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發
時間回到早晨。
村莊外圍有些騷動混亂。
厚重的木板門被大力地敲響著。
赫斯曼不禁有些煩躁。
自己正在熬煮著傷寒的藥方卻被突如其來的急促敲門聲所打擾。
皺著眉頭疑惑地開啟了木門卻發現是慌張的鄰居找上門前。
在聽聞描述之後心裡喀噔了一下。
其實一直以來自己心裏都有個底。
而最近一次去城鎮市集採購時就有消息老國王好像要駕崩了。
只是賴於參戰時的協定，自己等人應該是依然受到地方貴族的庇護。
上一次的王權更迭時便與亞特還有魯利魯科等人參加過王國的的亂戰。
然而當初參軍的報酬與合約雖然將村子歸屬於地方諸侯所有。
但是偏遠地區的萊薩爾村近年隨著王國版圖的拓寬也開始進入了視線。
而在這種時刻村子周圍出現一群全副武裝的軍官到底是打哪來的？要做甚麼？
隨著村民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外小道的邊界。
剛才託付了亞特先去照顧病人，還有想辦法警告蘇菲與艾德暫時先別回來。
而在急急忙忙地趕到邊界時赫斯曼已經略為的憤怒了。
在那裡的是一群將近四十來人身著板甲其著馬匹的部隊。
從制式化的統一武裝可以猜測出應該是屬於地方勢力的軍團。
如今早已將村子寒慘的入口處擠的水洩不通。
更有一些是直接脫離了道路站到了林間與灌木裡。
然而除了這些人之外。
可以看見更遠的外圍左有依稀仍然有些零碎的人馬。
包…圍...？
在這個陣仗之下赫斯曼知道大概不會是甚麼好事了…
總而言之先故作笑顏的上前問清對方的來意。
「您好，軍官大人。」
雙手一前一後些微彎腰，標準的招呼式禮節。
「你就是這個村莊的代表了嗎？」
穿透力強而基礎聲略為大聲的聲音響起。
是一位領頭者。
用著有點爽朗的語氣揭開了面罩微笑的詢問。
在面罩之下是一位有著一口鬍鬚，臉上些許刮傷的男子。
「是的，大人。」
「我是類似於村長的納稅民。」
「請問貴軍團今日有甚麼需要幫助的嗎？」
「哦？」
爽朗的眼神瞇了起來。
「看來你們好像還不是很清楚啊？」
來了…
赫斯曼心裡有些發汗。
「我們的部隊需要補給。」
「先準備馬匹糧草與一部份糧食。」
「請問是有戰事發生了嗎？」
「我們上個季度的稅收才剛剛繳付清，恕我們村子可能無法供給您全數的部隊食物…」
想也知道一個小村子哪有那麼多食物來給與一整個部隊…
「哈哈哈！」
「聽到沒有？外民說剛繳過稅，沒食物了！」
爽朗的笑聲回過頭來大聲的說著。
赫斯曼皺起了眉頭。
「不好意思，如果是十人份的糧草與一日伙食我們可以現在整備出來。」
「想請問貴軍團是屬於哪個單位？還有徵集令是由哪位？」
「你覺得呢？」
眼前的男子嘻嘻的笑著回答到。
赫斯曼再度低下了頭皺起了臉。
這些傢伙與當年自己應付過的敵人氣場極為相似。
孤注一擲的心態、放肆的說話方式、咄咄逼人的態度…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們受到羅德蘭伯爵的庇護…」
「看來你不曉得他老人家早就死了啊？」
叛軍…
為什麼…是自己…
當年眼前受害者的影子如今成了自己…
「現在我告訴你這個甚麼都不懂的鄉巴佬。」
「現任當家是毫無威望的羅德蘭二子。」
「那個傻瓜現在依然握著與你們外民的協議。」
「新王對於你們這些在外地沃土隨意行使著法術的外民非常不滿」
「而你口中的庇護者，將在滿月之日備拉上處刑台！」
「現在偉大的羅德蘭三世賦予使命，我們境外第四軍團來處裡你們這些外民！」
「你們想要甚麼…」
「閉嘴！打包好行李現在跟我們走！咿嘻嘻哈哈哈哈！」
赫斯曼憤怒的握緊了雙拳。
而一旁圍觀的村民恐慌、哀傷、憤怒…
「想要反抗嗎？」
隨著話語剛落。
赫斯曼絕望的看著林間成群結隊的板甲士兵抽出長劍…
「放心吧！你們已經是第三個村子啦！咿哈哈哈！」
難怪最近都沒有信使或交易商嗎…
然而已經沒有其餘的力氣去多想…
犧牲自己爭取大家脫逃的時間？
略為舉起的顫抖拳頭再次放下。
絕望的神色透漏著滿滿的掙扎。
而一個身影於記憶中閃過…
