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合众国舰队的追击,希望号带着伤痕累累的起义军航行着,希望号内的气氛十分的沉重,伤兵与囚犯挤在战舰的走廊里内心充满着不安,激战过后精疲力竭的官兵坐在更衣室的地上沉默着,看着那一整排已经再也不会被主人打开的储物柜,这些特种兵们的内心是复杂的.可又谁都不愿意将情感写在脸上,谁都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可谁都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离去而感到悲伤,他们并不怪维勒安,也不恨合众国,只是无奈地哀叹命运的残酷。

一个士兵开始轻轻地哼唱起来,一个带动两个,两个带动四个,眨眼之间所有的士兵都跟随着节律哼唱并用手拍打着地面。

恐怖的黑暗再次降临在人世间

死亡如期而至出现在我们面前

擦亮刺刀,将子弹上膛吧

在地狱中一切都要用鲜血交换

我们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我们的爱人是迎面射来的子弹

一切都为了一个诺言

只为看到挚爱之人的笑颜

来吧死神!让我们亮出刺刀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高招

来吧死亡!让我见识你的可怕

战争结束好让我回家睡觉

此时这首歌或许就代表着这些官兵的心境吧?自己选择道路构成了自己的命运,与死神谈笑风生就是他们的工作,只有他们对死神嗤之以鼻,他们所珍视的人才会生活在安宁幸福之中。

在舰桥内,维勒安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努力地捋顺着短短几天时间他所经历的一切,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已经发成了重大改变,曾经那个天真的以为世界一片美好的人已经不在了,转而是一个知道世界就和光影一样是共生的军人。

是的,维勒安明白了无论信仰或是主义教给了他什么,他的工作很单一,那就是挡住可以吞没一切的黑暗。

在科研室内,文森特静静地回想着出航时维勒安的样子,他不禁开始感叹残酷的现实对人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巴尼坐在文森特的身边仔细阅读着与无人舰队使用的弹头相关的资料,文森特看着巴尼皱起眉头问道:“一切都在计划中吧?一切又都在意料之外。”

巴尼心情复杂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政治需要被大人物抛出来的棋子,但是也谁不会预料到我们会遇到这些事情吧?”

文森特语重心长地问道巴尼:“少校,合众国那样的国家有拯救的必要么?”

听到文森特提出的论点,巴尼看似很超脱地说道:“对政客们而言,烂就要烂的无以复加,烂就要烂到无人能动摇他们的统治根基,换句话说就是让民众蠢到做了奴隶还不知道自己是奴隶。”

“如何才能让人民做奴隶还不知道自己是奴隶呢?”文森特好奇地追问巴尼该如何做到。

巴尼倒是没吝啬自己的那点知识储备量和见解,他摊开手说道:“用自由与独立思考来诱导人们,让人们追逐那些对自己以及整个阶级核心利益无关的东西,让人们整日醉心于那些根本对社会无意义的事情。将奢侈享受与糜烂生活通过娱乐至死的节目轮番轰炸年轻人的精神世界,让他们从小就只知道追逐所谓的时尚与潮流。让社会有限度的却并不彻底的撕裂,让民众整天以自由为旗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略有不同的思想主张相互指责,相互否定。不停地为他们绘制一个永远也吃不到的大饼,然后再刻意让几个走了狗屎运的人吃到那张大饼。这样子的话就没人相信那是统治者画饼充饥的把戏了。所有的人都会为了这张根本吃不到的大饼拼命工作拼命地向钱看,是的,一切向钱看。”

听着巴尼的话,文森特皱起眉头问道他:“这不是旧世纪地球上人类的把戏吗?”

听到文森特的反问,巴尼冷笑一声说道:“这是当然的吧?咱们人类不是一直如此吗?”

“所以说合众国是罪有应得?新合众国也是必然成为这样?”文森特说完巴尼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是吗?按你这么说那就是没救了。”文森特听后如此地说着,但巴尼随后补充道:“对于政治家来说,这不就是最好地进行革命的机会吗?让自己的政治理想得以实现的绝佳机会,成功了你就是名留青史的伟人;失败了,你就是后继者口中的伟大先驱,总之是个稳赚不赔的行当,某种意义上来说。”

“可是舰长他怎么办呢?”文森特想到维勒安本是一个天真善良的人不禁担心起来。

巴尼摇了摇头表示:“你放心吧,舰长不会那么容易垮掉的,不过咆哮几声或是哭几声还是要有的。”

巴尼正说着,维勒安真的在舰桥内朝着阿卡林咆哮起来,怒火中烧的维勒安瞪着阿卡林大声咆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你的长官这么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理由来辩解吗?啊!”

