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勒向白镇临时基地发送完曙光庄园已被攻占的消息后,施瓦本佣兵团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了一支先锋队驾车前往未来的总部与我们接应,与之一同前往到场的还有卫戍队的长官,赫拉布罗·彼得罗夫少尉。

车队近似于一条长龙的形状出现在宅邸附近时,远处的山岗处同时也飞出一架武装直升机。

直升机的声音是“嗡嗡”的,盘旋于空中就像是割草机,而有的人则把这种声音比作“苍蝇”。

飞行员位于庄园上方连续盘旋了几十秒后,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面落了下来,侯在大门外的先锋队员们这才也跟着节奏驾车入了这拥有广阔草坪的贵族庄园。

托马斯命令我们将庄园一层的窗户大开做好通风,并收拾好了房屋里的一切杂乱物件。施瓦本佣兵团的大旗被矗立在房屋顶部,随风飘飘。

为的就是就等格里芬·埃德蒙过来验收我们此次作战的成果,能有个好的印象。汉斯这边应该收获不错,看着那鼓鼓囊囊的旅行“棺材包”,就知道刚刚他们翻进去怕是没少偷里面的东西。团了。

他正和兄弟们抽着从仓库里顺来的高档烟草,彼此之间笑得那是声色犬马,“嘿嘿,这次的收成还真是不错,等团长来了,也能给他看看。咱们怎么出尽风头。”

“伙计,快闭上你的嘴吧。你们到底是偷拿了多少?”掠夺这种行为是穆勒默认允许的,但我看他听到有人谈论此事时脸色拉的有点不妙。

不过这个时候用偷可能不是很恰当了,因为房子的归属问题已经算作施瓦本佣兵。

被斥责的汉斯眼珠飞转,缓缓深处一根指头,报数,“就······就一包。”

“呵——”大沽听完差点笑出声,我则用手捂了捂嘴。刚刚明明看到这家伙领着人大包小包的装了一整个跑车的驾驶室。

“行了闭嘴,站好。团长来了!”

有人严厉的压低声音提醒,我们这才对此事停止讨论。一直笔直站立,等到穆勒等人下了那该死的直升机走到我们跟前。

“稍息!立正!”

我们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乖乖按照指令站好。先锋队的车子停靠之后,迅速的下来了几十人,到最后又集合了三十有余,快速奔跑部署在别墅附近的各个位置,就像仪仗队一样。只差一系红毯就更有那味。

埃德蒙领着彼得罗夫,两个人一前一后。穆勒上前一步对着埃德蒙打着招呼,那语气跟昨天晚上截然不同。

“团长。”

“嗯,幸苦了兄弟们。你可以汇报情况了托马斯。”

“是!”穆勒对着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后,从怀中抽出刚刚记录的明细纸条开始做着汇报,“报告,此战,我部此战毙敌三十余人,缴获奢饰品跟补给无数,解救几十名被当地流寇绑架的年轻妇女,琉璃蝶跟大沽还在屋里活捉了一名国家军军官。没有任何人受伤。任务圆满完成,”托马斯这是在特意为我跟大沽邀功,在听到国家军军官被俘的消息后,格里芬·埃德蒙与赫拉布罗·彼得罗夫两个人表现得样子截然不同。

“哦?”彼得洛夫横眉一跳,对于这个消息似乎是他没能想到了。“之前还在听说 黑鳍的堂口有跟叛军合作的迹象。看这样子应该是实锤了。人现在在哪?”

