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咖啡廳
與醫院相鄰的街道是仿南法里昂式的商店街。
聽說院長與進資的奧斯汀企業董事長的女兒深愛著法式建築不曉得是不是這個原因呢。
雖然只有了了幾間店鋪。
但是足夠應付醫院與鄰接城市的客流了。
火紅的長髮此刻已經紮成了兩股馬尾，看上去十分動人。
過長的衣物套在纖細的身體上顯得有些可愛。
此刻的隊伍依舊引人注目。
個頭最小的卻宛如隊長一樣正在向大家推薦一家咖啡廳。
後方則是幾乎纏滿著繃帶而頭髮像是跳染一樣白髮的自己與正捏著自己衣服的長耳朵蘇菲。
那頭亮麗的金頭髮似乎也沒有特別去遮擋著長耳。
看著那亮麗的金髮…
不經令人有些著迷…
但是心中卻又好像有種說不出別樣的微妙。
印象中少女的頭髮顏色似乎並沒有那麼的深…
好像…跟之前比起來有點橘…？
「呀！」
不知不覺就要伸手去觸摸了…
然而少女驚呼了一聲後，後退了一大步。
有些警戒的看著自己。
看上去的樣子好似正在鬧甚麼彆扭，滴滴咕咕的。
「哈…哈哈…抱歉…對不起。」
老實的低下頭道歉了。
再看向最後方。
在那裡的是依然一語不發的悠，以及腰間配著的那把有點誇張的長刀。
為何要特別強調那一把刀呢。
因為似乎大家都在看那把刀呢。
呵呵…再多一台攝影機似乎都能拍電影了呢。
好在路上的人也並非特別多。
僅僅只是稍微接受一下注目禮而已。
畢竟現在的狀況城內外國人還是居多的，大家也都默契的互相尊重著。
外敵的存在使得都市更能獲得向心力。
中午的街道顯得格外的炎熱。
畢竟也將近十二點半了呢。
整齊一劃的人行道鑲嵌著紅灰色調的磁磚而磁磚內的亮粉反射著豔陽。
如今戶外的溫度快接近三十二度。
看著明媚的日光與街道不禁覺得有些不真實。
聽說早些時候在戶外遊走還要帶著濾罐。
腦海裡浮現了剛才與羅素的對話…
或許等等該問問上野…
總感覺她應該知道些甚麼。
過了一個馬路路口。
蘇菲始終沉默著拉著衣服後方。
要牽起她的手便會向後閃躲。
但要是走的太快了又會從背後傳來埋怨滴咕聲。
就完全是一副彆扭又害怕不敢說的表情。
是剛出醫院的時候被院後方遠處施工的半人型機具嚇到了呢？
還是正在裝卸著物資與器材堆高車？
「轟隆隆隆！」
剎那間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劃破了天際彷彿雷電落下的時間被拉長到了十五秒多。
戰機以看似緩慢的速度從遠方的天空劃過。
伴隨著轟聲金髮下的耳朵又開始顫抖。
似乎比起出醫院前更加緊挨著自己…
令人有些憐惜。
看著紅綠燈大家停下了腳步。
除了蘇菲。
外來客、異鄉人。
背後感受到了輕微的撞擊。
某種像是鼻子的…應該就是鼻子了。
大力的戳了一下自己的背部。
慢了一步停止的紅鼻子疑惑地停留在自己身後看著地板甚麼也不說。
是了呢，畢竟這樣的常識在那裏並不存在。
環境也並不存在。
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要是說…沒看紅綠燈會怎麼樣嗎…
會怎麼樣嗎…
最壞的情況似乎…會..
死…嗎？
…
不不不再怎麼說現在的車輛基本都有安裝道路辨識…除了機具…
自己的世界原來是如此的不溫柔嗎？
停下奇怪的幻想。
中午的艷陽時刻提醒著附近原來是那麼的熱嗎？
一直以來操演都習慣烈日。
但是跟在一群少女身旁不禁開始替她們思考一些無意義的事。
畢竟這裡緯度低又沒甚麼樹呢…
「要不是靜動的赤道南移可能會更熱吧」
上野如是說到。
看來是注意到了自己搧著衣袖自言自語的。
前方的街道是陽傘與鐵桌鐵椅的時髦餐廳。
而相鄰的另一家則都是原木桌椅與遮陽棚的小吃店。
拱型的街窗內彷彿已經能讓人感覺到了冷氣的涼爽與義式料理的感覺。
如同藤蔓伸展與花雕交融的鐵製招牌令人想起了更早一些的時代似乎處處都充滿著文藝的氣息。
不得不說這裡的氣氛真的很不錯。
此刻店內外已經坐滿了幾組客人。
雖說是咖啡廳，但實際上是店面非常廣，佔據了一整排商店街的三家。
暗綠色的遮陽棚上寫著CAFÉ DE LA CARTE的字樣。
好奇地看著蘇菲對於自己熟悉的城市是甚麼反應。
不得不說觀察著蘇菲非常有趣甚至令自己忘記補足最近的新聞與社交軟體。
以往從軍中出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更新自己的手機。
對於臉頰紅通通、張著圓眼睛東張西望的蘇菲感到十分的憐愛。
「就這裡！」
上野此刻已經自顧自地在街窗附近的大陽傘坐下並熟練地翻閱著菜單了。
似乎是個熟客。
一個坐在椅子上腳卻能自由擺動的熟客。
隨著服務生的進出從玻璃的自動門中散出一陣陣涼意，十分舒適。
拉開了些許重量的鐵椅示意著看似心神不寧的蘇菲坐下。
三人就這樣滿是包紮的坐在路口的咖啡店內。
微妙的氛圍比起病院的病患更像是某種奇怪打扮的綜藝節目。
而悠則雙手抱胸的站在一旁似乎頗為尷尬。
但本人的面色依然的淡定。
「喂！妳不吃嗎？」
上野有些不耐煩地盯著女武士。
