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戰區
在醫院大門口的是兩個奇妙的繃帶組合不時的引人側目。
頭上一搓白髮的奇怪刺青少年正手牽著光著腳丫子全身髒兮兮的金髮少女。
不過好在院內穿著綠色病院套裝的人也不是沒有。
大概就是普通突兀的樣子使人多看四五眼而已。
此時因為太陽的曝曬已經使得體溫有些高。
即便現在是寒冷的一月份但依舊敵不過早晨大太陽的持續加溫。
從停車場到醫院大門的短短路程被沉默壟罩。
兩人的額頭似乎有些汗珠。
隨著自動玻璃門的開關讓少女的表情持續的變化。
頓時間涼爽的氣息迎面而來。
過度的溫差使的身後傳來歐～的放鬆聲…
通過體溫檢測後白晝時的醫院似乎算是熱鬧非凡。
光是10平方米的大廳就有著將近三四十人。
即便是醫療發達的現代郊區，國營的醫院總是能夠聚集著人口。
少女此時已經將整個人都縮到了少年後方活像個自閉症的精神病患。
內八的雙腳搓揉著躊躇不敢往前。
「乖！沒事的…」
用握了握少女的手向前拉動。
「恩…羅素醫師的話應該在急診科的大樓…」
從入口進入後似乎除了前來排隊領藥與掛號的病人外還有一些意外的訪客。
不如說是意料內的訪客。
是昨晚的消防隊員與軍警人員。
看到這裡艾德頓時有些老臉一紅，總覺得不敢向他們看去。
好似自己的錯一樣害怕被人認出。
認出昨天夜裡邊大叫邊開槍的人就是自己…
想到這裡一夜沒睡似乎也是有些疲憊了。
但是不知從何而來的責任感似乎時刻警惕著自己擠出更多的精力。
牽起女孩的手，伴隨著一小聲驚呼聲後便進直往急診大樓邁去。
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這麼順利…
「艾德！艾德·克羅德先生。」
就在行走至急診棟前時就這麼被叫住了。
回頭一看似乎是兩名員警。
隨著腳步的停下少女再次將臉部埋入後背了。
「您好，請問是艾德先生嗎？」
「恩，是的。怎麼了嗎？」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您好我是賽巴斯汀。目前警方懷疑您與昨天的刑事案件有關。」
「希望您能配合我們來局處做個筆錄。」
「…」
兩位警察帶著禮儀攔下了兩人的去路。
「筆錄的話應該可以晚…」
「因為懷疑您涉嫌的是刑事案件所以可以請您先移駕嗎？」
「筆錄僅需要十五分鐘就好。還請您配合一下子。」
話都還沒有說完便再次被禮貌的打斷了。
「不好意思。我現在得先帶…」
「我得先帶我妹妹回去就診。」
「艾德·克羅德您今年十七歲。兵號10432。家中除了一失能母親尚無親屬。」
「這邊有錄音，請注意您的發言。」
「還請您現在立刻與我們前往。」
「筆錄僅需要十五分鐘。還請您配合一下就好。」
不正常…
這似乎與自己平常認識的員警不同…
皺起眉頭握緊了蘇菲的手後退了一步。
在考慮到上野之前在車上所說的那些話。
頓時有些心神不寧。
「艾德·克羅德。時間寶貴。請不要妨礙警務。」
隨著後退一旁的員警也靠了上來。
就好像…
好像害怕自己逃跑一樣？
沒辦法了嗎？
反正只是筆錄而已。
十五分鐘應該無傷大雅吧？
不過…
「等等…我記得沒錯的話。上野博士似乎已經跟警方確認過了吧？」
隨著提問的結束。兩名警官的陪笑頓時變的面無表情。
「看來您是不打算配合對嗎？」
將蘇菲向身後藏去。
「刑事案件是可以使用強制執行權的。」
話語剛落另一名員警已經拿出了手銬。
而問話中的警員也已經將單手貼在了腰際的電擊槍上。
「我是職業軍人你們需要有憲兵在場！」
「或許吧…」
然而。
「噹！….嗡嗡嗡…..」
就在艾德已經準備上前奪下電擊槍時。
一道宛如朔月的悠悠藍光帶出了一個清脆的金屬聲響打斷了這一切。
「！！！」
「噹噹.叮.叮..」
只見地上是切口俐落的三分之一節手銬碎片。
兩方人馬一旁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名短髮女子。
而中間則是被一把色澤冷冽的日式長刀隔開了…
「妳！」
還沒等員警來的及驚訝。
女子已經動作熟練的將長刀俐落且迅速的甩了一圈收回了刀鞘。
站在艾德兩人一旁一副甚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這是保護令。」
隨著銀鈴般富有磁性的女聲簡短的話語。
一份裝訂草率的報告紙被甩了過去。
那是一名有著俐落眼神與銀白短髮的女孩。
英氣的臉龐似乎有些沉默寡言。
「一樓大廳需要支援。重複一次一樓大廳需要支援。」
女孩皺起了眉頭。
那名手持手銬的警員才剛回神過來接住了甩過來的報告紙張。
而另一名員警已經豪不顧忌形象的對女子拔出了腰中電擊槍。
然而女孩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彷彿事不關己一樣…
