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火場戰鬥
霧氣環繞，關閉如瀑一般灑落的熱水。
四周的溼氣隨著熱量的散失逐漸凝結在霧玻璃的表面。
趁著熱量還未散失趕緊圍繞上浴巾包覆住自己貧脊的身體。
碩大的浴巾一直環繞至小腿腳踝。
拿起第二條純白色的毛巾將赤色的頭髮盤起。
來到了長廊一般的化妝台前。
被霧所覆蓋的玻璃面裡的是自己。
只看見了模糊的頭與肩膀。
「哀…」
煩躁地大聲嘆了一口氣。
彷彿不願意看見自己一般，快速的將身體擦拭乾淨穿上預先準備好的睡衣。
穿上了毛茸茸的大拖鞋趴搭趴搭的來到了寬廣的客廳。
舒適的居家格局、深色的木製地板與看起來十分昂貴的簡約裝潢。
然而這些事物顯然也無法遮掩居住者的邋遢與糟糕的氣氛。
昏暗的客廳顯然是故意將大燈關閉。
牆上的液晶電視無人觀看，就像是壁燈一般持續散發出混亂的藍紅光線射在了對向的沙發上遮擋著其原本的色彩。
時不時發出一些人聲假意讓空曠的客廳並非是那麼的寂寞。
與廚房相連的客廳吧台上放置著大量的瓶瓶罐罐、書本文件還有數個東倒西歪的相框。
仔細一看後發現在那裡的是各式各樣的激素藥品與兩名少女快樂歡笑的照片。
然而凝視後會不自然的發覺每個相框內的背景就好像被廉價的軟體所修改過了一般。
布景一樣的世界名山與大峽谷前站著一個金髮一個紅髮的女孩歡笑著。
像素遊戲的物件中兩人正在大快朵頤的吃著造型奇異的卡通食物。
最後一幅則是一張奇怪的大合照。
看似畢業照一般一群穿著實驗袍的年輕人高興的拿著學位證書微笑地對著鏡頭。而其中能發現一位表情陰鬱又矮小的紅髮少女穿著著碩大的實驗袍突兀的埋沒在人群之中。
少女啪搭啪搭的沿路灑落著水滴在木片地板上。
來到了同樣巨大的L型沙發前，啪，的一聲面相前的倒躺了下去。
顯然整張大沙發只有轉角處能夠躺下而其他的地方都被筆記本電腦還有文件書本與電線插座所覆蓋，不禁令人擔憂是否會發生火災。
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太多了。
混亂的腦袋不禁又想起最後一場會議的內容…
「博士…這樣真的好嗎…」
「這種訊息…」
「那又怎麼樣？」
「你說的那些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但是你甚麼都不了解只想說你說的！」
「難道你就能向我保證一定正確？方向絕對正確？付出全部責任？」
「如果可以，你在說出你想要說的。」
「…」
看著漢斯苦著臉的蠢樣子。
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次搞不好連漢斯都要離自己而去了。
專案才剛開始不到兩年，現在又搞出這麼一遭。
頭開始痛了起來。
啊啊又想罵人了…
希望那一則訊息能夠啟到用處吧…
就這樣面朝下的持續躺在沙發上現在完全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只見一坨少女面朝下的賴在沙發上幾分鐘後旁邊冒出了一個忽大忽小的泡泡逐漸深睡。
五分鐘後。
「Ding,ding」
「嗡嗡嗡嗡～」
「啊啊！吵死人了！」
「喂喂！怎樣！」
「博士！打擾到你休息非常不好意思！」
「你最好趕快過來看看！」
…
…
遠處不自然的黑煙讓人的心懸浮在了空中。
空氣中的碳味更是使人焦躁不安。
兩人就這麼同時注意到了這個使人不安的危險訊號。
「濃煙…」
「媽媽！！」
隨手拋下了一天的收穫與愛弓往前奔去。
在眼前的是更為珍重的事物。
「阿！喂！等等！」
艾德慌忙跟上。
隨著距離越發接近。
煙霧的濃度也隨之增加。
而煙霧中飄散的薪灰彷彿沾黏在心底令人刺痛不安。
前方的少女儘管一腳的靴子逐漸鬆脫卻仍然拔腿狂奔著。
「等…等等阿！」
艾德明白少女心中的焦慮。
但是在尚未明確得知原因前貿然的接近火場反而更加危險。
可是粗製的草鞋與顛波的路面使得艾德完全無法跟上眼前的少女。
只能看著他離自己遠去。
「可惡…赫斯曼那傢伙沒事吧。」
「亞特呢…」
火場與河邊的距離十分令人絕望。
就算現在立刻生出水管與幫浦仍不及挽救村子中的火勢。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辛辣。
溫度也從悶沉到有些炙熱。
皮膚就像在烤箱裡一般炙熱。
眼前的森林出現了大量的明火。
屋子與樹林的不規則火焰看的出來應該是有人蓄意的縱火。
總算抵達庭院中的菜園。
只看見了蘇菲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般轉著圈跑來跑去大喊著。
尋找不存在的家人。
看著眼前的景象蘇菲完全無法接受的崩潰痛哭。
流著豆大的淚珠與鼻水在火場中嚎啕大哭著。
到底是誰幹的？為何一個人都沒有？
腦中的疑問不斷冒出時。
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哎呀！怎麼還有個外民呢？」
「還好我回來了！」
向外看去是一個穿著著全身板甲的男子。