“舰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您不必要对此感到愤怒,这一切都是正常的……”阿卡林本想说合众国会演变成这样是体制的必然,可是她偏偏忘记了语言之中差一个词也会让意思谬之千里的客观事实。此时维勒安对阿卡林的话语理解为:这个世界发生这种残忍的屠杀是理所当然的,这让更加怒不可遏的维勒安站了起来逼近到了阿卡林面前他指着阿卡林质问:“否定别人就将别人杀掉就应该吗?随随便便将人分出优劣并予以屠杀就理所当然吗?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理由为暴行做辩解!罪恶就是罪恶,能用必然来解释吗?”

阿卡林明白维勒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她没有急于解释或是针锋相对,她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并回答:“可能是我的理解和表达有错误,对不起,舰长,请您原谅。”

听到阿卡林不温不火地回答,维勒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失去了理性分析的能力在到处发泄。随即他收起了愤怒理顺了阿卡林的话语并细心品味了她说的话之后低下头向阿卡林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没能理解你的意思。”

深谙家乡官场那一套的阿卡林赶紧回答道:“是我没说清楚,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应该说是半斤八两........”

两个人各自回到了岗位上继续着沉默,过了一会儿,克里来到了舰桥。看着面色苍白,一夜间从充满精气神儿的中年人变成了好似垂暮之年老人一般的克里,维勒安起身同样有气无力地向他敬礼并说道:“将军.......”

“谢谢你,年轻人。”

“哪里的话,没有将军我或许已经在瓦尔哈拉神殿了……不,或许险些帮助那些法西斯分子的我根本没资格进入那里。”说着维勒安低下了头,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分辨能力,为何会轻易地被独裁者所欺骗,他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大家对他说过的话,他一次又一次在想如果不那样,如果没有那么做的话会怎样。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呢?很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的,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发自内心却力不从心地微笑显露在了克里的脸上,他注视着维勒安年轻的面庞回想起了当年那个与他和内战中另一头的伟大领导人一起讨生活,后来进入军校的挚友,维勒安与他太像了,善良之处是那么的像,犯错或是后悔之时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地像,克里一想到这里就感受到了一种内心无法抑制的痛苦,因为这位友人的死与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此时的克里却断定维勒安不会走上友人的老路,因为克里现在没有选择合众国,而是选择了彼岸的共和国。

一同站在舰桥上,克里看着眼前的星海对维勒安说道:“以前我也有一个和你很像的朋友,无论是相貌何时性格。”

“是吗?”

“可是因为我.....他牺牲了。”

“牺牲了?”

克里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不禁苦笑起来,他带着一种自嘲的语气说道:“我曾经以为军人不讲政治就是最大的政治,然而我天真的到了极致,就是因为如此,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因为什么?”

“内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我劝说他留下来和我一起效忠政府。”说着,克里紧皱眉头,悔恨与思念纠缠在一起产生的表情让人看上去感到心碎,他继续说道:“他是个善良的人,我们曾经都是穷苦人家,都是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机缘巧合我们成为了军人,穿上了军装,成为了一个腐败军队中统帅数千人乃至上万人的指挥官。可是我们坚守着我们最初的誓言,做一名合格的军人,然而我的坚守是那样的可笑,我管住了自己的手,却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变成了阿谀奉承长官的圆滑者,而他一直仗义执言恪守军人的每一个责任和义务。”

说着,克里抹了一下眼角看着维勒安继续说道:“我让他留在了腐败不堪的军队,是我让他善良且耿直的他受到了排挤和怀疑,最后他被按上了叛徒的罪名被杀害了。”

听到克里讲述的故事,维勒安突然想起了在念军校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正直与处世的艺术》。

