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海里下坠,浮力与重力的微妙平衡让他无处可依靠,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静谧的蔚蓝。微薄而剔透的气泡在上浮,而他离日光越来越远。他听见深渊里传来诱惑至极的人鱼音色,将他一点点拉向永恒的彼端。直到海面上那一丝光明忽然开始渐渐扩大,波纹一阵阵的荡漾,明亮的歌声随着光线洒落下来,似在和那海妖抗争般要夺回他。
直到——
直到……
Edward逐渐听清了那少女的歌声。
“Close your eyes and lose yourself
闭上双眼,忘却身心
In a medieval mood
在这梦幻之林
Taste the trasure and sing the tunes
品味珍宝,轻吟歌谣
Under a violet moon
在这紫罗月色下
Tis my delight on a shiny night
明月夜,我满心欢喜
The season of the year
一年四季
To keep the lanterns burning bright
让灯笼大放光明
Under a violet moon
在这紫罗月色下
Raise your hats and your glasses too
举起酒杯,扔下帽子
We will dance the whole night through
欢舞一整夜
Under a violet moon
在这紫罗月色下
Were going back to a time we knew
仿佛回到最初相识之际
Raise your hats and your glasses too
举起酒杯,扔下帽子
We will dance the whole night through
欢舞一整夜
Were going back to a time we knew
仿佛回到最初相识之际
Under a violet moon
在这紫罗月色下”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看见满天温柔的星光。
生还的意识让Edward猛吸了一口气,这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少女明亮的歌声停下的时候他居然还有一丝遗憾,随之而来的是浑身剧烈的酸痛和像喝了一箱朗姆的晕眩,这使得他不自觉的呻吟起来。
“你醒啦?”少女就坐他旁边的船舷上,摇晃着双腿,然后随着波浪的倾斜跳了下来,“给。”她随手解下系在腰间的水壶扔给Edward,“喝点水会好受些。”
Edward几乎一口气喝干了那壶水才缓过来,“这是……我在哪儿?”清醒过来的肯维船长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甘碧号啊,”少女仿佛理所当然的说着,朝他伸出了手,Edward将信将疑的伸出手,随即被一把拽了起来。这可和她纤弱的体格不太相符,Edward暗自思忖着,但此刻他更关心他的兰斯洛特号,
“我的兰斯洛特号呢?”
“兰斯洛特号?”少女抱着双臂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居然给一艘船起了个鸟的名字?”为什么人人都要嘲笑他取的名字?
“喏,”她朝船后侧偏了偏头,“你的兰斯洛特号在那呢。”
被撞破一大半侧舷和整个船头的兰斯洛特号被绳索拉着拖在甘碧号后面,像条半死的鱼一样歪歪斜斜的浮在海面上,Edward简直欲哭无泪:“你的船也太能撞了吧?”
“那当然了,”少女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这可是维京最好的战船。对了,我听你的船员叫你Edward?”
“Edward Kenway”Edward有气无力的维持着大不列颠血统仅有的那点礼仪,“请教小姐的芳名?”
“Riky,Winehouse之女,甘碧号的船长,维京第一战士。”少女的长发在海风里纷飞,掠在Edward的脸上有一种他从未触及的凛冽而动人的气息。
“所以,Riky船长?你这是……打算把我和我的船员们弄到哪去?”
“既然打错在先,自然也不能把你们放在海上等死吧。”Riky打量着Edward,注意没让他发现自己的眼神在他紧实的胸口多流连了一小会儿,“我没见过你们这种打扮,你又昏过去了,那只能把你的船员都绑在那边先拖回我们港口咯。”
“你……”
“先说在前头,”Riky伸出一根手指在Edward眼前摇了摇,“我们,绝对,不会赔钱的。”Edward再次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他见过坑的,他自己也坑,但没见过这——么——坑——的——漂亮女孩子。
然后他被自己脑子里最后加上的那个判定惊吓了三秒。鬼使神差的,他问了一句:“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咦?”Riky有点惊讶,“你听到啦?”
Edward当然不会说他几乎是被那歌声唤醒的,只好随随便便的说了声隐约听到了几句,“那歌叫violet moon,是我们那常常会唱的。”“和我们的船歌听上去很不一样,”Edward评价道,“听起来……更动人一些。”
“是吗,”Riky笑了起来,海风没什么预兆的忽然猛烈了几分,推动得船也左摇右晃起来,没人预料到一波海浪从左侧狠狠拍过来,这使得Riky毫无防备的踉跄了几步,年轻的女船长试图伸手找个固定物,却没抓到船边的缆绳随着惯性继续向前冲去。
“喂!”Edward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Riky的手腕,“小心——”话还没落,船又随即乘着波浪歪向另一边,这下两个人都跌跌撞撞的开始朝另一侧摔去,而Edward并没松手,反而借着惯性将女船长护在自己身前——Riky一头撞进了Edward怀里——而Edward的后背狠狠撞在坚硬的船舷上,在原本的伤痛之上又给他升了一级。“妈的——”他实在忍不住疼得爆了粗,但也没忘另一只手赶紧扣住了缆绳,避免两个人继续在船上两头晃荡。
疼痛让Edward没注意开朗的另一位船长突然噤了声,更无缘得见她藏在黑夜里些微的一抹红晕。直到一切风平浪静,Edward才长出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一晚上都在大出气。“抱歉,”他赶紧放开了Riky,然后看着她一下子就蹿上了高处的甲板,“满帆!”Riky大声号令着手下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全速前进!”
船员的吵闹和水声很快使一切都回到正常的轨迹上,Riky在船上巡视了两圈,最后又爬上了桅杆,迎着风找了个舒服地方落脚。Edward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只好让目光追随着自己在这艘船上唯一认识的人跑,看着她像鹿一样轻盈的蹦跳着,最后在桅杆上歇了下来,然后视线和她相交。
Riky的目光闪烁了几次,最后还是勇敢的迎上了他的视线,停顿了片刻,少女悠扬的歌声再次开始飘扬在星夜与海波之中。
“Fortune teller what to you see
占卜师,在纸牌预示的未来里
Future in a card
你看见了什么
Share your secreds, tell them to me
告诉我吧,让我分享你的秘密
Under a violet moon
在这紫罗月色下
Raise your hats and your glasses too
举起酒杯,扔下帽子
We will dance the whole night through
欢舞一整夜
Were going back to a time we knew
仿佛回到最初相识之际
Under a violet moon
在这紫罗月色下。”