口氣一如既往地差。
「值勤…」
不擅言詞的悠似乎面有難色的說著。
不過看的出來她對於時髦的咖啡店菜色極為感興趣。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只是因為從剛到店外開始面無表情的銀髮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地上的木製三角立牌。
黑板上流暢的文字下掛著一幅幅義大利麵與點心的圖片。
真虧她能毫不心虛的說出自己正在值勤。
「好煩啊！快給我坐下！」
矮對方兩個頭的少女在無法坐滿的鐵椅上發出了命令句。
「好的…」
快速的入座了。
恩…跟軍人一樣。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一開始入座習慣的坐姿是一模一樣的呢…
到底為什麼軍隊要訓練這種事唉…
服務生此刻已經正在替桌上擺放玻璃杯與檸檬水。
看著黑色圍裙穿著整潔的服務生，自己並沒有感到放鬆。
卻在自己心底某處已經有某種紅色警報正在響起。
因為人力匱乏且產能過剩的緣故。
如今一大部分的餐廳已經改用電子點餐了。
只有某些較為高級的餐廳才會像這樣大方地請人來現場服務或者是自營店家的親戚朋友。
吞了口口水翻開琳瑯滿目的菜單。
旁邊的蘇菲似乎抽了一口可愛的氣，不可思議地盯著。
自己則是抽了一口不可思議的氣，緊張地盯著。
雖然也來過一兩次類似的西餐廳，但仍然並不是平常所習慣的消費場所。
看著菜單上條列的義菜與法菜…摸了摸口袋裡不存在的錢包，兩滴冷汗落下。
目前只想心痛的點個麵包與牛奶。
雖然聽說有額外的收入，但是生活還是不充許有過多的奢侈。
應該早點發現的。
為何這家店家的位置那麼好，環境又如此優秀。
現在似乎已經找到解答了。
「選好了嗎？」
我選擇死亡。
聽著上野的呼喊默默地用指向了零最少且位數最低的餐點。
雖然還沒看到文字是甚麼。
但是十分肯定那絕對是自己最愛吃的。
「一份蔬菜濃湯。」
默默的指在了前菜上。
「主菜呢？」
不是不點主餐只是我並不餓。
對…我正在減肥，這是很正常的事。
「…」
上野此刻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好像還在認為自己是個優柔寡斷的男子。
可是自己迅速且果決的心裡十分矛盾的糾結著是否應該在此顧一下面子。
「啊啊..可以報帳拉！」
不愧是聰明過人的上野似乎馬上看透了自己的尷尬並且一語道破。
「咦…」
「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甚麼？」
「實驗！你是受試者，目前正在配合實驗！」
「是的…」
「所以衣食當然是機構買單啊！」
「不需要你出錢！」
「原來如此。」
「唉…快點拉！」
看著玻璃杯上倒映出的自己一頭白髮總想起實驗室裡也有白毛的生物。
或許待會端上來的是葵瓜子或者藥劑。
再次看向了菜單終於能好好享受這份食光。
琳瑯滿目的菜式開始勾起了胃口。
望向蘇菲已經放開的在不斷喝著檸檬水。
畢竟起床到現在也好一段時間了又滿臉鼻涕眼淚的現在應該有點脫水了。
這麼說來羅醫師好像還開了點腸胃藥…看來胃口這麼好的樣子應該是不需要了。
仔細地閱讀了一下前餐主菜。
總覺…有點模糊？
最近散光眼是不是加重了…
挑了一份牛排餐點並且選好了副食飲品。
看了看其他人。
悠依然是那個冷酷..的…臉？
咦…
銳利的眼神如今有些渙散，看起來呆滯。
看著菜單的嘴角正在反射著豔陽。
似乎與蘇菲那張貼在菜單上的臉一樣誇張。
一副從來沒吃過甚麼外食的樣子。
好像想要把所有的餐點都點過一輪一樣。
比起自己的鹹食。
甜食糕點類的似乎更加吸引著蘇菲的目光。
上野則是點了感覺與其特質非常不符的橄欖清炒義大利麵。
在眾人的比手畫腳之下，鬧著彆扭的蘇菲也默默的在自己為其翻開的頁面上將自己有興趣的菜色指了出來。
是玉米濃湯與羅勒香腸義大利麵，還有從頭到尾一直在看的水果冰淇淋聖誕。
令人意外的是始終沉默的悠自顧自的點了兩份主食與前菜。
分別是排餐焗烤與濃湯拼盤。
看著示意的圖片不難讓人猜到銀髮的少女應該是以份量與熱量為參考在點菜。
真的…吃的完嗎？
即便繁忙店員仍然耐心有禮的將菜單一一記錄在了平板電腦上將資料送進了廚房。
不過有趣的是店家的用心，在於店員確認餐點時是自然的法語名稱配上示意圖。
現在戰區的人講話是多語言的第三代了…自己也逐漸習慣這種生活了。
在等待餐點的同時。
蘇菲一副詫異的目光正在直勾勾的凝視在遠處桌子正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
看她的臉色彷彿是覺得坐在板凳上就能移動的人怪異無比。
是某種魔法嗎？
該不會正在這樣想吧。
自己彷彿能永遠看著少女有趣的反應。
看到她的適應也令自己多少鬆了幾口氣。
不得不回想起自己當初也是這樣的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