“已经被关在庄园的牢房里了,我们把他绑的像小鸡一样。少尉。”

“嗯,非常好。”彼得洛夫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刻意的上前一步拍了拍穆勒的肩膀继续说道,“格里芬团长手下也算是人才济济,也难怪伯爵大人看重各位,这是施瓦本佣兵团的第一战,你干的很好,队长。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的人吧。马上我就安排人突击审讯。”

卫戍队的脚步是跟着他说话的节奏活动的,托马斯被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连连点头陪笑,最后不得不安排汉斯等人领着卫戍队的士兵去了关押军官的牢房。

这段谈话时期,我一直在观察团长的脸色。今天的主角原本应该是他,却被健谈的卫戍队少尉抢了风头。一时间脸色有点难看。再加之穆勒与外人之间交谈甚欢,如果换做是我那恐怕要比现在的他心情还要糟,之前他跟托马斯关系不是那么的好,我害怕自己也被带入就假装无意之间又稍微带了那么点刻意的行为,离他们远了些。

大沽看见我脱离了队伍走到墙角,也莫名其妙的跟了上来。这点让我真的很难看,可我又能怎么说出口呢。

可埃德蒙不管怎么说都是佣兵团的团长,威严其实还是摆在那里的。他靠近门口时轻轻冷哼一声,拿出了一副面具带了上去。

当走到我跟前时,他刻意的停了下来。

“团长······”那个时候我还比较拘谨,没有办法从他脸部的微表情中看透,加上椰子比尔的死,真的让人没办法释怀。

“听说我们的别墅里有几位女士曾被关在这里?”

只有平平淡淡的对话,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头,我把她们安置在偏房了。就在二楼,让她们多个人集体住一间,好方便管理。”这句话是大沽替我回答的,我真心他妈谢谢你。

“谢谢你士兵,但,我是在问琉璃蝶。”

大沽的“好意”被团长认作是一种骚扰,他态度一改往日,这还是之前见过那个风度翩翩的异国公子吗?

现在各自打着心里面的算盘,僵在当场。都快要搞不清楚对方的脾气。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了,直到有雇佣兵路过讲了几句话。

“这地方怕是水深的很。”一名先锋队员说道。

“没必要担心,现在就通知大部队准备好行囊,直接从镇子出发。”

“伊莎贝拉给估算的时间是明天早晨就能集结完毕。”

“这孩子挺不错的,大队伍的后勤交给她其实一点毛病也没有。”

现在唯独有先锋队士兵私下里的谈话,不至于安静的令人发指。

“我有点激动,不好意思。”可能是埃德蒙觉得持续僵持下去有些欠妥,就把话敞开说明,这些词不像是在道歉,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作为团成员的大沽倒也没说什么,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在生气。

我觉得他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吓到了,这才愣在当场。

“琉璃蝶,你一会你跟我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最后,他撂下一句话后甩开风衣外面的摆子进了别墅。

先锋队战士在他的指挥下留了两个人看门站岗,其余的人也一样跟着进了别墅。

大家也都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曙光庄园内部究竟是何风采。

“你……”

眼看大家都进的差不多了,我才紧跟着准备走进去。

正当我准备踏进房门的时候,一只手使劲捏了捏我的肩膀。

力道还算不错,如果在适当调整一下角度我会当它是按摩。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了?”我停下来,侧着脸不解的看向大沽。

他的半张脸被阳光所覆盖,看的我眼睛有点难受。

“那个一会有时间方便谈一谈吗?琉璃?”大沽看向我的眼神很诚恳,“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我是没意见,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是关于……”

“关于?”

“关于这支队伍的特殊情况,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这次任务之后……”

“唉,你专门晚上约我出去就是为了谈论这种事吗?”我对他这话不是很信服,“非要说有,也就只有大家伙的战斗经验吧。毕竟我才刚刚加入根本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听着这话,只觉着有言外之意,忙了大半天,又是清扫又是安抚妇女得我已经很累了,就没去推敲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还是算了吧”大沽捻起闲置在一旁的门板,讲话间已经把那板子捏出一块凹陷。“你还是走吧,团长还在等你呢。让他等急了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可能想要说什么,最终不知为何没有继续开口,问的问题是莫名其妙,不明言语。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之后便随着大部队人群进了别墅。我注意到这个时候,大沽并没有跟随我们的脚步前去,反而是有了退却的意思。

