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C.0393 05 11 09:20

形孤影单的启明号缓缓地驶入了联合体的空域,当初负责为启明号护航的战舰不是重创返航,就是战沉。为了保护启明号,护卫编队可以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无人舰队的战舰从最初的初代君权级一步步变成了几年前还在服役的,其实现在也没落后的舰艇,这种装备的升级无疑对护卫舰队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护卫编队的战果诚然是值得骄傲的,可是结果却并不是大家想要的。

敌人似乎比帝国军人还要聪明一些。无人舰队的攻击猛烈程度一波更甚一波,而且这些无人舰队将攻击的目标对准了这些以机动力见长的战舰的推进器。负责护卫的普罗米修斯级就这样被无人舰队一艘接着一艘地从战场上劝退。

敌人的攻击方式致使普罗米修斯级的量产型一旦重创失去动力就不得不使用后备动力组件返航,炮艇则是沉了就沉了。一路上的艰辛与苦难只有亲历过这些的人才知道。

马格达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随随便便透露这个人的身份诚然会让自己在被灭口之前让敌人先灭亡。可是暴露他将带来的后果是马格达所无法承担的,那个人一旦出什么问题,首星所藏匿的一切无疑会曝光,到那时战火极有可能席卷全银河。

虽然帝国、兰斯特、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三国的军事实力就可以击败联邦,可是那会让多少无辜的人遭受灾难?说出宁为太平犬不为离乱人这句话的人民可不是犯贱愿意当狗,而是战乱中的人民根本就算不上人。旧世纪的易子而食,宇宙世纪的活体机器,充分诠释了乱世之中人民走到了绝境之时为了活下去是什么样的——人吃人与奴隶制。

马格达在维克多的带领之下抵达了联合体的首星,联合体的首星名字叫做启明之星,启明号的数据分析结果中这是一颗A类行星,也就是最适合银河文明生存的行星。说来也巧,马格达的战舰就叫做启明号。马格达的战舰的名字寓意着深空探索计划是一次对于银河的启明,而联合体的首星也正是寓意着对他们自己的这个小世界的启明。

被湛蓝色的海水所覆盖的这个星球上绿色的大陆板块清晰可见,雪白色的云层看上去既像是自然形成的又像是匠人精心雕琢出来的。行星的轨道上各种功能一应俱全的空间站和哨站数不胜数,他们的外形设计很具有银河联邦时代那般的科技感与艺术感,美妙的曲线和刚劲的转折在科技之下产生了完美到几乎要令人窒息的美,一座座精心选取引力点而布置的空间站之间各种各样的商贸船只仿佛是一条不息之河一般缓缓流动着,贴着各种商标的舰船井然有序在船流密度很大的航道中前进,周围负责维护治安的巡逻无人机和战斗机也一丝不苟工作着,时不时这些巡逻无人机还会在宇宙中投影一些幽默小视频或是广播一段笑话。

启明号内的船员们争相在舷窗边一睹启明之星的魅力和壮观。随着战舰进入大气层,在城市上空缓缓行进,船员们通过观测设备看到了这颗星球更有活力的一面。

在这颗碧绿色的星球上,数不清的城市将自然与机械完美集合到了一起,实用性与前瞻性兼顾的科技结晶随处可见,大街上行人自觉地遵守着交通规则。

以小轮子为移动方式的机器人仿佛跳舞一般在街头快速移动而又不会影响行人车辆,他们到处巡视将所能发现的一切垃圾和灰尘清理干净,一些人形机器人和身边的人一起走在大街上,他们几乎都是提着公文包穿着西服,胸前还带着和维克多的舰队舰首徽章一模一样的独角兽胸针。

在马格达的眼前这颗星球似乎要比外面的主流社会还要先进,只是令马格达不解的是,在如此美丽的城市之中,人们何以穿着几乎相同且朴素至极?何以行色匆匆郁郁不乐呢?马格达问道身旁的奥苏:“你觉得这座城市如何?”

“建设了这座城市的人却不懂得如何享受他们的成果,那么这座城市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奥苏看着街头几乎看不到笑容的人群不禁质疑维克多:“难道你们的国家不允许人微笑吗?”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维克多回过头看着奥苏很无奈地说道:“现在的阶段我们只能埋头工作,能让我们安享幸福的社会还距离我们很遥远,所以我严格管制娱乐活动。”

马格达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问道维克多:“幸福一定来自享受吗?快乐难道必须要在奋斗结束之后才可以吗?”

维克多听到马格达的质疑之后没有立即回答,他望着车外的行人心中也开始思考马格达的提问,一直以来领导者不停地告诫他们,享受与快乐并不属于当下的他们,奋斗与建设是保证自己与子子孙孙幸福美好的重要事业,可是马格达的话让他开始思考,奋斗与建设的过程中不应该有快乐和幸福吗?怎样才叫快乐?幸福到底是什么?

