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跟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半斤八两,意思就是说我们脏的够可以了。我是说,因为雨水的关系,就是这样。坑坑洼洼的有点怪怪的。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间,把你的手机还有手表什么的都给我拿出来。”

泥人应该是接触过社会文明的,上来就开始跟我要随身物品。他这是想要知道时间,既然这样应该就不是什么怪物。怪物是不会知道这些的,也或者这个人是来自外星文明的也说不准。

“快点,照我说的去做。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你是不是想死?”

还真是急躁,在我稍有愣神期间。他就大发雷霆,可能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杀掉。可那些东西早就被蜂机关给收走了,本身手机入境的时候也没带。都是些保命的玩意。

我有点无奈,然后就冲着对方无奈的耸耸肩,又摆摆手。没有解释,只一个动作就给了对方一个明确答案。

“该死的。”泥人见未能如愿,鼓足一口气大吼一声,又开始把手臂上的泥土胡乱甩开,色泽在这个角度的眼光之中,就跟茅坑里的粪土一样。

“这个国家现在居然都傻逼到这种程度了吗?你背包里都装的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本来话语之中有恳求的以后,随后的动作却开始了自给自足。我不像说抢劫这个词,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有枪才是大爷啊。

当见到我包里就只有这些吃食的时候,他刚才的急躁表情能有些减缓。但依然还是不敢放松,用手里的武器一边对着我,一边撕开包装对着里面的压缩饼干一顿啃。之后还不忘扭开塑料水瓶一口闷。

“哇,饿鬼投胎。”我摇了摇头,心在滴血。那可是为数不多的物资了。

他却不以为然的不见我的神态,好赖话听不出。继续开始那种意义不明的发言。

"看来战争已经结束了!队长我真是对不起你啊!这个国家都已经无可救药了,居然连轻工业都无法自给自足了。您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破烂一口粥。那边那个村姑,这里有没有聚落,打完之后世界应该毁灭吧?你们有在重建文明吗?告诉我,你们肯定有在重建吧?"

不觉明历,我初步推断这个人应该曾经是个士兵。要不然哪来的配枪,而且还是一把手枪。若非特种作战,一般步兵是不会配备这种自卫武器的。

我给他的答复依然还是否认,只不过这次我是摇头的。

“什么?连聚落都没有?那你们现在怎么生活?谁统治这个国家?改换政府?”

“我的说,我实际上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对面营地的士兵吗?”

我感觉我遇到一个傻逼,他应该是埋在土里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死了,也可能重度昏迷。可能被那酣畅淋漓的雨水给刺激过后,身体又一次死而复生还是怎么样。

那些我都不在乎,我还是直接告知附近有军队营地的话,应该能让他有所觉悟吧?

“既然你这么说,这就表示战争还在继续。裴斯泰洛齐一个刁民和他的狗杂种们必须死。他本应该继续呆在他的学校里教书育人的。他不配。”

“听你这么说,你肯定是国王军的成员了。一般人可不敢在这个国家随便骂裴斯泰洛齐。”

“那你呢?你是个奸细?还是裴斯泰洛齐的拥护者?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打死你。”

“行行好吧。我就是个路过此地的普通人,你还抢了我仅有的口粮。真是粗鲁啊。”

初步推断,此人肯定是被流弹射入到身体的某些位置,才导致这么亢奋的状态。以第一印象来看,他肯定是被打坏了那个位置。

我的态度应该是给了他内心一定程度的重击,就算是个疯子也会有一定自尊心的。在我的注视下他把啃得不忍直视的压缩食物扑打干净,可又被脏手搞的火上浇油。食物变得更加难以下咽了,他就这么样又还给我了。

“对不起,好几天没吃没喝了。突然就出手,可能吓到你了,原谅我的粗鲁。你肯定是个热心的人。你刚刚说这附近有军营。我对这很感兴趣。哪里有军营?你说的情况要是不假的话,肯定是裴斯泰洛齐手下的军队,也或许是我的战友们,我或许还能找到我的部队跟他们联系上。”

“你是说北边吧?”我一指他身后那篇被铁丝网笼罩的区域,泥人也顺着我的手回头查看,这一次,他的话有些镇定。

“看样子是的,你指的那边有铁丝网,但是···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我早就该出发之前携带望远镜的,这下可好了。那后面也许有很多壕沟,也许说不定是雷区。叛军为了保护他们的城市总是会在附近容易潜伏的位置安置地雷的。”

“那你就不打算过去看看?说不定是你们国王军的队伍呢?”

既然是军人,应该可以走出这片区域。他一定熟悉附近的情况,我觉得跟着他走就能避免那种未知空间的潜在危险。还不用被蜂机关摆布,秋蜂你想搞死我还早八百年呢。

所以我见他对自己的军旅生涯十分之荣耀,应该也对国王军的胜利十分向往。

可这泥人却苦笑一声,咧嘴大声咳嗽,可能是刚才的食物粘在牙齿上没能下咽,这下呛着了。嘴巴里上的泥巴,也跟着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甩开。

“我不会自己骗自己的,那应该是叛军的营地,或者雷区。国王陛下不可能拥有那么大的阵地了,晚了,全晚了,队伍都打散了,公主下落不明,援军迟迟不到。我还不如死了算逑。我这就自杀殉国。”

“什么叫晚了?难道不是完了吗?你还算不算军人,随随便便就说死就死。怎么你害怕?”我见他有自杀的倾向,立刻动用激将法疏通他,这小子可不能说死就死。如果他死了我还怎么走出去?有个人作伴不是更好。随即又继续道:“我来巴塞之前确实有听当地人说过,前段日子发生了巴塞血战。你们跟他们打了好几个来回哦,也不是那么不经打啊。至少你还活下去了,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你还能做出更多改变呢。我的老师就曾经跟我讲过,活着就是为了改变战争啊。”

“谢谢你,不过叛军还是太过强大了。三倍啊!整整三倍的兵力啊。我们团也算是精锐了,结果呢?被那些人只会腰射的猴子们给灭了。连级部和营里走散了,误打误撞成了殿后人员,哈?呢?对方三个营不要命的冲锋,死的死残的残,被俘的女兵直接被挑手脚筋后流通成叛徒们的性玩具!”

