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孤独一人的少女上气接不上下气的喘息声在这四下空无一物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单薄。

如果只是从外貌上去看的话,少女大抵上还是一个没有超过十二岁的幼童。在独自一人的行动当中,少女的身边并没有什么与之同行的亲人、家人、又或者是任何一个理应看护着少女行动的人。

说到底,少女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根本没有办法让她有获得这样同伴的机会存在。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少女是彻头彻尾的被逼到了绝境之地。

荒芜,黑灰色的大地上只有几根像是被拿来凑数的枯草在随着逆风向而随风飘舞着。

和色调单一的大地不同的是持续的深紫色天空,深紫色的天,以及浅紫色的云朵。将地面以及四周鸦灰色的山峦彻底笼罩。

撞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风格显然是完全不同的相互呼应着。

就算是没有办法用常识去考虑事情的阿呆阿瓜,也可以用自己的肉眼切合实际的得出这里和自己所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

然而,并不是到这里便彻底结束了。

紫色的天空上,浅色的云朵后面,一道接着一道,打造风格不同迥异的大门悬立在高空。这些门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也并不是被什么从来都没见过的大力士扔抛上去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存在在这个地方的天空里,像是自然的背景画一样。

少女,奔跑当中的少女,明明在急速的奔跑,但是自己的脑袋却一刻也不停的看着天空上的门,露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目标一样的眼神,焦急而又强迫的认真着。

丝毫没有看着面前路面的少女在这样一个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完全没有像是那种早就会意料到的摔出一个大大的狗吃屎。

“哈……哈……哈……”

也许是因为一直奔跑从未有过停下的缘故,少女的两鬓此时已经被自己皮肤内不断渗出地豆大般汗珠所浸湿。

而少女,便像是正在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追赶一般,一刻也不敢放松,一刻也不敢停下。

如果现在她迅速回头望过去的话,应该是完全没有办法看到也什么东西在追着自己的。

不过她却对自己被追踪的这件事深信不疑,就算是用看的没办法辨明真身,她也深知自己的背后现在,此时此刻一定有着追踪自己的“敌人”。

所以少女头也不回的一直向前跑着,同时还必须不断的望着上空的门扉,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躲避危险,是生物的本能。

在这个本能的趋势下,少女不断的远离着背后的威胁。

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并不是说什么都听不见。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紧紧跟随在少女身后,并且不断发出着让人压力满满,难以忍受的噪音的什么东西。

明明少女的身后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被这样的声音追赶着。

头也不回的少女,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赶着自己。

没有办法用看来确定他们的存在。

没有办法用触碰来感受他们的存在。

少女只能通过声音的大小来判断他们是否还追赶着自己。

声音明显还没有减弱,他们在不断的步步紧逼。

少女惊慌的身体促使她更加紧实的抱住了自己手上的鎏金色断刀。

刀身上下就像是刚刚从血水里掏出来的一般,多余的液体将少女的外套也全部染成了深红色。

自己究竟何故会落到这般地步。

少女的心中早已有了定数。

“路,放弃抵抗吧,将断刀交还于我们吧。”

无法用肉眼辨别的背后,幽幽的传出了一句劝言。

“不可以,约定如果都可以被打破了的话,我等一族的威严又会被放在哪里?!”

背后的存在和被称作路的小女孩,明显是熟知彼此的。

我等一族。

被称为路的小女孩的意思,除了在代表他们并不是一般理解意义上的人类以外,言语当中更是透露着一族的荣光。

“你还太小,是不会明白我们的想法的,作为傀儡公主的身份,就应该好好听我们的话才对不是吗?”

“就和你诞生之初,我们就一直有在交给你的规则。”

“路,规则是不可违背的。”

“规则是不可打破的。”

“规则是不可改变的。”

“规则是不可逾越的。”

一句接着一句的压迫感如源源不断的山洪或瀑布一般滚滚袭来,无名的压力也源源不断的从背后滚滚袭来。

“不,你们都错了,我们都错了!”