在我上到二楼的尽头时,他的影子也跟着悄然离去。

埃德蒙上了二楼实际上才算是真正掌了这里的权利恢复了团长应有的风采。

汉斯在给国家军卫戍队指引完囚犯的位置后,又迅速归队领了团长去了那群女囚的房间。走廊里,托马斯成了陪衬地小丑,谄媚、趋奉、等颜色脸谱化地形色若现若离。

他前一步夤缘着国家军军官,下一秒又做了小厮一样地引路人。人情世故里的流芳百世,是被他玩的通透。

“团长,来这边。这次收获还算是不少,当地黑帮在一楼修建了几间牢房,专门用来关押一些年轻女性。之前为了方便管理我让她们都集中呆在一个地方了。”

埃德蒙仿佛还在生他刚才的气,没有夸赞他,“不止吧?我怎么听有人跟我反映,有几个人在我们还没来期间就已经跑了?”

“这不是一回事!”托马斯突然抬高声调,也是对这种态度地不满,“走的那几个人就让他们走吧。已经问过话了,都是当地附近村庄的居民,无非都是因为独身一人在郊外拾柴添薪,才被这些人抓过来监禁起来的。”

“我有讲过她们走,是错误吗?”

“是是是,您没有错。错的都是这些社会蛀虫。”

"穆勒,插一句题外话,我们跟国家军属于雇佣关系,这点你要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懂,不快的事情就搁置吧,这房子······”

“这套产业属于黑三角鳍的黑色商业社团,我也是几个小时前问了白镇的猎人才知道。”埃德蒙把手握紧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已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不单单只是在跟穆勒说,也是在跟我说,跟随行的所有人——最开始我只当他是想借此由头来呛一下穆勒,可见我那个时候想的有多简单。

这边领导压低了声音,作为部下的穆勒在众人面前也不得收敛起自己的嗓门,“不就是一群有武器的小混混吗?刚一接触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水平了。只感觉是一群只会腰射的傻子。”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们知道昨天晚上维尔捷尔为什么不让我们拿这块地吗?”

“这······不好说。”

“是因为国家军的问题吧?”这句话是我插进来的,身体也是进而挺近,跟这三人处于同一位置。

跟在身侧的佣兵很识趣的让开位置,让我们三人同肩并行。

“琉璃你看出什么来了。”埃德蒙抬手,意思让我继续下去。

“不是抓到一个吗?无人机的照片拍摄的清清楚楚,一个尉官级别的啊。这已经不是小事了,所以听完刚才团长的话,我就认为这个黑三角鳍已经属于国家军的编外序列了。”

“就这样吗?女武神的见解总是那么独到又有特点,我那时候以为,他们几个是去逛窑子的呢。”

三个人的交流,还是如果没能把握好尺度,其实还是很拥挤的。有时候却又能给你一种惊喜,我笑而不语,看着这两人眼色统一,心里面盘算了一堆事。

“讲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我说道。

“没有那我就做个结尾吧。这个点,其实就是国家军的一个‘物流站’,你们可能会问,哪里来的物流货物啊?没看到啊?只有一些女人和流氓是不是。”

“女人就是物流货物。”

“对,虽然文明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想不到依然在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们施瓦本佣兵团作为国王军的编外军队,受白城伯爵领的领主维尔捷尔邀请,协同当地国王军战士和骑士团成员肃清威胁。这里的关系说浅不浅,说深也不深,毕竟可以随时退出。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国家军也会有类似的编制?”

“这次我明白了!团长的意思是是说,黑三角鳍社团作为白城的一个黑社会性质的集团组织,也算是一股武装力量。”

“是的,可悲的事总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发生。我在早上仔细考虑了几个小时,又私下里找过伯爵,也在当时有了撤兵的打算。但是缓过神来,托马斯你们已经杀了进去。当我收到那个消息之后,我整个人足足愣了一段时间,首先你们进行的很顺利这点毋庸置疑,简直比外科手术打击的还要饱和。但这也无疑是给国家军提醒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来了。”

“终于要来了吗?要打吗?”

