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请你看一下吧!你是这条街哪个学院的?”

当我继续走在嘈杂的人堆之中,一位衣着校服模样的女生拦住了我得去路。

个子不高,脸颊圆融,皮肤红透头发暗红的矮个子女生,清脆整洁的声音划过我的耳旁,这才让我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刚才的我,正一路思考问题,没太注意她捧着的东西以及递给我的传单。

这情况挺常见的,我不想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会心的对她嘴角上扬表示善意。

随手一把接过了她递给我的传单。

早在东陆也有不少像她今天这样到处发传单的人,我深知他们的辛苦。

只要不是太过于着急我都是会举手之劳的收下这些传单。

传单一过手之后我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着,顺手还把它三下五除二的折叠起来准备等到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它扔进垃圾桶。我可不打算当着小女生的面,随手丢弃,伤了她们的心。

“等等,请等一下!这位同学你不打算看一下吗?”可能是见到我没有去看传单的意思,那女孩继而追了过来,依旧是捧着那一摞传单,速度很快,到跑到我跟前。

我皱了皱眉头,但是细微到绝对没有让她察觉的地步。

“不好意思,不感兴趣。”我再次微笑表示了我的想法。

“求你了…你就…看一看吧,就算帮帮我们吧…我们…必须要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对这件事进行声讨,否则的话,如果这件事没有在社会上造成影响。以后政府会越来越变本加厉的!”少女喘着粗气极力劝说着我。

斯达汀的学生但凡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这样,要是人人都勤思苦练,奋笔疾书的为国家读书。

至少在这种风气下,国内应该会出不少杰出人士,现在的学生,动不动就出来示威游行。搞老一套思维实在是难以理解。

我表示无奈,对一个这么可爱的且气喘吁吁的女孩表达不满,不是我的能做到的残忍行径。

即便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正常到只需求正常强健的男性,还是经不起这种粉嫩可爱的的女生的请求。

有些时候不论男女都会对一些可爱的东西失去免疫力。

我再次看表,以至于这种习惯都让我厌倦了。时间卡的还算能挤出一部分,就当作闲的无聊随便找些读物了。

一展开那张传单,两个写着东陆艺术体的大字就直逼我的目光。这种刺激字词冲击视觉,顺带还带了一个副标题——滚出斯达汀,滚出西域。

整体念一遍就是:东陆人留学生,滚出斯达汀,滚出西域大陆。

真是好犀利的言论,我瞟了一眼随身携带的手镜,确认自己的妆容没有暴露东陆人的身份才松了口气。

今天这场集会看来是跟东陆人或种族主义有密切的关系。

眼睛顺着大标题与各个局部标题穿插,对全文进行扫读,同时过滤了一部分不知道究竟是谁的照片。大致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张专门针对东陆留学生的极端民族情绪的传单。

传单上大致只说了一件事,近期斯达汀国立学院高等级学府正在评定奖学金一事,一位本地居住在帕廷恩街区的学生,荣获了本季度的全额奖学金,足足有五万块之多。

这些钱在斯达汀的家庭只能算一年六分之一的普通收入,但是对于一些学生可以说是巨款。

据传单所说事发在大概在二十天天前,三名来自东陆的留学生对此次颁奖极度不满。

经过学生会分析。

可能是因为给本地留学生的奖学金过高,导致学院预算不够,致使留学生补助预算在一定幅度上降低。所引发的冲突,之后的描述就是这位获得奖学金的幸运学子被三名邪恶的留学生反锁在学校的器材室内,进行殴打,并且动了刀子把人家的腿和胳膊不同程度划过多块口子。

现在…人还躺在医院呢。

然而学校迄今为止的态度一直是打算对这件事冷处理,警察虽第一时间已经立案但是一直以证据不足为理由迟迟不去起诉这三位留学生。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今天,关键这个人还是学生会的核心会员,以此为因学生会会长才在这天集结全校学生集体罢课,并且四散传单要求学校给予交代并要求警察立刻起诉。

