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掉以轻心,我刚刚关闭了频道联络,已经无法在短时间内核实仓库的占领情况,且这时候还有人正在靠近房间。

“这栋楼,等到了二三层就不是仓库了。我的办公室在三楼同样的位置。”

“你给我闭嘴。”紧要关头中年人开口说话,分贝没有因为现场的异响而降低。我暂时还听不到黛芙妮在频道里说话,也听不到之前任何人的语音。难以判断此时前来之人是敌是友。

为了防止此人继续说话暴露我的存在,我眼疾手快地拔出手枪想要狠狠抵住他的脑袋,只是没掌握好角度一不小心插到了他的嘴巴里。

“呜呜……呜呜。”他高举双手,嘴巴呜呜,表示对我的不满。

“闭上嘴,有人来了。”我白了他一眼,拿手枪继续牵制着他向门口慢慢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白鼠精去哪了?”

一个不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出,并且在切角的另一侧,我看到一把枪的枪管已经伸了进来,这速度未免有点快。

听闻此言,我立刻停住脚步,并将枪口移到门口方向,以免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暴露。

从碎玻璃的倒影之中,我隐约看到门口处站着五六个穿着军装,头戴防风面具的男子。

等看清楚服饰我心中暗叫糟糕,这不是雇佣兵的打扮。无论是格里芬埃德蒙还是威廉姆斯•考尔比的手下,他们都不穿浅色的数字迷彩服。要说国家军士兵,也跟之前的有不少差别。

“喂,白鼠你打算藏多久?出来吧。”

门外的兵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仅在门口传话。

听了这句话之后,我身后的中年男人显然有些躁动不安。我感觉他做了些额外多余的动作,只不过因为还有把枪对着他的嘴巴里,他暂时不敢有什么造次。

我慢慢将枪口转了一圈,对准门口方向,并且缓缓挪动身体向着门口方向移去。

我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对方,我知道自己的行动肯定已经被发现,所以不敢轻易地暴露行踪,以防万一。

“白鼠你不出来是吧。那好,兄弟们,我们走。”

枪口收回,是收队的声音。但是,没有那么简单。

靴子踩踏瓦砾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着是离开的意思,不过仔细听却很有规则,脚步声像死亡的鼓点一般一步一步按照原定乐谱缓慢敲打。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原地踏步。

“去死吧!”

中年男人忽然伸出拳头击打我的腹部,我身体吃痛,身子险些倒下,他的腿又如同鞭子一样猛烈鞭击。

最后

"啪!"的一声。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我脸颊上。

“你这个浑蛋!”

我气得想要扣扳机,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却怎么按也按不下。

他的手上用足了力气,一巴掌下去将我整张脸都拍偏到一边,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扣住的我的手。

并在两个短暂呼吸间隔就把那把魂疑闵送我的教母掌心雷给拆成零件。

"啊!"

手臂剧烈疼痛,我忍不住惨叫。

“哼,知道疼了?”

他冷笑。

“啊?怎么了怎么了?嘿,这不是白鼠吗?原来你在里面,害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走廊的人并不是完全离开,他们在听到声响之后迅速地将半遮起的门一脚踹开。白鼠的一顿痛击成功把我的胳膊打脱臼,这种恶心的感觉之前有承受过,不过我想没有人愿意随时随地都去承受这种感觉吧?

在结束一切之后,白鼠将我推到在地,用手嗅了嗅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快闭上你们的臭嘴吧。真是一群蠢货,好在我刚才聪明,要不然是死是活还不一定。”

“嗯,确实。我们的责任,别闹脾气了,现在我们就来接你走了,已经炸翻天了。伊万刚才估测,外面至少有多于我们十倍的人。”

“可惜呀,只差一步啊。那我们现在走吧。记得带上这个女的。”白鼠哀叹一口气,只能表示理解。

但随即看了看我,又是这样。

“我当初进门就该一枪毙了你的。”虽然我倒地不起又胳膊脱臼,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说了一句话。

“可惜你没一开始就打死我,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福报,所以,现在,立刻,给我闭嘴。要不然我就让你两条腿都给废掉。”白鼠俯下身子,捏了捏我的腿,我则以白眼回应他。

“快别了吧白鼠,额外多带一个人你知道的,撤离很麻烦的。你要是真的不高兴,我给你个建议,直接对着她的脑袋开一枪不就完了吗?”