“如果你能在之后的鏖战中有保持同样气势的话就好了,你们小队的战斗经验我看还不足以执行。填上去也只是给这场战争添加燃料。目前这只是我个人结合伯爵给出的情报简单推测的。白城这边很有可能也不会太平多久,毕竟这地方已经少有的几年没打大仗了。伯爵一直在不断地招兵买马,利用走私手段通过边境线搞些新武器,可敌人同样也守着国境,这二十多个月以来,双方只是局部发生小冲突。各自的发展以及兵力部署,都是未知数。我的本意是在当地发展一段时间。两家都有些摩拳擦掌地意味,再加上雇了我们佣兵团不太可能会一只养着我们。”

“我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显而易见更大的事情要来了,如果这不是在吓唬人。

“这不怪你,琉璃,也跟托马斯没什么关系。你们都是在执行我下达的命令,只是这中间有些小误差。维尔捷尔伯爵已经知道我们拿下曙光庄园的消息了,本来是打算对佣兵团擅自行动进行处罚的,考虑到这是我们争取自己土地的无奈举措,事情稍有缓和。但目前来看对方尚且对这个‘物流站’被拔掉一事尚不知情。但时间长了,无论是国家军少尉还是黑色三角鳍社团,有正常人的组织都会生疑。所以我现在也算是带着东家的命令亲临现场,伯爵认为事已至此,也算是把双刃剑给拔出来了。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全部入驻到这片区域,需要派遣少量的人乔装到曙光庄园的其他村镇进行观察搜集,如果可能就趁着叛军还没反应,多拿下几个聚集地控制权,这样还可以给伯爵的军队展开部署争取一点缓冲的机会。”

“团长,你就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这个今天先不提,带我去看看那些女人吧?这次先锋队的成员一小部分都是收编于上一批被打散地佣兵,大部队我暂时就不要他们来了。先让他们先问问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些人,利用他们搜集好人证物证,以便给国家军后期定罪做一个基础。”

“那国际社会上会相信我们吗?这几年大家几乎是放弃了我们,我都好几年没回帝鹰老家了。”

汉斯等人明显是对这种文字上的“准备”不看好。

“雇佣兵在战场上就是这样,定位尴尬又不受人待见,既不受战争法保护,也没有俘虏优待条例。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起码是为正义而战。至少这样做能让外界对我们的印象有所改观。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各位还是要辛苦一下,黑色三角鳍的事情不要小看,法理上这是一个跟我们同级别的单位。”

“明白。”

“我们不会轻敌的。”

“我们不仅仅要做好战斗准备,也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在战争结束后,我会在国际社会上公布这些战士们的身份。”

“团长英明!”

我和托马斯一路上听着埃德蒙的吩咐听的都有些厌烦了,以至于最后都想要有离开的打算。他前半部分讲的还算有不错的消息,至于这后面的就纯属是为了给大家伙说些废话。

要不是已经到了女人们所在的休息室,我都已经打算要回去休息了。

理想中,他们嘴里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英雄。事实上呢?他们不过是为了钱财而战斗,为了利益而拼搏,这些“英雄”,只会成为英雄的垫脚石。

托马斯·穆勒最先推开大门,一到休息室,女孩们一脸欣喜的迎接过来,她们看上去也是刚刚洗浴过。除了身上破破烂烂的亚麻线衣以外,瑕疵什么的都在沐浴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得出我打扫房间的时候,穆勒跟这群女士相处的还算不错,至少已经打成一片了。

这些女人刚获得一定的自由,虽然已经跟特种小队的人暂时熟络了许多,但看到拿着枪的生面孔进屋一个个又慌张了起来。

尤其是门开之后,戴着鬼面的埃德蒙进了屋之后,这给在场的女人们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他们不认识这身制服,但是认识佣兵手里的枪,那型号跟国家军的一模一样,就连模块化的配件都是崭新的。让她们认为这是好人,起码还要一定时间。

“别……求你们,别。”

“我会老老实实地,只求您别打我们。”

“嘿,你们干什么!”穆勒傻眼了,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满头问好。

玛利亚作为这里面最小的女生,也是被吓得不轻。看到先锋队荷枪实弹的闯入,她惊恐的跌坐在地板之上,两只小脚拼命向后滑动。

“我说你们干什么!”