泥人越说越激动,甚至又开始有了自杀的念头。他举起手枪开始犹豫要不要对准脑袋。

战斗就是这么残酷啊,什么飞机大炮,死亡漏斗的。往往就会因为某一方的失败而产生惨痛的政治代价。老幼妇也是之后最大的灾难承受者,这种东西代价太高了。

“叛徒···你是说所谓的国家军吗?那你为什么没有想过去看看呢?”

“他们···不配称之为国家军,他们不配!为了那个所谓的什么狗屁民主和自由就开始随意杀人。他们配吗?”

“好好好,他们不配。听你说了我也是这样觉得他们可恶。好了,你现在更告诉我,你愿意带我走吗?我迷路于此,我是个游客。我想这个国家的军人应该是乐于助人的吧?”

“不行!”

泥人斩钉截铁的拒绝。

好嘛,刚刚说的那些话果然都白夸他了。

“难不成你拒绝我,就是为了呆在这里等待死亡吗?”

“我想你误会了,仁慈的女士。我其实···”

“其实什么?”我开始追问。

他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三七二十一我可不会放弃他。

“我还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

“秘密!”

“我呸,你这就是废话一个。你能有什么任务。”

“我真的是有任务在身,我需要徒步走到尸体农场附近。向当地的农场主传达一项由本国君主亲自书写的命令,那里的人都是些好战者,还有大概一个排的机动队驻扎在哪里,他们需要在这几天立刻撤离。”

“就算是有,那他们也早死了。你不是传达命令吗?为什么不早几天去,你刚刚还起来说晚了,晚了!你在泥地里睡了多久啊?傻蛋?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快要下午了,今晚上能到达尸体农场吗?”

“我还是要去看看,我不相信队伍就这么没了。至少···我还能完成我的任务。”

“我怀疑你是不是炸坏了脑子?刚刚又要自杀,又哭又闹还想上吊是怎么了?”

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了,整个人前后反转实在是太过于快了。我就已经够算善变得了,没想到居然还遇到一个更加奇怪的人。

“先不要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了,你是怎么迷路在这边的?”

我当然不可能将蜂机关的事情跟这个人谈及,所以直接开始编了个谎话搪塞过去。

“城里最近有点乱,所以待不下去了。就出来走走,没想到误入交战区了,也不知道那是出口。”

“那巴塞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有很多敌人。”

“暂时还不知道,外围有民兵的迹象。我也是最近才到,只听当地人说国王军的一支小队闯了进来。然后跟叛军在镇子里厮杀了好一会时间,最终寡不敌众被警察给击毙了。”

泥人似乎在我说到他们集体阵亡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结局。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最多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看样子时间还不算晚。”他等我讲完之后开始说话。

“你说的那些人,应该是前一阵子被打败的。只能说可惜了,他们本该死在战场上的,而不是被一群只会捣鼓手枪的狗子给干掉。这是对他们耻辱,有机会我会亲自去巴塞杀了哪里的所有警察。这些二狗子见风使舵,谁枪硬跟着谁走,全然忘了入职的时候对着王室家徽宣誓的誓言。”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是要去尸体农场?”

这个是个危险人物了,现在回去他必定会跟着。找个理由撇下去又太过可疑,还需要带路离开此地。

秋蜂曾说过有密信送给尸体农产主本人洽谈合作,这边孤零零一个国王军也说是有命令要传达到那边。

既然还有一支队伍驻守在尸体农场,这就说明巴塞远郊附近的国王军还没有全军覆没,能跟军队混迹在一起想必那个隐藏在深层的猎奇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至少还能跟他们平起平坐。

于是我临时做了一个打算,我决定顺着这个小兵的思路走下去。既然他要去尸体农场,我也跟着去。

从时间上来看,他算是听完最近的一个战况后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时间。同时又感觉自己的任务还不算晚,我为什么不跟着一位专业人士继续行动呢?

原因简单的要死,国王军打散,所有精锐溃败,只剩一支军队在尸体农场,而那铁丝网下——一定是国家军的地盘。

既然是这样,就有可能这附近都是国家军的地盘。

可能事情到了这里就不需要来推理出蜂机关是如何开车进入交战区得了,我不相信一辆轿车行驶在崎岖路面,荒郊野岭的这么多身背专业设备的军士能看不到?是我早就给炮兵当移动靶子练习了,管他是不是一般黎明百姓。

“既然这样,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一起行动的要好。这附近都是叛军,你还算运气好遇到了我,我会带你找到大部队。到时候我们就会出去的。”

“那么你有多少把握?”

这正是我要说的,他居然偏偏自己送上门来。这可谓是老天助我。

“百分之五十八吧。”泥人扒开内兜,从里面扑棱两下之后,拿出一个便携式指南针,那上面有水平线表还有简易的测绘工具,恰巧指针指向正北的那个区域。

看来我利用土办法测试的东南西北是对的,专业工具的展现,就是最好的批改。

“这么精确地百分比?我还以为你会说几成几成呢?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没算,其实我只是想说百分之五十,但是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我更愿意把多的百分比把握拉扯到我这边,以往我的战友说点丧气话和憧憬的事情后,往往都会遭到横死的结局,所以你还是别吐槽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