卡和苏诺向我报告过了,听说她们还因为误会和加莱阁下动过手,我已经责备过她们了。”将盘与银叉一齐放下,静静整理着许久之前的思绪,我轻声回应道,“不过可以确定是教派的人吗,那不过是桑伦阁下他们的一面之词吧。”

“他有交给我证据,两个金色的圆章,倾斜的天平...那是教派的象征。”

“不会太浅显了吗?我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嫁祸才对,没理由把真实身份暴露的这么彻底才是,何况那两个小女孩是服毒的死士,就更加没有理由了。”

“哈哈,也许吧,不过我更倾向于她们就是隶属教派的人,毕竟在他们呢那里把这个可笑的玩意看作荣耀的人也不在少数嘛。”

轻笑着回应了我的怀疑,不过王姐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不是第一次遇见敬神教派的家伙,那群狂热分子的确以能够身为哪怕底层人员而光荣。

意味深长地向我瞟了一眼,王姐把话继续说了下去:“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难以置信的是,那天夜晚发生了相当相当多的事情,当然等到卫兵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不过简单推测一下就知道也是那天夜晚出现的事情。”

“老兵...——受我之任管理帝都地下产业的黑阁成员向我报告过,听说最近有身份不明的人出高价在奴隶市场以及娼馆买下精灵,而且相当奇怪,他的眼线报告过,买家他们会亲自前往挑选。经过筛选过后,留下的精灵也不乏姿色相当不错的在内,也就是说容貌并不是他们选择的标准,这反常的情况被眼线上报给他了。”

“魔力...吗?”

“很聪明嘛,安。不错,他们根本不会是什么其他国家娼馆的家伙,否则根本不会在意魔力相性之类无关痛痒的属性,按理说被破坏掉魔力纹路的精灵才更好奴役,但是他们没有选择那些。于是老兵他即刻派人盯紧着一所地下娼馆,听说他们在那天夜里,会进一批新货,并约好了买家。”

真是令人不齿的代称啊,听到这里,我内心的怒火缓缓升腾起来,也许是注意到了这点,王姐在这方面没有多谈,继续推进了故事的讲述。

“该说他们无能还是幸运呢,对方也是相当地狡诈,特意用诱饵驾驶车辆把他们往错误的方向引导了,而真正的目标却跟丢了——当然结局没有这么无聊。在第二天早上,城中接到了报告,在帝都西郊一个农场中,似乎是他们据点之类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尸体,已经确认有教派成员的存在,以及马车也是存在的,可是买来的奴隶却尽数失踪,搜索了附近的区域也依旧没有找到。”

“很奇怪不是吗,除了我们,到底是何人插手了这些勾当,虽然很感谢他们挽救了老兵手下的无能,但是不留身份这一点实在很让人苦恼呢,他们的目的之类的也一概不知,这条线也算是走到了死胡同了。”

面部露出一丝不快,王姐很讨厌她未知的东西,因此这些也算是抱怨吧,但是故事却意外地没有就此完结的样子,在我开口之前吗,她接着说了下去。

“一同被发现的是在一层中小巷的一具尸体,是一名中年的男性,而且相当奇妙的是,他全身没有任何外伤,被卫兵认为也许是心病之类的突发了的缘故,但是他身上也戴有那个金色的教派圆章,因此不敢多言的卫兵立刻将尸体送到了王宫之内。”

“你猜如何,那可是一条大鱼。那家伙啊,是天主十字之一,被我能干的手下辨认出来了,名字叫做高尔斯沃,并且诡异的是,他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心病突发,而是灵魂消失了,绝对不是自然死亡,因为死亡之后并没有过多久,明明还没有开始腐败的尸体居然一点点灵魂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一个空壳而已。”

天主十字...在听教派的残党叫嚣的时候提到过,四个教派的顶尖干部,除了教主之外最强大的存在,我并没有直接交过手,虽然也许带有一点吹嘘的成分在内,但想必相应的实力应当还是有的吧。

不过可以在对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将他杀死,那个敌人的敌人,真的是朋友吗?

王姐应该和我抱有一样的疑虑,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而已。

“虽然说教派的确树敌无数,但是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多少啊,因此这件事情也就被搁置下来了,没有任何线索的案件,还是早点放弃为好,我可不想浪费时间。”抱怨一般地说道,王姐站起了身,伸出手靠近着一盘盘餐点,试探着是否尚且残有余温。

“我大概知道了,所以...你是想拜托我的队伍去调查这些案件吗?”

“怎么会,都说了我不想浪费时间,所以这方面还是交给我无能的手下去打发一下闲暇吧,安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真是无情呢,听见王姐又在背地里折腾她的棋子,我也不禁在心中稍稍同情了一瞬,继续聆听下去王姐给我的麻烦任务。

“刚才也说了吧,由于齐科里托那边教派绑架魔法使和精灵的动作越来越大,因此风评被害的他们今年的颂神祭很难进行最关键的一环呢,所以凯泽罗格向你们提出委托。”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不论教派,齐科里托本国之内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也不是没有做过绑架精灵的事情,这微妙的一点就暂且不提了吧。

“颂神祭...啊,那个每年都会邀请精灵供奉的圣女前来王城的歌颂神明的节日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齐科里托的王还特意委托我?”

“别装傻啊,安,你可是通过试炼的勇者不是吗,在信誉和实力的双重保证下,才更容易说服那些精灵让他们安心让你护送圣女前往王城吧。”

这话倒是不假...那些精灵们对待是否通过试炼之人的态度反差是相当鲜明的。而且以我个人而言,刚好也需要去一趟精灵之乡,无论是海列还是我,都有必要去一次才是,因此顺带完成这个麻烦的委托,也不是不可以。

“顺带一提,由于今年邪龙祭齐科里托没有出席,作为报复,我打算让奈斐代替我去参与颂神祭,所以到时候你们可以在齐科里托的王城叙叙旧,这不是挺好吗?”

“奈斐...别总是把她到处外派啊,她不是才回到帝都不久吗?”

“有什么不好的吗,作为女王的继承人,年纪尚小的她应当好好磨练一下。”

向我偏过头来的王姐,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对我而言却有些震惊,因为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王姐亲自说出了继承人的事情,让我升腾的些许怒意迅速被压制下去。

是错觉吗,总感觉王姐她,变得释然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种围绕着不知名阴谋味道的女人了。

谁知道呢,王姐她从小我也就没有看透她。

“我知道了,也顺带处理一些私事,我会前往精灵之乡好好完成委托的。”

“哈,那就多多拜托安的队伍费力了,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变故,我也有很多事情抽不开身呢,”虽然早就知道我会接受下来,但是听到我的首肯之后,王姐还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不过也在喃喃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总之请多加小心哦,安,因为世界的颜色已经在慢慢改变了...”

但是在我出言询问之前,王姐就已经准备离开了,看着她背对着我的样子,就知道此刻并不是能够追问的时候,王姐没再开她那无聊的玩笑,只是在离开房间的最后嘱托了一句:“餐点我会命令女仆重新准备一份的,好好休息,安。”

我却因为突然开始膨胀起来的信息量弄得有些头疼,自暴自弃地一头扎向枕头,做了几个深呼吸,脑中不断浮现的画面依旧消散不去,让我知道此时也不是小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