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爭吵
用餐時刻伴隨著兩個驚呼聲一起到來。
令人感覺最近的生活熱鬧了起來。
服務生如同一齣戲劇般將華麗又賞心悅目的菜色精準又正確的一一陳列於每個點餐顧客的面前。
先是一人一份的濃湯搭配著兼具酥脆與柔軟的雜糧麵包放置於小巧的編織籃子與餐布上。
其周圍瞬間瀰漫起了奶油與香菇還有酵母的氣味。
不得不說現在開始能夠明白餐點高價還人流不絕的原因了。
除了上野向服務生要了黑胡椒之外。
可以說大家是同時拿起了如鏡面般的湯匙開始品嘗著。
拿起了麵包撕開搭配著濃湯可以說是令人胃口大開。
好奇寶寶蘇菲一邊學著自己的動作一邊到處觀察但手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其他人的用餐習慣可以說是大不相同。
例如面前擺著兩盤湯跟兩份麵包的女保鑣。
還有像是網癮少女的上司已經不知從哪拿出了平板在餐桌上分了心。
伴隨著前菜的結束一道道主餐猶如精算好一般替換下了眾人空著的湯碗。
寬邊深盤裝著的是份量不小的清炒義大利麵。
精緻而碩大瓷盤似乎比該餐主人的臉還要大。
如立體藝術一樣的豬排與熱量驚人的烤盤正在被悠風雲殘捲的摧殘著。
身旁響起了嚥下口水的聲音，蘇菲十分興奮的看著屬於自己的麵盤，左顧右盼了一下確認大家都在用餐後便拿起了叉子嘎挖嘎挖地吃起了香腸。
切開了粉色的牛排入口即化或許偶爾奢侈一下也不錯。
這麼說來…對了…
看著上野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疑問也越來越多了。
平常自己忙著生活與經濟壓力似乎從來沒有對這些問題產生過疑惑
不如說自己出生後就一直是這樣，是習慣了嗎？
甚至沒有一點懷疑。
自己明明是生活在戰區。
定點空襲與政治交涉都已經成了日常。
不禁有點覺得毛骨悚然，尤其是逐漸麻木這點。
多想無用。
不如直接問吧…
「看個毛啊？」
「痾…不好意思…」
少女發出了了不悅的質疑。
自己在思酌是否要詢問的時候似乎一直盯著面前的女性。
此時的上野正左右開弓。
當然不是指像悠和蘇菲那樣專注於美食。
而是右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如同打印機般在平板上敲打著。
左手還不忘送麵條進嘴裡。
就在這種像是忙的不可開交的階段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正盯著她看。
皺起了眉頭。
「你到底有甚麼毛病？」
「痾不。抱歉。」
「想向您請教一些問題。」
自己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了少女的衝撞式發言…
「哦？」
少女似乎對於發問意外的感興趣，抬起頭來等待疑問。
趕緊在對方不耐煩前把方才在醫院內對羅素的疑惑一一提出。
「啊啊…鈷彈嗎？」
一邊按著平板電腦一邊吸著麵條的上野有些隨意地一邊趴搭趴搭的邊吃著麵條邊隨口說著。
「還好鈷的半衰期並不是那麼的長。」
「儘管如此…五年的時間也是足夠把半片大陸封死了。」
「要不是凝結粉塵還有降頻槍的幫助現在戶外或許處處都是輻射粉塵吧。」
「不過也多虧於此環境淨化與醫療技術才會大幅度提升。」
「聽說現在空軍部依舊有運輸機對地照射降頻槍的任務。」
「不過到底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
「诶？」
「您也沒有頭緒嗎？」
「不曉得喔」
上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沉默後給出了答復。
「我需要對我說過的話負起相應的責任。現在的我，並不曉得。」
頓時有些沮喪，第一次開始關注時事居然得不到答案。
「您都不知道了…那豈不是沒人會知道了…」
「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與其依靠他人不如多去讀兩本書如何？」
「嗚…」
我也想啊…不過我正在當兵是要讀甚麼書阿…
「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一些官方性的答案或報社調查。」
「哦？」
「對於這種控制性的汙染肯定是為了藏匿甚麼或者隔絕甚麼。」
「據官方說是還在調查中，對於幾三十七年前的戰爭，或者稱之為”意外”，其包括官司還有責任在內的紛爭都還沒有被調停。」
「原因呢？」
「缺乏證據，以及核彈封鎖五年過去了，物是人非。」
「有趣的是對於核彈封鎖的部分各國似乎都很有默契的在”調查中”。」
「而且正史的部分依然沒有下筆。」
「如今不耐煩的一部分的人傾向是恐怖份子投放的生化武器導致。」
「但是另一部份活下來的目擊者卻是說生化武器是在異常出現之後才經由轟炸機投送的。」
「更扯的還有外星人阿哈哈…」
「哈…」
「或許最後一個才是真相？」
兩人默默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麵的少女。