“别杀我啊!我们会是个好奴隶!”

明明是个简单的照面,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场面说不上混乱,但也好不到哪去。就连自封为“妇女之友”的穆勒上前劝说也只是控制了一部分人。

一直到我从人群当中挤进去之后,她们看到我后这才算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都跟见了鬼了。”

女士们都害怕他,这让埃德蒙十分不爽。

“团长,可能是因为你的面具。”

我看我还是走吧。你们打完之后没做好他们的工作吗?”

“没有,琉璃简单问了几句,我最多也就跟她们问问身体状况。她们现在对陌生男人还是抱有一定戒备。”穆勒撇了撇嘴,忽然灵机一动,他向我们做了个手势之后立刻对着所有女人做出了个还算安宁的解释,“各位别害怕,是我啊,我,你们不认识我了吗?这是我们是受雇于国王军的佣兵,这位是施瓦本佣兵团的团长,我们不会伤害大家的。只是现在局势紧张,还不能放大家离开,我们希望各位能尽可能地提供给我们关于当地叛军与这栋别墅前主人的信息,拜托了!”

人性的弱点之一,话语无非都是两种,尖锐刺耳,暖声舒心,想要别人久待你,最好的方式无疑是你先讨好别人。

这样的话一出口,态度诚恳,放低姿态,已经又一部分女人安静下来。这种创伤反应留下的反射弧过长,唯有几个理智尚存之人纷纷面露歉意地态度,剩下一小部分警惕性依然很强的女人不愿意相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永远不可能觉得错怪了好人,相反她们只觉得我们破坏了她们与坏分子之间的“性爱游戏”。

我看到了信息不对等,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团长!你也说两句话啊。”

发言效果相当不错,为了能让所有人都能缓解。托马斯刻意的在这个时候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埃德蒙。

“咳咳,哎好吧。”埃德蒙还有点拘谨,但还是在最后发表了一番讲话,“各位,我们不是坏人,请不要惊慌,我们是隶属于白城国王军的编外部队。是来营救大家的,我们没有恶心。你们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我知道你们多数人可能已经在这个鬼地方被囚禁了好几个月,有的甚至几年也有。所以我希望你们现在能将你们这些年他们在你们身上所做的事情,包括他们平常所做的日常一并告知给我们,我们一定替你们讨回公道!”

一份令人还算有公信力的演讲。

当然一开始不可能立刻就有效果,但是没过多久,就有几胆子大的,压抑着怒火的,揣着问题开始向先锋队的人发问,见我们的人态度温和待人亲切,很快就会出现下一个,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接着是越来越多,话匣子既然打开那它需要关上的时候自然就会关上。

一时之间,休息室里热闹非凡的气氛。女人们被安排在各个先锋队组成的小组中相互闻讯。屋子里热闹异常。

现场一下子升腾起来的热闹氛围也让玛利亚也微笑起来,她原先的东躲西藏,转而变得活泼好动,在多个人的脚下四处辗转。可能她还不理解这些大人们谈论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但依我看这些人真心是给她带来了久违的安全感。

看着自己的手下很快与这些女人打成一片,互相透露着信息,倾诉着感情。埃德蒙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下人一个个上前与之亲密接触被他默许。

这在某种意义上挺好,但也挺尴尬。于是没多一会他就找上了我。

“你们打的还是太激烈了,房子墙壁,还有家具什么的。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当初没让你们拿手雷,看起来是对的。”

“这是必要的损失,就算是熔炼真金白银也会有火耗呀。”对于他的指责我全然没当回事,毕竟是没话找话才说出来的。也只有在当前下,我们才能彼此以这种态度讲话。

“屁话,一点细微差距都不能有。那我上次拿一张100克的金券去溶解,得到也还是100克的金豆。”

