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角兔
「…」
「十幾年前的大停電是能源失竊案？」
「博士…這到底是…」
「這下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阿…」
「莉莉絲，啟動錄音即時刪除。」
「已啟用。」
「聽好了漢斯…」
「是的，博士。」
郊外臨時實驗室內的瘦高四眼此時已經正襟危坐。
彷彿是個安靜等待著授課的學子。
然而站立在其面前表情嚴峻的教師卻與跪坐中的學子視線持平…
「資料上顯示著對外說法是緊急狀況鍋爐重啟保養。」
「但實際上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將十幾座的融合反應爐同時重啟嗎？」
「不…怎麼可能…就算爐心融解也…」
「然而內部消息只有說是實驗失敗所以導致漏電外洩。」
「但是在怎麼樣也不可能一口氣將好幾座使用中的反應爐包含備用電源同時竊走。」
「那可是幾兆瓦時的電量阿？」
「現在備案寫著的是多個電漿核失竊，猜測早就已經走私出國了。」
「可是找了十七年依然沒有找出個蛛絲馬跡。」
「博士…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吧…」
「唉…漢斯。」
「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
「我們身為科學家的身份對於已經觀察到的事物需要作出歸納並且給出定義而非一味地否定。」
「是的博士…」
「現行物理雖然對於物質的誕生並沒有過多的了解…」
「但是我們無法排除這種假設。」
「我們都知道常規能量是不能轉化為質量的，而只能在各個物體之間轉移和各種能量形式之間轉化。」
「原子序數到了鐵以上的元素時，聚變就不再釋放能量而是吸收能量。」
「這就是你我熟悉的能量轉變成質量的過程。」
「然而！」
「這就代表了物質是無法締造的嗎？」
「不！」
「漢斯！給我聽好了！我們是科學家！」
「現在在我們面前的是全新的未知！」
「雖然不曾發覺過，但是我們不能否認眼前的事實！」
「這是由史以來最接近世界真像的一步！」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只剩下學習了！」
「是的！博士！」
「莉莉絲！幫我起草一份保密請求。」
「我要親自撰寫給總指揮。」
「收到。」
「另外晚上加開一場會議！」
「參照機體訊息歸納出最有可能的原因後立即回覆訊息！」
…
…
今日的赫斯曼十分憔悴，看的出來昨晚並沒有獲得充分的休息。
至於原因很可能是昨晚得知了惡魔一般的疾病訊息。
還有外面有個瘋子大半夜的一會兒在的地上亂滾一會兒哈哈大笑。
或許後者的比重要更大一些。
想想自己等人可能給了那個孩子太多的壓力。
雖然被告知著對於回去取藥的方法有些頭緒了。
不過待會應該也要跟他好好談談自己也是有一部份的責任…
畢竟自己也是毫無警戒的就把人都叫來了才導致這種不幸的意外。
然而正準備前去找尋艾德時卻發現怎麼也找不著。
看向倉庫內的克斯，嘗試與之詢問了一下之後只得到了目前不在的回應。
於是乎便先去取早餐了。
一邊想著是否先去研究一下傷寒的藥方看看是否有點作用。
一邊在飯廳門口遇見了蒂拉。
一問之下才得知對方早早就與蘇菲一同出門務農巡獵了。
不禁有些感嘆年輕人的體力，同時有些憂心女兒會不會被那個奇怪的小子帶壞了。
而此時郊區外正在與步行的兩人顯然並不曉得長輩的憂心。
今日的艾德雖然前夜熬夜了一整晚。
但是對於第一次有總部傳來的訊息而感到十分亢奮歡喜。
同時也覺得對於問題的解決有望了。
所以儘管身體疲倦卻仍然前去吃早飯並向一同早早起床的蘇菲詢問是否能夠提供幫助。
因此在吃了早餐之後兩人就各自帶上了不同的器具早早出門了。
蘇菲這裡拿著一些餌食、一個菜籃子與她心愛的楓木製的複合弓。
而艾德這裡則帶著一台無人機、一把手槍防身還有一個備用彈夾便輕裝上陣了。
兩人一面延續著上次的話題，一邊提出了更多更多上次的各種問題中的聯想。
雙方的好奇心彷彿就如同一棵逐漸成長的樹苗。
一生二、二生四，感覺就好像永遠都沒有解答完的一天。
而這一次換蘇菲給艾德講解各式各樣的常識了。
艾德對於這塊大陸的多樣生物、魔法、環境、種族還有西南邊的王國感到無不驚奇。
尤其是各式各樣的冒險故事。
