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姐妹们!我们今天聚集于此的目的,你们可能已经都通过各自的小队长获悉。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已经计划了很长时间,现在,我宣布全员出发!目标,白城!”

格里芬·埃德蒙正国旗台上慷慨激昂的进行演讲。

尽管他在奋力演说,但下面几乎没人理会他的发言。下面的“游兵散勇”则相互簇拥,向着统一方向前进。

学校宿舍楼的后院,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即将“跑路”要用的车。

看上去颇有些嬉皮士风格的箱货混杂着零散的几个轿车,被有心之人特意排列整齐。

“抓紧上车,拿好自己的行李!不得遗落!再不上可就赶不上好的位置了。”

“屁,还用你说?”

这样的类似的对话,正在众多人群中轮番上演。

看着大家都有说有笑,我气就不打一出来。

暗自捏了自己的脸颊,感到痛觉之后,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窗外那群雇佣兵,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威胁即将来临。还乐此不疲在互相插科打诨。

我就是在这样随时可以听到的三言两语中,逐渐缓和精神。看着车窗外渐渐升起的晨光,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

大约凌晨四点一刻钟,那时候的我正捧着武器,蜷缩侧卧,如照顾襁褓婴儿一样细心呵护呵护。

正赶上那时候睡得真香,神经稀松高于平常。

一阵连续又急促地的异响,如砖块敲击,吵的我瞬间惊醒。

起身之时,恰巧看到窗帘缝隙的灯光折射而过。

恍惚间似一张支离破碎的女人面孔。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暗自嘀咕了几句,自己也没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就下了床拉开房门。

“怎么了?”

我那时候正揉搓着双眼,看着来客十分不解。

门外之人已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

灰黑色的城市作战迷彩,与看起来沉甸甸地防弹甲胄正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身上,一副绘有骷髅纶芳材质的头套遮盖了她的面与头。

若不是她第一时间开口讲话,我很难猜出这就是伊莎贝拉·弗尔曼。

“情况有变。你抓紧收拾,几分钟后必须要走。”

她的眼神与身体上的微动作不难看出,她现在十分焦急。

“这么早?”

我虽有困惑,却没有表达不满。

只因门外出现了一些异常现象,奇怪氛围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所以,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没有太多时间。”她喘了一口粗气,顺便踮起脚侧过了身子向屋内看了看,“你应该没有多少行李吧?”

“就这点。”我拍了拍身上的胸挂答应着,随后又接着问,“到底怎么了?”

“刚刚收到的消息,威廉姆斯可能带着他的人杀过来了,我还要赶着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收到通知。芙蕾雅她已经被送上车了,你不必担心她。”

说完之后她急不可待的离开了房门,搓手顿足的在原地缓和了几秒钟后又开始向着更远处的房门跑去。

短短的几句话在向我解释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如社稷变为丘墟。

消息也正如闪光雷冲天的爆炸响彻在脑海之中。

就这样,我还迷迷瞪瞪的晃悠到了宿舍楼的后院。

——

正如我开头所说的那样。

那些人在一股悠闲的氛围里往越野车上挤。

越野车挤不进去就拿轿车作为第二目标。

有的小队做事风格比较生猛,不幸者难免在抢车位时被粗暴对待。

剩余的倒霉蛋们在前辈们的“友善指导”之下灰溜溜的上了那种连座位都没有的箱型货车,与堆积如山的货物为伴。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等我到了现场才意识到我目前还没有分到特定的队伍,更别说上哪一辆车了。

本想要找黛芙妮,却在嘈杂声中听到她被委派了侦查的白城路线的任务,已比在场分成车的人们先行几十公里的距离。

我正走在后院中央,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阵熟悉的发动机响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力。

宿舍楼的胡同里面开出一辆“艾森边江”装甲车。

从它的出场,在到在我面前停靠。都引来不少人的驻足围观。

这辆装甲车上面有多处损毁的外皮,车身的半履带也被拆下换成四个高机动的越野轮子。

只不过现在的车身外表还被人特意的粉饰了一番,不过这不能干扰我知道这是我跟魂疑闵进攻仓库时缴获的那辆。

“老比尔居然真的把这家伙修好了!”

“有什么用?已经丧失交火能力了。遇到有心的人,这就算是个活棺材。”

“你这人怎么总是见不得别人好?”

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对“艾森边江”的出现,指指点点。

“不要聊天,抓紧时间上车!必须要在五点之前出发!”

眼见着可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埃德蒙团长当机立断,指着那几个好事之徒大声敦促。

“算了,伙计们,走吧!”

直到其中一人领头后,所有人这才恢复秩序继续回到自己的车队跟前装填行李。

“琉璃!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

装甲车的登门发出“嗖”的一声脆响,自动弹开。车舱内,椰子比尔露出半个身子,紧紧把握着车门的另一次,急切地看着我。

“这就来。”

我不敢耽搁提起公文包和武器就是跑。

在把行李箱和一些沉重的装备甩上座椅后,我已是气喘吁吁。

没过一会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刚才那个冲刺实在是太突然了,搞的我现在热的浑身痒痒,更何况我现在还背了这么多东西。

“简直是糟糕。”椰子比尔看向车队,拍了拍突击舱的铁板,意识驾驶员发动装甲战车准备出发。

驾驶员在接受到命令之后,立即驱动车身速度,快速移动。那扇原本开着的登门也自然而然的在这个时候关闭起来。

“费尔曼呢?”