“好啦,别生气了。概率性问题什么的就抛掷脑后吧。比起这个,我有件事想跟你申请一下。”

“申请?又看上什么东西了?”埃德蒙摸了摸我的下巴,眼神游荡飘忽不定。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能申请作为你下一步计划侦察白城的其中一员。”我把头抬起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埃德蒙,眼下佣兵团可能不会立刻投入战斗,我感觉有必要找个由头溜出去搜集一部分有关托米尔上校的信息。

“侦察?这个东西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经我这么一说,那活跃的眼皮转瞬时刻变了味,“而且,我觉得你也不适合做侦查工作。”

“为什么?”

“侦查兵需要具备非常高超的奔袭能力,和抗压能力,现在看来我不认为你能做到。”

“可是,我只是去城里探听些消息,为什么还需要所谓的‘奔袭’能力。”

“那些事本身就很危险,你又何必去沾那浑水?安安心心的在团部里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

“团长阁下既然觉得我会遇到危险,琉璃我一瞬间觉得满心欢喜。只是如果您是这样想,那为什么又要把我调到这个小队,跟青年俊杰组的人厮混在一起呢?明明是面对面摆笑的敌人,却又怎么舍得把我插进去呢?而且,我不是已经参加过一次任务了吗?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如果你执意要求,那最好问问你们家的穆勒。看他会不会允许自己的队员私下去做别的事情,我说过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休养生息。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根本达不到之后参加会战的要求。侦查任务我已经交给欧也妮部去负责了。”最后的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一番话把我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想不通埃德蒙到底在背后卖的什么药。平常聊天的术语里听着很正差,可我就觉得这其中好像关联了什么。

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展露出一点破绽,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从昨天晚上开始,托马斯·穆勒跟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令我有些不安,正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埃德蒙的敌人,我才不敢走的过于亲密。那时候我认为埃德蒙他一定有他的计划,只是时机未到。

谈话一时间并不愉快,至少是空了很久。

可能我的想办法暂时离队去一趟白城,假黛芙妮给我的情报里描述,托米尔上校的团部就是设立在白城内的。按道理说,那些防空设备应该也有一部分留存在城里。他总不可能遍布所有白城区域的荒郊野岭之间吧。

那天晚上除了彼得罗夫卫的卫戍队,整个团上下直接住在了曙光庄园的别墅当中。格里芬·埃德蒙作为大家的老板,顺理成章的住进了那宽大的主卧室。

其余队员也都依据自己的喜好挑选了拥有独立床位的房间。

看似够大,但是要想住下佣兵团其他人,这很不现实。

未来这些房间可能还是要加装上下铺。

让我欣慰得是,汉斯在这里面专门为我留了一间房。一间带有独立卫浴,附带小客厅小阳台和大床房的房间。墙壁是用高档的紫色装饰,里面还会飘出淡淡的玫瑰花香。

通过桌子上的全家福照片以及柜子里的日记,暂且得知房间的主人曾经属于一个叫——简·珍妮的女孩,其余收纳均是空的,黑色三角鳍社团的人占据此地期间居然没对屋子内部破坏或是重新装修,就这么空着也属实是难得。

屋子除了已经停水以外,没有任何瑕疵。

扫了扫灰尘我便褪去衣衫扑倒在床上,累了这大半天,身子骨于大床上翻来覆去真是浑身舒坦。

有时候人舒服惯了总是会想写多余的事情,就比如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今天,我见证了穆勒团队的战斗力,说实话能这么快打出这么出彩的成就我是不信的。

但眼睛传递给大脑的信息不可能有误差,四十号人打到汉斯突袭的那个位置,没有激烈枪战也没有人受伤。室内近距离的战斗就如此简单的结束了,我不信那些人会那么简单的就被干掉。

毕竟都活了和么大,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十分惜命。他刚刚只是说可能要打只是暂时不太确定会不会真的打,又在拒绝我去侦查的要求上说了我们没资格参加会战。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脑袋里也不自觉地在床头编撰起了一首诗歌,来描述当今时局现状:

这得是:

百勇鏖战卧看天,草木枯荣意悲然。

我亦平生多感慨,一时人物尽心田。

风云变幻千秋代,旧人不识天下事。

万里江山归眼底,寒尽春去暖阳来。

写完之后我仔细看了看,没有错字之后就放下笔墨在沉睡过去。

第二天黎明,天色刚有露光之意时,还在酣睡中的我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

烦死了,这才几点?没人应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

真烦,真烦,有毛病你还来劲了是不?