盔帽護照下的臉是一口鬍子與一點點的傷疤。
饒有餘裕的態度令人有些作嘔。
「你是誰！？」
「沒事沒事！我只是看到火災路過來幫你的。」
看著他逐漸步向蘇菲的意圖十分明顯。
「站住！別再靠近她了！」
「恩？為什麼外民的村子裡會有人？奇怪的盒子…」
男子仿佛聽不見勸告一般繼續往少女的方向靠近。
「我叫你別動！聽見了沒有！？」
少年摸了摸口袋憤怒的再次大叫了一次。
「哦？」
語帶嘲諷的向前邁進。
「砰！鏘！」
離男子的不遠處的地面揚起了沙塵。
而腿部的板甲邊緣此時已經如紙一般捲起。
「！！」
男子瞪大了眼睛十分震驚的站住了。
而同時驚訝的不只是陌生的男子。
艾德此時也十分震驚。
就在不久前才試射過一發。
在這種距離下M80是絕對不可能偏差的。
就在剛才艾德明明是直接瞄準腿部做出的射擊。
如今卻只命中在了身體外圍的板甲上。
從貫穿的部位來看應該不可能是跳彈…
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雙方都在觀察著對方。
首先開口的是陌生的男子。
「奇異的盒子，外民的服裝。好像從來沒看過你啊？」
「閉上你的嘴！」
「砰！砰！鏘！」
「嗚…」
遵循著教戰手則，艾德再次開了兩槍逼迫他離開蘇菲防止情況惡化。
而男子閃躲著被迫往後跳去，這次是肩膀上的板甲像是向後開花一般捲了起來。
「你手上有著非常危險的東西啊…」
男子瞇起了眼睛。
艾德舉著槍來到了一臉驚慌的蘇菲身旁。
此時仔細的觀察著對方。
發現男子背後的景色與火焰中仿佛看見了海市蜃樓一般抖動的景象…
而盔甲的周圍似乎有著淡淡的旋風…
顯然與自己持續的偏彈有著關聯。
「我就好奇斯帕到底是誰幹掉的，看來不是冒險者啊…」
「為什麼你會那麼在乎那個外民？」
此時的男子又開始有恃無恐了起來。
「你就是火場的罪魁禍首嗎！？」
「是又如何？」
男子嘻嘻笑到。
艾德皺起了眉頭拉住了怒髮衝冠的蘇菲。
同時看見了不遠處火場外的克斯與四五人一同走來。
顯然在火災發生時克斯自行移動到了距離原本位置最近的安全區域。
然而這使得現在變數又增加了…
「原來那是你的東西啊…」
男子斜眼看向了克斯與另外幾名同樣穿著板甲的中年人與青年。
「閉嘴！回答我的問題！」
「赫斯曼還有大家都去哪了！？」
「通通殺掉了呦。」
「啊啊啊啊！！」
顯然在對話時鬥爭已經開始了。
剎那間的動搖。
看著崩潰的蘇菲，艾德瞬間意識到已經重了對方的計就要開槍。
然而太遲了。
在叫聲剛開始的瞬間，艾德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蘇菲身上。
再度望向面前時對方已經用難以置信的速度暴衝了過來。
「砰！」
「噹！」
這次子彈是朝著天上而去。
原因是一柄長劍的尖端將艾德手中的M80擊飛至空中…
艾德不得已離開了蘇菲滾向了後方。
而男子迅速前往了手槍被挑飛的方向。
戰鬥一觸即發。
而其餘的人顯然也注意到這裡的異動正朝這裡趕來。
沒辦法了嗎…
「克斯，解除鎖定。五公尺半徑自動殲滅。」
話語剛落。
克斯動了。
手中的無人機也應聲飛出。
只見五名男子驟然喊叫著，紛紛拔出了刀劍拿起長矛往克斯戳砍去。
然而乒乒乓乓的只是一陣徒勞。
迅速抽出冷光刀的克斯與空中飛舞的兩台無人機無情的瞬間淨空了該片區域。
兩秒鐘內。
第一個突刺直接貫穿身旁大聲悲鳴的士兵。
「嗡嗡嗡…」
兩台無人機的7mm機砲瞬間幹掉了另外兩人。
剩下兩人眼見不妙就要逃跑。
「嗡嗡嗡…」
但是轉身大叫的過程中顯然沒辦法快過子彈。
兩秒鐘結束。
地面上瞬間多出了五具鮮血直流的屍體。
然而在一旁的艾德顯然遺漏了眼前最危險的敵人。
男子早在艾德放出無人機的瞬間就撿起了槍抵在了蘇菲頭上。
「哼，這東西應該是這樣用的對吧…」
而這次換艾德有恃無恐的向後退著來到了克斯身旁。
「喂喂！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嗚…」
拉扯著長髮、用堅硬的槍口敲打著蘇菲的額頭說到。
「你是誰？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叫那個怪物魁儡滾遠一點！」
「赫斯曼他們去哪裡了？」
「找死！」
男子一怒就將槍口對準了蘇菲的腿上一摳板機。
「喀…」
「喀. 喀. 喀..」
「克斯閃光彈！鎖定A1紀錄目標擊殺！」
「嗡嗡嗡…」
早在先前一查看到男子時便用無人機鏡頭紀錄了下來。
而脫手的手槍有著雙重的保險，在剛才被擊飛的瞬間姆指向上一彈就將保險關上了。
持續的開槍與瞄準動作只是為了引導男子去將槍撿起。
其實這一直都是最壞的方案，然而如今別無選擇。
巨響聲與連續性的閃光之下之下是被擊斃的男子與暈倒的蘇菲。
立刻前去扶起失去意識的蘇菲。
然而其濕潤的背部卻讓艾德毛骨悚然。
看向蘇菲的後背。
「這個垃圾…」
緊握住了拳頭看見了一把短劍深深地插進了少女後背間頰骨下方。
鮮血如同小溪一般潺潺流出。
立刻背起少女往火場外衝出。
「可惡！可惡！可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