车窗外一群人一闪而过,车上除了马格达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但马格达还是看清了这群人是做什么的,他们手中的标语写着什么,他们是一群抗议者,他们在抗议国家让未成年人也参加工业生产以及高等院校教材的学习。

看到那个标语的马格达脸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说:“这个世界好心办坏事拔苗助长的政府总是不缺少,就不能听听人民的心声再决定政策吗?”

维克多正想着,车载通讯器开始呼叫他:“维克多,将两位年轻的女士带到我的公馆来,我今天休息,在那里会见他们。”

听到这个富有磁性且充满着慈爱气息的声音之后,马格达不禁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产生了一些好感,可随后马格达提醒自己:不要被外表所迷惑,这个领袖究竟如何她要了解之后再下结论。

“我知道了领袖,这个月末的庆典需要我们增加人手吗?”维克多声音突然变得稚嫩起来,这让奥苏感觉到这样略带稚嫩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很迷人,再看看维克多唯美的面庞,奥苏目光注视着他不禁脸上泛起红晕起来。见奥苏看着维克多脸红了,马格达凑过去低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的?”

“舰长.......”奥苏害羞了,她低下头不再出声,马格达见状也就没再多问,但此时马格达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将奥苏留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维克多的领袖在思索了会儿之后对维克多说道:“我的孩子,这是人民自己的庆典,人民自己动手准备并欢快度过一周的难道不好吗?这是他们自发的庆典,如果我们帮助他们,那岂不是成了政府的命令了吗?”

“领袖您说得对,不过我们军人也是人民的一员吧?我们也想........”

领袖打断了维克多的话,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我的孩子,你说的没错可是你还穿着军装,只要你是军人,你就不是人民的一员,你是为人民服务并在关键时刻献出生命的齿轮。”

听到领袖的话语,维克多在那一瞬间脸上流露出了失落的情绪,但马格达与奥苏并没看清。此时的马格达在品味着这个领袖的话语,她隐约觉得这个领袖是个好人,但又说不上来她为何不是一个好领导。

车从繁华的市中心渐渐驶向了郊区,距离市中心越远,马格达发现这里的住宅环境和规划越发的好,本以为这里都是权贵们的住所,可是大街上的行人却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权贵,这里的人多数是老人和成家立业的普通人,他们家家都有看上去不错的轿车。看到这一幕,马格达心中如此分析:“这应该是国家分配的住宅吧?”

马格达分析得是没错,可是马格达并不知道想要获得这些住宅并不容易,十个家庭中能有四个家庭得到这样的住宅。没有分配到这样住房的家庭只能住在不足七十平的家庭公寓内,而单身的青年男女则只有一间不足二十平的单间。

直至快要出了郊区,车才在一座带有哥特艺术风格的栅栏围住的别墅前停下来。维克多回头看着两个人说道:“这里就是了。”

“这里?”本以为联合体领袖的公馆有多么华丽的马格达没想到公馆竟然就在这里。就这样两位姑娘下车了,可是当他们下车的那一刻两个人又愣住的,这座公馆走近一看他们才发现这栋别墅要比他们在车上看上去还要老旧。

那栅栏上明显掉漆和锈蚀痕迹不得不让两个人如此联想:国家领袖的房子都敢偷工减料?防腐处理就那么难?

见两个人的视线集中在了栅栏的锈蚀痕迹上,维克多对两个人解释道:“是领袖希望复古一些,所以我们用了最便宜的材料。”

听到维克多的话,马格达不禁皱了皱眉头:国家领导人的房子怎么造应该是国家定标准,怎么能让国家领袖自己说了算呢?这不是对国家的不负责吗?

奥苏看着栅栏冷笑一声说道:“要暗杀你们的领袖的话我现在就能想出十几个方案了,哪怕我只是个技术人员。”

虽说这别墅样式不怎么好,但不得不说这座别墅周围的花卉修剪得十分精致,淡紫色的充满卷曲叶子的花朵是这颗星球上的原生植物,周围被修剪成国徽形状的草丛衬托着这些淡紫色花朵显得格外美丽。圆规、齿轮、麦穗所组成的国徽告诉着人们这个执政者代表了谁,那淡紫色的花朵仿佛就是这个国家的领袖一样,淡雅,超然。

在墙体,周围蜿蜒向上的滕曼仿佛是要给这座房子的主人营造一种身处大自然的静谧一样。

灰色的墙体在年复一年的风吹日晒中早已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原本的墙体石砖。

这完全使用旧世纪建造技术建设的这座别墅在这些破损的衬托下更显古香古色。走到别墅门口,维克多十分娴熟地输入了公馆大门的密码并将之打开,将两个人引入别墅之中。在进入别墅之前,马格达和奥苏在想:这密码锁是唯一一件高科技的东西了吧。

