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看!山坡另一边,更多的叛军出现了!哦,老天爷,他们简直就像潮水一样。”

司机原地蹦起,急得原地慌忙直打转。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停下来干那些破事。这些人现在也不会包抄上来!”

“行了!快闭嘴吧。这个时候干什么还用我教给你吗?你为什么不发动车子?趁着胡图兰人的部队还没冲上来,快!”

椰子比尔没有向那么惊恐,只是把枪口抬上举起,想要开火维持秩序,并且这个阶段他的嗓门比以往提高了很多。

我能从这方面感觉出出这个人心里是这样想的。

芙蕾雅这边淡定许多,从她安静的状态来看,的确没有因为突击舱内产生的暴戾氛围而表露出同他们一样的想法。

年轻地司机在听了他的话以后自知理亏,扭过头去,便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驾驶室准备重新发动车辆,老年人还是在几个射击口处反复徘徊,嘴上偶尔还会蹦出几个脏字,直到他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我。

那眼里写满了复杂。

“比尔。”我看他不说话,想了想还是提前开口问候一下,“你刚才不是很牛逼吗?怎么现在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一枪弄死你。”

当他还在因外敌即将临近而困扰时,我就已经趁机悄摸悄声的把我的配枪给拾了起来,并对准了他。 本以为这把卡宾枪会在白城一带大显身手,没想到,现在却用在对付同车的队友身上。

椰子比尔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神态已经变得有些柔和。

从他的眼里我能看出,他不傻。给予我这个机会更有可能是想利用这种微妙的关系来帮他作战。

“琉璃小姐你听我说,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他知道这很难,咽了咽口水,还是拉不下脸来。

“哦?什么意思?我好像不知道?”

保险打开,拇指紧贴扳机。先下手为强,我还真想杀了这家伙。

“快别闹了。外面有敌人,我现在先给你道歉。对不起,刚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在这之后会补偿你的,能不能接下来一起共同应对外面的事情?”

他眼瞅着我将武器保险打开,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就连最基本的词汇都用的不是很准确。

虽然有点蹩脚,但是道歉的态度还算是诚恳,不过我打算继续玩一会。

我们两人一老一少就这样互相怀揣着心思,盯住对方。不论是肢体上还是语言里,都在伺机寻找对方的破绽。

我是不会屈服的,国家军来不来,我暂时不害怕,反倒是这家伙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心里可能打着什么算盘。

“头,赶快联络其他人的频道。我们需要支援,车子暂时打不着火啊!”司机这个时候又重新回到突击舱,一脸无奈。

他头伸出来的时候很显然没预料状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也忘了说什么了,就这么直愣愣地呆滞在现场。

“波比,回去!赶快,继续发动车子。”比尔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但是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敦促他回去打火。

少年麻木又机械的点了点头,随后撒丫子跑到驾驶室内死死地关上门。

除开芙蕾雅不算以外,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合作怎么样?你也不想闹得太僵吧?被胡图兰人抓到,还不如死在路上。”

“合作,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刚才还想杀我。怎么?现在出了事又想着求情了?你说的胡图兰人又是什么?难道外面不是国家军吗?”

卡宾枪的枪口距离他的心脏又近了一分,如果继续玩下去,可能这枪管最后能戳进他的喉咙里。

“冷静!冷静!你先把武器放下,别走火。你看我现在有对你不利的意思吗?我承认一开始是对你有些兴趣,现在出了事也怪我考虑不周,我们应该合作抵御外敌,要不然谁都活不下去。你要是开枪了,我死了之后那不是便宜他们了吗?”

“砰砰砰!”

几声枪响。

这老家伙吓得立刻闭上了眼镜,等过两秒之后这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我的枪声。

那是窗外图胡兰人用步枪攻击车身的声音。

射击频率不是很快,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节奏。

就无缘无故的打出三发,紧跟着有一阵又一阵的怪异尖叫声传入耳朵边。

这些声音我形容不出来,只能说那氛围,不亚于去看恐怖片。

透过玻璃口往外看去,远处的山坡上正有大批的武装人员骑着各式各样的摩托车向着战车附近靠拢。

“外面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听你说什么图兰人。难道不是国家军穿插进来了吗?他们有这地方有快速反应的机动部队?”

我也明白这时候不能继续闹下去了,于是便把枪口放低,不在对准他。

“是图胡兰人。”椰子比尔见事态有了缓和,于是语重心长的开始纠正起我的话来。“你是外来的,不知道就对了。他们是诺登哈亚的一支异邦人部队,现在没空解释,你就当他们是国家军的狗吧!”

