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2 初临雄狮城
雄狮城，位于潘顿帝国版图的中部，西边就是帝国重要的军港银翡莱诺，是一个占地面积广大，足有一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它的前身就是古代法洛凡帝国的首都“艾锡”。
数千年前，古代法洛凡帝国崩溃之后，它曾经的封臣和诸侯们便纷纷割地自立，形成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国家。这些国家从自立开始，便相互开始了无休止的攻伐吞并，在经过了漫长的“北方大战”、“二次分裂”、“大陆混战”之后，位于北地的潘顿王国终于击败了其它对手，成为了独一无二的霸主。
而这座古老的城市，也作为潘顿九世的战利品，被其收入囊中。随后，这位君主将城市改名为“雄狮城”，定为首都，并宣布“圣法洛凡-潘顿帝国”正式成立。
过去的“艾锡”，现今的雄狮城，在千年岁月中几经易手之后，已经面貌大变。曾经辉煌雄伟的皇城早已在炮火的肆虐中崩塌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被潘顿九世下令改建成包括皇宫在内的“内城区”。而内城区之外，又被分成六个大区，包含了周边所有的城镇。
此后，这座城市便迈上了稳健发展的轨道，一直到现在，俨然是这片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现代大都市了。
……
“呜——”悠长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一列蒸汽火车喷着滚滚浓烟，沿着看不到头的铁路缓缓驶入中央车站，最终稳稳地停靠在站台上。随后车厢门打开，车上的乘客纷纷提着各自的行李走了下来。
众人行色匆匆，吵吵嚷嚷，很快就汇成一股股人潮，往车站的各出站口涌去。
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身穿灰色长风衣的少年，他的脖子上围着暗红色的围巾，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颇有些斯文的书生气。
他手中提着一个箱子，脚下穿着深棕色的皮鞋，跟着人潮缓缓移动。
人群的前方设置了一个简易的检查点，专门用来审查这些入城的旅客。
为了方便人口的管理，同时也为确保军队的兵源，潘顿帝国对国民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每家每户都有据可查。如果没有身份证明，在帝国境内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少年按照顺序排队，不一会儿也站在了检查点前。他递出捏在手里的身份证件和一封通行证明，把随身的箱子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打开来，然后静静等待。
除了审查官之外，这里还有几个身穿军服的士兵，其中两人戴着手套，一个站在桌前负责对行李的检查，一个则进行简单的搜身，防止有人夹带违禁物品。
“兰狄·霍伦洛姆，从边境的纳索斯镇来的？”审查官扫了一眼证件上的信息，然后又抬头对比了一下照片与真人相貌，“从这么远的地方来雄狮城，做什么？”
“探亲。”少年一边接受搜身一边面色不改地说道，“我有个姨母嫁到了这里，我是来找她的。还带了一些老家的特产。”
“你看起来还是个学生吧？”
“是，正在乡下的书塾念书，正值秋假。”他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两个检查的士兵翻看了一阵，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于是便向审查官点了点头。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审查官把证件还给了他，一挥手，就让他过去了。
少年轻声道了声谢，提着箱子走出检查站。接着他一路来到火车站的出口，在一片熙熙攘攘中搭上了一辆出租马车。
“请载我去狮尾大道，铜狮子像的附近。”他对那个胡子花白的车夫说道，同时递出一张面值五十帝兰的纸币。
潘顿帝国以“帝兰”作为主要货币单位，脱胎于帝国银币。帝国发行的钱币和永夏同盟发行的“永夏银圆”基本上是一比一的兑率，二者都是大陆上主要通行的货币。
“好嘞，请您坐稳了，小少爷。”车夫手里摩挲着这张崭新的钞票，顿时乐开了眼，利索地一抖缰绳，提起嗓门喝了一声，控制马车前进。
少年透过马车的窗户，看着这座巨大繁华的都市。
雄狮城不愧是帝国首都，这里汇聚了全国的财富，也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放眼望去，只见高楼耸立连成一片，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不绝，鳞次栉比的商店招牌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然而最让第一次来到雄狮城的人难以忽视的，依然还是那座高高在上的“龙狮宫”。
龙狮宫所在的位置正是旧时“艾锡”城的宫殿旧址，在将旧王城改建为新城的时候，那座旧皇宫的遗址尚在，于是潘顿九世便下令在这个旧址上将旧皇宫改建成如今的龙狮宫，这其中不乏继承古法洛凡帝国大统的意思。
在当时来看，这种做法未免有些劳民伤财，整个工程基本完成也要经历十年之久，但皇帝的命令没人敢违抗。于是最终，龙狮宫还是坎坎坷坷地建成了。
