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先说好啊。你是被革职,没有被查办吧?”我拿了报纸忘了要零钱,看车渐行渐远就断了折回去的念想,还没等摊开就因为脑子里新的顾虑侧过身问乔安娜。
“他们还查不到我头上,最多给我背了一个处分罢了。少爷那边也都肯定都打点好了。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
这是乔安娜给我的回复。我见打折子的审讯方式不管用,就不在继续耍大刀,毕竟对方好歹也是警察,怎么可能在警察面前耍他们惯用的把戏呢?
“你老少爷少爷的叫着,难不成你是他们家族的下人?你没有独立人生嘛?”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本就是泰勒少爷年少时的女仆,陪她一块长大的。”
“所以加入警察属于你自己的意愿?毕竟您也长大成人不是?”她当警察这一条路肯定不是她想要的。
“少爷身处检查审计机构,与警务治安,法院并肩,自然是在各个派系有多的内线有好的发展。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首都城的很多贵族子弟在出任官职的时候,也会提携一部分下人来进入官场,一般高的能走到议员与自家主人平起平坐,大多数也都是在一般职员体制内做事。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早都是不成文的公开秘密了。”
真是老子英雄而好汉,连带着家犬也开始狗仗人势了。
“好嘛…听你一席话,真是见识广泛啊。也难怪斯达汀国力逐渐贫弱,难以与隔壁几国争雄啊。这也有可能是这几年的原因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总感觉你是在讽刺首都城的政治家们。”
“哎,冤枉了冤枉了,我可没有这回事的想法。”随口一说,都能被识破。这西域女人懂得还挺多,不过也好,乔安娜没有生气,这要是搁东陆嘲讽权贵,早就被那些脑子长泡的傻憨子给追着砍了十多里地。
国仙馆求学期间,就经常听馆外消息讲,说谁谁,哪个哪个愤青听了那个书生抨击权贵的言论,硬生生是给扭曲成侮辱,扣了诽谤君贤的帽子。
这类人还不是一个两个,批量性的被洗脑自封某某卫队,到处打着维护权贵利益而出警。哪知道在官兵和地方豪强面前,他们实际上连公民都算不上,顶多属于屁民。
换作西域这边的人,就不会因为这类话而奋起交加。他们大部分人对政治都不大感兴趣,对国家的权威利益也鲜有人去维护。若非公职所需,一般人基本上都不会站出来。这就是对国家意识淡薄。
有的更多是对资本与自私自利的考虑。虽说是好处,可也归乱,不懂礼,只有所谓的家臣才会去维护自己家族的利益。
话说到这我才想起来自己眼跟前的报纸还没看呢。于是就不在跟乔安娜引起新的话题,直接摊开手中的那一卷报纸开始查看里面的内容。
阅读都是在用扫读的方式上下查看,只是为了找到能够有用的劲爆消息。
终于,在报纸之中的夹角处找到了一则可能与那些街头聚议之人相关的新闻。
只简洁的说明了一件事,国安大厦突现治安警员死尸,死亡人数四位,死相惨烈所有人均被斩首悬挂在大厅吊灯之上,尸体被犯罪嫌疑人用工具切割为数块,由精美的礼物盒包装,并用玻璃纸在盒子正上方开了口子,用以让发现者能够迅速的找到对应的肢体,并加以标识。
由于现场场面实在是太过于血腥,记者被勒令删除照片,同时被驱赶。报纸上不仅是这样写的,还用十分恶劣的词汇来污蔑案发现场的警员。
难道非要为了那些猎奇的新闻而去侮辱已经死去的警察吗?这句话我没有资格说,我也干过类似的事情。还是在警界高级干部遗体上拍摄的照片。
不用多想都知道凶手是谁,山本一晖,这个来自东陆扶桑的变态杀人狂。受雇于咒清轩的爪牙,我迄今为止都没能熟知咒的内部力量究竟有多少,山本的存在有可能能只是冰山一角。既敢干,就不会怕警察追查。
这帮媒体竟然没把这些消息放在一个引人耳目的地方,这不是降低效率嘛?可看街上的人,应该好似都知道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不知道伦纳德死后的照片能不能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
“你还有这种习惯?在我印象中,那都是长官级,男人的专属。”
我知道他说的是报纸,“因为今天出了大事了,你的一部分同事们,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我将报纸递给他并在那则消息上下之间粗略的给他点了点。
这下,她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眼前的女人接过象征“媒体之剑”的产物之后开始细心阅读,我觉得她有必要平日里多看些书,平常我几秒钟就能解决的输入脑内的消息,她却足足用了三分钟。
“什么意思没看懂?官话太多,又死了人是吗?”