车子突然发动。

我意识到伊丽莎白跟比尔应该是一队的,可为什么车子上就只有我跟他,以及那个不知名的驾驶者。

“她把我抱上车之后就走了。”

阴暗的车舱内,芙蕾雅对着我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这突然地插入无疑是让我抖了一个机灵,原来她跟我在一辆车上。

“伊莎贝拉她负责接下来的善后工作。跟最后一队走,她有她自己的座驾,这你不用担心。”

椰子比尔语重心长地对我解释道。

“是她刚刚叫醒我的,我以为我们会一起离开的。”

“又不是最后离别。我们是第一队,应该走在最前面,路还长,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吧。托你的福,这车状况保持的还算不错。想不到我居然还有机会能重新坐上装甲车,至少不用像他们那样为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而打的头破血流。”

“啊哈哈。”我尴尬一笑,路上有点颠簸,看着窗外的景色应该是出了城区。“当时打完所有弹药的时候,我就默认这车算是报废了。”

我说怎么突然有辆装甲车过来接上我。不管他怎么说,我觉得能坐上这车,主要还是沾了当时操纵这车大杀特杀时候的高光。

“那是不可能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打起仗来越来越没有度数。战斗结束的时候,就想着冲上前去大肆劫掠,却忘记了最基本的好东西。幸好现场还有几个明白人,我趁着山里没多少人,带着后勤组的几个成员累死累活的从其他残骸里翻出还能用的组件,这才给它开了出去。”

我对这种说教暂时没有兴趣去听,加之他刚讲那些话的时候,芙蕾雅正好用义肢戳了戳我的胸口。

这让我由生出一股感觉,椰子比尔该不会是见费尔曼不在,觉得无聊才找到我这个参照物作为对象去教育吧?

整个突击舱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精味。

除了我带上车的行李箱与背包,其余的地方空空如也。

那些人死命的往车后备箱里装填物件,却不知这辆战车上面还有大量的空位。

车窗外跟在后面的众多车辆整齐划一的从校舍后门冲出,一出门口一个个像撒了欢一样四散而逃。

也就是在这一会,我才对现在加入的这个施瓦本佣兵团的人员数量有个大致概念。

之前造成的种种误解,着实是让我小看了这一支队伍。

除了我们的装甲车外,最先跟过来的是一排型号各不相同的小型轿车。

由于“艾森边江”型装甲车只能保持一个均速直线运动,所以很快就被身后的轿车给超了过去。

看着一闪而过的车身,估摸着这帮人怕是快要把油门踩踏到120之上了。

车子行驶了约有十几分钟,我们离城区越来越远,路面这时候已经变成了深橘色的泥泞土路。这种速度下车轮时不时会因为凸起的路面而晃动。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伴随着的往往是叮叮当当的石头摩擦声。

“大叔,我们现在出发前往白城,大概要走多长时间?”

我看到周围的友方车辆窜入了附近的树林里去了,身后刚刚还跟着的货车也不见了踪迹。一时之间,竟有点奇怪当下的路径。

难道我们不是应该一起走吗?为什么要单独行动?

“如果路上状况好的话,四个钟头就能到了。可能路有点抖,天知道哪些奇观师又在耍什么把戏?上次我们路过的时候,明明这地方还是一片草原。现在却成了戈壁荒漠,你说讽刺不讽刺?”

“确实有点。”

原以为这次旅途之中肯定会很无聊,可话题扯上了奇观这一说,那我可就不无聊了。

“不过,相较于之前,比尔大叔你觉得奇观师所创造的东西,对你的生活有什么特殊影响吗?”我两眼放光,装作对此事很好奇的样子,实际意义上就是为了之后更深层次的对话做基础与铺垫。

“这又有什么好说的?”这位年长的老者对我抛出的话题产生疑惑,进而凝视着这边。

随着车子越过一条几近干枯的河沟之后,他向着车窗外吐了一口痰,,“东陆人总是喜欢对这类问题乐此不疲的提问我们当地人,只要战争还在持续,这地方不管怎么去改变对我们来说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

无论是留学还是旅游,西域其他国家都不会有人过来的。当地人正想方设法的从这里面走出去。你们那边的人倒是源源不断的在往这边赶过来,就好像这有什么黄金一样。”

“难道他们不能够自己正常的走出去吗?”

“你傻了么?小姑娘?凭借你的身手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打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整个国境线现在已经被国家军给封锁起来了,这里面只能进,不可能出。要么在这里面苟且偷生,要么变成骨灰被风沙给带出去。”

“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我刚来,没接触过多少类似的事情。拦截车队进攻铁桥仓库一战,是我第一次参加战斗。”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椰子比尔顿时目瞪口呆。

他一股脑的往胃里灌酒,结束之后又用衣袖的光滑处抹了抹嘴唇。发出呜嗷呜嗷的畅爽。

“你实实在在告诉我,除了诺登哈亚。你是不是还在其他什么地方参与过类似的事情?你以前肯定当过兵对吧?你会驾驶这台机器?”