原本从无法窥见身后存在的这一状态,也被他们的主动显形所打破。

褪去伪装的他们展露出了湿哒哒的身体,全身上下没有衣物的遮盖。

足以清晰辨明的修长四肢和庞大的身体,却没有坚实的感觉,反倒像是非牛顿液体一样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深蓝色的粗壮脉络与漆黑的身体上由头到脚的不断循环着,散发着黄金色般耀眼的双眼并没有眼白和眼球的区分,深不见底的感觉便是由这样的双眼散发而出。

“如果被他的亲人知道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不过是一个幌子的话,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我们!”

以幼小的身躯不停歇的冲刺的路,还要分出神去凝望着天空之中的各式各样的门,可是嘴上还在不饶人的讥讽着身后的同类。

同类。

被追着的路和身后的异形们实际上是一族,从刚刚的对话当中便已经可以推断出了。

可是路和他们的样子却有天差地别的程度,穿着宽大的外套将自己的头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配上那藏青色的短裙显得及灵动又好看。

俨然一副人类小姑娘的模样,根本就无法从外表上看出和身后的敌人是属于一类人。

“即使你贵为公主,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不要得寸进尺了。”

“傀儡就该要有傀儡的样子。”

几只异形的思想就好像是统一的,一个人的话语结束之后另一个人便会立刻接上来。

说到这里。

最接近路的异形,那修长的双臂竟然开始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是可以被塑造成各式各样、千变万化的泥一样。

他的手臂开始进行变化,愈发的锋利,愈发的尖锐。

最后逐渐的化作了一支长度适中的标枪。

咻!

异形毫不留情的对着被称作是傀儡公主的路投掷而去,目标瞄准的正是胸口的正中央的位置。

感到了杀气的路立刻变换了形态。

只见她的全身突然开始进行了突变,漆黑色伴有蓝色粗壮脉络的非牛顿液体逐渐的从头到脚的将原本是人类姿态的她快速包裹了起来。

原本用大大的外套遮盖住了的头和面容突然被两个像是兔子耳朵一样的长耳朵顶了下去。

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

锋利的标枪直直的插进了路的身体里面,可是却没有对路造成任何的伤害。

反而是像是被同化了一样的彻底吸收进去。

这时,路的样子才和身后的追兵变成了同一个模样。只不过那引人注目的兔耳朵作为了区别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自己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他们的第一次攻击。

不过凡事都只有两个状态,第一次和无数次。

不出所料的,身后的追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让自己的身体变换成了不同的,但又锋利无比的投掷类武器。

一一瞄准着娇小的路,准备发射而出。

“啧……虽然可以将其同化,但是次数太多了也太过于烦人了吧!”

路心中的不满雷达已经达到了无法预料的最顶端。

可是自己除了永无止境的逃离以外,只能等待天空当中的其中一扇门打开。

天空之上的。

只有等其中一扇欲门的开启之时,自己才可能借现世的侵略者的身份离开这里。

也许是终于听到了路心中的诉说,不断搜索的双眼当中,距离自己不远,果然有一扇欲门缓缓移开。

现实世界当中,又出现了一个因为极致的欲望而打开自己门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扇门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不过只要是可以进入现世便万事ok的路顾不了那么多的直接将右手变化成了一条坚韧的藤蔓,朝着天空当中微开的欲门抛去。

后方的追兵们也同时间的将变化完成的武器立即投掷而出。

呲!

呲呲呲!

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晚上了一步,被抛之而出的武器们以不同的时间差进行攻击,可是都一个个的插进了泥土里。

分毫之间,插进泥土里的武器便马上软化,最终渗进了泥土当中。

而快人一步的路则是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断刀柄,一脚踏进了未知的现世当中。

“没有的,我们会追上你的。”

于地上的追兵还不忘放着狠话。

“是吗?可是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找到这把刀的主人了吧。”脱离了危险的路话语当中透露出了几分胜者的喜悦。

离开了这个世界。

微微开启的欲门,立刻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