古香古色的别墅内部让玛格达与奥苏不禁感觉回到了文艺复兴时代后期小领主的庄园一般,还没细心品位这座别墅的古典之美,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位消瘦但精神饱满的中年妇女,眼前这位中年妇女穿着中世纪的妇人装束,她将头发盘起裹着头巾。她用暗黄色双瞳凝视着二位姑娘,她略微发白的嘴唇张开向两位姑娘问候:“你好,我是艾欧里亚联合体的领袖,欢迎你们来到我自己的世界。”

“领袖,那我先离开了。”维克多识趣地就要离开,可是领袖却挽留他:“今晚孩子们都会过来,你也一起吧,我们好久没有团聚了。另外在各个部门的议员今晚也有一部分要过来,新的政策也需要你们最后确认一下。”

听到领袖的话,维克多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回答:“是”

“你先去准备晚餐吧,我已经备好所需之物了,就等你们了。”

“是,妈......领袖。”

维克多刚才的那句没说完的话玛格达与奥苏都听到了,相对于毫无感触的奥苏,马格达倒是羡慕得很,就算不能叫自己妈妈,这个领袖是有孩子的,哪怕这些孩子都是克隆人。

领袖带着两位姑娘来到了二楼的房间,在这座摆放了许多古典文明时代饰品和雕塑的房间内,两位姑娘看着阳光下的摇椅心中有一丝想法:“她喜欢古典艺术吗?”

在领袖的邀请下,两个人坐在了窗下的摇椅上,听着摇椅发出了细微声响,马格达问道正在研磨咖啡的领袖:“尊敬的领袖,我们突然来到这里给你们一定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我们希望能在此逗留一段时间。”

领袖笑着说道:“这没什么,只要你们安静在此我欢迎你们参观或是指导我们,毕竟你们的社会一直在发展,我们几乎是从零开始的。”

“从零开始?”

“是啊,帝国军流放了我们的先祖,我们的先祖的舰船迫降在军事同盟现在的首都圣·路易星之后我们几乎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的,损坏的舰船上我们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回收的技术.....当然除了奇迹般完好无损的跃迁系统。”

“我们只好从头开始,我们先制造了弓箭和长矛得到了最基本的打猎的能力,随后我们加工了弩箭,配制了火药我们把冷兵器换成了火枪。最后我们从简单的纺织机开始一步步复原科技,通过智慧与努力重新制造出了重工业机器。我们的先祖用十几年的时间努力将所知道的技术尽可能复原出来。若没有他们我们或许今天也不会搞分裂然后冷战对峙吧......”

看着仰天长叹的领袖,马格达追问道:“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领袖回眸看着马格达说道:“谁又说得清呢?我们的祖先团结一致,像原始人一样集体捕猎集体分配的,拥有了高科技的我们却在这里相互斗争......”领袖苦笑着回过头继续研磨咖啡并说道:“我又有什么资格在此批判呢?我就是分裂与斗争的参与者啊。”

“请问领袖,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领袖很平静地说道:“姑娘,你是在试探我吧?我听到了你在压抑你的嗓音。”

“这个........”马格达无言以对,因为领袖说得没错。

领袖一边磨着咖啡一边对马格达说道:“我相信我们这里反对我的人最终会接受我,我也有自信让外面的世界接受我们,因为我们正在努力追赶并大跨步向前进,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只是希望你们可以见证我们是正确的。”

“如何见证?”

领袖回过身看着马格达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社会建设与发展,我们都在努力奋斗。”

“可是我看不到人民幸福与快乐的面孔。”

“艰苦奋斗时期幸福与快乐是不需要的。”

听到领袖的话,马格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旧世纪有一首歌曲里的一句歌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句歌词我想可以代表奋斗与快乐的关系。”

“是吗?”

“难道不是如此吗?幸福快乐的方式千千万,但归根结底,心中有一个目标,为此奋斗而得到成果并为此感到喜悦。不正是幸福的一种吗?”

听到这里,领袖迟疑了,她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她开始了她严谨的理科式的逻辑论证。

从生物学到社会学,最后再到心理学,领袖突然觉得马格达的话很有道理,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可是领袖却并不想完全认可马格达的话,于是领袖对马格达说道:既然如此那庆典开启的那一天我们去人群中体会一下好吗?

马格达完全没想到这位领袖是如此好的人,这样善于听取他人的意见,可是她还是感觉领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但马格达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要否定这个人。

聊了一会儿之后,马格达顺着领袖的话题,借机开始进入厨房展现自己军事之外的过人之处。这一展示不要紧,马格达竟然用一堆再平常不过的原料烹饪出了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这不得不让所有的人对她投以敬佩的目光。不过马格达倒是觉得这没什么,作为泰坦自由行星同盟的军人,掌握一两项技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泰坦自由行星同盟这个国家对教育和修养是异常重视的。

夜晚这座别墅内变得格外的热闹,年轻的将军与官员笑着,欢闹着,他们都是通过克隆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他们都是领袖的实验创造的。

领袖就像一个母亲一样注视着活泼的他们,马格达看着这些男女快乐的样子也觉得此时此刻领袖与他们就是幸福和快乐的,于是她对领袖说道:“领袖,此时此刻的您不就是快乐幸福的吗?”

