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刘易斯吗?”面前身着华服的艳丽女子严厉地质问着台阶下的刘易斯。

刘易斯心中一惊,心想“不是来喂闭门羹的吧?”,立即调动起伊碧塔和哲香所教导的全部关于贵族礼仪的知识谋划应对方法,丝毫没有看到身边哲香做了一个扭头捂嘴的姿势。

不出一秒,技由心生:刘易斯的右脚向后撤步,左右手拉起裙摆,向后屈膝的同时向前鞠躬,口中说道:“尊敬的美丽女士,我是来自卡斯佛伦国立魔法学校的学生,刘易斯·亨利。在此登门拜访,并对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随后,刘易斯便使用全身的肌肉将自己锁定在了这个姿势。她记得如果对方不说平身,自己是不能动的。周边无人讲话,就连哲香也不出头——刘易斯耳边只有哒哒哒的下楼之声,却全然不敢抬头观看。汗滴从她耳边流下,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伴随着轻轻的“咚”的一声,刘易斯突然感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撞上了自己的头——随后自己的头便被两只有力但又光滑的臂膀抱住,并听到已经完全听不出来严肃的那个女子的声音:“天呐!你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刘易斯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脑袋被挤在双峰之间,被那女子肆意揉搓。女子原本冷淡的表情整个融化了下来,大大咧咧地抱着自己疼爱有加——身后的两个男子,还有一直没出声的哲香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耍了,被耍了——刘易斯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从哲香那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大姐姐是串通好了拿自己寻开心。

女士抱着刘易斯一顿猛搓。搓够了便小步踮着跑向哲香。哲香放下扁担,与这位女士热切拥抱。抱了一会儿,女士拉起哲香的手,一脸关怀:“哲香哟,我可想死你咯!瞅瞅你,在卡斯佛伦待久了都饿瘦了。”

“没有啦。我只是在控制体重。”哲香笑着回答。那女士从袖管中掏出了一张纸——是卡斯佛伦的信纸,交给哲香责备道,字里行间充斥着一种九转十八弯并让人感到心情愉快的口音:“矮油哲香你信里画得都是啥啊,真人比你画得好看多了好吗?瞧瞧这金闪闪的头发,嫩呼呼的小脸——不会画就蹩画了您嘚~”

刘易斯在那一瞬间瞥见了哲香画的自己——圆圈就是脑袋,一根细棍四个杈就是身子;脑袋旁边倒挂俩黄了吧唧的大钻头,五官直接就是简笔画——这画工堪称灵魂画手……倒是画旁边工工整整的文字写了从右到左好几列,里面大概净是些溢美之词吧。

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登门之礼,哲香三人聊了几句并介绍了自己与刘易斯的师徒关系,墨衣女士也自我介绍道:“我姓李,名月瑶。是天师门高掌门的夫人,但掌门的事情基本都是我在打理。我跟你哲香姐还有高掌门是同门师兄妹,论辈分你得叫我师母。不过你叫我月瑶姐就行——我还没那么老。”然后分别示意着青衣和白衣二人说,“这二位是张涛和王海,也是天师门的弟子。你管他们叫张师兄和王师兄就行,一会儿搬东西的活计可以请他们帮你。”

“请多指教。”刘易斯向两位男士鞠躬。

张王二人接过了刘易斯和哲香的行李;由月瑶引领着刘易斯和哲香走进了天师门的正门。不知何时,刘易斯随身携带的“气氛音乐盒”里已经悄然响起了《花之圆舞曲》的前奏。

走过正门的牌坊,便进入一段由两块人字型彼此倚扶的巨石搭起的凉爽山洞。短短的一段山洞里建有一座拱桥跨过河水的景观。离开山洞,便可以看到一座绘有精美雕文的影背墙。

绕过了影背墙,面前是一座空旷的白色正方形小庭院,四角栽种有树木。左侧与右侧皆是空置的房屋。庭院的尽头的是一坐两层基座的殿堂。里面供奉着一位老者——天师门创始人的铜像,铜像前还设有祭坛与跪垫。跪垫有棉质的;也有长得像搓衣板的——上面有磨损的痕迹。

几人一边向殿堂走着,一边聊着天。

“你在科斯穆的传奇事迹哲香已经跟我说了。你的善交和勇武在天洲都是稀世罕见呀!该怎么称呼你呢?社交小达人?战神少女?”月瑶看着刘易斯夸赞道。看来她已经知道刘易斯如何在科斯穆和刁蛮的同学化敌为友并最后化解灾难的事情了。

刘易斯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听哲香提到刘易斯带了礼物,月瑶不由得变作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你看看,你看看,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啊……”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呀?”