「糟！」
「嗶嚕！滋滋滋….」
對於一時半會沒搞懂狀況的艾德想出聲提醒時。
方形的電擊槍那玩具般的聲響已經響起。
黑色的電刺帶著纜線被火藥炸出。
然而。
「啪滋。」
「叮..叮鈴..鈴…」
金屬刺針已經與纜線落在了地上。
這次艾德看到了。
員警也看見了。
甚至是醫院內的目光也逐漸聚集了過來。
長刀末端的角加速度似乎比彈頭的初速更加驚人。
艾德暗自推測應該並不是真實的反應速度。
而是冷靜的分析了彈道後做出預先揮刀的動作才能達到的現象。
然而即便如此，這並不只是簡單的反覆練習就能得出的結果。
除了要克服直視的恐懼之外更要有無比的自信。
少女纖細的手臂上是俐落精實的肌肉線條就如同本人形象一樣的鋒利。
拔刀的那一刻一語不發且面不改色似乎有些難以捉摸。
感覺她已經為此捨棄了某些事物…
「申請交戰場，以我為中心方圓十五米。」
女孩一手提著刀、一手拿起了手機道著。
「交...交戰場！？」
艾德發出了有些搞笑的疑惑聲。
「不！妳不可…能！」
然而在眾人疑惑前，醫院的防空警報不知為何已經響起了。
燈光的閃爍下應該是被強制切換成了備用電源。
交戰場…
似乎在很久以前有聽過這個名詞…
就在軍訓課本最前面的幾頁…那些沒有人去關注的基本法條…
戰爭法？還是武裝衝突法？
依稀記得定義上好像是。
刑責緩刑與豁免。
槍枝使用緩刑與豁免。
公共危險緩刑與豁免。
殺…人罪…緩刑…豁免…。
「走…！快走！」
此時的警察已經逃走了。
看似逃命似的要跑出手持刀具的少女的攻擊範圍。
雖然是隨著病人的尖叫聲…
不知不覺開始有點頭痛了…
似乎…又來了一個麻煩的傢伙。
希望醫生們還撐得住…
「唔….」
少女皺了皺眉頭後又變回了面無表情一般。
再次敏捷俐落的收起了長刀轉過頭來。
「艾德…克羅德？」
「诶？是。是我。」
總覺得有些緊張。
顯然不僅是因為剛剛那驚人的操作還有旁邊在遠處圍觀的一些民眾。
更像是被眼前有些英氣的少女直勾勾的凝視而感到的壓力…
「我。保鑣。」
少女就這樣指了指自己。
簡短的介紹了。
看似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诶？
就這樣？
名字甚麼的都不需要嗎！？
「啊啊…有。上野小姐有跟我提過。」
「是總指揮調度的對吧？」
「嗯…」
「該怎麼稱呼妳呢？」
「唔…」
少女似乎有些苦惱。
銀鈴般的嗓音在這些簡短的句子下更像是鐘缽在迴盪…
「魄…悠夢…」
「破？？」
「悠。」
「叫我悠就好了…」
「好…的。悠..小姐？」
「悠！」
「啊啊。悠。」
「是的。」
「唉！」
然而尷尬的會面被一聲嘆息打斷了。
「原來又是你啊！」
一位醫師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
此時的警報似乎已經被女孩聯繫關閉了。
中年男子頭髮亂糟糟的捲曲著還有著深深的黑眼圈有些讓人懷疑他是個奇怪的壞人。
要不是身穿醫師袍，或許他才是被警員來下來的人。
「痾…請問你是？」
「羅素。急診科的總醫師。外科。你的主治醫師。」
「！」
「啊啊。你那時候昏迷所以現在是第一次見到我嗎？」
「你啊…回診時間沒確認就算了。簡訊也不看。電話也沒回。還在這裡惹麻煩。」
「現在缺乏人手又再給我搞事情了嗎…？」
「就算你喜歡惹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傷勢阿…」
三白眼的黑眼圈大叔似乎有些嘮叨。
「非…非常抱歉！」
趕緊鞠躬道歉了。
「唉！算了算了。你的傷口也是。縫合傷要不是麻藥跟止痛劑的緣故應該也會有神經痛吧？還要檢測是否存在腔室症候群等等併發症狀。」
看著他一邊熟練的把菸往嘴裡塞去一邊碎碎念著。
然後又一邊吐槽自己現在還在醫院後又把菸塞回兜裡的矛盾場景。
「新的調度也真的太誇張了吧。」
「居然把我畫來這組。以人手不足為由拒絕掉，居然還從市區特派分院醫師過來出差。」
「我就是不喜歡本科學會那些傢伙才調來這的阿…」
「跟你這傢伙扯上關西的好像都不太妙阿…」
「…抱歉…非常對不起。」
再次對斜眼凝視過來的醫師陪笑道歉了。
「還有妳…」
神情疲憊的醫師似乎調轉了槍口。
「這裡是治療傷者與病患的地方。」
「…」
「老人與小孩們以及對戰爭恐懼者最後的庇護所。」
此時無神的眼神已經有些銳利了。
「對..不起…」
「很好。我不希望警報器再響了。」
「還有妳啊。小妹妹…」
醫生最後看向了一直縮在身後的影子…
「唉…還有很多問題要跟你談談。總之…先回病房吧。」
醫師看著小跑步而來的護士與警員們再次嘆息了…
似乎對於接下來要怎麼處裡已經開始感到煩躁…
「好的…」
眾人被一股經驗者的壓力所屈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