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倭国时间:1598夏

战火,自北倭撕毁了和平条约起,已经在倭国燃烧了十多年,南倭在多次和谈无果下,被迫奋起迎战。当时,北倭南倭双方的武器与兵力不相上下,但在近几年,南倭节节败退。北倭的铁蹄踏平了许多南倭的城池,堡垒。在北倭新占领的土地上,房子,粮仓,山林等等都被烧毁,平民无论妇孺,都残忍砍杀,让残存下来的南倭人都无法活下去,如今北倭的铁蹄已经踏到了南倭的都城——鲆景城,死亡的恐惧不断萦绕在南倭的武士,平民的心里,应该,永远都不会消散……

清晨,在鲆景城周围的森林深处,两名武士正在执行侦查任务。他们其中一个伏在树上,拿着一把短弩,腰间配着一把短太刀,另一个在地上趴着,手正握着薙刀,身上披满了树叶,而腰间挂着一个竹筒,这个竹筒可以发生烟火,能更好的传递信息,两人四目都向森林的更深处望去。为了第一时间让南倭发现敌人的到来,与他们执行相同任务的武士在这座森林中很多,但因为凌晨的一场夏雨,让这座能见度原本就不好的森林起了白茫茫的浓雾,地面无比泥泞,这种状况下侦查显得无济于事。

这两人虽是底层武士,但毕竟身经百战,所以战斗力一点也不比那些在城内吃好喝好的武士差多少,但是说不怕那都是假话。北倭对占领土地的做法,已经让他们胆寒,他们的家乡可能已经沦为一片毫无生机的焦土,只剩下乌鸦在天上嗷叫,在舔食仅剩的几具未成烧炭的尸体。

“嘡!”,一声铳响打破了地上的那个武士所有的思绪,鸟儿在向四周逃窜。过了一会儿,他的伙伴的尸体从空中坠下,正倒在他的面前。同伴已经的脸已被烧的面目全非,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身上的盔甲在瞬间高温融化了一部分,而被被击中的地方,已与焦炭无异。

看到这样的状况,他的手开始不停的抖,因为,能能造成这般伤害的,只有蠀湾枪丸的法铳部队。忽然,一阵窸窸窣窣走过泥泞土地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雾中走出了五个人,他们身穿轻甲,腰里挂着太刀,背上各背着旗子,旗子是蠀湾枪丸的家徽。其中,还有一个拿着一支法铳,显然人是他射杀的,他们呈分散队形,向他的方向走来。但五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他。

他右手握紧薙刀,左手摸着竹筒,他在等待,等五人绕过他。他咬紧嘴唇,手不停的在抖,在漫长的一刹那过后,他迅速起身,手拿薙刀向那手拿法铳的人一挥,那人瞬间暴毙。其他四人发觉背后不对,迅速呈包围阵型,抽出太刀向他发起进攻。他站定在原地,拿薙刀向敌人横扫,清开一片扇形的空间,然后向其中一人腹部刺去,那厮拿太刀一别,让薙刀刀刃一偏,其他三人见有破绽纷纷冲向他,他急忙转身防御,但还是被其中一人刺中腹部,他忍住疼痛,抽出短刀将刺他的武士脖子划开,然后迅速推开,他抹了抹飞溅到脸上的血液,他的胃能清楚感受到刀刃,胃的每一次蠕动都会发出一阵刺痛,他呐喊一声,拿着薙刀向另几人砍去,另外几人也向他发起进攻但,在他冲到其中一人面前,用刀向前一挥的时候,刀连整个右臂飞到了地上。他被另外两人斩断了右手,血液飞溅的满地都是,他也摔倒在地上。

他用仅剩的左手掏出竹筒,用尽全力一拉绳子,绳子末端连着燧石,竹筒里还有另一块燧石,两块燧石摩擦出火花,点燃了里面的引线,“咚。”竹筒里面窜出了一团火球,火球连着一连串火花,在天上再一次爆炸,四射火花。他转过身,仰望着天空,看着飞向天空的火球,微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仅仅一刹那的时间,火球爆炸的声音便传到了瞭望台上的一个武士耳中,他拿起铁锤向他旁边的铜钟猛敲,警戒的钟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鲆景城郊区的第一道防线上。台下的武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但他们的家乡在他们身后或已经沦为一片焦土,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防御他们身后的最后一片净土。

在这道防线的将军南条正在嘶吼着,指挥着足轻布置着火炮,一个个足轻拿着火枪,搬着一箱一箱弹药爬上一个高坡排成三排,朝向准备战斗的森林中,并将自己隐藏起来。几个武士提着一个个大箱子,将箱子内的铁蒺藜撒进事先挖好的坑道,坑道上架着木桥,让去侦查的武士回到防线。足轻手提长矛,守在坑道的一边,负责抵挡步兵与骑兵的前进,而武士则站在足轻后面,负责斩杀。一部分武士手持弓弩,混在近战单位的中间时刻支援,防线忙的不可开交。远处,火球爆炸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忽然,雾中窸窸窣窣的走出来了人,在慌乱之下,一个武士迅速搭箭上弓,拉满弓弦,把箭射了出去。

【不要攻击,友军!是友军!】雾中那人边大喊道,边冲出白雾,众人一看是侦查部队的小队长,他正捂着被烧焦的右手,走过木桥:【将,将军在哪?】

他顺着一名武士手指着的方向走去,他见到营帐,不顾守卫的阻拦冲进去,此时南条正对着地图指指点点。

【北倭的先头部队来了。】他喘着粗气,直入正题,说:【以五人为一伍,散兵前进,带法铳,人数未知,我怀疑还有忍潜伏在树丛上。】

南条点头,他拿起镰枪,走出营帐,火球爆炸的声音已经停止,他走上高坡,神情严肃,眼睛布满血丝,但眼神却非常坚定,他对下面的所有已经严阵以待的足轻,武士喊道:【亲爱的兄弟们,接下来即将是一场血战,北倭的先头部队已经来到离防线不知一里的地方。但我们不能退缩,我们背后即是我们的最后的家园,最后有自由的家园,那里有我们亲人需要我们的保护,如果我们现在退缩那就会变为一大片焦土,一大片毫无生机的焦土,我们绝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绝对不能!我们要让北倭那些混蛋们知道,我们南倭人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好惹的。】

战士全体发出激昂的呐喊,全军士气高昂,南条让一部分武士持弩,分散在防线外的地上潜伏,等待北倭武士的到来,南条凝重的望着那望不透的白雾。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