聚集的规模空前之大,由于这条街上各个学府的学生会会长都有联谊同盟会性质的关系,现在整个帕廷恩街区只要是有学院的地方就有示威游行。

可惜维持秩序的警察一直以为只是一般事件。

“我大致明白了。谢谢你。”我几乎是把这张纸捏成了团。这上面的东西不知是真是假,作者本意更让我觉得是故意集会闹事,他的煽动性强,但我不是因为我跟学生们一样的心情,而是羞愧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这件事还有待考量具体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所以这位同学,请你在这张请愿书上面签名吧。我们需要聚集首都城大多数学生的签名请愿,联名上书市长,让他督促开展针对留学生违法暴力犯罪的草案执行。”

很快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呐喊声,和无数扔来扔去的杂物,一张粗大的表格伸到了我的面前,不知不觉我依然已经被七八个学生包围了起来。

他们好奇的围观着我这个新面孔的出现,细声交谈我隶属得学校、我的样貌,身高甚至是妆容。

我拿着直液体走珠笔踌躇不定,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这个字就算签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好意思,这个字我不能签署。”我的态度让她们都没能预想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立刻表明了身份。“因为我不是学生,我是家庭教师。”

最终我还是将笔还给了那个女生,在众人第二次惊呆诧异的扫视下,掏出放在口袋里,由斯达汀教育机构签发的高级家庭教师执照。

还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东西就像防御性手雷爆炸一样,让人群产生了不安。

“啊……这个是…这个…是。”

“切,原来…”

“这怎么私营教员也混进来了?来找存在感吗?”各种各样且让人难受的声音接踵而至,我知道这张凭证杀伤力太过大,激发了一部分人的嫉妒心理。他们的金口甚至连老师二字都不愿念出,改成了教员二字。

“虽然很抱歉帮不到你们,但是你们的提议,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我甩了甩头发,冲那女生表示歉意后,大步流星的越过了她的身旁。

众怒睽睽之下直奔斯达汀国立学院内部,翻开手机开始查阅起拉斐尔•夏佐的电话联络方式。

一番折腾后总算拨通了他的联络电话,我对接下来是否能正常听到对方清晰的话语还保佑一定的质疑。

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你给一个人打电话,他明明拿着手机却一直没看。三番五次的振动和响铃都不能让他听到另一边的呼唤。

不过我并不着急,在没有接通电话之后,我又开始了第二次拨打,第三次,第四次,我可以一直耗到他接我的消息为止。就这样轮番轰炸之后直到第七次之后对方可算是接了我的电话。

我都可以想像夏佐同学,在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的满脸黑线。

电话一节通不等对方开口我就开始抢夺话语主动权。

“别告诉我你跟他们一样,在校门口呐喊助威,忘乎所以了。”电话一边我如是说到,顺带还看了看那群学生,还和往常一样热情四射。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夏佐疑惑的说道。他的语气装的就像是头一次接到骚扰电话一样迷惑。

一听到他这话我气就不打一出来,拉斐尔•夏佐的辅导费用是我这里最高的,但是也是我最头疼的学生,没有之一,我猜测他这么装糊涂又想玩什么花样。

“琉璃,琉璃蝶。少爷,我是你的专属家庭教师,如果糊涂的话,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告诉你母亲你在学校跟人厮混!?上个月我布置的作业完了吗!!”

“唉别别…别…大妈我求您了。别告诉我妈,我在给你一笔钱,你就别管我的事了。行不行?”

对面的少年一听到我拿他的母亲作为威胁,立刻把纨绔气息改的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一股子二傻子气息。

“你叫谁是大妈?好!”我放高语调,“我算是明白了。私下贿赂家庭教师,好个小子,真是讨打,罪加一等。相信拉斐尔夫人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学会贿赂,应该会暴跳如雷吧。”

“哎哎哎!靠!你这个人!不讲究江湖道义!竟然敢出卖自己同伙!行了行了姐,姐!你真是我姐!我错了行不?”

“谁跟你是同伙?你这是用词不当。你现在在哪?今天应该已经提前下课了,你为什么还在教室里?”

