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工
放学的龙鸣声响彻学院，我极力推掉卡佩的游玩邀请，穿着制服走出大门。
虽然整个学院就578名在院生，但占地却达到了帝都整个学院区的二分之一，这可能就是第一学府的底气吧。
大门外的道路两旁站满了像是贵族的人，他们拿着写有黑体大字的木板，扫一眼过去发现内容都差不多。
“招贤婿！招贤婿！一入家门是家主！”，“家里五男，又帅又高又忠诚，入了家门全听你！”等等内容目不暇接。他们见了我们，就跟猪见饲料一样飞奔而来。
我瞬间被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妇女给缠上了。
“帅哥，我们家三个女儿，最大的不过18，最小的也就15，都是年轻貌美，如果不够的话，我也行的呦！”
她身上散发着廉价香水味道，还拼命冲我摆首弄姿。
看着她下垂的胸部，厚重的脸妆，我拼命挤出假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已经宣誓效忠帝国宰相拉塞尔大人了。”
“切，又一条朝权贵点头哈腰的公犬。”
妇女变脸的速度堪比呼吸频率。
怎么，你们不就是在找这样的忠犬吗，还讽刺起我来了。我心里愤愤地想着。
这群人就是所谓的“没落贵族”，要么一出生是家族里的分家不被待见，要么就是从高处贬谪下来的前官员。如果是当政的权臣，压根用不着死乞白赖地在校门口揽才，只要传唤心仪的学生邀请其加入阵营即可。
人间真实的是，我入学以来从没被传唤过一次，刚才我的说辞也只不过是快速脱离纠缠的手段。不过这也好，我和生来就有“灵性天赋”的贵族根本不可能是一路的。
摆脱这群人，我溜进斜对面的巷道，沿着熟悉的小路来到帝都的西南角。
这里是帝国重罪大臣的女性家属聚居地，每家一栋二层小楼外加一个小院子，四排铁栅栏直刺向天空，将一栋栋屋子围得像监狱单间那样。
也许正因为都是女性，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这里也只是半监视化管理，适龄的少女可以到附近的修道院学习，也能考取魔修学院。出入购买必要的物资，日常拜访都会被监视登记，却也不会过多为难。
我两个月来除了休息日，每天都要到这里，但并不是为了“劫狱”，而是受“老家伙”之托，给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女孩做家庭教师，算是打工吧。
我走到标有“302 阿尔夏”的门牌前，拉着大门上的铁环敲了敲，院子里的房门马上就有了动静，像是有人早已站在门后等着一样。
一个矮人地精打开房门，它看到是我，慢慢走过来打开铁门，将我带了进去。
这是贵族家里常见的亚人种仆从，它们在亚人的世界里也是最低等的存在，就一个优点，寿命长。
但眼前的家伙也太老了吧，完全佝偻的后背使本就矮小的身子缩成了一个肉球，长长的胡须被随意拖曳在地上，真害怕它会自己踩到摔一跤而光荣离休。
我记得它应该是叫“小菲”，本来这种年纪的地精仆从会被辞退才对，但还留着就已经说明了它主人家的经济状况与地位。
小菲用怪异的鸭嗓门说道：“主人……正在换衣整面……利路斯·莱特大人和我……可以……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
这么麻烦，还要换衣打扮，又不是参加舞会。
我翻了翻白眼，走进这个房子，里面没什么变化，依然是粗糙的木体结构，墙上什么装饰也没有，木头家具也是尽可能的精简。
小菲照例往楼上一指，就转过头重新走到门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
我才顾不得这么多，轻车熟路地上楼来到她的房间门口。
每次来都在换衣服，耽误时间，我自己修习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好吗。
但为了避免被误解为色狼变态，我还是先敲了敲门，喊了一句“阿尔夏，我到了”，停顿几秒，然后打开了房间门。
一个穿着红白色相间长裙服的少女正端坐在书桌前的木凳上，撅着一边嘴巴看向我。
“笨蛋老师，急什么急，庶民就是庶民，对摆在眼前的珍珠也不知道珍惜。”我的学生莉尼雅·阿尔夏双手抱胸，对我数落道。
这个场景很奇特，一个学生反过来训斥老师，但只要发生在她身上，我就不觉得稀奇。
“好好，下次一定。阿尔夏，我们快点开始吧。”
我习惯性从腰包里拿出资料，坐到她的身边，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始辅导，今天是文史和咒语翻译的书面辅导，不需要到院子里进行武斗训练。
“衣、衣服……”莉尼雅这时用一不注意就会漏听的声音呢喃着什么。
她低下了头，手指摆弄着长裙的摆饰，还偷瞄了我一眼。
你是等待主人喂食的猫吗？
“衣服又怎么了，阿尔夏？”
“算了！我就当珍珠放在猪面前了！”她猛地抬头，说“猪”这个字时还特地加重了语气，死死瞪着我，“而且，私下里我都说……都允许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怎么还老叫我的姓，笨蛋老师！”
“用得着这样发脾气吗？好吧，你先不准叫我‘笨蛋老师’。”
我被她瞪得有些无奈。
“那……利、利路斯……老师。”莉尼雅说着说着就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脸。
咳，好好叫“利路斯老师”对她来说就这么困难，这么令她气愤得脸都红了吗？
我扶了一下额头，感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一定会走向我难以预料的结果。
“莉尼雅，我们还是快开始课程吧。”
“啊，好、好的。”
看着她小脸上的红晕，我真希望能回到两个月以前，两个月前我刚到她家时，她的冷淡态度就很方便于辅导，怎么现在倒像个炸弹一样不稳定。
说实话，她是个美人坯子，发火时还能看见她嘴里可爱的虎牙，今天穿的长裙也很配她的银发，但就她的性格，已经让我对她产生了抗体。
所以说贵族就是麻烦，我今天本来就郁闷得不行，只是答应了别人的请求就得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