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意志从无疲倦可言,纵使身躯陷入沉睡,艾琳莫德也依旧借着世界,观察身边的一切,判断苏醒的合适时机。
世界高高在上,而她观察的视角,也犹如从高空俯瞰,一览无余。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属于上帝的视角了吧。如果那上帝,是真正存在的话。
只是,那具趴在办公桌上的身躯,却是愈加的陌生。
属于上帝的视角,无疑是强大的。但也往往会让人忘记了自身的归属。
‘我究竟是什么?’
这本不该是一个让人迷茫的问题。
在学园都市,虽是早早地迎来了死亡,但穿插其间,从降临到离去,近乎伴随了她一路的疼痛,时刻提醒她去小心,让她感觉自己几乎还活着。
而现在,随着痛觉的消逝,世界对艾琳莫德而言已是越来越没有了实感,仿佛她不过是在屏幕上操作了一场游戏。
所谓的致命伤,她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死亡,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玩笑,一个生活中无关紧要的调剂。
疑惑,迷茫。
如果不是怕缺少凭依物而被踢出当前世界,她真不认为这具可谓累赘的躯壳究竟有何意义。
现在,就算是把这具身躯重新捏造,在她眼中似乎也并无不妥。
甚至更为便利。
只是艾琳莫德她办不到罢了。
就好像是那根银白色的手杖与魔方一般,早已被固化了形象。
‘我究竟还能做到些什么?’
俯瞰着自己依旧沉睡的身体,艾琳莫德陷入了沉思。
而这其中的关键,便是唯一能对生命体产生作用的重置能力。
重置,是艾琳莫德借助秩序魔方碎片才能使用的一项操作,甚至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可以作用于其他人的身上。
理论上,它也不过是将物质分解再重组罢了,只是涉及了少量时间。
其最大的独特之处,便是突破了她能力无法作用在生命体上的限制。
就艾琳莫德多次修复AST成员尸体的情况来分析,失去了生命的,就是死物。
对于死物,她根本不需要借助‘重置’,便可以自如地在自己观测范围内的任意地点分解与重组。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分解,重组再搬运自己的身体呢?’
她的意识,若有所思地想着。
‘大概,只因现在,我还活着吧?’
这是艾琳莫德曾经从未想过的方向。
也让她下决心打断了自己的休息。
‘如果是死亡的状态,应该就可以了。’
她缓慢地用左手撑起了自己睡意未消的身体,同时调离了自己四周的空气,随后用右手举起了一把银灰色的手枪,倒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有人曾说过,大脑拥有一定求生的本能,所以自杀的人,往往会后悔其所作所为,并在死里逃生后,不会再次做出相同的选择。
但伊拉·艾琳莫德对此保留意见,因为这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
扳机被扣下,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从这间办公室内传出,但银发少女已经重新扑倒在了办公桌上。
暗红色的液体混杂着其它不明物质缓慢地漫延,并逐渐从桌面上滴落。
只是很快,这足以让常人惊恐的一幕便诡异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诊所在昨夜已提前关闭,现在的诊所内,除了希提娅外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着的生物。
站在办公室门口,观察着墙壁上的挂钟与挂历,艾琳莫德若有所思地用能力换上了一身便装,随后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看来是时候为离去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她平静地自言自语,随后走向了诊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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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7日,17:32 PM。天气,晴。
此时的彻理特利大学医院大厅内并没有多少非预约前来等候的访客。
值班室内的护士也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机观看着各种各样的视频,直到自己的窗前出现了一位银发的不速之客。
“我找霍斯医生。”
她冷冷地说,毫无礼貌。
值班室内的护士不禁皱起了眉头,眯着眼打量对方。
银发白衣的女性,似乎有些眼熟,只是现在,她却想不起究竟在哪见过面。
“有预约吗?”
“没有,只是商量点事。”
“没有预约的话直到7点夜班前不能进入。”
护士有些不耐烦了,怀疑对方似乎是来找茬的。
“但现在也并没有任何拜访他的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
她翻了个白眼,但也并不准备去刁难对方,毕竟这也不是第一位提出类似要求的人了。
“算了,我会帮你查一下霍斯医生的时间表,如果确实处于空闲,我会向他提出申请,但能不能得到批准就与我无关了。”
“谢谢。”
双方的交流到此为止,大厅内也只能听到键盘敲击的“哒哒”声。
直到护士确认了霍斯医生此时确实处于空闲。
“名字?”
“伊拉·艾琳莫德。”
听到这个名字,这位值班护士敲击键盘的手略微停顿了半秒。
她感觉更为熟悉了,只是依旧无法清晰地想起对方究竟是谁。
不过既然申请已被霍斯医生接受,那她也没有再为此操心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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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所公立大学的附属医疗机构,彻理特利大学医院无疑是正式得多。
医院的空气内弥漫着淡淡地消毒水味,过道的墙壁上也间隔地挂着紫外线消毒灯具。
还有更为复杂的科室分类,与经验更为丰富的医生。
对于他们,艾琳莫德表示尊敬。因为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医生,只是在投机取巧罢了。
只是,那确实有效。
走廊内安静非常,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
而两侧,有着许多病房或办公室的门,至于艾琳莫德此行的目标,则在这条走廊靠近尽头的一间单人办公室内。
霍斯医生,既是最先认可了艾琳莫德治疗能力的医生,也是这家医院外科手术方面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