“靠,大姐你这都知道?你来干嘛啊。”

“你母亲派我来接你,顺带开始监督这个月新的辅导课程。这个月我貌似会成为你的临时监护人。还在教室里鬼混什么?赶紧出来跟我回家。”

“娘的!这个月才刚刚开始。又不让老子消停,怎么这么烦人?我还想着今天回去玩会电动呢。”

“你好好完成功课和学业,我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玩个三四个小时。”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哈!我妈在家我就只能打一个点。”

“快点出来吧,校门口等你,给你五分钟。我们马上回家,趁你妈不在家我可以陪你玩一会。”我戏谑的说道。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等会溜了过去找你。”

电话挂断,通话结束。

有时候解决一个捣蛋鬼,只要投其所好的在他喜好的领域做出让步就好,夏佐就是这样简单。

他有很严重的网瘾症状,这种长期网瘾正在引发他的脊柱侧弯,也许某一天在他实在是太过痴迷的时候我会强制性的给他来个魔鬼式纠正。

等到拉斐尔•夏佐真正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他嘴上说归说,我看实际上又去别的地方磨蹭什么了。

此时的他可以说是无限风光,不仅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身着校服,身边还领着数十个和他模样成长成都差不多的学生。

这些人一字排开,从空荡的校园广场迎面而来,跟在夏佐身后,校服口子解开,袖子撸起来。活脱脱一群校园黑帮范,也许这就是学生们所怕的那种感觉?

当我与夏佐碰面之后距离差不多有几米之后,他快步跑到我的身前露着大牙呵呵乐着,脸上是尘土飞扬,一身的名牌款式更是衣衫不整。

是他日常的风格不错了,身为贵公子,自己的个人卫生从不讲究,一直打着脏神的旗号游荡校园。在斯达汀国立学院算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骂老师,殴打喜欢闹腾的同学,往女厕所扔电灯泡佯装手雷,吓唬校工和保安,都是他曾在这所学校的所作所为,至于在家,那是个乖孩子温顺的像小猫一样。除了不讲卫生以外,就算休假在拉斐尔庄园期间,我都不曾见过这个邋遢大王有认真洗漱过,那脖子上的灰尘,栖息足足好几层。

“啊!美丽的女士,吾乃混天帮一代帮主。可否邀请您共度良宵?”身高仅到我嘴巴即止的灰猴在见面的那一刻用东陆语法如是说道。

我没有理会他语言上的轻薄,也不想用这个尴尬问题跟他父母探讨,这也导致他每次见面都用一种流氓得语气与我交谈。

“我看你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吧?你瞅瞅你那脖子上的二两灰,丢不丢人?”我气的一把揪住夏佐的耳朵骂道,“回去马上给我洗澡……”

“哈哈哈…”

滑稽的一幕让他身后跟着的学生哄堂大笑。

“不许笑!严肃点!有没有帮会成团的严肃感了?你在外边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嘛?我好歹也是一介帮主。”夏佐吃痛之后立即对自己的手下呵斥,然后开始埋怨我,这时候他们才停止嬉笑。

“怎么样?看!我的我手下的新成员,我觉得我有作为领袖的天赋。”

“所以说你耽误五分钟,就是为了召集这批人然后让我看?”

“没错。”他点头表示。“我的小弟分布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我好不容易召集这批人,给你检阅检阅。”

“走开离我远点。”

“喂喂喂!怎么可以这样啊。”

“因为你已经无可救药了。”我抬手抚额,这小子真的是幼稚到极点了。“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这一番对话,你的东陆语语法用的十分不错,到底是我教出来的小徒弟呀,为师只需一点,其余你就能延伸学习,真让我感到欣慰。”

“那只能说我天赋好,我自己偶尔也是会学一些东陆的其他语调语言。”夏佐不以为然的自大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一口一个脏话的原因?语法和通顺度不错,但是初衷不好。你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好的不学,坏的疯快的无师自通。”

“风快?像风一样快的学习吗?”

“不不不。”我摇头笑着,“是疯不是刮大风的风,都是一声字不同,意味不同,我是在说你像疯子一样学的快,很疯狂。”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夏佐拼拼点头。“等等…不对你这是在戏弄于我!好啊你个娘们竟然敢这么对朕,看我不收拾你。”

“我是不是这个时候还需要配合你,来一句不要呀,陛下,臣妾错了呢?”