他突然觉得克里就是书里面那种不会得罪上级也不会做亏心事的人,而他的朋友,或是说暗指的自己则是那个耿直到没朋友,最后会被恶人害死的角色。维勒安不知道该怎么发表感想,他只是如此回应:“或许他只是生在了不适合他的社会吧。”

克里听后无奈地笑了,他心想:“或许他真的是生错了时代的人,我们所要缔造的新时代就是本应属于他的时代,可悲的是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维勒安与克里聊了许久,很快维勒安的心情就有了好转,听到克里对人生的感悟和对所经历的事情的讲述,维勒安发现自己的这点遭遇真的没什么值得消沉与愤怒的,已经目睹了二十多年暴行的克里所经历的这些难道不足以说服维勒安要学会坚强吗?战争是那样的残酷,如果只经历这么一次就承受不住了,那么军人还怎么履行自己的使命呢?

不管如何,维勒安还是要学着自己坚强起来,在维勒安与克里聊着的时候,巴尼来到了医务室看着摆满病床的舱室内的伤兵和囚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残酷的战争对于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巴尼无法理解政客们为何总是在制造这样的场面,总是把本可以避免的灾难变得变本加厉,为何这个世界上失败的革命总是要比成功的革命多得多。

一个人走到了弗里德里希的病床前,再看看旁边的米拉,巴尼对弗里德里希说道:“怎么样?大英雄。”

“我没做什么,我谁都没救了,一枪就吓得腿软的我就是个累赘。”弗里德里希带着悔恨低着头握紧双拳浑身都在颤抖着,巴尼看着他很平淡地说道:“你是负责军舰指挥的人员,第一次和敌人面对面搏杀你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我可是丢下了部队的自己跑了。”弗里德里希将没撤出来的队员的牺牲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听到这话,巴尼耸耸肩说道:“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不过你可以问问谁怨你,如果有人怨你,那就是奇迹了。”

“为什么?”

“因为结果是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了。”巴尼拍拍弗里德里希的肩膀,看着他颈部留有血迹的绷带说道:“你干得很棒,大家也会认可你。我可是做过不抛弃任何人,得到了好的结果却受到了处罚的事情。”

听到巴尼的话,弗里德里希追问道:“难道你抗命了吗?”

“凭良心说我没抗命,在政治正确和唯证据论之间不停搞双重标准的军事法庭上我可是罪大恶极的。”

“民主的政治正确?”

“不,是政客的政治正确。”

“政客的政治正确?”虽然无意登顶一个国家的权力之巅,但弗里德里希还是对许多人口中的民主嗤之以鼻。因为他厌恶拿着民意来为自己牟利的人。

“如果不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并定性为擅自行动影响军队部署,那么政客们反应不及时,指挥不力的新闻就会成为头条,为了不让自己的政治道路走到尽头,他们必须要找出一个替罪羊。”

“找一个少校来当替罪羊吗?”弗里德里希不知道该为巴尼哭还是该笑,然而巴尼却纠正他:“我那个时候是中校,警备舰队的指挥官,我统帅了大批军舰啊,虽说都是小船.....”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巴尼叹了口气说道:“又能说什么呢?我们的国家是上三流说了算,下九流说了不算啊。”

“上三流?下九流?”弗里德里希看着巴尼很是好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弗里德里希不理解,巴尼笑着对他解释道:“我是说我们的国家是坐在庙堂里的神像和议会里面的官老爷们说了算,工农大众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发出自己的声音。多年前我们的星域发生过改革,不过最后失败了。”

“失败的革命与改革不是很多吗?”

“是啊,所以说革命与改革都是徒劳的,仔细想想吧,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的悲剧还少吗?一人一票的国家可不是你们帝国,愿意付出一代人甚至几代人去改变自私自利的思想与消灭利益集团。你们帝国今天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贵族老爷不就是当初你们自己革自己的命的产物吗?国家的吉祥物,连能从事什么都是由国家.....议会老爷说了算的一群人。”

听到巴尼的话,弗里德里希冷笑着说道:“是啊,应该由民主国家完成的事业让一个君主制国家完成了。”