接下来的一连三问,可把我问的有点蒙。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照搬事实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甚至还没弄清楚这人的政治态度。要是我不说实话的话,看他那疑神疑鬼的眼神又我觉得他似乎能看穿一切。

酒精的气息变得更浓更重,他开始靠近我身侧一旁,适当的用鼻子嗅了嗅周围的气味。

他是不是属狗的?一只又老又粗的大手不经意间拍打在我的腿上。

这老头第一次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只是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施瓦本的后勤组?我是这支队伍的负责人,来吧,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好苗子都被穆勒那家伙中饱私囊了,想必你也不喜欢去那种胭脂俗粉居多的地方吧?在我这可算是安全多了,基本上都是些平常工作,也不用担心上战场的时候被人给打死。你说是吧?”

他扯开衣服领子,靠近我耳朵边上说出了这句话。那股口臭混着酒气熏得我有点头晕。

怎么敢如此?

“比尔。”我环顾四周,摆正好姿态后重新换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希望你能自重一些。”

“怎么?你不同意?”椰子比尔轻轻扬起他龌龊的嘴角道。

“我跟费尔曼是好朋友,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吗?”

“什么叫过分?什么又叫自重?”

兴许是我的话让他有了脾气,这老头现在面色铁青,说起话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中规中矩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待我了,只不过以往的人没有这么龌龊和虚伪。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检点,我个人还是主要看实施对象以后再做应对策略。

可能咒清轩的施暴在我看来像是一种特殊的稀罕,但椰子比尔绝对没有那个机会了。

“小子,把车停下来。”比尔大喊一声,立即起身。

“遵命,头。”司机在对方下达完命令之后,立刻减速,并将车子停靠在一处阴暗之地“顺带说一嘴,我们就这么停在荒漠上?我记得这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国家军的巡逻队。”

驾驶舱内的司机好意提醒,却遭到了比尔的怒骂。

“你不说话,我不会觉得你是哑巴?现在,做个聋子就好。”

“你为什么要把车子停下来?你想干什么?”与此同时,紧跟着我也放话出来。声音比平时讲话要高不少。

我不会当面跟人对骂,但当我提高嗓音之后这就代表我已经有想要那样了。

“看起来我应该教一教你,诺登哈亚的女人们是怎么顺从男人的了。你想要试试我的枪快不快吗?”

一把手枪已经在这个时候,对准了我们两个人。

面对如此威胁,芙蕾雅表现的倒是挺淡定的。她现在的样子除了面无表情,就是不间断的用拟态音咋舌。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你怎么敢?”

“我怎么就不敢?”酒鬼吹了一小瓶酒后,一击打成碎渣,弄得整个突击舱到处都是玻璃碎碴子,“这地方距离文明地区可是非常的远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你想杀人?”我压紧牙关,皱起眉头。

椰子比尔轻蔑地点了点头,也算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典范了。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我以为你会很识时务呢?只可惜你反映速度快的让人不得不斩草除根了。”

随后他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后又道:“怪就怪在你不识抬举上了,为了保持我的人设,所以我现在不能留着你,我才不管埃德蒙的问题。”

真是没想到我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人生无非最后就是这样,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死也有死的不同。”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刚开始我对你的印象还挺不错的。”

我见他态度已决,不免有些落寞,今天这一劫就算是能逃一死也躲活灾。

“是吗?那简直太荣幸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哈哈哈哈哈。”

老头咯咯笑着,整个脸皮都开始扭曲,反正怎么恶心怎么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衣服脱下来,反正你都要死了。”

“什么!你这个老东西,既然要杀,现在赶紧来吧。来啊!”

“想不到你还挺识趣的,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么就说再见了。”

说完这一切之后,椰子比尔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枪,我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等着这一切最后的结束。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因为这点事情就死这个老头手上。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对我来讲等待死亡那才叫恐怖。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我皱紧眉头,要紧牙关。

可等待了数10秒我发现我居然还活着,我睁开眼睛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现场。

刚刚的确有枪声,但椰子比尔并没有杀我。

相反,他现在正立于突击舱的窗户边,凝视着外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疑惑,但是。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竟然没现在还没有死。

感谢老天眷顾。

“这是怎么回事?”老头也懵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刚睁开眼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人刚才开了枪,并且那声音应该是打在“艾森边江”的车体上面了。

那名素未谋面的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

“不好了,头,看样我们是被包围了。”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包围?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是图胡兰人的部队!在另一边,也许?还有更多!?”

“这该死的,天杀的国家军,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群不要脸的小偷没看到装甲车吗?就这样还敢高低出来挑衅我们?”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恨,一双老手掐动着关节嘎嘎作响,眼睛前后左右正因如此高速移动。

也就那么一小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比尔的不雅举动,加之又是遇到未知敌人袭击。我现在在想,要不要趁着这个功夫把搁置在座位上的XMP拿起来,趁机杀了椰子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