“滴滴滴,嗡嗡嗡嗡……”

发动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启动,装甲车开始缓慢移动,渐而以更快的速度持续上升。看着窗外尘土飞扬的荒漠,迅雷疾驰的速度,开出了拔地倚天地气势。

“成功了!真恶心人!前几次一按启动就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磨蹭那么久。”

司机在抱怨。

比尔干脆地打了个响指,可能是对这种时候的应景来了个感叹还是什么的,我不太明白。

因为装甲车的突然高速移动,枪弹开火的速率也变得更加频繁。

车辆的战斗在这一刻一触即发。

“还没有结束呢!”比尔取出一瓶啤酒,仅用牙齿就扳开瓶盖,一口猛灌下去。

这老东西前前后后已经喝了不少酒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还继续喝。

现在他也不避讳我,打开了突击舱的车窗对着车窗外连开了几十枪,不仅如此他还哇哇乱叫,不知是猴还是狼。

敌对的异邦人都是骑着摩托车作战,他们身披胶衣,各个肤色黝黑,一人一车持续跟进。

同样的,这些人也在呜哇乱喊,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比尔的乱叫无厘头更像是在嘲讽他们的语言跟猴子一样野蛮。

我注意到这些图胡兰人基本上一人开着一辆摩托车,且没辆车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了几把武器。

他们借着荒漠时不时产生的风沙掩护,来掩盖自己队伍的真实人数。

当他们驾车开始到一定速度的时候,就拉出套挂在车上的步枪,对着“艾森边江”装甲车来上那么一下。

随着后坐力与提高精准射击的心理产生,实施攻击者往往会因此减速,从而被战车暂时甩开。

这些人使用的武器其实无法对装甲车造成有效伤害,但是他们好像对这件事乐此不疲。

虽然不行,但是惹人心烦。

“喂!小姑娘,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不愉快,但你也别闲着啊?给他们也来点厉害尝尝。你不是有武器吗?来,像这样,给他们来一下。”

我一直没动,只是在舱内看着发生的的一切,比尔把我叫到跟前,做了一次示范性的掩饰。

他把一只手搭在射击口的玻璃处,随时准备开窗。而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一把.45口径的自制武器。

突然之间,他瞬间拉开射击口的窗户,抬手对着一个距离装甲车较近的图胡兰人就是一枪。

那家伙也算是可怜鬼,仅仅一枪就把他打了个人仰马翻。冲击力迅速的将他从座位上拉下,便是瘫痪在地。

最后我看到的画面是,这名受伤的追击者被自己的摩托车压倒在地,随车速渐行渐远。

“哈哈,又死一个!”

他兴奋地呜嗷乱叫,把枪里的子弹一股脑的都打了出去。

图胡兰人见到同伴受伤倒下,开始愤怒地吼叫,而比尔直接把喝完的酒瓶子扔了出去并学着狗叫对他们表出回应。

那瓶子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一个人的头盔之上。

我猜这应该是酒精在作祟。

“你怎么知道他会死?”我试着递给他一个备用弹匣,冷着眼睛看着他。

“必须死!不死不行。”比尔接过之后紧跟着就插了进去,干净又利落,似乎酒精又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你就这么肯定?”

“必然,图胡兰人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是强盗民族,他们大多数不愿意去工作,诺登哈亚不说别的起码他们饿不死,路边明明有熟透了的果子和块茎可以充饥,他们宁愿去抢别人手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去吃,而且他们的孩子学习也不好,整天可以说是把好吃懒做给透彻的淋漓尽致。就刚刚到底哪个傻逼,在他们的族群出现这样的事直接会被抛弃。这帮狗子们的医疗知识完全等于零,就连稍微严重的砍伤他们都治不好。”

“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了解?该不会……”

“没有什么会不会,去年我在巴塞镇采购物资的时候,晚上因为一点事耽搁了就找个了妓女,一些事都是听她说的。”

“原来如此。”我微微点头,“能对自己的民族有这种评价,这个女孩那该对他们有多失望啊?”

“哈哈,这个女人说来也是可怜。她们一行人五口,因为抢了国家军的武器车队。不仅没能有效武装自己,还没有伪装现场。你猜怎么着?”

“你都这么说了,那结果一定显而易见了。”

“聪明!但是我还是要说下去。接着,国家军顺着她们离开的痕迹找到了她们的藏身处,最后直接拉了一个团的兵力方圆十公里布控围剿,然后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作为女人她就这么被俘了。”

“那么,那一战他们到底死了多少人?”

“不知道,不过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了。一些腿脚不便的像畜牲一样被残忍杀害。女人都被带走了。”

“这故事听起来像是故意而为之。我想一个人要是做这些,怎么着也应该想好后果吧?”

“嗨!这有什么可细思的呢?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现在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你心生歹意,才招致到这些人来的?”

“我承认,我承认,不过不要慌。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

“队伍呢?其他人呢?还能联系上吗?”

“嗷,也对。忘了重要的事情,波比,好了没?有人应答?”