“那样更好啊。”

“我的说,要不是我是你得家庭教师,你这种物化女性的家伙我一般会打烂他的脸。而且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嘛?你就在呢说。”

“什么意思啊,我不懂你跟我讲讲呗。”

“你呀,在东陆敢这么说,是要被杀头的!”我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哎呀还废什么话话啊。赶紧走吧,我都迫不及待等着回去玩了呢。”

拉斐尔•夏佐终于表达出了他的不满,在连续对话练习之间,是我们日常中经常会有的日常。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夏佐至少能够掌握一部分东陆语言,不是很熟练但是在这个人人讲西域话的地界,能掌握这种额外语言的人,不多了。

夏佐临走前对着他的那一票兄弟们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散了。这些孩子年纪不大,也算是听话,迫于夏佐的淫威只需一个手势就乖乖的散开。

我牵着他的手缓慢的穿过示威人群,在一个小巷口中拐了出去,成功避开了依旧人山人海的学生潮。一路上这个捣蛋鬼总是闲不住自己的嘴。

一会啊大姐你看看看有人在接吻,哇等过几天开学了我一定得告老师。又一会又疯狂的推搡我,用那身躯不断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嘻嘻傻笑想,油嘴滑舌的语言逗弄着我的神志。

我只教了他一段时间,可我几乎忽略了一个事实:

就像我每次都有的那个习惯一样,每个人每天都会有一个基本账户,无论怎样它都会在某个期间存储一定的价值品,是穷人还是富豪都是一视同仁,这个东西就是时间。

世间为由这个东西是绝对公正,时间永远都在行动轨迹上,不会因为国王的驾崩而溃散,也不会因为我石英表上的指针罢工而停止。

夏佐是我的学生是个少年,也是终有一天会长成一个强壮的男性的一天。

从他的举动上我不排除他不会对我抱有一定的性幻想,我只期望那一天慢一些到来。

要不然估计我会被他缠上去,我现在甚至就有想法在教育夏佐成年之前就离开拉斐尔庄园,卸任家庭教师的职位。

以免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貌似简,并没有对他有过合理的性教育。

在穿过一条条巷子之后,我们上了一辆马车。并告知了车夫拉斐尔庄园的目的地,这才有效率离开帕廷恩街区。

“我刚到学校,以为你会跟那些学生一样在外边参与活动呢。”我在车上为了打开一个新的话题,又重新把刚才遇到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下。

也是想从夏佐嘴里问一下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你说他们啊?就是些小丑,因为点破事就开始闹得沸沸扬扬的。让我跟他们在一起,简直是掉我的身价。”

“不是说,有留学生惹事把本地学生给打了吗?”

“恩。”夏佐点头表示肯定,漫不经心的掀开马车的窗帘。若有所思想了想后继续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从斐然仗着自己留学生的身份,在我们学校已经算是比较顽劣的哪一种了。可惜呀,学校那些大爷大妈们就是喜欢这种外来的骚货,而且她舔狗居多。反正这种妞我是不喜欢,我是不知道那群脑残一样的男的,是怎么能看上他的。要我说这种女人就该被抓起来卖掉才能体现她作为渣滓的价值。”

“也许都是在用下体思考?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这些人?”这种事夏佐虽然不参与,我对他的了解,看似装的不屑一顾,实际上只要一点一下他就会跟那戳破的水球一样全都洒出来。

“剩下两个叫马佳玉,王雁桥,虽然跟她们不同班。不过我们这边本地学生还是查过她们的来历,都是在东陆算是有些本事的家庭。马佳玉他爹应该在王尔德街区哪里担任外交官。剩下那两个也就仗着她那有钱的爹才这么牛气,我又不是没有关系,我是不屑用这些东西来对付身边的人。”

“这么激动干什么呀,某些人不是说不屑跟她们一般见识吗?怎么现在越说越气了还?”