「不過好在人口銳減後器具與產業鏈都還在，再加上生育率並不是那麼高，現在能依靠人工智能而處於產能過剩的狀態。」
「新生代可要好好感謝聯合的科技阿。」
看著輕嘆的上野，不知為何有點不甘。
「產能過剩…不過既然都有人工智能了為何還需要戰鬥士兵呢…」
「哼，人工智能可比你們寶貴多了，人民不過只是國家的一個投資。」
脫口而出的問題不知為何，似乎引爆了上野無數地雷中的其中一枚。
「你們不過是如同孩子般被智能養育而已。」
然而上野接續的口無遮攔似乎令自己無法再從容入耳。
怒氣與委屈頓時湧上腦門。
「哼…養育…」
一如既往的壞口氣。
然而這次卻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
「我…我可是一點也沒有被養育的感覺啊！」
「我也是很努力阿！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怨言！」
阿…
這次爆的似乎是自己的地雷…
似乎已經把自己的不滿不經思考的發隨意發洩到了對方身上。
然而失控似乎無法停止。
憤怒的拳頭敲擊著桌面震響了餐具。
吸引了周圍不少訝異的目光。
悠舉在半空中的手就這麼停了下來，嘴裡食物的吞嚥也被中斷了。
蘇菲恢復成半小時前的自閉狀態，雙腳縮到了椅子上低頭看著餐桌。
上野則嘟嘴皺眉的看著自己發火。
凝重而尷尬。
「艾…德…」
熟悉的聲音。
那是自己的名字。
打破寧靜的是意料之外的角色。
「艾德…噗…不….不要…錢…我…我…」
少女說出了意料之外的話語。
免強著、絞盡腦汁而模仿出來的音色清楚明確的表達了不。
然而最令人意料之外的是…
錢…是誰教的？
這樣一路過來並非是依賴的自閉，而是時刻都在學習嗎？
看那樣子…她似乎認為爭吵的原因都是她自己的錯？
而原因似乎跟小孩子看父母吵架一樣令人發笑。
「她看起來應該比想像中的更堅強。」
「或許比我更堅強呢…」
向蘇菲示意並沒有甚麼大礙後稍微冷靜下來回應了上野。
「可以的話，我想送她回去…而且可能還有一些事情得處理。」
然而此時的上野已經將手上的工作停了下來。
並且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顆拳頭大小構造複雜的金屬球體停在了桌上。
「在此之前，得先解決一些障礙。」
話音剛落下半球裂開了八足，如同蜘蛛一般爬行了起來。
而上半球開啟了一個圓形的攝像孔以垂直角度九十度迴旋三百六十度的測試旋轉著。
「鈦鎬燃料電池的偵查用步行機器人。」
「以前的專案。」
「因為造價高昂且維修不易而不符合軍規採購標準所以被淘汰了。」
「取代它的依舊是了無新意的無人機。」
「現在圖紙與技術已經轉賣給航太與電子家具企業了。」
上野一邊讓機器球爬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邊展示著機器的性能。
「可以爬行於沙地，岩石甚至人體皮膚，基本能防水防砂塵，縮起來免強能當個項鍊吧…」
看來她似乎早就在準備這個了。
而此時的蜘蛛球已經把腳縮起並神奇地從肩膀上平衡的滾回了桌面。
靈活的性能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Reaction wheel，內部有多個飛輪做反動可以自動平衡並向任意處翻滾的兩種移動模式。」
「最高耐受衝擊力大約是…一千牛頓左右吧，盡量別讓它從兩公尺以上的高度摔落。」
不得不說關乎到專業的部分上野總是能像機關炮一樣的快速介紹…
「裡面有寵物用的智能能夠自動跟隨培養感情、執行一些簡單的任務。」
「電量上不劇烈移動的話應該能持續開機一周。」
「現在暫時拿它來當翻譯球吧。」
「我已經把克斯的數據下載過來了。」
「現在就來試試看吧。」
上野按了下平板電腦。
「咳咳…」
「你好阿，聽得懂嗎？」
「！」
被蜘蛛球吸引的蘇菲此時瞪大了雙眼。
「疑？盒子！」
「太好了！」
「我聽得懂！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我…我！你…這裡到底是哪？」
「我要回去！」
「你們到底要對我做甚麼？」
此時的蘇菲激動萬分。
彷彿已經等待這一刻許久，少女頓時把心中的疑問傾洩了出來。
「停停停！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們其實也還沒清楚目前到底發生了甚麼。」
上野無奈的擺了擺手試圖安撫少女。
「我！我的媽媽…我的家人！…我需要立刻回去！！」
然而此時此刻少女的目光逐漸轉為堅定並看向自己。
令人感覺到了沉重的負擔與責任。
「好好好。不過…首先必須先來釐清你的問題，還有目前的狀況好嗎？」
無奈的上野再度把話題拉回了最初的實驗。
少女聽聞答覆後立刻將視線轉回了比她還要嬌小的紅髮女孩。
然而眼神中不知為何有些膽怯。
「我先來一一回覆你剛剛的提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