“没人!我在专心开车,这些人太难缠了。”司机波比不耐烦地回应起来。

“好吧。这不怪他,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太好,联系不上其他车队的人。”

“为什么会联系不上?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队伍都是一起出来的,我不相信他就走了这么一会,人都联系不上了。

“别!别拿枪指着我!我没想怎么样!”椰子比尔这回怒了。

可能是因为图胡兰人的攻势消退,他这才又开始想要做些额外的事情了。

他挽起袖子,在两只手之间吐了涂抹,作势就要上前夺我的武器。

由于车舱较小,我们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一块。

他嘴上说着不想引起冲突,手里用的都是些狠招。

先是用胳膊撞击我的身子,迫使我不得不把枪收起来。紧跟着又用那粗腿对着我的身子轮番踢踹。

“你他妈……又做什么妖!”

“你该老实点!”比尔对着我吐了一口涂抹,厉声喝道。

这个举动不仅点燃了我的怒火,甚至还激发了我原先从来没有过的力量。

我体术近身搏斗一直都是短板,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是轻型热武器的长效输出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现在,我突然发现我的身体开始爆炸式的运作,不止是温度上的感觉,甚至还因此催化增长了一定的力量。

比尔的体重应该快要接近一百八左右,可我现在稍稍一用力就能推开他一小段距离。而且这种力量还在增加。

“小东西,想不到你居然还有点本事。接下来要玩真的了。”

这老家伙屡次三番的想要冲上前去将我牢牢抱住,我知道他这是想靠力量来让我屈服。

可这种计策均被我后期爆发出来的力量给一一化解。迫于车舱狭小的无奈,他转而变换思路开始对着我一顿踢踹。

“用这么大劲?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加紧嘲讽,现在节奏要的就是一个块。

既然最近事件发生的快,那就想办法让他进行的更快。

装甲车外,新出现的图胡兰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进攻,一组又一组的弹药无规律地打在车身之上,感觉像是在挠痒痒。

越是这种情况,越是烦躁。

我的身体现在就像热气腾腾地高压锅,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接连被他占了数次便宜之后,一股新的怒气开始涌上心头。

这家伙,今天必须要死在这里。

我思想一直是比较中庸,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偏激起来。

其实想到这一点也还算比较正常,谁都会想那种事情。我只惊讶于今天这么想的,还因此想要实施起来。

我曾在东陆的乡间见村妇为争抢尾货大打出手,而在内心祈求不要停手。也恨不得把正在酒楼吵闹地海通扔出窗外。但这些,以往只是想一想,却不敢做。

“喂!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波比这个时候从驾驶室探出头来疑惑的问我。

“闭嘴,开车。不该问的别问。”

“还开个屁啊,奇观出现了风沙!是大风沙,眼见之处都没有路径,这样道路我让车自己盲跑也行。”波比挠了挠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比尔。

有破绽。

我见比尔可能有分心的可能,想都不想就把腰上的匕首拔了出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对着椰子比尔的心脏补位刺去。

这把印有金蛇蟒纹的亮刀正是格里芬•埃德蒙送我的见面礼,只可惜讽刺的是,现在这把刀已经插入了比尔的身上。

刀是直愣愣的插进去,那一刻我对于我自己的速度十分惊讶,也对我能根据一瞬的想法直接实施而没有犹豫,感到恐惧。

今天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武器的插入并无大样,直到比尔感觉到吃痛之后,用尽最大的力气一拳将我击倒。

这一拳被我结结实实的吃了下去,但是情况还是没有大碍。

这一拳我只能说吃的好,虽然被打了,但也间接导致比尔的身体开始缓慢地倒地,借着随后一点力量他使劲拔出了匕首,伤口喷血不止,染红了衣襟。

“杀,杀了她……”

比尔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支手则缓缓抬起无力地指向我。也不知是怨恨的执念,还是在向波比下达最后命令。

不管怎么样,那都无所谓了。

我没有耽搁多久,顺势拿起XMP,以一颗子弹的成本送了这家伙最后一程。

司机波比被眼前这一幕所惊呆。

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在比尔死之前,他一直以为我们是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小打小闹”。

现如今死了人,事情可就麻烦了。我现在就在想一件事,下一个必须是他了。

巧合的是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没有过多交流,也没有什么肢体语言或是眼神。

他掏出武器,而我扣动扳机。

一次长点射,外加额头上的补枪。我今天在短时间内连续杀了两个人,椰子比尔死于他的疏忽大意之下,他和他的小弟都是因为忽略了我的真实感受。

可能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时之间的打闹?

比尔死后,我没敢立刻耽搁,也顾不上跟芙蕾雅说上话。就径直走进驾驶室里,“艾森边江”装甲车的驾驶已经被刚死的那个家伙设定为自动驾驶。

而眼前的景象则是一望无际的风沙,除此之外就剩下车窗外图胡兰人的口哨声。

驰骋到这个地方,他们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互相对应着,各自喊叫了一番,心意已领。

随即借着风沙的掩护开始撤退,也不继续对着装甲车过分执着。

似曾相识的幕后黑手,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