“太慢了!简直惨不忍睹。你平常都不看书的吗?”我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报纸,以一个骄傲的姿态掐着腰,“这你都看不懂?你仔细看…”
接着我命令马车停靠,坐在她的旁边,用手指在“经调查身份,被放置人头属于四名治安队警员,四位警员推测昨晚凌晨不幸身亡…尸体被切割若干…等”等话语上重新帮助她理解。
“明白吗?死人了!”我又将报纸递给他。
“这么快就有这么疯狂的反击式报复了?可能打黑行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决定,它们的存在可能也应该有必然的因果吧。”
“亏你还是个警察,我不这么认为。”我气恼的摇了摇头,我对乔安娜的一席话十分失望。“这个社会需要秩序,而不是两个站在势力不同角度的治理。你既通晓因果二字,也应该明白这都是自然的法则与顺其自然的后果。而黑帮的生成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肯定跟政府脱不开关系。现在政府又要出兵消灭他们,造成的自然损失,这难道不是必要的结果吗?就比如你打别人一拳,别人很疼,但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啊。”
“很有深刻的回答,不愧是琉璃蝶小姐。仅听你说些东陆古话,就感觉深奥无比。”
到头来还是没听懂……得了。
我一拍大腿,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是时候下来走一走了。
于是我们就走下车来,乔安娜打发走了车夫之后竟也不需要付钱了,就这么开始在帕廷恩街道上走走停停。
顺着一路上的路人一并问过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今天要去的地方先驱者纸媒公司的地址。
它就是一个不大不小,隐藏在众多写字楼之中的小区域。可能社长有几个小钱,租了几间办公室作为小胶印的打印场所,整体来说整个地脚还是处于一种极度昏暗又潮湿的位置。
难以想象那些人,那些无良记者是在这种恶劣环境写出那么“绚烂”的优美文章。真是呆在什么地方,就有可能成为什么人。
就这么的,我们两个人进入了这家曾被各大警察系统深恶痛绝,又不能对其做些什么的纸媒公司。
一个小到可怜的皮包公司。
哪知道刚一进写字楼就遇上一件烦人的事。
“站住,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乔安娜本事一部当先冲了进去准备按下电梯瞪着我过去,可岔子就出现在我这里了。声音责问的对象不是女警官而是我本人。顺着分贝发出的地方看去,就看见三个学生模样的小流寇正堵在门口,我推测应该是刚从这大厦附近的厕所出来的。
这地方没保安吗?怎么能让这种人随便进出。我摇头晃脑的看向四周,确实有保安在场,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种呆在被公司设立的特殊治安岗亭,甚至连站岗的位置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张破桌,一把烂椅,一本湿册,一支短到都难以进行写作的铅笔。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逼,穿着保安的制服坐在那看一本色情杂志,喜不自胜,美的天花烂醉。
看年纪怕是五十有七,看着装仅用一句话酒呢能够完整概括,破烂流丢一口钟。他不是没看见,而是看见了不敢管。
我一进门就看见这个老逼人在哪看黄色书籍哈哈大笑,一听有动静就趴在书候面缩着脖子进行自我保护。看到三个小流寇在这里滋事,老逼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从镜子的折射面我能看他两股战战,就差呲一泡尿了。
“我说···你们还是学生吧?为什么不去上课?你们老师呢?”
不管是不是学生,我都会认真对待,通过跟我上个一个学生夏佐相处,我知道这么大年级的孩子是不能小看的。
“闭嘴!闭嘴!”流寇们拿着木棍跑到我跟前,在我脸庞附近胡乱比划,想用这玩意吓唬吓唬我。“不准提老师,不准提学校。不喜欢老师,不喜欢学校。”
“好,好,姐姐我知道了。”我急忙打着手势,笑着给他们善意的感觉,来平息他们的怒火,转念一想,我又觉得略有不妥,随即脑袋里想到了一个邪恶的计划。“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老师和学校,也不喜欢上学。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小混混,而且是小混混当中最混蛋的小混混。”
“扑哧!”