“呵,没生气……就是看他们不爽。同样的我也觉得那些示威游行的跟个傻子一样。学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觉得那位置我该坐呢。”

“人家当学生会长自有他的道理,你当学生会长能跟他一样吗?首先你这个人形象就没有做好准备,你怎么能让那些学生服从于你呢?再说了你本来都不喜欢这些…当个学生会会长又要忙学校的事,又的为学校学生着想,你不会是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吧?”

“哈哈!知我者,师傅!不愧是小爷我的老师,当然是支配全学校的女生喽。那我估计我可就成了当之无愧的后宫之王,想睡女学生就睡女学生,那简直比东陆皇帝还逍遥自在唉。”

“好个逍遥自在,我刚才一猜就知道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满嘴骚语,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我一伸手直接死死地掐住夏佐的脸庞,使劲一拉疼得他哇哇乱叫。

紧接着在车身晃荡的同时,我与他唏嘘的打闹起来。一时间车厢里洋溢着让人耐人寻味的晃动声与奸笑。

一晃而过二十多分钟,在听到车夫驭马的声音响亮响起后。望着天色略微有些稍暗的天空,与周围建筑。拉斐尔庄园的花园围墙,还有大门在此刻尽收眼底。

庄园讲真真的称不上庄园,充其量就是个占地面积稍微有些大的别墅群。

这块地本不属于拉斐尔一脉,在秘密教大肆屠杀盛行的年代,总归在年代久远的纷争期间多次易主最终落到了拉菲家族手中。

府邸大门前的石碑上,清晰的用铁板烫金刻着那几次改动的记录痕迹,来应付斯达汀国内的建筑群法案,在夏佐还没出生前拉斐尔简就曾经斥巨资对庄园上下整修过几次。

顺带修改了花园的花种,就连从古至今延伸于此地的树木也在某次整改时连根拔起,换成了另一种中看却成活率极低的白漳类树木。

凭谁来看都能猜到她是想彰显自己的阔绰。

听到马车的停靠,一声低沉的狗叫声狺狺狂吠起来。这是庄园的守夜人,他穿着一身有多处破皮的漆黑皮衣,头配毡帽,皮肤苍老无比。

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随处可见,此刻正提着灯拿着等候在铁门门口,他手中的钥匙伶俐的在食指间转动。

这东西给予了他所在庄园里的绝对性地位,在简短的下车后那条老狗在看到夏佐后就闭上了那满是獠牙的脏嘴,迟啦啦啦的留着一地口水。

一人一狗,服务于这座宅邸七十余年。

见证了无数家族入主于此,从繁盛到衰败,最后搬离。

也算是见证了历史的人。

我一向对这种上了岁数的有一种特殊的敬畏心理,尤其是在我眼前的这位。个头不高还有些驼背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我的说晚上好,夏佐少爷,还有琉璃小姐。”守门人对着我和夏佐鞠躬,那佝偻的身躯变得更加离谱。

随着他的语调渐低,身旁牵着的老狗也霎有灵性低哮两声,像是在对我们的到来做了一个表示。

“谢谢您。”我说到,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该如何和他有更进一步的话题。

小少爷夏佐对这位仆人的态度就不是那么热情,几乎就可以说是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庄园大门犹如施了法术一般,在我们几个人进入之后轰然关闭。

钢铁碰撞的噪音里混了锈铁的铁渣掉落。

马车也与此同时再一次启动离开了大门门口。

不知道是进入了自己的领地后,底气开始十分充足还是怎么的。夏佐可以说是兴奋的要死,直接把书包一扔疯狗一样的向着自己心爱的“冲了”进去。

这就是拉斐尔庄园,多次易主,占地面积广阔,植被修剪恰到好处却又没有多大观赏性,没有世人遐想的那样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佣人,也没有传说中的白玉客厅,金做的雕像。

看着夏佐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不见踪影之后我才开始继续前进。临行前,我再一次看了看迎接我们的守门人,见到我的瞩目他不在和刚才一样对我笑脸相迎,一套口袋拿出一个小酒壶做了个一口闷的动作。

就继续牵着那条老狗去别的地方找清闲了。

也不知道拉斐尔夫人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在一切没有定数前我只能是陪着夏佐,我捡起他扔在地上的书包使劲拍了拍上面的灰。

预备慢悠悠的穿过这趟白石砖砌成的单行路,按着他奔着的方向走。很有可能在没有开任何灯的别墅屋内,等待我的又是一次轻薄性质的奇袭。

而电话居然开始振动了起来。

接通之后金乌鹰从对面悄声的说了一句话。声音小但是十分焦急。

“你在哪!?”