“而且是一个留着封建残余的国家。”巴尼笑着补充了一句。

弗里德里希看着巴尼笑了,此时他的心里也舒缓了许多,他与巴尼山南海北地胡侃了一通,从历史到军事又从军事到经济,总之两个人将自己的知识总结成了语言并表达出来。在一旁听着的米拉始终一言不发,她听着巴尼的话语感受到巴尼明明是个什么都懂的人,却总是在装作一个悲观主义者,他明明无比的期待名为革命的事物,却总是在咒骂任何想要革命的人。巴尼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的期待为何会与他的言行相分裂呢?米拉不禁警觉了起来,但随后米拉又放弃了如此的警觉,因为如果巴尼真的是间谍的话,他就不会那么的不专业了。间谍不会啥道让人觉察出他所期待的是与言行相悖的。

与此同时,摩根将军正在一座秘密兵工厂内进行着视察。

俯瞰着船坞内那一艘艘正在准备涂装的普罗米修斯级同型舰,摩根问道跟随着的兵工厂女主管说道:“第二批紧急量产型建造完成之后就会生产标准的量产型了对吧?”

“是的,深空探索计划中高层最重视的就是普罗米修斯级,可我们私自建造的龙骑兵级和炮艇如果擅自投入实战的话,会不会.......”

“没人指望副产品可以被肯定,殿下的计划只是要看看背后那群‘人’到底能允许我们的技术解锁到什么程度,这关系到第二个百年祈愿计划。元老议会知道我们造了多少,只不人民过议会不知道。”

“那么我们有个建议。”

“说。”

“施密特子爵在她的科布伦茨封地内为自己定制了一艘普罗米修斯级,增加的设备都是从其他类型舰艇上移植过去的。”

说着,随行的兵工厂女主管拿出了手中的数据显示棒并给摩根展示了立体影像。

看着影像中那明显的右舷同时兼具炮艇母舰特征与预警舰特征,左舷还装备了一个机库的普罗米修斯级,摩根说道:“你们是想在那些‘人’不同意的情况之下另辟蹊径重现行星战斗系统?”

“是的,我们觉得这样的技术整合方式即便不依赖那些技术,也会让舰艇的划分和运用渐渐发生改变。这些船足以用作变革前的技术验证舰和为战术思想的改变做准备。”

“改进型的方案你们有多少了?”

“目前有巡逻型和警戒型,要塞卫戍型还在讨论中,其他的几个型号大家还没有决定,不过强化型我们开始建造了,细节可能会根据参加过实战的舰艇反馈的数据进行改进,但大致的结构已经确定了。”说着女主管就展示出了设计图。摩根看后很满意地说道:“我很满意,中校,你们继续生产和改进型研制。”

“我明白了,中将阁下。不过将军我想问一下:殿下的计划如果完全成功了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没什么改变,我们的确瞒着人民议会了,但是元老们对我们的计划一清二楚,这个国家真正拥有实权的是那些曾经是议会成员,今日是元老的人,他们和皇帝构筑起了强大富饶的国家,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了属于所有人的繁荣和安定继续在幕后工作。”

“那么将军可以听我一个建议吗?”

“什么建议。”

“作为前舰艇研究院的设计总师,我希望能成立舰艇再测评舰队,希望这支舰队能将竞标失败以及设计技术验证舰集中起来参加小规模实战,进而测试其是否有尚未被发掘的潜力和可供列装舰艇参考的技术参数。”女主管认真地说着,摩根想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说道:“我会和殿下说的,殿下如果同意,那么我们会起草报告上交给总参谋部。”

“感谢将军。”

“不客气,话又说回来中校你觉得副产品中最具有发展前景的是那种舰船?”

女主管不假思索地直接说道:“威克希拉提欧级重型炮艇。”

“不是护卫舰么?”

“经过讨论,我们认为应该将其定性为类似于曾经的浅水重炮舰的舰种。”

听到这里,摩根点点头表示了认可,随后示意她继续说。

女主管继续讲解道:“我军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军事体制中主力作战舰队并不需要护卫舰,因此我们的军队护卫舰极少,但是对于边防军来说他们需要一种可以快速巡弋的小型炮舰,外贸的K级与M级护卫舰不满足他们的需求,可是整合程度高的威克希拉提欧级却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虽然舰体防护单薄,但防护和电子设备、续航力等等方面不比护卫差,满足边防军所需的在空间环境复杂的地域部署和重火力需求。如果改进成有人驾驶的型号也仅仅需要两个人即可操纵,最重要的是这些船造价很低。”

“我明白了,依我看议会也很有可能会同意的,不过报价一定要尽可能压低,你要知道,人民议会希望每一笔钱都最大限度地用在该用的地方。”

“我明白,将军,舰艇研究院的传统就是用最少的钱研制最好的舰艇。”

“很好。”

与中校的对话结束之后摩根来到了基地为他准备的休息房间,跟随着他的医生就开始为他注射药物,同时对他说道:“将军您的身体能保持这样真的是很不容易了。那些生化武器对人体的危害那么大您还能如此精神。”

听到这里,摩根看着医生问道:“我问你,正常人会怎样?”