领袖凝眉看着马格达用透着哀伤的声音对她说道:“是吗......我以为我早就不知道快乐与幸福是什么了。”

马格达听到领袖的话她询问道:“恕我失礼,领袖您经历过什么吗?”

领袖沉吟良久慢慢地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我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在我出生后不久,我所居住的别墅附近城区就建起了贫民窟。那时候我还小,大人们总是在说:穷人都是不肯劳动的懒汉。所以我也觉得穷人受穷无可厚非;后来大人们说:穷人是命中注定的,因为他们不配拥有财富。所以我也认为这没有任何问题;再后来那里的贫民窟突然不见了,随之而起的是看上去繁华的街区。大人们说:穷人就该去死。当时我浑然不觉他们是有多么的残忍。

那个时候我也没发现什么,直到我的父母给我订了婚,一个高官同时也是大财团总裁的男人。我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仆人的对话,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有着恋童癖和性虐待嗜好的变态,更让我意料不到的是,这桩婚事竟然是平日里最疼爱我的母亲亲手操办的,他们为了将一个国家命脉产业掌握在手中而将我作为礼品送给了别人。

那一刻对我来说真是晴天霹雳,我没想到我幻想了无数次的童话中的白马王子没有出现,出现的却是一个有着恋童癖的猥琐男人。我成了利益集团用来交易的商品。”领袖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掩盖自己从眼角流下的一滴晶莹的泪花。不过这一切还是让马格达看在眼里了。

长叹了一口气领袖抬起头露出一些并不自然,但是很和蔼的笑容继续说道:“在正式结婚之前我离家出走了,我先是被人拐卖然后又在好人的帮助下逃出了魔窟。

后来我遇到了许多的人......可是他们都死了.....他们都.........”

领袖闭上了双眼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许久她才继续说道:“那一刻我的心中就在不断地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我那般的生活只能是少数人在享有,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承受这样不堪的生活?难道穷就该遭受这样的痛苦吗?为什么他们必须忍受如此的生活?”

说着领袖无奈地摇摇头,随后领袖收起和蔼的笑容表情略显沉重地说道:“当我长大了,读到了更多书籍之后才发现,世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百分之九十九的奴隶供养着百分之一的奴隶主。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宁可在这样的压迫与剥削天经地义的世界中忍受不公,也不肯付出艰辛去建立一个公平的社会......”

说着领袖抬起头看着马格达,双眼迸射出了炙热的目光,她突然慷慨激昂起来:“所以我决定用我的方式投身到建立公平社会的运动之中,我要用科技改变不公的现状。是的,我复兴了克隆技术,打破了所谓的道德束缚我制造了庞大的克隆人群体,我要让所有理所应当压迫百分之九十九的那百分之一心惊胆战,克隆人可以取代很多工作岗位,但是失去工作岗位的人必然会挨饿,这个时候就是那些百分之一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用公平的分配和良好的制度鼓励大家一起劳动,一起分享成果,还是说让被克隆人挤兑的无处谋生的普通人揭竿而起去推翻他们!”

听到领袖的话,马格达提出了一个质疑:“尊敬的领袖,如果逼迫普通人揭竿而起的话,那么您不也是众矢之的吗?是您让他们失去工作。”

听到马格达的话,领袖淡然一笑恢复了和蔼的目光凝视着马格达说道:“是啊,我是众矢之的,所以我将会成为社会变革的牺牲品。可是世界并不是由我的如意算盘决定的,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个狭小的世界里会有这么多人认可我内心的想法,他们也想建立一个公平的社会。因此我们结成了战友,以此来对抗宁可阻止社会进步也要维系剥削制度的那些人。

其实说实话,我的理想很多人并不能接受,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是多少人尝试过并失败的制度,也许会有人说曾经的银河联邦成功了,可是我们不正是那个联邦解体之后的余毒吗?咒骂我独裁我并不在乎,可我在乎的是那些咒骂我的人可曾民主过?我不希望民主成为一种形式,一种政客们拿来愚弄民众的道具,我所追求的是实质民主,虚伪的形式民主对人民绝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灾难。”

领袖伸出手握住马格达白嫩的右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做到了没有,我也对此不感兴趣,可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能推动世界向着更加公平的方向前进。不管是独裁还是民主,只要心系人民就会做好一切,区别只是在于制度的完善程度不同罢了,越是完善的制度,它的故障率就越低,制度是在不断进化的,故障率是在无限接近于零的。只要能推动进步,我怎样都可以。”

