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跟着咯哒咯哒地响声一起扭动着,节奏越来越快。也让我的心变得焦躁难安。到底是什么人?会是之前的怪人吗?我再次看向那警察,但他却伸出手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而后盯着那门缓缓站起身来。
咯哒咯哒——咯哒——
咔哒——
门锁被撬开,整间病房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安静的练两人的心跳声都能听清。如果是往日,守在警察的身边我倒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但经过刚才的谈话也让我意识到,现在的事态,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能保证完美地解决。这是超自然现象,就比如我们的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交织在一起,那边的怪人拥有着压倒性的实力能够轻易地将我杀死,而我们只是名副其实的任其宰割的羔羊。
现实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面对。房门被缓缓推开,但仍躺在病床上不敢动弹的我看不到门那边的人究竟是谁。随后,在那边传来了声音。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好久不见啊!”
是孙正宇。
我一下子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因为那种像玩笑一样的语气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
“我倒还想问你呢。发现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警察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但我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伴着清脆的脚步声,外面的人走了进来并回手关上了门。不会错,无论是面容还是他衣服上《七圣战》的logo都在证明着他是孙正宇。
“这件事啊!哈哈!抱歉抱歉!我怎么会不配合警察先生的工作呢?只是因为这小子突然遇上了车祸,我估计着不一定能活下来,所以忘了告诉你了。”他两手拍到面前半欠身笑着道了歉。
“这种事情你也不是遇到第一次了吧?上一个是因为什么忘记的?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将你强制拘留。”
“周警官,咱们也要依法办事啊!”
“间接伤人也是伤人。”
从孙正宇的话里才得知这个警察姓周,但此刻,周警官侧脸上的神情实在是过于吓人。他瞪着孙正宇,左眼上的刀疤像是裂开一样隐约透出红色,攥着拳头的指骨也在咯咯作响。此情此景下,孙正宇也不得不让步。他看向一边吹了声口哨,把手背到脑后不再与周警官的两眼对视。突然,他俏皮地说:“哦对了!我们有两个月没见到了吧!上一次的事件真是太突然了,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呢!话说,刚才的狩猎者解决了吗?”
像是把前一秒的事情全都忘掉一般,他嬉皮笑脸地朝我说道。我望了望周警官,他松开攥成拳的双手再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也便如实跟他阐述了刚才的经过。
“好危险、好危险!好在周警官及时赶到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的呢?你刚才还在学校吧?”
语落,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孙正宇笑着眯起了眼,一旁的周警官也因为我的话,眼神变得犀利。这样对比着观察才令我意识到,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及其默契,加之之前的对话,他们应该也共事很久了。但孙正宇的沉默还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孙正宇突然背过手去吊起嗓子“啊”了一声。而后突然又把脸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像是索命的鬼使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你、先、发、了、消、息、吗?”
我一脸茫然地眨起眼来,身子不由地往后撤了撤。手正好碰到了手机才让我回想起来,刚才我是抓着手机跑出去的。不过原计划里是当做投掷的武器,但怎想那怪人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根本没派上用场。但话又说起来,是那时候误触,发了语音消息吗?但我并没有孙正宇的联系方式啊!
“我,我什么时候有给你发过消息啊!”
朝他喊道。对于他这样的怪异举动,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有力的反击。
他却也学我的样子眨了眨眼,而后突然站直身子,拿手敲了敲头。
“抱歉抱歉!一进来就看见周警官,让我把他的事情忘记了!”
孙正宇转身去开门,而后我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浩。这样的话,也就全都能解释地通了。
后来,孙正宇同周警官简单的说了几句令我觉得晦涩难懂的话,周警官便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李浩和孙正宇。老实讲,我对与这人待在同一间房里感觉挺没有安全感的。因为我身上之所以发生这么多事情,和他完全脱不了关系。
“啊——小周总算走了。”
孙正宇突然改了称呼,瞥着关上的门念叨了几句难听的话。
“我说啊!你怎么最近一直这么倒霉?前脚被车撞,后脚被强盗追,刚才的警察是来录口供的吧?”
看来李浩完全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也挺好。他每天都这样不正常的样子总会让我觉得安心。
“呵,阅历不同。我想应该是这几天卧床缺乏锻炼,所以某个神仙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劫难,让我好运动运动,顺便证明我可以出院了。”
“哦?那出院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孙正宇抢在李浩开口前突然插嘴。
我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想必又是有了什么计划。
“没,只是要去一趟警局。”
“哎?还要去啊!”李浩脸上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清楚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孙正宇就像无视了李浩一般继续在耳边念叨起来。
“别!千万别去!相信我,他们警察那边让你做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喜欢的!绝对!我敢保证!”
“是吗?但我总感觉跟你冒险要好。”
李浩听着我们的对话突然发现自己插不进嘴,楞在了一边往后挪了挪。
“不不不,这可不是冒险。这是一次伟大的行动!你也知道了吧!有关狩猎者的事情,这次事件之后你也还有可能再遭遇他们。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那么你真的愿意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望着他的笑容,被他的话语将意识拉扯到了五年前。我仿佛又一次置身在那黑暗之中,被人从身后扼住脖子提到半空中。不仅仅是窒息,还有身下五层楼高的距离。那时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只有被掐死和挣脱开后摔倒地上。
我垂下头脸色一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抱起双臂,在恍惚间仿佛又听见了玻璃窗碎掉的声音。咽下一口唾液再与他对视时,他脸上的笑容也一扫而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严肃的表情。紧紧闭合的嘴唇化成一条直线,半压眼皮下的眼瞳之中映出因恐惧变得不成样的我。就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盯着一个懦夫一般。
“想起来了吗?那种感觉?由我送你离开这里吧。”
他开口对我说道,右手张开虎口朝我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