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杉木大门重重关闭,门前侍者开始列队跺脚胯步。
这是一种不常见的送客手段。
举旗姿态已经明摆着展现在眼前。
这么高规格的办公室门与门口仪仗队只有一个人才有如此资格享用。
斯达汀首都城所有议员的共主,这个城市的负责人。
议会长的办公室。
门口处走廊尽头已经守好了大批量的人,看到安德森得出现全部不约而同的走上前去,把人围了起来。
“头,议长是什么态度?”
“有没有最新的消息啊?”
说话的是人堆里两个刚刚加入斯达汀安全局的新人,罗文暂时没让他们出过任务,尚且还不懂官场礼仪,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比其他老辈还要早的提出问题。
而且毫无营养。
这两个傻逼,原是斯达汀首都城警戒部队的小人物,因几天前的某个案件,促使两家办案机构同时出现。因此发生了矛盾。
冲突中双方互有损伤,好在最后还是以不打不相识的态度和平解决。
可安德森罗文一直是吃亏必报的人,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随即心生一计策,私下提议让两个警察改编制加入到安全局的队伍中来。
在天花乱坠的胡诌下,两个毛头小子还以为自己遇上了贵人。纷纷表示要跟着罗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谁知道这本是罗文的诡计之一,进了这局容易,等到真用上的时候可是跟第一批死士一样的待遇。
只不过最近几天没能拿他们开刀而已。
而面对这样的回答,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安德森•罗文心情显然是不怎么好受。
连夜的几十次抓捕工作亲临现场,让他倍感压力巨大,疲乏困敦。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来可以根据那本由线人提供的名册他才得以精确的,不费吹灰之力的抓到大批量的敌国特务。
但是没抓到琉璃蝶之前他总是放不下心来。
那本册子确实能指引了他抓到了很多的人,还大多都是些东陆人。可除此之外,那个小本能证明什么?证明他们都是间谍吗?
为了不惊动名册上的人,他昧着良心随便乱抓了许多与间谍行为无关的人员。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被抓捕的人也拒绝交代任何疑似的事情,就这样进度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境界。
而与议会长今天的谈话,主要内容就是近期的活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肆的活动始终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现在。
自从公布通缉令之后,所在辖区能管这方面的就已经警察全部出动。
小册子上少有的有几个名字能引起他的注意,其中就有琉璃蝶得名字。
他自动屏蔽了那些素未谋面的外人后,总是心怀不安的看着她。
那名字随时间推移越来越扎眼。
整整三天一直没有找到琉璃蝶得踪迹,他开始怀疑自身直觉。
难道人已经离开了斯达汀?
他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东陆外国女人就这么仅仅一个时间之差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饭馆的犹豫到现在他真狠不得自己把自己给揍一顿。
从那以后,他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处零零散散的以碎片化的形式接触到可能与琉璃蝶相关得行踪。
为了抓到她,甚至还不惜在议会上拉拢其他负责相关的政客,又托关系,又送豪礼,欠下了一屁股人情债务往来。
才勉勉强强换到首都城的全城封锁。
可工作就算做到了位,也不能缓解他的顾虑。
不过很可惜,他没有疯,也干不出自己打自己的荒唐行径。
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后,笑着掐腰对在场的所有安全局特工来了个提升士气的激励演讲。“最近大家干的事情,都很不错。该抓的都抓到了,现在只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给他们定罪。”
“抓了这么多,那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西塞尔作为罗文的忠实狗腿,也开始按耐不住。“只是关在地下,哪有时间去审?”
“鉴于最近一段时间,人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我决定让大家放一放手里的抓捕工作,前些天我还我还在想该怎么决定下一步,由于我们部门人手实在是不足,我决定继续扩编我们的队伍。”
“那那些政客们能愿意吗?议会那群老家伙,抠的不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钱,他们就少贪污一分,他们可不会同意啊。”其中一个的队员借故开玩笑,可没有引起大家的共有调侃。
安德森•罗文手下的一贯传统,没有在今天得到实现。
一般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一个人习惯性的站出来调侃一件事情来带动大家的兴奋点,促使整个团队一直保持热诚的感觉。
偶尔骂骂官宦,或者近期遇到的蠢人蠢事。
可现如今这种团队默契感,已经无人应答了。
罗文也只是对大家尴尬笑笑,士气还是比较低迷,这种东西已经不起作用了。
没能跟其中几个人一唱一和把氛围带动起来,出现这种情况还得得益于刚刚队员言中之人,议会里面的那几个老家伙们。
整个斯达汀的国家运作机器,说简单那的确很简单,说复杂那也一时间解释不清楚。
整个国家由士官派,与议会派系为主,各司其职分权两立。
前者是以国内军事集团为主,不过按照法律他们必须待在边境地区的城市,不能未经过调动就私自进入境内的任何一个城市。