感受着领袖手心传来的炙热,听到领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马格达更加确信领袖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了,纵然她初衷是好的是对的,可是这种走向极端的自我牺牲,和利用克隆技术故意制造社会动乱是对的吗?革命是变革命运,革命是要人生,要人活,马格达明白领袖的善良,可是马格达也理智的明白,领袖是一个理科生。

晚宴结束之后,领袖和马格达继续着长谈,在隔壁的房间内的人已经不仅仅是领袖的“孩子”们了,还有一些在晚宴之后前来的政府官员也在其中。他们讨论着各种政府工作方针和取得的成就,每每他们争论激烈的时候,房间内就传来了他们或是拍桌子争吵或是鼓掌欢呼的声音。

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每个人对政策的规划和实施有着自己的意见和一套理论,但可贵的是他们真的很团结也很善于倾听。他们总是能将不同的意见整合并找出或修改出最好的方案,即便讨论中针锋相对拍桌子争吵,最终他们还是能坐下来好好地将最稳妥的方案拿出来。

听到大家的声音,领袖欣慰地笑着对马格达说道:“我是多么希望这样高效充满活力的执政团队能传承下去啊,一代一代选出优秀的人来管理国家为人民负责。”看到领袖慈祥的笑容,听着隔壁房间内讨论者们的对话,马格达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位领袖的执政团队并不是一般的优秀,而是高效、理性达到了极高的程度。他们就像教科书中称颂的那些政治家一样充满了远见,将宏观和微观的问题近乎完美的结合与辩证思考进而决定最合理的政策。

马格达心中此时有一个疑问:“这样的政府离开了这位领袖又能怎样呢?也会高效运转吧?”

仿佛看出了马格达的心思一般领袖露出了又无奈又有些鄙夷的表情说道:“民众不是洪水猛兽,但也绝对不是贤明的圣者。没有缰绳的马儿永远是在街头狂奔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捣蛋鬼。”

“教育和法律难道不就是缰绳吗?”马格达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质疑,可是领袖点点头肯定了她之后突然说道:“我认为民众必须要有一个绝对崇拜的对象才行,法律和制度,或是某种政治主义都不如看得见的实体——‘人’来得有效。”

“我承认领袖崇拜很有用,可是领袖你这么做的话,当你故去之后又有谁能做的和你一样呢?人都是不同的他们能继承您的衣钵让民众保持同样的崇拜吗?曾经有人被一群别有用心之人推上了神坛,可是他故去之后却摔得粉身碎骨被污蔑和咒骂,国家也差点因此而崩溃解体。”

领袖沉思了许久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道理谁都懂,实践谁都难,让为期一周的年度庆典来见证吧?希望上校陪着我到人民中间走一走。”

“乐意之至。”

说完马格达与艾欧里亚联合体的领袖相互告别,随后马格达与奥苏在维克多的带领下离开了公馆。在返回战舰的路上,马格达毫不避讳维克多在场,她对奥苏说道:“联合体的领袖是个好人,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好领导。”

听到马格达的话,奥苏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上校是说她是寄希望于个人的对吗?”

马格达点点头说道:“是啊,她希望依靠领袖的个人魅力来保证国家的体制和向心力。可依靠领袖个人魅力而建立的政权能长久吗?若要是把这种对个人的崇拜延续下去就难免得要去神化一个领袖。而后继者的最佳神话方式.....”

突然维克多开口说道:“世袭对吗?”

马格达看着后视镜中维克多清秀的双眼无言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就在马格达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维克多却先开口了:“领袖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真的没法相信完全依靠制度。”

“为什么?”

“人类的革命史都清楚地记载着一个个相对先进的制度从被人拥戴到推翻,然后旧制度复辟的循环,银河联邦的制度那么完美却顷刻之间崩溃解体。制度真的就是万能的灵药吗?”

听到维克多的话,奥苏有感而发说道:“把先进的制度摆在奴隶社会的奴隶主面前,他们也会把先进的制度踩在脚下然后继续残酷剥削奴隶。”

维克多紧接着说道:“因为他们想象不到一个没有奴隶的社会的合理性。”

奥苏听到维克多的补充随即接着说道:“思想的进步性决定一个制度能否确立,那些新制度崩溃旧制度复辟的国家哪个不是有着一群活在新时代,心在旧时代的少数权贵。”

奥苏说完车内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三个人都不知道联合体领袖到底会把这个国家带领到什么方向,也不知道这位领袖缔造的一切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没有哪个政权可以永恒地存在下去,可至少也应该让一个政权长治久安,让人民尽可能久的幸福生活下去。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句话或许在革命者眼中是一种对革命事业的亵渎乃至对自己处境的麻木不仁和逆来顺受。可是换个角度想想这句话饱含了多少人对于安宁生活的渴望?领袖治下他们可以虽然累但是安定地活着。可她不在了又有谁能保证这个国家不乱,这个国家还会维持下去甚至会更好?没人能保证,没人可以预知未来,没人可以永生。当维克多载着两位回到港口已经是深夜了,他在通往启明号的通道前停下车对两位说道:“感谢你们的来访,希望你们与她的谈话对领袖有所帮助。”