那座宫殿坐落在雄狮城最高的山坡上，被重重城墙簇拥着的雄伟身躯俯瞰着下面的城市，阳光落在那洁白的墙体上犹如为其披上一件绚丽的金纱，无论处在城市的何方，都能远远地看见它那高耸的轮廓，如此巍峨，如此震撼人心……
无论是谁，看见这犹如艺术品一般的奇景，都不免心潮澎湃，对帝国的前景充满着无限的畅想吧。
马车载着他，在仿若迷宫一般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兜兜转转，辗转了快半个小时，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车子停稳了之后，少年道了声谢，随即提着箱子下了车。
狮尾大道位于六大城区的岚溪盾区，标志性的建筑就是那个坐落在岚溪盾广场的巨大铜镀狮子像。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充满威仪。许多人来到雄狮城，这座铜狮子像也是游览的目的地之一，因此广场与周边地区都相当有人气。
他没有心情像那些游人一样在广场上逗留闲逛，只是沿着广场边的大道走了一段，便拐进了一条小街中。
他在街上寻觅了一阵，选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旅店，便走了进去。
旅店的规模不大不小，似乎是民房改建的，门面打扫得干净整洁，环境也比较安静。
一楼的大厅内，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他跷着脚，嘴里叼着木头烟斗，鼻子轻轻哼着什么小调，好不惬意。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老板就已经发现他了，不过一直等到他靠近了柜台，老板才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住宿吗？”他拿下烟斗，问道。
桌上的报纸是《帝狮新资讯报》，算是一个半官方的报纸，头部新闻用大块的版面与鲜明的字体写着《英勇的帝国军收复了戈尔纳干！》的标题，配图是一群陆军士兵簇拥在一架魔机装甲战车附近欢呼，后面有人站在战车顶上挥舞着一面大幅的龙狮旗。
“是，请给我一间房。”
“七十帝兰一晚，要住多久？”
他想了想，“先住一晚吧。”
“那就收你七十帝兰，另外还有一百帝兰的押金，一共一百七十帝兰。嘿，把证件拿出来给我登记一下。”
少年从钱夹中取出几张纸钞，数出相应的金额，连同证件一起放在桌子上。老板打开证件，按照上面的信息抄在一本登记簿里。接着他拿起钱，对着阳光抖了抖，站起来，打开身后钥匙管理柜的玻璃门，把靠近右上角的一把钥匙取了下来并递给他。
“406号，从楼梯上去四楼，往右手边最里面那间就是了。如果要用暖气，需要自己另外投币。需要我帮你扛行李吗？”
“谢了，不用麻烦。”他笑着谢绝了好意。
“那请自便。”于是老板又坐了下来，摊开面前的报纸。
他照着指示，踏着嘎吱作响的木板楼梯走上四楼，用钥匙打开了对应的房门。
进入房间后，他先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摆设，检查了一下门窗，并打开洗漱间的门往里看了看，这才把箱子放在地上。
他从箱子中拿出一卷丝线，紧接着来到门边。
他面对着门，将丝线抽出一截，先是缠了一圈在手指上，随后用力一扯，手指立即被线割出了一道口子。
他没有过多理会，只是将血均匀地附着在丝线上，然后再将其小心地缠在门锁和合页上面。
染血的丝线上闪烁着魔力的荧光，然后渐渐变得透明，如同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房间内的窗户也是如法炮制。
很快，一个相对独立且封闭的空间就完成了。这个“封闭”是建立在魔法概念上的，不仅会隔绝内外部的干扰，甚至还能让普通人或者印级较低的施法者“忘记”这个房间的存在。当然，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意义，那就是做出一个信号标记。
一个能让特定的人注意到这里的标记。
他轻轻甩了甩手，手中的伤口立即愈合。
“呼……”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气，拿下脖子上的围巾，把它丢到床上，然后摘下了脸上的眼镜。
眼镜摘下的一瞬间，他的目光立时变得冷冽起来，身上的书卷气顿时荡然无存，嘴角蓄着的淡淡笑意也消失不见，整个气质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他再用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魔力的光晕浮现，一张铁面具凭空出现在他的脸上。
随后他摘下了附有幻术的面具，露出了底下的真容。
少年正是克雷姆。
“兰狄·霍伦洛姆”的身份是伪造的，但他的全部证件都是真的。这个身份从户籍到学历，再到关系人，全部都有据可考，就好像在纳索斯镇真的有过这么一个人一样。
能够做到如此周密的“伪造”，并不仅仅靠“血之暗庭”的手段，其中还有皇庭特勤处这个帝国情报部门提供的官方门路。
“血之暗庭”的名声不好，帝国如果公然与之合作的话，势必会引起社会各界的反感，而有皇庭特勤处作为皇室和暗庭之间的联络人的话，问题则引刃而解。
——反正皇庭特勤处的脏活做得多了，在国内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目前“血之暗庭”与潘顿王朝之间的合作关系是靠着一系列契约条款形成的。虽然“暗庭”对于潘顿王朝并无忠诚可言，但是它对契约的内容是绝对遵守的，因此哪怕王室对“暗庭”多有猜忌，但只要在契约的框架之内，“暗庭”的相对忠诚也依然可以让王室放下戒心。