看著滿眼小星星的艾德，蘇菲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一般。
走著走著頓時又想起了一個故事。
雖然在這裡是人人耳熟能詳的簡單故事，艾德卻從未聽說過。
但在聽著蘇菲講解完之後才發覺故事的劇情與自己熟知的小木偶與快樂王子有些驚人的相似。
令人覺得不管在哪裡，膾炙人口的故事總是有一些相同之處。
而故事的內容主要是在講述一個魔女手下的哥雷姆，為了取得魔女的愛而想方設法成為人的故事。
然而途中經歷了各式各樣關於人性與心靈的考驗後最終喪失了各式各樣的零件逐漸停止的悲劇故事。
「我啊！當初在撿到艾德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從魔女家跑出來的哥雷姆呢！」
「阿哈哈…怎麼可能…」
聽完不禁有些冷汗直流。
他可不想要喪失各式各樣的零件逐漸停止…
「對了！聽說西南邊有著人類的王國，那裏有城堡嗎？」
「啊啊，人類的王國嗎！我只有好幾年前陪父親一起去邊境的城市採買過呢…」
兩人就這麼在樹蔭智成的綠色隧道與乾泥鋪展的黃色走廊間相互搶著提問答覆。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說著說著不禁也口渴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少女拿起皮水壺喝口水。
不禁到了現在才驚覺眼前的畫面十分不妙。
金色辮子下的髮絲因為些許的疲勞沾染在了光滑的肌膚上。
看著汗珠與水漬在陽光的照耀下一起匯流至衣物之下的神祕邊界。
艾德不禁吞了一大口口水…
而喝著水的蘇菲在享用完畢之後才發覺有股視線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你也要嗎？」
順手就將水壺遞了出去。
接過了善意的水壺。
此時的蘇菲還不明白都市少年的心裡到底有多少彎彎拐拐。
看著如同在與甚麼東西戰鬥的少年僵持在了原地。
還以為他在即將中午的艷陽下中暑了。
趕緊湊上前去用碩大的眼眶盯著仔細檢查。
殊不知自己的鼻息都貼到了對方的臉上。
趕緊後退轉過了頭舉起皮囊一飲而盡。
一定是口渴的緣故。
總覺得有點甜…
「你還真奇怪…」
…
將近四十分鐘的步行後就這麼臉紅心跳的抵達了目的地了。
森林盡頭的下坡地。
是一大片的平緩草原。
稀疏的樹木抑制著青草只到達腳踝的高度。
幾處的土丘有著坑坑的凹洞。
看的出來應該是有著野獸的蹤跡。
這裡是蘇菲的獵場──兔子平原。
淺顯易懂的命名…
在樹蔭旁放下多餘的物品。
兩人緩慢的靠近土丘。
觀察著灰褐色的毛團藏在草叢後方暗動。
而一旁的蘇菲不知何時已經備妥了弓與箭，並將弓箭搭在了弓弦上。
伴隨著弓弦咻的一聲。
箭矢寧靜的畫破了空氣。
咚的插在了一個土丘上。
「嗚…」
而隨後第二枝、第三枝箭矢相繼飛出。
灰色毛團逐漸遠離。
土丘獲得了三枝箭矢。
看向了空無一物的箭頭。
是在…練習嗎？
然而一旁蘇菲的臉頰好像逐漸鼓脹了起來。
看來並不是…
「不是的！」
「不是…平常不是這樣的阿…」
「噗…」
看著蘇菲無意義的對自己辯解著。
嘴角不由得漏了一口氣出來。
「嗚！」
看著清秀的眉毛豎了起來。
趕緊道歉，並表示換自己試一試。
拿出APS配置的智慧型彈道修正手槍M80。
準星與伸縮中的照門迅速的連成一線。
「砰轟轟……」
「嗚哇！…」
轟鳴環繞。
林間的鳥群紛紛飛起。
少女掩住了耳朵。
土丘上多了一塊破碎的爛肉。
在也沒看見任何的灰色毛團了。
前去將爛肉撿回籮筐裡。
兩人相互哈哈的大笑著對方。
然而都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來了兩人也不好空手而歸。
艾德隨後便在驚呼聲中放出了無人機。
隨著溫度、雷射、電磁波自動鎖定。
只聽見「噠噠噠！」的槍響。
在抵達滯空中的無人機下方就看見了三四隻灰兔。
幾次下來。
籮筐已經塞滿了兔子。
無人機的彈藥也所剩無幾了。
而其中不乏有幾隻前額長著尖角的兔子。
聽聞蘇菲詫異的解釋到是能夠賣出相對高價的魔物兔子。
平常除非準備戰弓或長弓等箭矢飛行速度更快的弓箭。
不然是幾乎不可能獵到的狡猾魔物。
隨後兩人便歡欣鼓舞的一邊期待著晚飯一邊踏上了原路滿載而歸。
然而隨著即將歸回的路上。
家的方向似乎飄散著不如往常一般略黑的煙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