刘易斯连忙回答:“是卡斯佛伦的啤酒和红酒。”

“哇……”月瑶本就如鲜花般艳丽的面庞愈发变得灿烂,却突然假装熊着脸,对负责搬运那两个纸箱子的王师兄训诫:“小心点。”王师兄连忙笑脸答应。

向前走着,刘易斯正困惑于小庭院的平淡无奇;却听到铜像之后,传来喝喝的操练之声。

从铜像所在的墙体左右饶过,众人煞时便进入了一片新天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由汉白玉和柳枝两种色调混合而得,向前进深的偌大长方形院落。

院落的中央是一座建于方形人工湖上的汉白玉高台——很明显,这是天师门的一座习武场。台高约一米,占地有几百平米,占据了湖的大部分面积,使湖变作回字,宛如护城河。

湖水清澈,可见几十尾肥硕锦鲤游于其中。几十株柳树被安置在环湖的一排排树坑中,同时荫蔽着湖水与靠外的过道——刘易斯等人便正行走在这个地方。

景色虽美,但却不是刘易斯的注意对象。刘易斯注意的,是站在那高台之上,密密麻麻的练功之人。百余号身穿淡色而艳丽的练功服的习武者在高台上排成一个个方阵,在每个方阵教练和尽头总教练的带领下,齐刷刷地操练着某种武功。

这些方阵中,各色人种夹杂其间,黄皮肤的本地人自是大多数,但几缕金毛或是红丝的卡斯佛伦人赫然在列;更有身高八尺,颈束金环的黑人猛男穿插其中;身形年龄亦是包罗万象,既有十来岁的精瘦光头小男孩儿,亦有腰围一米有余的中老年妇人。全部无比认真地模仿着教练的动作,一丝不苟。

这些人所操练的拳法,疑似是刘易斯只有耳闻的“太极”,但无论是否,都比刘易斯在德国教官的格斗训练课上的拳法柔美太多了——拳脚之间没有什么杀招,却又充斥着力道。配上他们身上穿的或蓝,或绿,或粉,或白,或红,或紫的练功服,真的如同一片片鲜花随风飘舞——优雅至极,引得刘易斯驻足观看。

随着《花之圆舞曲》演奏到主旋律,方阵尽头的总教练屈膝抬腿,拍手一登地,身体就在变为横躺的同时旋转着跃了起来;紧接着每个方阵教练也都拍手一登地,身体便旋转着跃了起来;学徒们看清了动作,纷纷拍手一登地,身体便旋转着跃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方阵都跃向了空中。

休整片刻,第二回的跳跃随着教练的一声口号,一人从东南角起跳,而后跳跃就如波浪般传导向了西北角,再从西北角传回东南角。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从外围到中心,多种多样的跳跃形式让刘易斯目不暇接——这简直比维也纳最昂贵的芭蕾舞剧还要令人赏心悦目。

随着《花之圆舞曲》结束的齐鸣响起,那总教练力敲铜锣,大喊一声:“下课!”花海般的习武者们便熙熙攘攘地散去了,顺着高台旁的六座阶梯进入了过道;有的向着停车场的方向下课回家;有的则随着教练穿越院子四周的几座月亮门,进入别院——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还有再小一些的习武场——继续练习。

一切全部归于寂静。

赞叹着他们的武艺高强,刘易斯随着几个人继续向天师门的府第深处走去。刘易斯低声向月瑶问道:“这都是天师门的弟子吗?”

月瑶回答说:“这些早上练功的,都是天师门的纳捐弟子。换句话说就是交了学费在这里学武功的。”

“听起来还有其他类型的弟子?”刘易斯问。

“与之相对的是拜门弟子。像我还有张王二位师兄,都是拜门弟子。你可以理解成是边打工边学艺的弟子。有一些是代代常驻在天师门的;有一些是希望习武但家中没钱,或者干脆只是想讨一份生计的穷苦人,我们天师门会看天赋选择收留他们——一方面让他们在这里劳动谋生,一方面教他们武艺。那些做教练的也大多是拜门弟子。”在月瑶的讲解下,刘易斯作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王师兄还补充说道:“这套规矩就是你师母发明的。要不是师母,最困难的那些日子天师门真要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可好,不光人丁兴旺,分部也开了十多家,遍及天洲各地呢。”

月瑶挑着眉,笑着接受了赞扬,继续说:“这个习武要想有长进啊,最重要的就是吸取天地的精华。天地的精华会在一天当中汇聚两次,一次是日初,一次是日落。我就安排那些纳捐弟子在日初时练功,拜门弟子在日落时练功,这样场地利用效率最大化,谁也都不会落下。”

刘易斯聆听几人讲解天师门的状况,哲香却向着习武场的尽头,几位教练围绕着总教练开小会的身影张望了一会儿,向月瑶问道:“高掌门不在吗?”

月瑶答:“高掌门上梅京府教你妹妹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哲香问:“梨香吗?她练得怎么样了?”