契约中规定了，潘顿王室在一定程度上为“血之暗庭”提供庇护，默认其合法地位，而“暗庭”则为帝国方面提供一批血法师作为“编外雇佣兵”，以帮助帝国应对魔法战的需要。其中，被称为“血蛇”的7314特击连就是这支“编外雇佣兵”的组成部分。它平时只接受皇庭特勤处的任务指示，但也仅仅只有任务指示，除此之外——包括其中人员的信息与增减调动等等——全都无权过问。
说白了，这就是一笔买卖。“血蛇”只要按照要求完成了任务，帝国方面几乎不会管他们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里做些什么，甚至还会大开绿灯，在官方层面为他们做些方便的安排。而“血之暗庭”也不会做出什么会危害这位大主顾的举动，毕竟这是一笔长远的生意。
克雷姆伪造的身份，就是靠着这种“方便”得到的。因为有着皇庭特勤处提供的官方门路，这个假身份甚至比真的还要可信。
稍稍放松了一下之后，他走到箱子前，在打开的箱子内探出一根手指往角落里摸去，接着轻轻拨动一个暗扣，只听“咔嚓”一下，箱子的一道隔层便被打开了，里面正放着一封信和他的各种装备。
他将信件拿出来，贴身放好，然后又把一根插在皮鞘里的短杖取出，最后原样关好箱子。做完这些之后，他踱步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把短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身体靠着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睛。
连日来的奔波虽然没有给克雷姆的身体带来多少疲累，但他的精神一刻都没有放松过，精神上的损耗还是很大的。
尽管这只是一个看似简单的送信任务，尽管在帝国境内大概率不会遭遇敌对的人，但他知道小心无大错，多年来的习惯让他考虑得更多。
细思之下，也许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所以每当有重要任务，在这么多的孩子里面，安德丽托娜都选择了让他来完成。
就像现在，哪怕是闭上了眼，假若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他也会立即惊醒。
“克雷姆……”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悠远却清晰。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个身穿白色裙袍的女孩正慵懒地侧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手臂枕着脑袋，漆黑如墨的柔发流泻而下，在桌子上散开，一双金色的眼眸忽闪忽闪。
见到少年睁开了眼，她微微地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顽皮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
“玛雅？”克雷姆试着轻轻呼唤了一声。
“嗯。”她笑着回应。
她真的在这里！
克雷姆急忙往四周看去。周围的景物没有变过，但视野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窗外……空无一物。
异界化。没错，这就跟上次一样。
“你……”他张了张口，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以为再次见到她的话，肚子里一定有一堆问题要问她，可临到头了，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玛雅，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冷静了一下，问道。
“唔？”少女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么？
玛雅的嘴巴没有动，但是类似的话语却仿佛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同某种思维传递的魔法一般。
“不是……我是说，那个水晶容器……不是已经被其他人带走了么？它现在不在这里，为什么你……”
——好奇怪，它又不是玛雅，跟玛雅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吗？
克雷姆一愣。玛雅和那个水晶容器没有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呃……”他说道，“你说你一直跟着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什么时候？我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哦。
“一直？”
——对啊，一直一直……因为我每次醒来时你都在我身边嘛。
她用一只手支起身子，坐在桌子上，两只雪白的脚丫一晃一晃。接着，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克雷姆，我们在旅行吗？
“不是旅行……”克雷姆说道，“是工作。”
——工……作？
“唔唔唔……”她伸出一根食指，点在自己的脸颊上，歪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她俯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一只手从他的怀里抽出了那封密信。
——工作，是指这个东西吗？