后者政治派系是分成多个城邦独立统治,大概约有八座大城。对外宣城为一国,对内则各自分权,各自自治。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由当地城市政治家族联合建立的议会,为了保证自己的权益这些世家也开始控制建立自己的队伍。斯达汀首都城的警戒部队就是如此。
而国家是有总统的,但是形同虚设。没有那个城市会真正意义上听从总统的政令。
把持着议会的老家伙们,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利。拦截了安德森罗文为首的,国家安全局一行人的各种资金,甚至其中包括有员工薪水。
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领到钱了,手下人自然态度不是那么热忱高涨。
人心一旦冷了或散了队伍就不是那么好带的了。
尤其是刚刚那番话更是让手下人不知所以然,明明一直得不到相应的薪水。为什么还要继续招人,但罗文不得不走这一步,因为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扩大自己的实力。哪怕来的人素质再怎么一般,数量多起来也是一股子庞大的力量。
“唉,大家不要浮躁,也不要慌张。薪水会有的,我知道诸位今天尾随我到国会大厦的用意。放心不要急,政府现在急需资金,但是他们深知诸位的好,也知道各位辛苦了。所以我命令现在,解散。”
“解散?老大,我们解散要去哪啊?”手底下人还是依依不舍,也许解散很可能是再也不见了。如果再也不见了,那工作就丢了。
大家都是被安德森·罗文千方百计的在各个部门挖过来的,一旦所谓的安全局解散,这些人几乎就没了金饭碗。
更有甚者没了饭碗之后,整个家就会塌下来。
“放心,别担心。我和西塞尔一会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我保证,不出三日,我肯定能把大家的薪水要过来。还请大家不要惹事,这段期间就好好在家里安顿下来。算是带薪休假,就算不上班这几天的休息也算放假。”
再三保证之后,手下人才半信半疑的离开。
临走之后还不忘看了他一眼,罗文昔日的风光完全都被这一眼看的心里发闷。
所有人都按照命令离开了,只剩下西塞尔一人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他可不是听了刚才罗文的演说之后听到自己要留下来才留的。要不是脚麻了,他早就离开这地方了。
国会大厦,一个他最不喜欢的地方。所有权利的中心,也是黑幕,贪腐,色欲,真正的恐怖分子所在的地方。刚才那些话被人听见他以后怎么跟兄弟们走的那么近。
“头,我不明白。”
“哎呀,兄弟。我也很不明白啊。”罗文叫苦连连。“刚刚又被死老头给骂了一顿,不过我已经猜到是谁动了我们的资金链了。”
“谁啊?”
“我的死对头,泰勒·格吉尔。”
“可是泰勒先生不是反贪局的人吗?他哪里怎么也能参与此事?”
“别傻了,我与泰勒同属议会议员的一份子,以立法身份都是平等的。但是从属部门不一样,反贪局根深蒂固算是最早成立的部门,又有他老师旧部协助,整个总局上下不是他的亲信就是舔狗。老议长刚刚略微给我点了一下,我就猜到是他搞的鬼。”
“既然议会长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加以制止呢?都是为国家服务,难道非要因为私情而刀剑相向?”
也许西塞尔的刑侦经验很丰富,但是对于政治上来讲可谓是菜鸟中的菜鸟。他不算是世家贵族,也接触不到哪个层面的人和岗位,一辈子以基层为伍,撑死作为一个警察队伍的警长退休罢了。
安德森罗文自身的光耀与他的痛苦并肩,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就有多大。很多时候,周围的庶民是不会理解贵族之间的怨恨。
有些人生来一辈子就挂着金钥匙,也肩负了祖辈的仇恨。每每遇到类似的人和类似的话这样跟他说,他都是用极其标准的一句话讲道:“你不懂,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不会理解我的痛苦与辛酸的。”
现如今他已经累了,也已经懒得说那些话了。要不是时长有部下和自己说说话,开开玩笑,拍拍马屁,他真的会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他了。
“唉,算了。跟我走吧。”罗文晃了晃脑子,昨晚一夜未眠,又因为刚刚的事甚是疼痛。
“去哪?”看着罗文立刻踱步,西塞尔疑惑不解。
“去商行,找当商去拿钱。”
“您这是···”
“妈的,既然议会不出钱给兄弟们。我自己掏钱,就算是没了我也得让弟兄们有家可养。”
“您真的不必如此,您要是这样的话恕我拒绝,这钱我不能要啊。”
“兄弟,你我虽是不同出身,但是以后有些事我还是的仰仗于你啊。拿钱只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把兄弟们给安顿好了。因为议会长交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来做。我怕再有外系的人过来干涉,所以尽量人少行动为好。”
“什么任务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不会是那有宝藏可挖吧?”西塞尔左思右想,打定主意。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不是···我简述一下···秘教最近又开始派人了。”
“什么!他们又想干嘛?咱们国家已经被魔法战争搞得千疮百孔了。”
“嘘!小声点。说是派了一个女人过来了,据说叫阿妮纱。算是第八审判的年轻新秀。算算看,我国国土面积正好囊过在第八审判与第十三审判所之间,两大审判所一分为二。我们还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罗文不曾想自己的手下居然对此如此之激动,不过在他的阶层看来秘教只要不干涉他的政治仕途,管他怎么掌控他都无所谓。
西域的所有国家除极少数以外,均被名为秘密教的魔法宗教所控制。
差不多以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他没生在那个年代也同样不知道西塞尔这一代这一阶级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