月瑶叹了口气:“唉……高不成低不就吧。经常气得你高兄没辙没辙的……”

哲香又问:“师父怎么样了?”

月瑶哀愁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唉……师父是……介于过去了和没过去之间的状态,但至少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这情况有点复杂。而且仙人山的山门钥匙在你高兄手上,等他回来你问他吧。”

刘易斯跟着大队,聆听着哲香与月瑶之间的你一言我一语——月瑶看起来比哲香至少大上五六岁,但两人几乎情同姐妹,亲密无间;月瑶为人处世十分干练,似乎是在她的领下,天师门度过了由于征税和征兵导致的诸多困难,并使天师门发展成了一个相当庞大的连锁武功学院——

天师门这样的武功学院的运作方式与科斯穆,或者说在皇家资助下建立起来的现代科斯穆大不相同。

首先,门派的创始人会拿着天子授予的武功秘籍,在各国讲学,一旦招揽了十来号愿意求教的学徒,就会选择合适且又僻静的地点建立住宅并开荒种地,以种地来供养门派修习武功。

慢慢的,门派中的小成者会拿着这些武功云游,与同行切磋武艺,为民治病或是铲除盗匪、妖魔。逐渐培养起自家门派的名声和威信。渐渐的,就会有更多的人慕名加入自己的门派:更多的弟子来经营更多的地产,更雄厚的经济实力从而派出更多的云游者——如此这般雪球在滚个几代之后,往往便会产生像天师门这样的“武功山城”。

换句话说这些门派就相当于是依靠武功建立起来的由陌生人组成的地方势力——再加上其师祖都是从天子那取得的秘籍,也算是天子承认的一种官方势力。

如此一来门派势力就和原本掌权的地方领主和为领主提供廷臣的豪门贵族形成了一种彼此关联的三角制衡力量:

门派控制科技与思想,拥有天子承认但不听从领主的独立武装力量,虔信其秘籍中所言传的道德标准从而制衡领主的执政行为。而且门派能够研发出先进的医学、军事、生产技术,这是领主所需要的。

领主家族控制领地政治与信仰。作为天子承认的唯一合法当权者,领主拥有武装和当地的信仰中心——灵童,能够任用、罢免豪门贵族的廷臣,豪门贵族为了家族产业受保护,必须服从和讨好领主。

豪门贵族控制农业与工商,虽不能拥有武装,但是控制有巨量的佃户和同姓自由民,可以影响针对于某个门派的口碑。门派为了提升自己的声望,必须对豪门贵族礼遇有加——使其族中弟子可以获得更多的教育资源倾斜等等。

聊着,听着,走着,天洲的结构脉络逐渐形成于刘易斯的脑海——清楚了这些,就能归纳出罗娜可能与那些人群有过接触,调查起来就有的放矢了。

从习武场的南出口离开,则进入了一片假山石水和奇花异草构成的十字接口花园。从东出口离开,便进入了一片住宅区。走在偶生青苔的濡湿石板路上,左右皆是白色墙壁的两层小楼,阳台上挂着灯笼,一些还晾着衣服,充斥着生活的气息。月瑶告诉刘易斯,拜门弟子都在这些地方居住。

再往前走,从东转南,又从南转东后,便在一间颇为宽阔的穿堂前驻足。从向南敞开的门外,可以直接望进房后的一座小院。进入穿堂,可以看到左侧设有一座吧台,一位老嬷嬷在这里盯摊;右侧是一排排方形的红色精美餐桌——这看起来像是个酒店办入住和餐厅一体化的地方。

“这里是当归苑,远道而来的豪门弟子和外宾通常会住在这里。我也给二位在这里安排了客房,一日三餐也可以在这里用。若是有什么别的需要,跟我或者跟咱们的长嬷嬷说都可以。费用就不必考虑了,都是自己人。”月瑶介绍着,负责接待的长嬷嬷微笑着鞠了个躬,刘易斯也连忙鞠躬回礼,并对月瑶道谢。

出了穿堂,右拐便进入了小院。顺着院内圈的回廊,三人来到了东侧的厢房——还未进屋,便见有三位素衣婢女抱腹鞠躬,迎面而立:“恭候您多时了。”

“这是卢梅,卢荟,卢佳。今后二位的日常起居,就都由这三位打理。”月瑶介绍说。

刘易斯吃了一惊:“这……这不太好吧。我一介平民,何德何能配得上三位侍者;况且我平时也都是自己收拾屋子,人多了我可能也不太适应,还是不劳烦师母大人安排人力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这三位女子——从矮、中、高的个头再加上稚气未退的脸,刘易斯可以大概判断这同姓的三位应该是十二、三、四岁的样子。在她们身上,刘易斯算是第一次见到了比较“亲民”的天洲女孩子模样。年龄较小的那位鼻子略塌;中号的那位满脸麻子;而大号的则面色偏黑——终于不再是哲香、月瑶这样闭月羞花之貌的半神上仙,而是可以接触的一般人类了。