马格达看着维克多笑着说道:“哪里,世界一直在改变人也在改变,不变的初心也会因为时间的冲刷而变得或是坚强或是脆弱。”说着马格达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奥苏紧跟着也下了车。两个人向维克多行军礼,随后维克多也回礼并发动轿车离开了。

回到启明号之后两个人便各自交接工作然后休息了,翌日清晨马格达与奥苏在舰桥内开始了对话。

马格达看着舰桥窗外渐渐升起的红色朝阳问道奥苏:“联合体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国家,可是真的能持久吗?我们应不应该帮助他们?”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干涉他们,但是干涉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知道的太多了,那个幕后黑手把我们追杀到此突然不再追杀是为什么?既然我们是必须要灭口的对象,为何现在反而没有行动了?难道他改变主意希望我们和维勒安少校会合吗?”

马格达听到奥苏的话摇摇头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依我看只是不便于出手罢了,在这里大闹对他没好处,他深谙维勒安的弱点-那就是他并没有见过祖国之外的黑暗,他要让维勒安见证一切,要让维勒安变得阴暗。他希望利用一系列事件和内心变得阴暗的维勒安在任务结束之后在公开场合的陈词来煽动各国对联邦进一步的仇视。他要掀起战争所以他不会为了把我们灭口而失去理智,但他迟早会继续追杀我们的,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短时间内不离开了。”

“等待维勒安少校的到来吗?”

“没错,届时他狗急跳墙也会暴露自身,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伊万诺夫娜中将会趁我们的战舰改装的时候植入木马锁死了我们的远距离通讯。”

“其实我们路上的一切她都清楚,她一直在监控着我们。”奥苏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满。

看到奥苏不高兴的脸,马格达笑了笑释然地说道:“她也是服务于国家的军人,维护国家利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现在就让我们静静等待吧。”

“好吧。”

话音未落,新垣裕美走入了舰桥,看着马格达与奥苏,新垣裕美的脸色很难看,她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马格达让那么多人离开战舰的目的,很显然她被留下来和她一起‘送死’这样的结果谁能高兴?可是她却敢怒不敢言,毕竟马格达是她的长官。

仿佛注意到了她不满的表情一般马格达突然说道:“如果你想去联合体的大街上看看就去吧,附近还有一些政府机构的建筑设计也不错。”

马格达的话语是在暗示她:想离开现在可以离开,而且完全可以用申请政治庇护的方式。

可谁知道这句话触怒了新垣裕美那仅有的一点点自尊心,她怒视马格达没控制住情绪吼了出来:“看不起我当初就别带着我一起送死!”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马格达很理解她内心所想,于是很温柔地笑着告诉她不要误会。

可谁知新垣裕美更加愤怒了,她不顾身份怒骂:“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长官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下级官兵当做人看?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丢掉,在你们眼里,我们的生命与尊严是马桶里的废纸!”

听到这里,马格达并没有生气,她说道:“我承认我认为你应该留下,我也明白我这么做对你不公平,可是我需要人帮我完成任务,因为这是我们军人的使命。”

“去他的使命吧!这身丘八皮谁想穿?若不是吃不上喝不上谁去当这见鬼的军人!”说着新垣裕美指着马格达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以为你有地位就可以在这里掩盖事实高唱赞歌吗?你怎么会懂我们这些被你们肆意玩弄的小人物的痛苦?”

听到这里,奥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对新垣裕美说道:“你够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算是送死的任务又如何?”

“联邦的婊子你懂什么?我的人生凭什么你们来做主?我除了能活着之外我一无所有!我没有权利没有钱,别人家的孩子有钱有权可以不用当兵,那群小市民可以用点贿赂让自己的孩子在后方办公室服兵役。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被送上最危险的地方当炮灰,我就只有这条命,你们难道连我的命都要夺走吗?”

新垣裕美的话没说完,因为奥苏给了新垣裕美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既吃惊又愤怒的新垣裕美,奥苏用近乎冰冷的声音说道:“谁管你这些,赶紧滚出这艘船,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

瞪着奥苏的新垣裕美此时此刻心中所想马格达很清楚,她知道自己无意间的善意伤害到了新垣裕美,她的确是想活着,可是明知道前方死路一条的她还是在船上尽职尽责。这不得不说新垣裕美是一个有军人的责任感的女人。

然而今天,马格达的善意与奥苏的冰冷一并伤害了她的自尊心,马格达不知道该怎样去弥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唯一知道的是,这样或许可以把新垣裕美赶走。

“走就走!”新垣裕美愤怒地转身离开了舰桥,

在新垣裕美离开之后,马格达对奥苏说道:“让人帮她准备一下,让她离开。”打开舰内广播马格达深吸一口气酝酿了许久才说道:“我是舰长马格达上校,我们即将进行一场几乎不可能生还的行动,想要离开的七十二小时内可以提交申请。”

“可是这样舰船几乎就没人操作了。”

“让机器人和系统的AI来辅助吧,至少我们两个可以操舵和火控,对吧?”