“不,这太便宜她了。杀了我的侍从,那些人跟了我至少三年,对于打断我研究的人至少应该使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我的损失。我突然想到了点东西可以试验一下,我觉得这玩意能让她昏死过去。”白鼠说罢从白大褂中取出一张用白色油性纸附着的纹印贴花,继而又转为双手脱出,将其在众人面前展示一圈。随后洋洋得意地笑了几句,颇有些绿林气息。

这个举动很随意,却把那几个大兵吓得不轻。

“不是吧?你真的打算用那东西?这是完整品?你有博士的授权吗?”对方其中一人有点害怕,赶忙上前半掩似的制止。

我不知道那像文身贴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看其他人的眼神,我大概推测应该是能让一个人毁容参半的玩意。唉,他们怎么还不打上来啊。我心里呢现在焦急如焚,倒不是害怕被捕被杀,类似的情景我已遭遇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主要是那东西从一出现就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凭借第一印象我就不喜欢,加之对方字里行间也掺杂着对这东西的种种忌讳,这些人看来对这东西的使用貌似有着一套独有的规定。以上各种因素一合并能不让我害怕吗?

对方的话让白鼠愣了几秒,不过也没过多久“这是正式版,我身上仅此一张。理论上来说,这东西的版权归属只有我一人,我自己一人即可对此给予授权。”

“那就只能祈求秘教宽恕了,但愿你知道你自己知道你在干什么。”

“非常好。给我一分钟,马上就可以完工了。现在,你。”白鼠把头转向我,用手指了指我的裤子。“我是个仁慈的人,所以受罪也会让你明白其中的原因。”

“是吗?仁慈与施虐可不是共存的性质。”我冷笑一声。

“错,仁慈兼并施虐换做苦难中的救赎也是一种不多见的美丽品质。废话不多说,我要开始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裤子!你!松手!救命!救命!”

女性的本能促使我不断地叫喊,我大喊呼救,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力。却被那只魔爪遏止住了最后一丝仅存的希望。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挣扎,却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剥掉衣物,丢弃到一旁。

那只手顺势摸入我的胸口,将衣物扯开。

“不要碰我,你这个变态!”

我愤怒地大喊显得无济于事。

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从我的腹部涌上心头,那种冰凉的触感令我不寒而栗。

“别叫,老实点。我不是强奸犯,一会就好不疼的。”白鼠恶狠狠的对着我说道。

我能这怎么办呢?我只能不断地颤抖着。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紧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反抗。

这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上究竟是否被那个白鼠动过什么手脚了,也许,只有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才是最危险的,我心中暗自庆幸。

一瞬间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感觉到了刺痛般的灼热感。

“我……我……我好渴啊。”

“渴?嗯,这是正常的反应。”

白鼠说完这些话后便不再理会我。

熟练地用手解开我的腰带,随后又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我的内衣,一脸面无表情,看似已经习惯神态。

他的动作不断,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一来,我的身体就被彻底的曝露在空气中,一丝不挂,没有一丁点的遮挡,我甚至连衣服都没穿。

这种感觉让我极度不安。

我知道,那种不安不是因为我害羞,而是因为对我身体的恐惧。

那只手在我身上游荡。

“我……我……想喝水,我……我……要喝水!”

我不断地重复。

“嗯,我知道。”

“求求了,请你……给我啥唰!”

“嗯,我知道。”

“不……你……不懂,睡!”

“放心,这玩意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说话间,白鼠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了。

他将沾满鲜血的纹印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感觉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正在减弱。

这期间,我试着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指内侧,他雷打不动。我拼死挣扎躯体,却又因连续疼痛让我浑身痉挛。

一次又一次的扭动很快就让我筋疲力尽,我内心一直告知我自己不要去想那种事,也不要刻意地为这件事而感到悲愤。

我不敢去看他对我做了什么,只感觉肚脐下方有手的余温,还有被贴上文身贴的冰凉触感。

这样的屈辱时刻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白鼠又在我的腹部连续抚摸了两下,我不清楚他是为了保证贴的粘着性正常还是另有想法。