说完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口水都喷了出来。
此言一出甚是不错,用来戏弄这几个流寇实在是在有意思不过了。
“你这婊子,竟然敢这么说我们?我警告你我们不是小混混,不想死就给我道歉。妈的老子我今非得把你给强奸了。”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前几日刚刚完成打黑,现在流氓们抱头鼠窜。这几个小孩居然开始出来逞威风,斯达汀的国体我还是有些理解的,真逼急了。就会不得不开始杀人了。他们几个人还少的可怜,如果是那天暴动闹事警察也不会这么狠。
“你们都没有父母的吗?居然在这个时候干这个。就不怕治安队的给你们拘起来?”
“别给我提那些人,他们都是些混蛋。作为补偿我觉得你是不是该拿出点什么?”流寇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个领头的神经病在说话,剩余的两个小弟因为业务不熟练都选择了目视前方而沉默。
我一看这还了得,不给点教训怕是收不住他们的手了,都开始公开的跟我要钱了,这是万万不行的。
在没有给他第二次说话的的机会下我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给他来了个抽陀螺螺旋飞天转。把这男孩呼扇呼扇的没了方向感。
那条瘦的跟筷子一样的小腿在地面不停的晃悠,真是后悔没用铜锤扇他们了。那样效果会更好,还能更加准确的治疗他们的那些傻病。
这会子,见领头羊被揍,剩余二人警示起来用手中破棍在我眼前四下笔画。只字不敢提。
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搀扶着老大晃晃悠悠的跑了过去。
本来是在电梯里等着我的乔安娜,见我半天不来也重新回到大厅,埋怨我为什么在半路上磨磨蹭蹭。
我指了指那几个还未远去的学生背影讲话:“你敢想象吗?刚扫完黑,那几个小兔崽子就敢出来跟我要钱?张口闭口都是脏话与谩骂。”
“还有这种事?这还是不在警队里面,如果是的话看我不把他们都逮起来先关上十五天。”乔安娜一听想都没想,直接愤愤不平的说到,连类似的证据都没有要就选择无条件相信我。
“为什么你会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还关十五天?你也是够狠的。”
“因为关了十五天之后,他们就会被自己的学校所开出。这种惩戒方法实际上是最好的了。”
“佩服佩服,真是你们警界的楷模。都能想到这么恶心的主意来,没了学校的支持估计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我还是觉得兴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学校上课。”
临走之前,我们还看了一眼那老保安。见危险已经解除,这老不要脸的又开始拿着自己那本黄色杂志怡然自得的看着,上面的封面印着许多粗俗不堪的女性,就连姿色和现在的差的也不是一丁半点。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这也就是在这边有这种想法,等真正到了先驱者报纸媒公司的时候。真正的恶臭其实才刚刚开始。
一处电梯门就被一股浓郁的臭脚味和破旧不堪且掉了漆皮的公司牌匾给刺激到了。
门口的两门观景花也都枯黄了叶子。
往里使劲走的话能看到堆满遍地的杂志与报纸,办公室更是给人像是废品收购站。所有编辑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而且里面的种类十分繁多。但是大多数位置都没有人在,偶尔又几个老员工拿着速食食品坐在自己位置上细细品尝。
“简直就是到了动物园了。”每当我遇到这种奇葩境遇都会说出这种话。
可能是听到我的鄙夷了,一个正坐在附近的编辑立即起身并问道:“请问···你找谁?”
见此情景,乔安娜尴尬的摆摆手意识让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欧文·莫琳的女记者?”说话的功夫间我拿出之前她的摄影机并继续说到,“她的摄影机落下来了,我给她还过去。”
“恩,你说她啊?恩是我们这的人,不过之前出去跑素材了。东西就留下来吧。她的位置就在那边。”这编辑看了看我手中的相机,又把我引导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在附近的一个桌子上点了点。那桌子上的东西与其他编辑的布局没有区别,就是多了很多小玩意,还有一些她平日里的照片和美术作品。他想着让我放到这里,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把相机放进她的柜子里,因为那些照片里有她的自拍画像,正式莫琳的位置。
应该就是这吧···我放好之后没做什么表态就直接故作有事告辞。
好了,相机还了,照片也存进去了。就等着第二天的大新闻了,如果欧文·莫琳知道这里面的相片是我拍摄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