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 11 25
我叫李淳厚,是名女生。
这是我初中生活的第三个月,我却过得很不顺心。
倒不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或者遭受了什么校园欺凌。
而是体委塞近我鞋柜里的一封情书。
我不知道现在的男生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总是搞这种让人困扰的东西。不过,我有好好地回绝掉他的请求。
你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这么老练。
其实这只是在福利院生活中磨炼出来的诀窍。说起来很简单。不论遇到什么棘手的困难,只要把它清楚地描述出来,问题就已经解决了大半。
那么,解决掉困扰的男生后,我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呢?
答案是我被情书冲击到了。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被那之后的预想冲击到。我无法想象两个人恋爱、结婚、生子的场景。
一直以来都是修女姐姐抚养的原因,我没见过爸爸和妈妈。无法想象组建家庭这件事,我的脑袋稍微有些宕机。
今早去问了温柔的修女姐姐,姐姐破天荒地发了一通火。不仅没告诉我答案,还差点打了我的屁股。
真是越想越郁闷。
好在我还记得,有个身穿警服的长相和善的大叔,让我有问题就去找他。
我觉得是时候和大叔谈一谈了。
2033 12 1
大叔听到我讲姐姐发火的时候噗嗤笑了出来。
我追问他,他却只顾一个劲儿地傻笑,我越是追问,他越是捂住嘴,到最后差点没笑断气。
当我说要看爸爸妈妈的时候,大叔的脸色立马阴沉了。
我问大叔:爸爸妈妈不是在天国吗。大叔仍然眉头紧锁着没有说话。
真奇怪,平常我问修女姐姐,她就是这么回答的。修女姐姐形容的天国可好了,既有阳光彩虹又有桃园果树。虽然只有单程票这个小缺点。
大叔告诉我,去往天国,要花大量的时间做准备,以我现在的年龄还不够资格买票。
我挺不开心的,因为我现在去不了天国。
大叔告诉我说,等过几年,他可以带我去一个叫做“中转站”的地方。那个中转站,住着一个可以跟我父母交流的怪人。
我很想去,中转站。
可大叔让我再等两年,因为,以我现在的年龄,还不够去中转站的资格。
临走前,大叔感慨我长了大个子,和我拍了张照片。
2036 09 22
我知道天堂是什么了!修女姐姐这个家伙,我饶不了她!
不过,现在说饶不了她,倒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我正在高中寄宿。
修女姐姐信奉教典,我也反驳不了什么。
反倒是爸爸和妈妈,他们已经死了啊。
我对死感觉不深,所以这个字用的有些随便。
不过,我反倒对大叔说的“中转站”感兴趣了。两年前他是骗我吗?
这次回福利院,一定要找大叔问个清楚。
2036 10 01
我站在白墙底下,墙壁上充满了白色的缓冲泡沫,这倒和我印象中的天堂色调一样。
大叔带着我进入了监护区,面对厚重的门扉,我不禁产生了恐惧。
精神病院,真的是“中转站”吗?
在大叔的陪同下,我见到了怪人。
怪人眼神发直的盯住我,用力摇晃我的肩膀。
我很不舒服。
怪人用炽热的语气说着奇怪的话。
“和那妇人一摸一样。”
“真是暮光山色。”
我问那人,“爸爸和妈妈过得怎样?”
他却回答,“你妈妈过得很惨,你爸爸早就下地狱了,”这种话。
我不是小屁孩,我知道什么是地狱,也知道他在骂我。正当我要回击时,大叔站出来把我推出了房间。
真是的,想想就来气。
大叔和怪人交谈了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接着我就和大叔回了福利院。
路上,大叔向我道歉,说他没考虑周全,不该带着我去见那怪人的。
实际上,我是无所谓的,我这人很简单,怪人骂我,我骂回去就好啦。
不过,我再也不想去什么“天堂”和“中转站”了。
2036 12 11
这是一个,明明连水管结构都搞不懂,却会对水暖工NTR主妇产生背德感的时代。
如果把,‘专业的水暖工’换成‘专业的老师’,再代入上文读一遍,这种背德感突然就会消失。仔细想想看,这种交换对于我们来说明明是等价的呀。
也就是说,即使水暖工的专业知识和教师一样丰富,我们内心中仍然把水暖工贬低到低于我们自身的程度。
我不想再说了,再说就是“虚构优越感用以体现自身价值”等老掉牙的东西,没有探讨的必要。
写到这里,我反倒是恍然惊醒,尽管表面修养炼得再厚。这种内心中的丑恶仍然会在察觉不到的地方滋生、繁衍。
干脆,把身体交给本能,举手投降。
哦,不,是与肮脏握手言和。
2037 04 02
我在十七岁生日当晚去了大叔家。大叔的酒品也很差,吐了两三次,还是我帮忙打扫干净的。
大叔浑浑噩噩地感到了罪恶,数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大叔总是隐瞒什么。于是我趁他醉倒在浴室,偷偷翻阅了他的文件夹。好几页备忘录都提到了一桩案件。我按照备忘录给出的编号:UN-20200401,去翻阅了档案袋。结果发现那是蜜蜡封住的机密文件。
我知道大叔平常有做手账的习惯,于是偷偷查阅了大叔的其他记录。
说查阅其实是不对的,我是偷看了他的手账。
大叔有收集癖,旧东西舍不得扔。手账就摆在书橱,高高低低摆了一列。我按时间,找到了十七年前的手账。手账想必有一定年数了,纸页一捻就碎。我清楚地看到上面记录了十七年前,一庄暴尸案未破。这桩案子发生的时候同时死掉两个女人。鉴定科给出的结论是:一人因为产后出血感染而死;另一人风湿晚期脏器衰竭。
当事人只有一名男子。却当场疯掉了。
这案子立案后,一直结不了。因为无法查清女人们的疾病和这男子的关系。男子已经疯了,法官没有办法断定男人的罪。
我默默算了算年份,突然鸡皮疙瘩从肩膀起到手腕,我明白大叔带我去“中转站”的用意了。
很显然,那个病院关押的男人就是这桩案件的当事人!
而我,可能是当时的婴儿!
大叔让我去见男人,是想利用我唤醒疯子的记忆!
我只是他破案、晋职的工具!
那一瞬间,整个卧室急剧缩小,犄角旮旯的灰暗污秽爬上我的背脊。数种概率杀人的办法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阴怨恶毒在身体中弥漫开。
想到大叔还被我扔在浴室,一瞬间我想到了绝佳的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大叔醉酒的原因,我弄了好久才弄好。顺便吐槽一句,这家伙技术差到连水管修理工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