只是那小号的卢梅,趁着刘易斯几个人说话的那会儿,并不很恭敬地撇了一眼这个金发赤眼的外国人。

看着一脸惶恐的刘易斯,月瑶却说:“你们卡斯佛伦天高气爽,平时擦些灰尘就行了;这水国可不一样,夏日潮腐之气极重。你看现在是擦得锃光瓦亮,不出半日便会哪哪都是白毛,你一个人收拾怕不是擦得还没长得快;这三个丫头是穷苦人家送来的拜门弟子,让她们在这里工作也是帮她们谋生计;况且她们一直以来都负责这间小院的打扫,你就算不来,这些工作也都是她们的。你师父跟我说了你在天洲有要事要办,东奔西走,家里总得有人照应吧。”

听到月瑶一下子拿出了三四个理由,刘易斯也只好接受:“感激不尽,我会好好利用的。”

月瑶向那三个侍者介绍完了刘易斯和哲香,却突然说:“刘易斯,你先在房间收拾东西,我跟你师父在外面说几句话。”听得哲香眉头一皱。

刘易斯倒是大大咧咧:“您忙。我能搞定。”并在侍者“您这边请”的平淡话语中进入了房间中。

当归苑的东厢房是一座药房主题的复式公寓酒店。外部为白墙青瓦,内部由岩石地板和紫檀木打造——刚一进入会需要明暗适应数秒。左手边是一座装修成药店贩售口模样的厨房,油盐酱醋被装在药柜模样的一座座推拉门里。台面为花岗石打造,配备有龙头和水槽,但却不见炉灶——只有一块黑色的金属板取而代之,金属板下带有可以调节火力的旋钮。

“应该是通过金属板间接加热灶具的——但是热能是从哪来的呢?”刘易斯左右问问,才得知天师门内的建筑,都是通过各区供暖间的“三昧真火炉”引出的加热管供能;通过不同的加热管将低至六十度的洗澡用水,和最高三百度的烹饪热能输送至各个客房;不同于用明火的公共厨房,客房的厨房是为了避免走水才用的加热板——虽不能爆炒,但蒸煮煎炸是足够了。

走过开放式厨房,向室内前进不到两米,右半边的大部分岩石地面立即变成了被垫高的绿竹席地榻。地榻的正中央凹陷,并在凹陷中安有一只方形餐桌——如此一来,天洲人可以跪坐着吃饭,而不习惯跪坐的外宾则可以将脚放入凹陷,正常坐着吃饭。

从左侧的窄窄过道绕过地榻,可以来到尽头由木质月亮门与室内相隔的阳台上——阳台为全木地板,由汉白玉栏杆与外部相隔。台中设有一座木质茶桌,茶桌中央同样设有厨房那样的金属加热板,可以用来烧水煮茶。向外望去,则直接可以望见天师门东侧的山野——四山环抱而形成了一片山中小盆地,树林茂密,远处还有一汪小湖,引得刘易斯想要前往参观。

回到入口重新探索,右侧是一座黄色瓷砖的平凡卫生间,马桶和盥洗台一应俱全但不能洗澡。

前往二楼的阶梯位于左墙中央、厨房与地榻之间。从此地上至二楼寝室,右拐便可以看到一尊茶桌的两边,两座太师椅面北威严而坐。东侧和西侧是两张标准双人床尺寸的有顶拔步床,蚊帐被妥善卷好挂于顶上。东西二床的床脚对面各放了一张翘边书案,东侧桌上放有一瓶梅花作装饰;西侧桌上则备好了纸墨笔砚。

寝室虽有些平淡无奇,但从西太师椅和西床之间的门进入卫生间,可以看到“药店”主题公寓的另一个体现——诺大的一间卫浴,墙面木装饰之间的黄瓷砖上绘有各种药材的浮雕;南墙上有通风的毛玻璃大窗;偏大的盥洗盆左右设有香炉槽和精油架;两座带有凹洞的有轮窄床被妥善的安置在墙边——刘易斯一眼就猜到这个是做什么用的了。

占据了小半间卫浴的淋浴室里,贴墙设有长条木桶模样的大澡盆,蓄水龙头和淋浴喷头一应俱全。从已经变得油滑并带有微香的内壁可以看出来,这是药浴用的。

——这应该是刘易斯住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期盼着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会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一段舒适的出差生活,刘易斯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只是她越收拾越觉得奇怪,月瑶给自己安排的三个侍者从头到尾都是板着一副貌似恭敬表情作“人墙”状,从背后盯着自己,没帮上半点忙。就在刘易斯开始思考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年龄最大的卢佳突然阴阳怪气地冒出来了一句:“小妹妹,今年多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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