赫斯曼放下了雙手…
「明白了…」
躊躇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
如果是在年輕一些或許已經大打出手了吧…
然而就算換死幾個士兵或者自行逃跑。
後面的村民與家人使得自己完全無法行使這種風險…
現在的狀態已經是非常糟糕了…
魔力還沒有回覆。
魯利魯科臥病在床。
亞特的消耗…
如果…
如果沒撿到那名少年…
可惡…
到底在想甚麼。
即便是全力抵抗。
即便沒有額外支出所有回復用品。
等到兩人來支援，家人也都…
「請你，請您別傷害我們…」
這一句話即便是自己聽見都覺得有些蒼老…
無力、懊惱、悔恨。
「我願意配合你們…」
自己為什麼如此窩囊。
要是再多一些準備…
「所以…所以拜託你了…」
性命被人拿捏在手裡的滋味。
「嗚…請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真苦。
「哀，是是是。」
「崛起屁股趕緊給我滾過來列隊排好。」
「說不定新王對於你們良好的態度會給予最大的寬容。」
「嘻嘻…」
不過數分鐘的時間之內連帶亞特與蒂拉以及數名村人全都被繩子綁住了雙手牽了起來。
很顯然他們對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短耳大漢毫無興趣。
赫斯曼看向了亞特與蒂拉。
亞特便衝著赫斯曼點了點頭。
其實就在剛才亞特確認完魯利魯科後便逕直前往克斯所在的倉庫試圖警告艾德。
赫斯曼等人一直是將克斯與艾德看作一體的。
如今出了這種狀況。
亞特僅能試圖與克斯溝通，與一件放在倉庫的盔甲警告著。
然而沒有閱讀過APS教程的老魔法師根本無從得知克斯的指令。
知道的僅僅只有移動方面的指令與簡易的溝通…
「克斯。」
「克斯，聽得見嗎？」
「是。」
「認得我嗎…」
「您是，暫時授權用戶beta」
「…」
「你有辦法聯繫上艾德嗎？」
「error。範圍外。連線中斷。」
「…」
「拜託你了。克斯。」
「情況很緊急。」
「請說出你的請求。」
「我想與艾德聯繫。」
「error。範圍外。連線中斷。」
「…」
「您可以選擇留言與影像或其他傳輸方式。」
「請轉告艾德暫時不要回來！情況危急。可疑的兵隊將村子包圍了。」
「還有請他照顧好蘇菲。」
「留言建立成功。」
「拜託你了…克斯。」
「請說出你的請求。」
「…」
對於這個有些兩光的盔甲。
亞特僅能將希望託付於之了。
然而如果這時艾德在現場會恨不得告知他。
其實只需要說出聯繫A1發言就能直接與艾德溝通…
如今只能期望留言一定能夠順利地轉達吧…
在村外小道上被繩索並排綑綁牽引著的村民們不約而同的默契絕口不提任何沒見到的人。
而赫斯曼看見了亞特的回應後便下定的決心。
自己已經下注了。
對於發生的危難。
僅能相信著或許那個神祕的少年能為這個困境帶來轉機。
「這就是全部了吧？啊啊？」
「是的。凱因隊長。村子內的房屋沒有其他外民了。」
「看來對付冒險者的公文應該是派不上用場了阿。」
「先讓第二隊將村民帶走。」
「帶走之後放火。」
「…」
「你好像還不曉得外民都狡猾的很那？」
「我叫你去放火把草屋都點燃！」
「是…是！」
身著較為高級板甲的領頭者再次發話了。
這些日子處處不順心的凱因一直覺得事情沒那麼輕鬆簡單。
看著外民依然配合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
對於外民的厭惡感還有手握的權力與使命令他直接下命將村子焚燒。
以確認沒有任何躲藏的村民。
然而在五分鐘之後便立刻收到了可疑的報告…
「你說甚麼？」
「火場外有個可疑的盔甲在徒步行走…」
「面…面罩下是空的…」
「這些外民到底在搞些甚麼鬼！？」
「把他帶過來…」
「沒…沒辦法。」
「又怎麼了！？」
「士兵們說太重了，完全無法移動或推倒。」
「…」
「我現在過去。要是你在說夢話我就把你脫個精光綁在我的馬匹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