“一切听从舰长的安排。”

马格达看着奥苏心中想着:“维勒安,你一定不要被染黑,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我一定要让那个幕后黑手知道我们泰坦军人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与此同时伊万诺夫娜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启明号传回来的情报微微一笑似乎心中对联合体很是满意,可没过多久她的自言自语所表达的担忧和马格达所担心的事情是一模一样的。凝视着联合体领袖英姿飒爽的军装照,再看看比军装照还要年轻,却没有上一张照片成熟英武之气的生活照,伊万诺夫娜说道:“一个国家如果依靠对一个人的崇拜才得以存活,那么这个国家和私人财产又有什么区别呢?”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摩根不知为何没等伊万诺夫娜说请进就自己走进来了。黑色与紫色为基调的军装配上那暗金色的镶边显得他整个人充满了神秘与幽暗之感,摩根军装领口的军衔标识换上了全新的——上将军衔。

摩根算是帝国军有史以来头一位在非战争状态晋升上将的情报局长了,不过这个上将可真不是白给的,元老议会和人民议会经过了长达一年对政治局势的研究和推演之后判定未来的五年内银河必有一场大规模战争,而帝国军必须要准备好至少四个随时能作战的兵团以及大量情报积累。换而言之,议会内的那些老爷们也没问问本就身体不好的摩根愿不愿意,就钦定他今后做情报方面的顶梁柱了。

果断起身向摩根敬礼的伊万诺夫娜表现出了异常的认真和尊敬,这份发自内心的尊敬却让摩根感觉浑身不自在,虽说还没正式成为摄政王,可伊万诺夫娜按照帝国的惯例已经可以被称为大元帅了,帝国摄政王和皇帝一样都是大元帅,而摄政王在就职之前都要先晋升大元帅。在个人履历上伊万诺夫娜已经是大元帅了,只不过现在她还戴着中将军衔。

摩根毕恭毕敬的对伊万诺夫娜说道:“殿下,我们整编了一些试验舰艇和二线特种舰艇,正在对自治星域联盟可能活动的地区进行侦查。”说着摩根递上了参与行动的舰艇列表。

拿起列表伊万诺夫娜看到最后的舰只突然念起来:“纳赛尔级重型登陆舰艘艘......”念完之后,伊万诺夫娜问道摩根:“纳赛尔级是两年前向联邦第四联合舰队索要的,他们新式舰队计划的核心原型舰吧?”

摩根点点头,略显难堪地说道:“是的,是两年前国际救援行动之中我们情报局的现场指挥官自作主张,利用联邦侨民被困的机会讹诈过来的。”

伊万诺夫娜笑了笑并没在意,他说道:“舰艇再测评舰队的组成很可能需要这些舰艇,希望他们完成任务能安全返航。”

“一定,这些战舰的官兵都是很优秀的。”

“很好。”伊万诺夫娜放下名单对摩根说道:“对于那些挑衅帝国尊严的人要施以最严酷的惩戒,投降者我们可以不杀,但是要让他们彻彻底底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摩根刚想做出回应,伊万诺夫娜突然伸出手制止并说道:“等等!敌人活动的阿伯丁星系附近不是有我们的工坊吗?那里的机密绝对不能泄露。”

“明白。”摩根回答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对伊万诺夫娜说道:“殿下,元老议会关于介入法兰星域内战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摩根的话,伊万诺夫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是提前上岗吗?应该两议会决定的事情问我做什么?”

摩根笑着解释道:“摄政王全权代理皇帝行使权力,而帝国的宪法明确这个国家是君臣共治。”

听到摩根的话,伊万诺夫娜十万个不乐意地说道:“我怎么看他们是想搞一君独治?”

“议会也有懒的时候,决定政策的是大家,所以大家一起想办法和一个人想都一样。”

“那么我可爱的表侄女怎么样了?”

“在士官学校受苦呢,不过为何不让她去军校呢?”

“下士皇帝,这挺好啊!”伊万诺夫娜笑着说着,而她心里则想:“先把士官做好吧。”

“祝愿她顺利毕业,至少也要比我那个不争气的亲弟弟强。”

“虽然这么说不敬,但是她确实比你弟弟强多了,谦逊、要强,而且能和普通人融入到一起。”

“很好,她继位我肯定支持。”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伊万诺夫娜突然问道摩根:“给马格达上校护航的舰艇不是返航就是损失了吧?”

“是的。”

“增援舰队能派遣吗?”