睡眠质量不算太好,能有这脾气也算是正常行为,我一夜魂绕梦牵,像是在仙境旅了一次游,有似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这种状态下,人自然不可能睡好,因此心情差了点。

有节奏的敲打声还在继续,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只得拖着昏睡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呦呵!早上好啊。睡美美美蝶——!”格里芬·黛芙妮正掐着细腰,在门口对着我打招呼。

“早上一点都不好。”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回过身又返回了屋里,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小腹下的纹身,昨晚上就是这东西在作祟。“我以为你们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过来,想不到今天就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吗?听说你们打了庄园,好奇就心思想过来看看。要是不来这还能使我的风格。”

我一想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豪飒德行,觉得也对就只点了点头。

“还别说这房子还真是大,哇——这也太漂亮了吧!我刚来的时候去我哥那一趟,你居然没跟他住一起?”

“你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跟他睡一起?”

“你们之前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说的,我们就跟离了婚的夫妻一样。”

“难道不是吗?”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去,我说道做到。啊,不对,有更好的处置办法,这庄园里有不少牢房,你不介意进去体验几天囚徒生活吧?”

我试着威胁她让她闭嘴,这种事本来八字就没一撇。怎么总拿出来议论。

“哎,别别别,琉璃姐姐,我那也是开玩笑的。”黛芙妮很聪明,立刻就从字眼里听出我语气不善,吓得她连连倒退。“哎呀,别生气啦。猜猜我给姐姐你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什么?”

“有两个,我把你的行李都给带过来了,昨天无聊顺便在镇子上买了些当地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就给你带来了。她们说这都是均码,所有女人只要不是太胖或者太瘦,都可以穿上的。”她手里捧着被叠成多层的白色亚麻真丝白衫,借着晨曦的微光又被其一手摊开。

衣服的料子朴实无华,胜在层次上和自然质感,这套白衫唯一的特色就是宽阔的袖口附近被缝了一圈红黄相间的格子花纹。

“还有呢。你不会以为就这一件吧?可不止这些哦。这叫套叫内长褂衫。”

“嗯,我知道,看着就不像能单独穿出去的样子。你从那找的这么有特色的服装?”我接过衣服仔细比了比,看这样子还可以。自己应该是能穿。

“这是诺登哈亚女性的传统服饰,但是款式并不统一,里面的内长褂衫市面上几乎都是一样的,最多在袖口的花纹上给你添点彩色。这套是外饰,看起来像围裙或者背裤的结合体,这才是重中之重。你看着骨朵和花纹你喜欢吗?”

看着她拿出来的外饰衫,摸着那上面的花纹,我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嗯······颜色款式有点老式,不过我觉得田园风也不错了。”

“对吧,就是这样朴实无华。”

“衣服不错,我收下了。大概要多少钱?”

我知道她不会要的,但还是去囊口里准备掏钱。

“没必要哦,只是一件衣服而已。用不了几个钱,诺登哈亚遍地是宝,这种料子很容易就能从植物里提炼出来。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想进城是吧?”

“你哥告诉你的?”

黛芙妮一打响指,算是对这话表示了肯定,“他不仅告诉我了,还让我帮忙通知你一声,昨天的事情他答应了。欧也妮她们昨天晚上接到通知以后已经提前乔装打扮混进白城了 ,托马斯让我给你带个话,记得别忘了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瓶酒回去。当然,你的穿着我送你的这身衣服过去。”

我颠了颠手里的亚麻黑红彩纹外饰服,昨天还一脸不情愿的拒绝我的请求。今天为什么就答应了呢?