“不要乱动这个，快还给我！”说罢，他急忙站起身来，想要把信抢回来。
“嘻嘻……”玛雅的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他一下子扑了个空！
紧接着，她又凭空出现在他身后的床铺上，一边蹦跳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的信，“克雷姆！克雷姆！嘿！嗨！”
“别闹，这封信很重要，快还回来。”他严肃地说道。
“略略略！”她把双手背到身后，调皮地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抓到我，我就还给你。
在异界化的空间里，克雷姆无法调动半点魔力，只能靠自己的身手了。于是他慢慢地靠近她，身体微俯，双手往两边张开，而眼睛紧盯着她的动作，然后看准时机，又是一个前扑！
“咚！”他整个人狼狈地砸在了床上，而玛雅的踪影就像是一缕青烟般原地消失。
“哈哈哈哈，克雷姆！克雷姆！呀！呀！哈哈哈！”玛雅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的上空，然后落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像是骑马一样。
“嘿！”突然间，克雷姆往后一抄手，抓住了对方的衣服，然后飞快地拧转过身，顺势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唔咦？呀啊……”玛雅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的位置就发生了改变。
“抓到你了，把信还来！”
克雷姆伸手就要去抢那封信，但玛雅却仍旧不依不饶地挣扎着，手上不断舞动，不给他得逞。
“别闹，快放手……”
“唔呀呀呀呀！”玛雅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一边不停地扑腾，并开始用她的脚去蹬他，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
脸上无端端挨了好几下，他没有办法，只得用全身扑上去，用手抓手、腿压腿的方式钳制住了她，不让她胡乱挣扎。
“哈啊……哈啊……”
几分钟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衣衫凌乱的克雷姆总算制止住了对方的闹腾，“拿来吧。”他用单手抓住她的两只皓腕，然后快速地用空闲下来的手夺回了信。
可就在他松懈下来，放开了玛雅的双手的时候，她突然挺起身来，用两只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
“你……！”克雷姆以为她还要胡闹，正准备张嘴训斥，却愣住了。
玛雅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对金色的竖瞳中满溢着某种说不出的感情。
“怎……怎么了？”他问道。当这句话说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语气中竟有着几分忐忑。
“唔嗯。”
——再这样，再这样呆一阵，好吗？
她把他搂得更紧了，并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闭，鼻尖在他的脖子附近轻轻蹭着，发出愉悦的轻哼。就像什么小动物一样。
克雷姆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好一阵，才伸出手来，小心地扶着她的腰。
这一刻，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慢到停下来了一般。
玛雅的身上有种香味，像是某种未知的花儿，微微有些发甜，但并不浓郁，如果不是凑得如此之近，或许他从未有机会闻得到。但话说回来，他又何曾有机会像这样与别人相拥呢？
不，或许是有的……
恍惚间，他好像又想起来几天之前，塞希莉替他挡剑的情形……
何其，相似。
——克雷姆，你现在开心吗？
这时候，玛雅的声音忽然又传了过来。
“我……不难过。”他回答得模棱两可。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已经比之前轻松不少了。
“轻松？我？”他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好像这个词是如此陌生。
——嗯，我更喜欢现在的克雷姆。
女孩这时候放开了手，让二人彼此分开，接着，她又用手指指向他手里捏着的信封。
——你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这是母亲要我捎的信，我不能看，也没法打开，上面附有很强力的秘咒。”他说道，“它很危险。所以我才要把它看管好，以防被别人触动后发生可怕的事。”
——好奇怪，我是问你“想不想”？而你回答的是“能不能”？嗯，我知道了……就让我帮你拆开它吧。
“等等……！”克雷姆还没回过神来，眨眼间手里的信又再次被玛雅给夺走了。而这一次，玛雅没再逃走，而是直接就用手扯开了秘信上的火漆印！
“刺啦——”
但是……
没有魔力的涌动，没有任何异状的发生。这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在异界化的这个空间里，任何平时能够使用的魔法都失效了，哪怕是母亲的秘咒也一样。
哗啦啦……信封内的东西全部都被玛雅给抖落了出来，撒在床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