现在只有一丝丝悬浮的沉寂感围绕在心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终于起了身,两只手拍了拍就开始收拾起现场残留的道具。

我无法起身,更不能言语,哪怕是转动眼珠也是十分费力。酸疼的眼眶像是一道闸门奋力反复,却不得意立刻关闭。

白鼠……那个男人,他起身过后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特殊的重叠音效,他们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径直离开了这个充满悲伤韵味的房间。

“太渴了……不是吗?琉璃蝶。而且你……你像个提线玩偶一样被随意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僵硬的身体被窗外晨风扫过,开始有了一定的触感与反应,身体渐渐地开始恢复活动状态。

我望着被撕碎的衣服,自嘲一笑后不禁潸然泪下,双手抚额轻声抽泣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我不敢去看那个部位,也不敢去用手触碰。

就这样,流尽了最后的泪水后,视野开始逐渐模糊,它的每一次眨动都让人感到溃决,这是意味着身体要昏迷的节奏,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狠狠睡上一辈子吧,谢谢你。

我这样想。

正当我快要沉寂下去时,被关上的门又被人踹开。

几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这一定是我们的雇佣兵到了。

“快!在这里,这里有人。”

“报告指挥官,二楼实验室内发现一名适龄女性。可能已经晚了……”

“她是谁啊?难道是……”

“我来处理,都别动,快点。”

“闪开!闪开!快闪开,你们谁都不许动。”

“我来了!我来了!哥来了,哥来了,琉璃你怎么样?琉璃你怎么样啊!”

有人正在努力晃动我的身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唤醒我半沉浮的身体。

可我脑子昏昏噩噩的,短时间内完全没有神经能移动我的身体。就只能这么僵着。

“老天爷啊,但愿你没事,不是都说好了吗?不让进来的,居然这么不听话,这么不让人省心。”

魂疑闵的声音此起彼伏,逐高逐低,于耳边来回晃动。

我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对着迷糊视野下的众人努力地使出所有力量挤出一个微笑。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概不知。

——

昏迷的过程是漫长又浮躁的,朦胧之中只听到有人在断断续续地呼喊,他们有人说我已死去,也有人讲说是与其说是没有知觉的躯体,还不如说是正常地睡了一个觉。

的确,那位说我正在睡觉的先生非常懂得。

在度过一小段漫长的蛰伏期后,我这一刻正站在一个让人无法感到舒服的地段。

寂静且荒凉是这里仅存的标签。

仅有的一面彩旗配合着柔风也没能展现出一丝生机。

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郊区工业园既视感。

这里的景色与建筑布局单调得让我十分难受。

也就在此时,位于工业园区的抬杆在此刻悄然抬起,几名驾驶着铁骑摩托的骑手从外驶入,从他们胳膊上的标识上来看,这应该是北部好战分子势力标志的其中之一。

我的目光聚焦到铁骑骑手的后方,有更多的大型客车,在骑手的护卫之下一辆辆缓慢驶入。

这是只有国家最高保密级别的人物才有的待遇。

“琉璃!你醒醒呀!你怎么了?”

“你们别吵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耳边不断传来现实中的声音,可我却对此没有任何回应的办法,无从回应。

而是我意识到车队停靠在园区内的画面竟和我的过去如此相似。

一张熟悉男人的面孔,穿着白色衬衫,一副斯文败类的形象。在铁骑的围绕下走下轿车,高抬手腕查看时间。

这样的骑手遍布各个角落,为了目的就是严密把控现场的安全,而客车上载满了还未成年的孩子。

透过窗户玻璃看去,他们大多闷闷不乐,一小部分人面挂泪痕,这些孩子统一地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件。

这是一个在东陆当年震惊整个中土的战争事件——镇江北府失守。

乌桓恐怖分子举全族之力,拖家带口雷霆之势力破境后烧杀抢掠。

而这些孩子,正是镇江北府将门的后人。

中土国家没能保住边境的领土完整,并被对方成功占领了不属于他们的地盘。这些人的存在就是那次行动的最好证明。

因为当时乌桓恐怖分子在镇江北府残忍的行动已经达到了最高军事级别,这让黎国朝廷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组织好军力想要实施自卫反击的时候,已经被对方在空陆方面封锁得死死的。