我不太相信她说的一切,“团长既然允许,那为什么不当天就答应我呢?还让你过来传话。”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如果你要找他的话,应该是不可能的,我想他应该现在已经动身回白镇商讨佣兵团部署问题。”黛芙妮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说到这神情严肃几分,似乎好像那朵骄阳颜花又回来了,“琉璃蝶。”她压低声音继续说,“哥哥他在当时肯定有他的考虑,你也该想想自己是否对得起佣兵团。也该考虑考虑有些话说出来是不符合适宜。”

“干嘛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只是随口一问的东西,没必要动气吧?”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我很抱歉,我觉得我不能……”

“那我是时候帮你提醒提醒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椰子比尔是怎么死的对吗?”

一把军刺从她靴子腿处抽出,狠狠地扎在了书桌之上,像是在威胁,也可能是在咆哮。

“图胡兰人……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不,不!你不需要立即回答我,因为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我选择相信你,但总有声音在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我哥也在犹豫,但他内心是真心喜欢你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已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并且也难以掌握分寸好好解释。只能微微低下头,双臂环抱紧紧拉扯住住诺登哈亚的民族白衫默不作声。

“伊莎贝拉,我去看过她几次,都发现她自己一个人在哭。别让她寒了心,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是一个团队了。哥哥他现在,身陷很多难题,我们都以为到了白城之后一切都会好的,但我看,以后的好日子估计是不会再有了。”

“真的很抱歉,黛芙妮。我感谢你们兄妹二人对我的信任,如果之后有需要我会去看她们的。”

“无所谓,祝你好运。等你办完事之后回来,希望我们还能在这个房间里见面,只不过下一次我更想以一个闺蜜的身份来跟你聊天,而不是战友。”

“那就不打扰了,有些事你去忙吧。”

“再见。”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格里芬•黛芙妮收齐阴郁的气场,又重新恢复了刚刚敲门那种气势,就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目送她离去之后,立在原地哀叹连连,一大清早,说了那么几句话,这真让我心情郁闷。黛芙妮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这些事又不是完全针对,只是很模糊的样子。

我觉得这很公平,因为我也有很多事情被蒙在鼓里。

我们都有很多秘密。

坐在床上愣神了几分钟,收拾了一下受惊的心灵,自己现在没空感慨万千,也没耽搁时间

抓紧时间,用发棒卷了卷头发,弄成当地女生特有的流行款式。

照着镜子仔细比对了一下衣服后就换上了民族少女装,这种衣服床上去没有办法展示仪态万方的感觉,却能单度凸显体态轻盈。接着,我又对比着日记本里,搜罗的图片选了其中某位当地女星的样子画了一款仿制妆。

一般对于这种事先没有演练过的其他妆容,我都是会在自己的理解里加上更多或更少的点缀。这是因为对还没有经过“社会”实验的妆容保留/增加的一种特殊的后手。

像今天这次的妆就比以往要缩减的化妆用品,要多很多。

事业是男人的姿色,姿色是女人的事业。我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表达我现在的形象,以往都是往花蕊,白玉,人偶的方向去装饰自己,这完全是崭新的风格。白皙的皮肤?这里没有。对应的而是麦色的田园质感,外行人看内行就是所谓的白皮肤晒成这个样子。

打点完一切之后,镜子里的画面倒映出一个陌生女人。

只要装扮符合适宜,就不会有违和感。

这也算是融入当地的一种常规伪装。那么下一步就是,离开国王军控制的地区,只身前往白城主城区。既然埃德蒙又重新放话了,哪像什么时候走也都可以,只不过我有种预感,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或是猜到了我的身份,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才没有立刻被抓?

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在许多人没注意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离开了曙光庄园。今天早上的太阳角度照射的很低,感受一下不难推断这是秋季来临前的节奏,只是现在来看落叶也还没有黄。但谁又能保证躲在这个国家深处的奇观师会不会突然让整个国家陷入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