“殿下,我认为不需要了,马格达上校已经抵达了联合体,如果我没分析错,她下一步将等待希望号到来并和维勒安少校会合。”

“可是你不怕那个人狗急跳墙吗?”

“跳?那就跳吧。我倒要看看他想怎样。”

翌日

艾欧里亚联合体的国家议会刚刚结束一场重要的会议,这场会议的重点有两个:第一个是增加国民的基本福利,第二个则是通过了全新的与军事同盟释放善意的外交政策。

增加的基本福利项目或许很多人不以为意,但是这些项目是许许多多国家管理者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关乎国家每个人民利益的。

就如福利项目的第一条:每年国家将会公布来年预计的职业所需人才数量,以及未来多年内国家各种产业经济发展规划。国家根据个人意愿分配工作和帮助创业。这项政策的实施意味着今后联合体内的工作适龄人口的就业压力大幅度减轻,国家将会根据个人的情况、意愿、性格推荐与之适合的企业,同时为了满足推荐就业的需求,国家将会进行持续的企业调查和经济统计,这不仅仅帮助了青年人就业,更让国家对经济发展状况进一步掌握,乃至具备必要时刻直接用行政力量干涉企业经济活动,能及时控制经济走向避免恶性的经济危机发生。

这项政策在议会中全票通过的那一刻,议会内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在观看直播的民众也欢呼雀跃,毕竟联合体还是有百分之二的失业人口等待就业呢!

不过到了关于外交方面的议案,议会内就变得很不和谐也不团结了,虽然赞同的人占多数,但是他们和反对的人之间观点针锋相对以至于险些爆发冲突,那些昨夜未参加聚会的一群平时关系本是要好的议员们也因为这项议案大吵了起来,虽然出了议员的大门还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但是这群人在议案问题上谁也不肯让着谁。若不是领袖坐镇,恐怕他们真的会把议会变成“武术馆”

辩论和争吵到最后,联合体的领袖与议会成员大部分都选择了支持,但还是有许多人坚持了自己的观点选择了反对,因为他们不认为领袖的善意会被那群资本家所把持的政府能够接受。

这些人一致认为领袖的善意是不必要的,因为联合体应该把现在的冷战变成热战,他们希望用流血的革命推翻他们小小世界内所有的旧制度!

对于军事同盟来说联合体的存在他们也是绝对不肯接受的,因为接受联合体就意味着联合体的一切都是正当的,而这份正当将颠覆军事同盟的意识形态和国家制度,随之颠覆的则是军事同盟之中掌控国家命脉的资本家。

站在走廊的窗边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议员,看着方才还在针尖对麦芒,现在却勾肩搭背的议员们,领袖语重心长地对维克多说道:“这些人都有资格成为国家未来的领导者,可是我却不知道该选择谁。”

“这是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做领袖的资格,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有其他人身上没有的缺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政策理念,他们都肯为国为民而尽力,可是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谁能制定利于国家长久发展的政策。”

“那么为何不让大家一起共同领导呢?”维克多试探着对自己的领袖建议要相信大家,可是领袖却摇摇头说道:“一群人不靠谱,理念不同的一群人久而久之必然拉帮结派,拉帮结派之后又会为了击垮对方将手段变成目的,手段变成了目的,国家就成了他们阵营之间不断争抢的私产,到时候还不是和那群资本家一样控制国家制定看上去利国利民,其实只是喂饱他们自己的政策。”

“真的需要用一个人的领导来决定国家未来吗?领袖。”维克多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担心,可是领袖却说道:“你放心,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的这个阶段必须要领袖领导,以后可以不需要,但是现在必须这样。就像君主制被共和制取代一样。需要变革思想与发展的时代不需要一个人一个路线的所谓民主。”

“是......”维克多没再多说什么,他默默地低下头开始思考领袖到底会怎样走下去,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

当维克多想要告别领袖回到舰队继续工作的时候,一声巨响,议会大楼的玻璃瞬间被震得粉碎,烈焰瞬间将大半个议会吞没。

离开议会大楼不远的议员瞬间被巨大的冲击波所推倒,有的直接被碎片刺中当场死亡。烈焰在走廊内就如同洪水一样瞬间让各个楼层陷入了火海,许许多多的人瞬间被烈焰烧成焦炭。在第一声爆炸之后爆发出的烈焰还没消逝,第二声巨响让人感觉到地动山摇,大量凝胶状的可燃物质以议会大楼为中心四处飞溅,议会大楼上的爆炸将议会彻底炸塌,大量的凝胶状可燃物将周围的所有建筑和人瞬间点燃!这些无法扑灭且高温的可燃物附着在一切能附着的物体之上,同时将一切能燃烧起来的物体烧成焦炭,一切不可燃的物体也被烧得或是融化或是崩解。议会大楼周围惨叫与建筑倒塌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一刻整个议会及其周围仿佛是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