这件事不仅震惊了整个东陆,还被视为奇耻大辱。

而镇江北府这一批孩子在事后被送往了乌桓的秘密研究所,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只是为了测试出青少年对拷打监禁一类事物的承受忍耐能力。

而且,在被关押的过程中这些孩子还要被迫服下各种各样的药剂。

这些药剂可以令孩子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抵抗能力。

当年镇江北围城战,黎国虽然竭力阻拦,但是最终还是让乌桓恐怖分子得逞了。

由于镇江北府的防御系统早已瘫痪,再加上对方的突袭太过迅速,黎国在这场战役中损失惨重。

这一次,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彻底的错误,错误地估计了敌人。

这,就是我眼前景象所发生之前的故事的结局。而我,就是那些孩子里其中一员。

“我一直不明白,厍也哈他,为什么对这些孩子感兴趣?”

一开始驶入园区的几人走向我所在的位置,在我的眼前那几名乌桓的铁骑骑手脱离了押送队伍,这些人摘下厚重的摩托头盔,清一色的髡头露了出来,他们驻足于此,他们看向押送队伍。

“这是在教育战略的一种新方案。”

“让他们成为合格的木匠,铁匠?”其中一人话从口出之时,顿感戾气,不满的态度扑面而来。

“甚至是其他的手工业者也说不准。”另一人补充着说道,他是这里面个子最高的人,故而说起话来周围的同族兄弟亦不敢造次。

“这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孩子们,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都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猝不及防的声音缓缓从四名铁骑的身后传来,这声音并不洪亮也不磁性,唯独给人控制力凌驾于一切的感想。

“啊?大人!”

“大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正直壮年的乌桓小帅会出现在他们身后。

“我们已经成功占领了这个地方不是吗?从此以后,我们也有了新的家。”

“想要打败我们的对手,就必须撕碎他们的脊梁骨,弱化他们的男性,奴役他们的女性。国家丧失力量,人民也没有信仰。这就是我苦心积虑地把他们带过来的原因。”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小帅大人您的考量一定是对的。我们,悉听遵命。”

乌桓铁骑的摩托在这一刻重新响起,所有人都戴上头盔脚踏车板,象征他们威武霸气的土制武器被抬起,举起了武器朝天放枪。

一排烟火随弹丸爆裂声划过,眼前的车队变成一道虚无的划痕。

这样的对话太过单调,太过简单。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编,是演绎给周围人看的,

可周围没有人啊?这也只是某一个视角下的回忆,那这个视角下的人是不是我呢?

实话说很难做出实质性的推测,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这样的半梦境半恍惚状态下,我似乎被人重新摇醒。

“喂!你怎么样啊?别睡过去啊!起来!起来!再不起来就扔下你了。”

“也许……他需要一个人工呼吸。我们试着给他做一做如何?”

“好主意,就我吧。”

“等一下,我需要……水,我需要水。”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一个硕大的脸盘占据了目光所视的所有位置,除了余角不算之外。

“你,是谁?"

“他是,叫做琉璃吗?”

“……嗯。”我眯起眼睛微微点头,这里已经不是仓库了,看样子是在一个独立的屋子还是什么的。

我身体习惯性地起身,但浑身难受,两脚更是酥软无力。

一旁的陪护见状立即上前一步侧过身来,将那脸盘拽开,又用双手将我的身子抬起并小心扶正。

“谢谢…”我看向此人,又看了看刚刚说要给我做人工呼吸的几人。

“那你的名字真是好听得紧,琉璃,是某种稀有的宝石吗?你的脸蛋,为何这般红润呢?你的脸色很差劲,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说你病了吗?”

"没有,我……我只想问这是哪?还有,请给我一杯水,谢谢。”

“一杯水,很合理的要求。好吧,给他一杯水,该死的水呢?”屋里一齐发出四个人的声音,有人开始抱怨之后我才发现隔壁侧帘里还藏着一个。

几个人忙前忙后畏首畏尾,把本就邋遢的小屋弄得更加凌乱。

“瞧,我们这没有水。”

这时候大门被人轻轻推开,这节奏要是说正常推开门,还不如讲是被屋内骚乱给引过来的。

“好了!你们这群好奇宝宝,探视时间结束,现在!都给老娘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