“到您这个年龄的话基本上是没几个了,不过您能撑到现在的话,身体基本上也就把毒性代谢光了。毕竟那是遗失的科技,以现在的技术我们只能延缓毒性对人体的侵蚀等待自然代谢。”

听到这里,摩根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和最信任的部下一起执行任务的那段记忆,为了拯救一群无辜的孩子,他们选择了放弃撤离,在敌人生化武器的污染区坚守待援。最终孩子一个不少的活了下来,可是他们却被生化武器的毒性严重损害了身体。按理来说他们本该被授予勋章并在媒体前接受表彰,可是因为他的部下个人身份的关系,这件事因此被秘而不宣。所以最后摩根得到的仅仅是一枚普通的纪念章。但也并不能说这不值得,这些孩子一部分后来也成为了他的得意门生,也有一部分成为了重建他们家园的社会人才,唯一令他觉得可惜的是他最信赖的部下在病痛中饱受折磨,而自己仅仅是打打静脉注射就能挺过去的。

医生对摩根嘱咐道:“将军您最近要注意休息,我们发现您的神经衰弱又严重了。”

“你告诉我除了没有变得疯疯癫癫,其他的精神疾病我还有什么没患过?”摩根有些不乐意地说着,当年从他负伤归来之后,医生就没少给他下医疗鉴定,可是摩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为啥那么多病还能继续活着,还活得挺滋润的。

在医生给他注射完药物并休息了一会之后,摩根开始再次投入到整理情报的工作中,他看着一张张资料和屏幕中的各种数据心里在想:“看来议会是选中殿下了,真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

维勒安的心情缓解了许多之后,几个士兵提出要求并来到了舰桥,带头的士兵郑重地看着还是略有些颓废的维勒安说道:“少校,我们没有及时地找到您,请您原谅。”

听到士兵的道歉,维勒安当时就呆住了,过了很久他错愕的对士兵说道:“不,这根本不怨你们,是我自己的疏忽导致的。”

士兵听到维勒安的话,似乎内心很不好受,咬了一下嘴唇之后对维勒安说道:“少校,我们奉命营救您,可是我们却没有找到您,还让那么多同伴死的死伤的伤。我们没有尽到职责。”说着士兵低下头并说道:“我谨代表大家向您道歉。”

维勒安看着士兵沉默了许久之后凝重地看着对方说道:“你们没有错,你们尽力了,而我作为指挥官出现了重大失职,追究责任的话应该道歉的是我。大家因为我的失职失去了众多战友,是我的错。”

也不知道是出于礼节,还是真的理解了维勒安,士兵没有回答,只是严肃地向他敬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舰桥的门自动关闭,士兵消失在了自己那双蓝色瞳孔中,维勒安问道阿卡林:“我是不是挺讨人厌的?”

“为什么我们要讨厌你呢?”

“搞出了这么大的错误。”

“意外事故怨不得别人。”

“这也算是意外事故?”

“你可以问问船上的人谁认为是你的错。”

“我....”

“我们现在已经失去超过三分之一的乘员了,舰长你在探索号遇难的时候的确犯了错,但那只是我们的理性判断中认为的,作为军人你那么做了也对,不那么做也对。可是这一次,是不可预期的意外事故,能怨谁呢?如果地下集中营没有人发动起义,或许双方的死难者会更少,你也会安全的被救出来。”

“所以说啊,就是你倒霉赶上这事儿了。”突然巴尼走了进来并接着阿卡林的话说着。拿着一瓶可乐的巴尼穿着有些随意,衬衫的领口的风纪扣没有扣好,腰带挂在肩上,军常服敞开着怀好似生活在高压力社会之下的上班族回到家中的状态一样。

看着巴尼的邋遢样子,维勒安问道:“那两个现在如何了?”