这在我目前的预定上和脑海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词语。

一股莫名其妙的危险感觉由脚趾起步侵袭瞬间涵盖了我的全身。我身体一紧,站立不动,尤其是肩膀,那赶紧就是弓弩上弦一样紧。

“怎么了?”我佯装镇定,但是我已经感觉出了什么事了。

“现在… …到处都是警车,你真的应该看看。你不在家就好。”

“怎么?警察去我家了?”

“而且他们还带走了鸢。”

一阵卡顿的叮咚声,语音通话转变为视频通话。画面的另一边不见金乌鹰的身影,有的只是在风和日丽下的闪烁警灯。

大概粗略估计有二十多辆型号不一的车停在我所居住的那栋公寓的附近,不仅如此,还有更大的车辆已经把必经之路的路口堵住。

一些荷枪实弹的警察看管这些要道,附近居民们差不多都被从家里面赶了出来。

我看到甚至还有人穿着睡衣在镜头附近叫骂。

只是一晃而过他那低沉的脸庞就出现在屏幕上。

“他们闯进我家?”

“是的。”

“鸢呢?”我的两只手紧握住手机,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刚刚已经被带走了……也就是他被带下来的时候我才给你打的电话……抱歉晚了一步。”

“真该死,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们凭什么?”

“我不见得这是误会,想一想你们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你也已经上了通缉名单上了。”

“这绝对不可能!”我直接就否认了他的推测。

胡成豪不可能跟斯达汀有关联。

“你在想一想还有什么事忘记了?”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他们进去多久了?要带鸢去哪里?”

“大概五分钟吧,我见到他们把鸢架出来的。我还看到有疑似MPID的人在附近。天知道是不是随便找了一件衣服,你别告诉我你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MPID?那是什么,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理解为斯达汀的秘密警察,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也无所谓,毕竟他们是上个月才成立的组织,魔剑说他们成不了气候……”

“我现在还在我学生的家里,他们既然搜的是我的房子。应该主要是找我,你别忘了鸢……那边的…特殊情况。”

“我理解,但愿她不是装的。我猜就算是装的,她听声音 也能大概知道外面的危险,而提前从阳台跑开。这也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他人呢?你没跟他们联络?”我找了个树堆靠了上去,我必须镇定起来不能再和以前一样遇到事情就激动,学着之前遇到过的前辈那样继续下去。

撇开自己,而去关心其他人,这就是个开始。

金乌鹰苦笑,“肯定是先跟这个当事人讲,毕竟他们进的是你的家。”一提到家,他又将镜头对准公寓楼。

我看的出这是有故意躲在人群中的意思,紧接着放低镜头。顺势给了其中两个混在警察堆里的人一个特写。

跟标准的制服不同,这群人衣着咖啡色的敞怀冲锋衣,后背印了MPID四个硕大的字母。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

“我会去联系其他人,至少的给他们提个醒。这个MPID不似魔剑早先在会议上说的那样,是个花架子。你最好还是先别露面。家里那些东西要是搜出来,你不管有没有间谍行为,估计都会坐实了。话说回来,你有备选的藏身处吗?”

“不用担心,我有去处。”

“唉,那就祝你好运吧。”

“谢谢。”

我撒了谎,其实如果公寓被清缴之后。我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我甚至都懒得区尝试宾馆一类的地区。

这些类似的地方不安全,常住早晚会被揪出来。

欺骗金乌鹰只是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也有我自己内心深处的虚荣心一直在作怪。

这个事其实我早就能够想到了,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能这么快的到来。

胡成豪,安德森•罗文,这些人都有可能掌握我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