“挺好,米拉在养养吧,弗里德里希的工作也不需要大范围活动,可以带伤回归岗位。”巴尼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维勒安说道:“文森特稍后要找你。”

“什么事情。”

“机器人的核心破解了,看文森特和我说话的样子好像事情很严重。”巴尼说完,维勒安点点头说道:“我立刻过去。”

“舰桥就交给我留守了。”

“好的。”

说着维勒安就立刻前往文森特所在的科研室,到了科研室之后,文森特表情严肃的对维勒安说道:“舰长.......从目前获取的情报来看,合众国的首星上有些东西很危险。”

“危险?那是什么东西如此的具有威胁性?”

文森特看着维勒安脸色有些不太好,英俊而又儒雅的文森特此时地脸活像个多愁善感的文弱书生,他皱着眉头对维勒安说道:“是遗失的科技,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在那里进行研究,但可以肯定的是袭击我们边境的和拦截我们的是同一伙人,只不过.......”

“恐怕他们内部也不是团结一致的,可能有人故意要我们发现那里的东西。”

“你是说有人想阻止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的,帝国军似乎在和想阻止这一切的人合作。”文森特严肃地说着,维勒安仔细地思考着,经过深思之后,维勒安对文森特说道:“也就是说袭击各国边境的是想要引我们去的人,而拦截我们的则是不想让我发现合众国首星上的东西的人。可是……”

“嗯?”

“直接告诉我们有什么不就好了,何必要我们用这么几艘船去搜索呢?”维勒安一边嘀咕着一边看着科研室电脑上的资料。看到关于那些神秘弹头的资料之后,维勒安问道文森特:“你最近在研究吗?”

“也算是吧,不过之前巴尼少校来找我要过资料。”

“巴尼?”维勒安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对巴尼的怀疑,可是很快这种怀疑又消失了,他始终觉得巴尼不太可能是扮演某一种角色的人。

看着维勒安脸上那很快就消失的怀疑,文森特对维勒安说道:“舰长,有句话我想对你讲。”

“说吧。”

“或许我们该毁掉这个星系。”

“毁掉?!”

“嗯,合众国之所以被唾弃就是因为他们堕落的没有底线,而他们的后人依旧如此,他们恶毒攻击我是蛮族后裔我也没话说,可是他们.....尤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竟然因为肤色就嘲笑我的助手。他们根本没有改变……不!他们更加堕落了。”

“可是这不是理由吧?”

“但是帝国动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帝国对合众国的憎恨两个半世纪都没有消失,他们会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来屠戮这里,而我们只要用核心.......”

维勒安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打断文森特的话略有些生气地斥责道:“作恶之人我们可以惩罚,可是我们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

“这个道理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让他们死的痛苦更少一点。”

维勒安继续反驳文森特:“帝国可没说要灭绝这些合众国后人,只是在暗示我们发现他们并接触他们。”

“可帝国实质是在暗示我们自由动武……”

维勒安突然瞪着文森特用低沉却充满威胁的声音怒斥:“文森特,你现在的嘴脸和笑着宣传基因优劣论的玛莎没什么区别。”

“可是……”

维勒安摇了摇头对文森特说道:“你这些话明显不属于你的性格,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引诱我们来此的幕后黑手是不是想让我们将合众国死而复苏的危害以及首星的威胁一并铲除干净。因为从我目前破解的情报来看,在这一切背后是某个国家想要颠覆整个银河,将所有的人支配在自己的手中,而且还涉及了种族纯洁之类的关键词……”

听到种族纯洁,维勒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本消的差不多的怒气和悲伤突然被激起了。维勒安看着文森特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们应该专心致志完成的是主要任务,如果破解的情报确凿,而且只是冰山一角的话,我们的责任就更重了,因为我们绝对能在允许旧世纪的余毒再次涂炭银河。”

“舰长,不管那些人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这个逐步走向安定的银河再陷入大规模战火了.......”

“是啊,如果再有什么战乱,恐怕合众国那一类人也会兴风作浪。”维勒安看着屏幕中那些神秘弹头的分析数据表情显得越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